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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会解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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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皇后娘娘没有明着怪罪于瑞阳,但若姑姑还是悄悄给郡主府递了消息:那日回宫后,皇后娘娘很是不悦,连午膳都未用,因此还望瑞阳郡主,不要在娘娘气头上的时候,再做出些出格的事了。

即使此事的出发点是为了百姓,但郡主也知自己是借皇后娘娘之名,威逼守备军打开猎场的大门,更何况此事,自己还是借着思念皇后过甚的名义,却做着利用她的事,使得这两日她也有些茶饭不思。

过了两日瑞阳上了道请罪折子,详述了太医院同济善堂的困境,虽为解二者之困行了此招,但自己也不该假借跑马之名,行放人之实,因此告罪于皇后娘娘。

但皇后看了请罪折子,好不容易消了点的气又冒上来了,将折子往桌子上一拍,神色又冷了下来。

“唉哟,咱们郡主怎得这般糊涂!皇后娘娘哪里是怪她做善事,分明是觉着她怎么不提前先通个气!教娘娘觉着和郡主不是一条心,这才心里难受。”若姑姑打开折子一看,心里已经明白了七八分,有意缓和道。

听了姑姑的话,虽然也知道她特地点明,瑞阳是为百姓方做此事是在替她求情,但这话属实有效果,皇后也冷静了些,道:“好了姑姑,本宫自知佑儿不是有意伤我心,但她想解太医院同济善堂的困境,怎得不知先问过本宫与圣上?这等事情,难道我们还能拦着她不成!这些时日她同本宫生疏不少,好容易主动一回,竟还……”

看着皇后伤感的模样,若姑姑也很是心疼,她是看着皇后长大的,自知皇后待郡主如同亲生女儿一般。这些时日发生的事情,确实对郡主来说很难接受,但这也并不是皇后的错。

瑞阳郡主府。

“郡主,人已经在门口候着了。”“让他进来。”“是。”

一个穿着粗布衣衫的中年汉子,跟在阿赤的身后走了进来,很是规矩地行了礼,与当日在猎场门口哭天喊地的耍赖模样,截然不同。

见他今日很是识礼,与上回在猎场见到他时判若两人,瑞阳很是感兴趣地问道:“不知该怎么称呼?做些什么营生啊?”

“郡主说笑了,小人牛大,郡主叫我老牛就成。小人家住城南的叶儿胡同,平日里就靠写写话本,和在茶馆里说书挣点银子,混口饭吃罢了。”牛大竹筒倒豆子般一股脑往外说了。

瑞阳心道,既写话本又说书,难怪做起戏来这般顺畅。她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起前些日子的事:“那日我先随皇后娘娘回了,也不知守备军的人,最后可有听从娘娘旨意?”

牛大点点头又摇摇头,道:“那位王司监一副不情愿让我们进去的模样,但皇后娘娘的凤旨他也不敢违抗。最后就是寻了一批守备军的兵爷,挨个儿跟着我们,这才放我们进去采药。而且有一件事格外稀奇,从前我们采药都是各个山头四处走,可那日却只许我们在最东边的那座山上活动,别的地方都不许去。”

最东边的山上?王司监肯让他们去的地方,定是没什么问题的,可猎场占地颇广,光山头就有六七座,他们到底是在哪里搞花样呢?

“对了,日后你就让那些采药人按旧日惯例,定期去猎场采药,若是又有把人拦下来了的事,就给我传个消息。欸老牛你不是在茶馆说书的吗,怎么会又扮成采药人呢?”她有些好奇魏院使从何处寻来这能人儿的。

牛大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摸着脑袋道:“我弟牛二是在魏院使家做事的,这不是院使大人要找个能说会道的生脸,他就想起我了。我从前是说过书,不过这两年就专心写话本子了,嘿。”

“我原以为话本子都是些酸腐秀才或者闺阁女子在写,原来老牛你这般看上去五大三粗的汉子,也还有这爱好呢!”瑞阳实在是觉着牛大这人很有意思。

“郡主可别看我老牛长得粗,我心可细咧!再说这话本子又不是只有情情爱爱,那些个英雄志、鬼怪奇谈什么的卖得也都可好了……”论起话本子,牛大倒是滔滔不绝了起来,她也觉着听着有意思,二人一来二往聊了许久。

人走后,只剩阿赤和瑞阳二人,她这才上前汇报:“禀郡主,那主动回话的士兵已经查到了。您可还记着当初寻假成亲对象时的几个人选?”

事情过去了这么久,早就不记得了,便只是摇摇头。

见她没了印象,阿赤主动帮她回忆道:“那时有位公子是杜国公家的旁支,准确地说这位公子是现任杜国公二弟之子,也是国公家二房的独子,名唤丁悯哲,目前正在守备军的□□部历练。而那能言善辩的士兵,就是自小就跟着丁公子的小厮,因丁公子入守备军之际,他也脱了奴籍随主进了守备军。”

“可是那小厮是守卫的士兵,应是步兵营的人;这位丁公子既是□□部的人,不应该归属于火器营吗?”既然小厮是为了主子历练才进的军营,不应该随侍左右吗?瑞阳有些想不通这一点。

阿赤似早就知道她会有这一问,答道:“□□部既不属于步兵营也不属于火器营,这个部门是归守备军直属统领管辖,与各营平级。再说如今我们也只查到了这个小厮在步兵营,怕打草惊蛇并未深入探查,也并不知晓丁公子是否还有其他埋在各处的钉子。不过杜国公为何要将子侄送入守备军,这看着也挺奇怪,毕竟老国公早年投诚后便言明此后再不带兵,这才得了圣上放心授予国公之尊。圣上还特地迎了老国公的小女儿入宫,便是如今的吉贵妃。”

吉贵妃如今不过三十出头,比圣上小了近二十岁,膝下仅有年方五岁的四公主,平日里也是不争不抢、从不出头,也不怎么参加宫中宴会,因此虽有贵妃之位,但瑞阳对她并不熟悉。但能在深宫中熬到贵妃之尊,仅次于皇后,定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现下还并没有什么头绪,她对官场上的阴谋诡计也并不感兴趣,她这次插手守备军的事,也不过是因为济善堂的缘故。因此她也懒得再探查些什么,只是随口吩咐道若无特别的事,无需继续查探,免得落人口实,白白暴露了自己。

“此外陈主簿想跟您调个时间上课,说是明日家中有事他需在家帮忙,不知郡主可应下?”阿赤很是尽责地将大小事务一一汇报道。

“既然他家中有事,那换便换了,他可说了何时?”“正是今日,大人他怕是已在外边候着了。”

什么?瑞阳很是疑惑地看着阿赤,怎么先生在外候着都不提醒一声,她也很无奈地答道:“郡主您与牛大聊得正在兴头上,阿赤也不好打断……”

罢了,来就来了,唤人进来便是,反正正巧也在书房,也不用挪动步子,后头也没什么旁的事情。

一个多时辰后,天色渐晚,今日的课也已上完。

陈竺鹤收拾完东西,本想直接离去,但又想起前几日的事,心中有些担忧,踌躇再三还是开了口:“听闻郡主前几日到猎场打猎了?”

“是…是有这么回事,不过是去猎场走一遭,也不是什么大事,这先生都听说了?”瑞阳没料到他突然会提起此事,不知他的用意。

“这…那…这事本不该在下来说……”若非跟着洪虚道长这么多年学了些医术皮毛,他对女子身孕之事怕也是一问三不知,但常人都知跑马打猎对身怀有孕之人过于激烈了些吧。

见他这般犹豫,瑞阳倒是奇了,他究竟要说什么?“先生但说无妨。”

又停了几个呼吸,他才一口气道:“虽说女子怀有身孕应多动些,这样对母亲同孩子都有好处,但是打猎这般激烈的活动,郡主要不还是再等等?”

听完瑞阳好似更糊涂了些,她不知这话为何要对她来讲,还是阿赤及时在她耳边道来陈主簿怕是以为是她身怀有孕,这才反应过来:上回秦源只说替未出世的孩子积福,可半点没提是汝娘和阿凝的孩子!难怪先生以为是我有了身孕。

想通后,她不由得笑个不停,这阴差阳错倒是让教火器的先生操心上了女子身孕之事。

这笑倒是让陈竺鹤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满脸疑惑地看着眼前人。

好不容易等劲儿过去,瑞阳才很是正式地道谢:“不管如何,还是多谢先生,这也是忧心我的身子。不过先生放心我身子康健得很,只不过并无身孕,是柳夫人有了孩子。”

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已经不足以抒发他此刻的心情,他只想今日从未说过这话,从未来过此处,最好是从未答应做这什么劳什子先生。

“对了,那先生明日是有何事,可需我帮忙?”见他窘迫模样,瑞阳主动岔开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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