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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后吐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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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这位贵客身份高贵,然在场的宾客里,唯有阿凝夫妇曾见过她,所以并未引起大家的关注。而瑞阳一抬头瞧见来人,惊到连眨了几次眼来确认自己是否看花了眼,随即快步走到秦源身侧,低声问他:“你怎么把她带来了?”

还没等他回答,贵客自己就接道:“瑞阳你可太不厚道了,中秋设宴竟也不请我!”

秦源夹在二人中间,两个人皆是表妹,向着何人他都是开罪了另一个,于是他毫不犹豫地溜之大吉,随意寻了个空位坐下吃席。

见人走了,瑞阳为了缓解尴尬场面,强挤出了个笑,问道:“今日是什么风,竟将尊贵的二公主吹到寒舍,您也不提前说一声,好让我用八抬大轿将您给抬来。

自然听出她是在讽刺自己未邀而至之行,二公主竟难得不与她生气,只道:“发生什么事...你就莫管了。我就问你,今日我来了,就不能多我一双筷子?”

话都说得这般直白,郡主自然不能拒绝,只好将人请了进来一同用饭。

抚尺一拍,说书人的声音就从外传了来:“话说前朝……”这一动静,将酒足饭饱的宾客们都吸引到了屋外,纷纷寻了把躺椅躺下,开始听故事。

屋内只剩下了零散的几人,其中瑞阳和二公主正在举杯对饮。

“你说男人是不是就没有好东西!谭启诤他和我成亲之前,明明说好同我一生一世一双人,结果呢!这才几年,他就要纳新人!”酒过三巡,二公主已经半醉,不知不觉就说了真话。

听到这般醉话的秦源,连忙插嘴解释道:“老谭可没有要纳新人,表妹你莫胡说,他不过是救下了世交家的小妹罢了。是人家想要以身相许、宁愿做小,这又不是老谭的主意。”

“你闭嘴!你是男人,自然是帮着男人说话。”有些醉意的瑞阳喝止了他的解释,转过头来劝慰二公主道:“这些个都不是好人,莫理他空口辩白。不过我觉着大伯父还是个好夫婿、好父亲的,你瞧他和大伯母,这么多年了都恩爱如初,待你们也都是悉心教导、从不高声苛责的。”

但二公主听了很是不屑,将酒杯重重砸到了桌上,冷哼道:“这不过是个夫君与父亲应该做的事情,有何好拿来称道的,怎得能算什么好人。你看看四妹才几岁,四妹的娘又比我们才大几岁,他也下得了手……”然后又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总结道:“呵,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见她们话说得愈发过分,连当今圣上都敢编排,秦源听得更是胆战心惊,连忙扯开了话头:“瑞阳你不是最不喜这种宴会吗,怎么今日自己安排了个中秋宴?”

“我不喜的那是大伯父家的宴席!每个人之间隔得老开,饭食上了桌全都是冷的,吃了还得肠胃难受。这玩乐之事每回瞧的不是奏乐便是跳舞,无趣至极还吃不饱。”

随即她指着自己这些桌子上的菜式,道:“你瞧我办的宴会,这些菜都是顶好吃的!光一个田鱼就有红烧鱼、清蒸鱼、鱼头豆腐汤、松鼠桂鱼四种样式,南方菜、北方菜全都有,谁人都能寻到自己爱吃的!”

瑞阳很是满意自己备下的饭菜,眼神不甚清明地拍拍自己和二公主之间的桌子,道:“你瞧我和二姐之间隔得就这么近,我们想说话便说话,想饮酒便饮酒,多好!还有玩乐之事也备了不少,现下可以听书,等明日天亮了还能下田捞鱼......这才像是过节。”

听她这般说话,二公主不乐意了,道:“我家宴会怎么不像过节了,明明每次席面我也精心安排了许多,偏偏你就不爱来,三次里推两次。”

“堂姐,你家那哪叫宴会啊,那分明是借着宴会的名头行清谈之实,虽然饭食属实不错,可每回吃得好好的,一帮子人就开始谈古论今,我可不想吃饭的时候就像在听夫子上课一般。”瑞阳则皱着眉头不住地摇头。

被下了面子的二公主更是不服,也揭她的短处,道:“也不知是谁,年岁一大把,每次去大姐家的宴席,都不害臊地去跟人家小娘子坐一桌,人家桌上的年纪最大都不知及笄了没,偏生多你一个二十大几的!”

“那还不是因为你们从前设宴,总都是成了婚的一桌,未成婚的一桌,这也能怪我!”“谁让你二十大几都不成婚!”……

两个喝多了的人,总能为着无聊之事争辩不休,然后在争辩的过程中又喝下去更多的酒。

夜色已深,宾客们都已经到了各自院中休息,席上也只剩下这两个醉鬼。二公主已然彻底醉倒了,因她是一生气就跑了出来的,连个侍女都未带在身边,秦源只好自己将她扶回房间。他临走前,再三确认了瑞阳还残存了几分清醒,正在继续吃菜,这才放心离去。

这下只剩下郡主在空荡荡的屋内,生冷的食物,热闹不再。她似是已经习惯了这般,只是低垂了目,一言不发,也不再用膳。

而此时,陈竺鹤又回来了,他将困乏的父亲送至房内休息,担心已然醉了的瑞阳,便去而复返查探她的情况。他站在屋门口,背对着月光,教屋里的人看不清他的面容,但却一下猜到来人的身份,肯定地唤道:“先生。”

他应声,走了过来,见她似乎没彻底醉倒,放下几分心,道:“我已让人去寻阿碧了,你先等等,待她来了就会带你回去歇息的,可一定得记着先喝些解酒汤再睡,我就在这儿陪着你。”

但瑞阳并未接他的话,只是醉眼迷蒙地望着他的方向,自言自语道:“可是你怎么回来了,你怎么又回来了呢……”

“因为你今日喝多了,我担心你的身子。府里的人也都在过节,我怕你身旁没人顾着你,你会有事。”哪怕知晓她大约不是对自己说话,陈竺鹤依旧很是耐心地答道。他想起秦源提到她不喜宴会,他也有些好奇地问道:“你是不喜宴会吗?”

谁知瑞阳竟奇异地清醒了过来,面色如常地答道:“对,我不喜欢宴会。哪怕是今日我自己办的宴会,我也不喜欢。开宴的时候有多热闹,现下便有多寂寥,就像我的日子从来都是瞬间的欢聚,而大多时候都是我一人……”

“怎么会只有你一人呢?郡主不是有……夫君吗?”陈竺鹤有些苦涩地劝道。

但她只是微微转过了头,疑惑地看着他:“夫君?我哪来的夫君?我可是说过我这一世都不愿成亲的!”

以为她是醉糊涂了,他提醒道:“徐沐、徐大人不正是你的夫君吗?”

“徐沐?那是汝娘的夫君啊!”

“那你不是他的夫人吗?”“我是汝娘腹中孩子的干娘啊!怎会是他夫人,先生你是不是吃醉酒了?”

虽然她的话有些没头没脑,但陈竺鹤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她和徐沐并无关系,就像当初她同他一样。不知为何心底有些欢悦,但也盖不住忆起过去的愁,他还是问了最后一个问题:“那为何你不愿成亲呢?是尚未寻见合意的郎君吗?”

听完这个问题,瑞阳沉默了很久,就当他以为她不会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她开口答道:“若两个人之间无情,那便不是一双人;若两个人之间情浓至极,将对方视作比自己更为重要的存在,那世间的所有人都成了旁人。既不是一双人,何必成亲白白误了两个人;若看重对方胜过看重自己,那要是不理智到因对方舍弃自己的性命该怎么办,眼中再无旁人到,不管不顾至亲也要同对方永远在一起,又该怎么办……”

她眸中含泪,不知所措地看着陈竺鹤,问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因为一个情字,再没了自己,只剩下满心满眼的对方,那我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太深,他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好顺着她问道:“不爱与爱极,都不适宜成婚的话,那彼此欢喜就该白白错失吗?”

瑞阳收回了目光,她醉了不知该如何答,便逃避地看向屋外。

月光如洗,似锦似缎。

不知为何,她突然想出去走走,便顺着自己的心意向外走去,陈竺鹤见状也跟了上去。

她转过身来,不知是否因多饮了几杯,只觉着他的眼眸在月光下熠熠生辉。她瞧着不知心底有多少人在齐声奏乐,只觉着心跳得有些错了拍。

“先生,可曾有人说过你生了一双含情目?”

似是被她的话震了震,陈竺鹤一时不知说些什么,但看着眼前人,他终于明白这些日子自己为何总是心事纷乱,情绪起起伏伏。他自嘲地心道:还是没能躲过她啊。

“只有你。”他坚定地答道。

只有我?是只有我这么说过,还是只有我曾见过这双眼眸含情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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