第53章 窥破虚妄,直面真实
灵祭花瓣纷纷扬扬，从众人手中飘起，带着众人的祈愿，落在祭坛上的几人身上。
霎时间，几人脚下现出道道图腾印记，灵祭花化作浅淡的流光，融入其中。
随着灵祭花的融入，悉兰一族信仰的星月图腾印记越加璀璨耀眼。
砚月微微调动第七感，无形的力量汇入她的眼睛，星眸清亮，星光流转。
窥破虚妄，直面真实。
她的眼睛中，映出了另一番景象——
祭司神殿中所有的人和事物全部化作虚无，纯白世界中，苍蓝星芒，皎洁月华，交织缠绕，古悉兰一族的星月图腾悄然流转。
大祭司的身影立于印记中央，清晰可见。
稍外层，是悉兰皇与玄月虚幻的飘影，影影绰绰，似有似无。
最外圈，却是更为涣散的白影，什么也看不清，但始终存在。
什么鬼？
砚月一瞬间诡异地觉得是不是自己的第七感失灵了，那片纯白世界中的景象看起来更像虚幻梦境。
不过下一刻，砚月瞳孔微微放大，带着隐隐的难以置信，看了看远处的悉兰皇与身边的玄月，远处大祭司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她一时有些心情复杂，他们的妄念啊！
身边的玄月注意到了她的眼神，好笑问道：“这是什么表情，不认识皇兄了？”
砚月面无表情，“皇兄真是深藏不露，连我都骗了过去。”
玄月挑挑眉：“哦？我骗你什么了？”
砚月：“……你知道的。”
这里的玄月并非真正的玄月，只是幻梦中的现实映射，也可以是藏于路西法外表下真实的玄月。
不过，砚月看着玄月，开口带着些蛊惑：“你想要夜探祭司神殿吗？今晚可是唯一的机会。”
玄月不由有些惊异看了一眼砚月，祭司神殿常年戒严，不允许外人进出，只有今天会对外开放，今晚确实是探访祭司神殿仅有的机会。
“你怎么突然有这种想法？”
砚月正色道：“我要找一个秘密，这个很重要。”
这里的玄月对妹妹向来有求必应，压低声音回道：“好，我陪你一起。”
砚月禁不住笑了，怪不得幻梦杀人于无形，没有记忆的人进入幻梦中，会得到他求而不得的一切，心底可能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妄念执念皆会实现，自此永远遗失自己，沉迷于幻梦不再醒来。
如果她不是意外恢复记忆，恐怕也会有如此下场。
记忆是灵魂的底色，有了记忆，才能发现幻梦的诡异蹊跷之处，继而破局而出。
……
回到大殿的大祭司看着投影中祭坛上发生的一切。
虽有传言，砚月殿下受神明偏爱，但知情者都知这是皇室为了保护她传出的一个谎言，而今天砚月殿下的装饰很是低调，在民众眼中，则是隐晦地表示不参与祭司神殿的事务，对大祭司一职也并不在意。
既不在意，也没有人会强求。
砚月得到的灵祭花数量也是中规中矩，既全了皇室的面子，也没有特别突出显眼之处。
浅淡如云的灵祭花化作流光，在图腾印记中飞舞流转，璀璨又缥缈，正如内心澄澈空明的砚月本人，哪怕记忆恢复，也丝毫不留恋幻梦中的一切。
大祭司看着这一切，轻声叹息，“世人皆有妄念，你竟能这般果决，直接抹去所有……”
……
夜色阑珊，笼罩广袤大海中的孤岛神殿。昏暗光影下的大殿，悄无声息地闪过两道人影，落在大殿之内。
“两位殿下夜探主殿，怕是不妥。”
两人刚进入殿内，大祭司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玄月、砚月：“……”
尴尬的沉寂蔓延，玄月和砚月心虚地对视一眼，皆是神色微微窘迫，进也不是退也不得。
“若是有事，两位殿下便进来吧。”
玄月摸了摸鼻子，掩去一时失控格外尴尬的神情，拿起身为兄长和悉兰皇子的气度，挥挥手招呼砚月跟上。
砚月：“……”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即使是幻梦中，大祭司还是技高一筹。
玄月正色道：“贸然造访，着实叨扰，大祭司海涵。”
砚月也是一脸乖巧。
容貌极为相似的两兄妹正经乖巧站在那里，一点都看不出夜探主殿被发现后的心虚无措。
“……”
大祭司觉得自己一手教养出来的，近乎完美的砚月殿下简直是彻底被带坏了，更糟心的是自己现在已经没有能力没有时间去管教她。
只能眼睁睁看着砚月殿下沿着不归路一去不复返，就像一块上好的璞玉被一个劣质的雕刻师一个手抖给毁了！
大祭司无心直视：“说说吧，鬼鬼祟祟夜探主殿，有何贵干啊！”
玄月看着砚月，神色也有些疑惑。
砚月直视着大祭司，平静道：“心中有惑，来寻一寻答案。”
大祭司抬起眼皮，盱了她一眼：“世人所求不得往往会化作心底的妄念，了却己身妄念，才能真正看破虚妄，窥得真实。你所见即为真实，却也是虚幻的妄念。是真是假，要靠你自己去判断……”
恰在此时，砚月打断了他的话：“大祭司是真实的吗？”
“……”
大祭司无声笑着看着砚月，带着些欣慰：“砚月当真聪慧敏锐……”
砚月淡淡打断：“我不是来听你夸我的。”
一旁的玄月一头雾水，不明白这两人在说什么。
大祭司偏头看了看他，转头看着砚月，“有些事，你我说明白便好，你觉得呢？”
玄月顿时明了这句话暗含的意思，满脸严肃看着砚月：“砚月，我是皇兄，没什么需要瞒着我。”
砚月：“……”
这个假的玄月哥哥真是有点招架不住，跟幼时不依不挠一个劲要带她回到皇城的玄月哥哥几乎一模一样。
只是，砚月轻声回道：“皇兄，我想和大祭司单独谈谈，晚点我再告诉你也不迟。”
幻梦中的玄月哥哥或许就是幼时承诺带小砚月回家的小玄月的成年版，无条件满足妹妹的要求，毫不犹豫就同意了砚月的提议，同意她和大祭司单独谈谈，一人走出了主殿，在殿外伫立，等着砚月出来。
砚月看着他没有丝毫停顿与犹疑地走了出去，隐隐明白了什么。
“现在可以说说你究竟在筹谋什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