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约至
一众股东嗤之以鼻，就算计划书写得再完美再天花乱坠，他们也是不会轻易签下股权转让书的。
随着哧啦啦的翻页声响起，股东们的脸色开始异彩纷呈起来，有的变得很难看，有的肉眼可见的慌神了……
因为在计划书的中间，还特意夹带了一份“惊喜”，算是为在座的每一位股东量身定做而成，比如一位股东看到的是自己私挪集团项目资金再伪造了一份阴阳合同的原始合同复印件，又比如另一位股东看到的是一张自己私会情妇的照片，还有的是子女肇事逃逸或者是嗑药吸毒的证据……
如此种种，股东们直看得背脊发凉，都如坐针毡，额上是阵阵冷汗冒出。
“不知各位股东看得如何了？对于这份计划书，可还算满意？”褚闻声冷着眼睨向大家。
“这个……我仔细看了下，闻声……确实为集团规划得很长远，嗯，我看很好。”
“对对，高瞻远瞩，看来我们的确是老了，年轻人的思维……很新颖，也很活跃。”
“有了这样的计划书，相信集团的发展肯定是蒸蒸日上，到时候我们大家就算没那两个百分点，这年底的分红也都只会有多不少。”
……
股东们签好股权书后陆续都离开了，会议室陷入一片沉寂。
褚闻声按了按眉心，看着许特助在收拾桌上的文件，忍不住问道：“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做起事来不择手段、不近人情？”
许特助闻言一愣，迟疑道：“虽然不清楚褚董您这次……但我相信您这么做一定有您认为是对的的理由，而且集团如果由您来全权把控，我觉得只会越来越好。”
褚闻声轻笑一声，“别以为你这么说，我就能给你涨薪。”
许特助被逗笑了，他又想到了一事，声音压低了几分，“褚董，关于那个扶持基金，您看要不要先停了，或者转托出去？”
“堵不如疏，”褚闻声思忖了下，“基金本来就是用作扶持周转困难的微小企业用的，这样，继续扩大基金扶持的力度和广度，但对于启明制药厂那件事，你让集团的法务部主动联系上警方，就说集团愿意配合警方的一切调查，只为能够早日将犯罪分子一网打尽。”
“是，我这就去办。”
“等等，”褚闻声叫住了已经走到会议室门口的许特助，“我记得集团旗下的文化公司跟城南图书馆是有项目合作的。”
“对，是这样，所以之前尹小姐工作的事就是这么推荐过去的。”
褚闻声唇角微扯，修长指尖轻点着桌面，“好，那项目再加上一条，我司愿为图书馆无偿提供一些福利，比如让馆内多添些绿植，每个员工的工位上每天都得有束鲜花，还有，我想想……”
“……”许特助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但他很快捕捉到重点是老板想给……尹小姐送花？
“你跟过那个项目，也去过图书馆，在你看来，馆里还有没有一些需要改善的地方？”褚闻声问得一本正经，就好像是在商讨什么重大项目提案一般。
“咳咳……”许特助呛咳了两声，稍缓过来后，倒是想到了一点，“褚董，城南图书馆没有员工食堂，中午的时候，员工们都得跑到外面去买饭吃或者订外卖。”
褚闻声眉头皱起，“集团在城南的几家酒店都距离图书馆太远了……”
“其实原本有一家酒店离图书馆挺近的，就隔了一条马路，但……今年年初，褚董您整顿了账目，将一些正在亏损的或者是利润很少的产业都轻简了出去，那家酒店就在其中，而据我所知，那家酒店其实是因为大厨水平很高，又对食材极为严苛才导致的酒店盈利微薄。”
“……”褚闻声扶了扶额，“去谈，重新收购回来，哪怕溢价收购都行，然后跟图书馆签订协议，酒店会单独开辟出一层，作为他们的员工食堂，相关支出由集团来承担。”
“……好、好的。”许特助惊得都快语无伦次了，然后他小心地试探问道：“那要不要安排人潜移默化的将这些悄悄地透露给尹小姐知道？”
“不用，我需要的是看她过得好，而不是有心理负担。”
＊＊＊
今天是周四，尹未央盯着手机屏幕上那个被醒目圈出的日子直发呆，底下还有一小行备注——九日之期。
也不知道北冥长渊的伤势现在怎么样了？他今晚……还会来吗？
照例，洗漱完后，尹未央就在客厅开始画符，虽然画出的符不见得都能起效，但这画功……明显渐长嘛，她自鸣得意地轻笑了下。
夜风吹拂，月渐西沉，不知不觉都快到零点了，她揉了揉有些酸胀的脖颈，眼皮也在强撑着，算了，他应该不会来了。
尹未央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站起身，准备去睡了，却冷不防被脚底下一个什么东西给绊住，眼见就要摔倒——
腰腹处突然多出一只冷白修长的大手将她堪堪稳住。
“啊——”有鬼啊三个字还没说出口，她就闭嘴了，因为她闻到了一缕淡淡的松香气息，呃，是他来了。
尹未央稍侧过身子，却正对上一双墨黑似幽潭般的深眸，好像要将她给吸进去一样，她兀得就脸热起来，心跳也跟着加快，“你、你没事了？”
“嗯。”北冥长渊的视线越过她，瞧上了那一茶几的符箓。
“不是的，”尹未央慌忙用手挡住那些黄纸，“我画这些并不是想要……”虽然以前的确这么想过，也许有一天能将他这个“恶鬼头子”给收了就好了。
北冥长渊却眼含不解地望着她，“夫人想说什么？”
尹未央怔了怔，好吧，人家根本没往她要收他的那个方向上想，“你……不怕这些？”
北冥长渊淡然一笑，然后伸出冷白的指尖，虚空一点，一道符箓便倏地从茶几上飞起，直直落入到他两指之间，“画得还不错，稍欠了些……”
他微蹙起眉，又调出一道空符持在手中，再移步至尹未央的身后，稍俯低身子，用手轻握住她的手，教她如何起势、如何沉气、再如何落定……
鬼……也能画符？画得还怪飘逸的，难道他也修玄道？是同行？尹未央摇了摇头，将脑中那些荒诞的想法给甩了出去。
这是一道落英符，符成的那一刻，客厅中霎时幻化出来无数的花瓣在轻盈飞舞，尹未央惊讶极了，她仿佛置身于梦幻虚境之中，一回头，发现自己其实是被北冥长渊笼在怀里的，心不由得跳得愈发快了。
尹未央这边娇羞不已，北冥长渊看在眼里，眸底也渐渐起了深意，似有暗潮在涌动。
他忍不住垂低下头，轻吻上那薄樱色的唇瓣，辗转反复……
尹未央瞪大了眼眸，纤长的睫毛不住地轻颤，他……什么时候这么会了？“等等，窗帘还没……”
北冥长渊轻抬起手，指尖一动，只见屋内不管是客厅还是房间里的窗帘都迅速合拢上了。
“……”智能家居，你值得拥有。
深吻过后，北冥长渊深眸中的瞳孔逐渐染上了赤金色，他略显急切地将人打横抱起，抱入到卧室，轻置在床上，然后倾身覆了上来。
“再等等，你……之前受伤，身体……”尹未央问出这话脸已经红得能滴出血来了，救命，她快被眼前这鬼蛊惑到不行了。
北冥长渊一时怔住，旋即低低闷笑出声，“吾觉得夫人还是担心一下自己的身体会比较实际。”
“……”这是什么浑话？
很快，几道光幕展出，将床整个笼罩起来，北冥长渊冷白的手指抚上尹未央发烫的面颊，惹得她身子一阵颤栗，是被冰凉触感激的也是紧张使然。
又不是第一次了，可她就是莫名其妙更心慌了，甚至感觉空气变得越来越稀薄，她快透不过气了。
细密的吻压了下来，从眉心到鼻尖，再流连至唇瓣，愈渐缱绻缠绵，复又轻啄至皙白的颈侧……
尹未央有些难耐地撇过头去，却看到北冥长渊垂散的墨发与她的长发纠缠在了一起，不知怎的，她脑海中一瞬冒出了“结发夫妻”这个说法。
但下一秒，她就无法再正常思考了，因为冰凉之意已滑至她的锁骨，带着她的呼吸凌乱起来。
北冥长渊稍抬起头，沉哑着嗓音道：“这次……吾不想克制。”
“……”
四目相对，尹未央看到那双赤金色的深眸里此刻翻腾着最直白的欲念，滚烫异常，她只看了一眼，就仿佛被摄魂其中，沉溺不已。
她一把勾下他的脖子，唇瓣覆了上去，夜色无言，只剩下唇齿交融。
空气变得湿热躁动，尹未央伸出纤柔的手，攀附上北冥长渊腰际上饰有几块墨玉的宽幅腰带，可也不知这带子到底是怎么系上的，任她如何摸索、拉拽都解散不开，气恼之下，兴致也散去一二，她索性气鼓鼓地避开他的亲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