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013
又是一天白鸽广场，天有点阴，广场上的人比晴天日子少些，白鸽倒是乐得自由，飞来飞去，喷泉边、广场前，啄食着零碎的鸟食。阿远和林风都没什么生意。阿远便凑过来八卦，问林风，那天他推画架打到的富婆是谁。
“白天羽，盛强集团创始人。”
阿远猜测是个挺厉害的人物，却没想到是这么顶端的人物，惊叹道：“你牛哇！刚去人家公司面试，就把创始人给搞定了？”
“什么搞定不搞定，我们各方面都不可能发生什么的。”林风手上的画笔没停。虽然白天羽是盛强集团的创始人，虽然他很想入职盛强，但他不想以这种方式。通过感情来跨越阶级或谋取利益，最终都很难有好结果，现实生活中太多赤裸裸的例子了。
“什么都不发生好！我也支持你！你这么有才华，如果为了一份工作就搞不正当手段，我还瞧不起你呢。”阿远一身正气。林风知道，他的一身正气，是身后的家庭给的。放弃富婆这条路，林风还是犹豫了一下的。
“那你最近面试咋样？”阿远关心。
“其实我已经收到了一家小公司的offer，只不过我还想再等等盛强集团的消息，如果这周还没消息，我就准备入职那家小公司了。”林风说。已经很久没收入，他不能再拖了。而且当初答应晚香玉要赚钱给她花，现在还一点钱都没赚到呢。林风瞥了一眼不远处，小玉追逐着鸽子，假意要抓它们，跟鸽子玩闹，惊得鸽子到处乱飞。
“别这么轻易就妥协了啊。”阿远说。
“那你呢？你爸妈不是一直在给你压力让你回老家吗？”林风说，“你也不准备轻易妥协吗？”
“我？”阿远说到自己的事面露难色，看得出家里给他的压力很大，“我还要再抗争抗争。”阿远看了一眼林风的画板，有意扯开话题，“你这是画的什么？想象力挺丰富啊。”
画布上，一个女孩在鸽群中嬉戏，鸽子以各种形态展翅而飞。那女孩身着白绿相间的吊带长裙，长发飞舞，动作灵动而欢快。
林风看了一眼面前跟画布一模一样的场景，想起来阿远看不到晚香玉，心中不禁为这种唯一的可见性窃喜了一下，笑道：“没什么，乱画的。”
“看着可不像乱画的。”阿远说，“这么好看的女孩。”
是啊，晚香玉太美了。林风第一次见晚香玉的时候就觉得她好美啊，皮肤白得反光，一双眉毛弯弯像月牙，微微一笑，眉毛眼睛都弯弯的，一下就把快乐送进了人心里。如果能跟这样的女孩子在一起……
林风一惊，马上打了自己一巴掌，想什么呢？相处时间一长开始有非分之想了？打了自己一巴掌还不够，还在心里默默骂自己：“人家是仙女，你算个什么东西？！”
阿远看到林风冷不丁打自己一巴掌，以为是他另一个人格在作祟，忙抓住他的手腕叫魂一样叫着：“林风？林风？”阿远跟林风朝夕相处快两年，知道林风经常跟另一个人格对话，也知道那个人格有点极端，虽然劝说林风去看心理医生无果，但还是在林风突然冒出来不正常行为的时候担心他病情恶化。
“叫魂呢。”林风笑，“我没事。你有顾客了，快去迎客吧！”林风指了指阿远的画架，有两个人在欣赏阿远展示的画作。
“有不舒服就赶紧告诉我啊。”阿远说着，不放心地回到了自己画架旁。
晚香玉玩累了来到林风旁边的时候，林风的画已经在收尾了。晚香玉看着自己在画布上，惊喜不已。
林风看到她的神情，已经做好了被夸赞的准备，没想到晚香玉说：“林风，你挺会未雨绸缪啊！”
晚香玉这个夸赞很……独特，让林风有点摸不着头脑。
不过晚上小玉的操作，让林风更摸不着头脑了。
只见小玉把画贴在墙上，递给林风几根香，指了指自己的画像，说：“这么美的画像，你看着它，有没有一种冲动？”说罢眼珠滴溜溜指着林风手里的几根香。
林风把香嫌弃地放在桌子上，说：“死人才把画像挂在墙上上香呢。你活得好好的，干嘛要上香？”
“因为我是神仙啊！”晚香玉强调，“你去庙里的时候，不也给别的神仙上香吗？为什么到我这里就不行了？”
“不是不行。”林风欲言又止。不是不行，而是上了香就像是承认了我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上了香我们之间似乎就放置了一道不能被跨越的鸿沟。
“那是为什么？”晚香玉凑近了林风，紧盯着他的眼睛，像是要看透他的想法。林风躲避着晚香玉的视线，犹豫了一下，自卑涌上来，心想，其实晚香玉是仙，他是人，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计较这些有什么意义呢？还不如顺着小玉的心思，让她开心。
“没有不行，我来点香。”林风说着去拿打火机。晚香玉的视线却没有离开，她踮着脚，捧住了林风的脸。他右眼眼睑正中间有一颗小小的红痣，不仔细看不易察觉。晚香玉惊讶：“你的眼睑中间有颗痣哎。”
距离太近了。
小玉的手触感像花瓣一样软和、柔润，轻轻地覆上来，就像用花瓣落在脸颊，自然的花香徐徐飘进林风心间，晚香玉的花香不同于小玉的性格，不甜不软，而是幽幽的清香，清雅让人流连忘返。这么近的距离，林风有点不知所措，面对这么漂亮的女孩，在这个三步到头的小房间里，林风作为一个正常男性，已经极力克制了。
可小玉就像是不懂情爱，跟林风住在一起，距离、香气、让人心痒痒的毫无防备一面……都无所顾忌。
“是有一颗痣……”林风后退一步，想躲开晚香玉，可晚香玉捧着他脸的手没有收回来，若有思索地说：“听说上一世含泪而死的人，投胎后才会在眼睑正中间位置有红痣，有什么事会让你舍弃不下，含泪而死呢……”
林风皮肤很白，脸红的时候，会格外明显。他已经感觉到自己脸颊有点发烫，万一被晚香玉看到他的逾越心思，两人就做不成朋友了。林风抬手想推开晚香玉，心里另一个声音却起来了：“住手！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这么近的距离，你还犹豫什么？只要你主动，一定分分钟把她拿下，看着修炼了快三千年，其实三千年都闭关没见过什么世面，心理就是个小姑娘而已。”
内心另一个声音反而让林风清醒了些，他抓着晚香玉的手腕，把她的手从自己脸上取下来，认真道：“你是女生，我是男生，这样距离太近，太亲密了……”
“是吗？”晚香玉把视线从林风眼睑痣上收回来，退了一步说，“不好意思啊，我没注意。”晚香玉修行前年，不单单是修行法力，也博览群书，尊重人的道理她自然懂得。
“神仙是不是都不懂情爱啊？”林风问。
“不呀，都懂的。你没听说过七仙女和董永的故事吗？”晚香玉说。
“那是你不懂？”林风问。
“我怎么不懂？”晚香玉不服气，略带骄傲地说：“我成仙之前可是交过男朋友的。”
“你还交过男朋友？”林风难以置信又好奇，“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哎呀，别管什么男朋友了，你到底要不要给我上香啊？”晚香玉把打火机塞进林风手里，催促道：“快快快，要一边祈求自己指甲健康漂亮，一边点香哦。”
林风按照晚香玉说的，点了香，虔诚地向画像中的晚香玉许愿。桌上放了一个纸杯做的临时香炉，林风小心翼翼地把香插了进去。
“这个香是上给我的，你们可不要抢哦。”晚香玉说着把画上的鸽子们一一点了一遍。好不容易得来的香火，可不能被别人偷了去。
看晚香玉这么重视香火，林风好奇：“给神仙上香，神仙能得到什么好处吗？”
“当然能得到好处了！”晚香玉来了精神，“神仙的收入就是靠人间的香火，人间的香火到达天上之后，会变成天庭收益，天庭把这些收益按比例分给被祈愿的神仙，而神仙在得到祈愿之后，就可以来人间帮人实现愿望，以刺激人类供奉更多的香火。”
“那如果是凭空许愿不给香火呢？”林风问。
“这个就要看诚意了。如果许愿的人诚意足，也会变成收益到达天庭，分成的方式是一样的。”晚香玉说着，平板上响起新消息提醒，打开一看，是林风上的香火收益到账了。晚香玉展示给林风，说：“看，这就是你上香给我，我得到的收益。发放很快的。”
看着平板上小小的数字，林风终于感觉到了自己有用武之地，一个帮小玉赚钱的计划悄悄在心里成型。
看着已经到手的收益，天地高铁上那些神仙们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晚香玉脑海中，他们勤勤恳恳，日复一日努力工作不敢懈怠，可是仙界除名的时候，都是先从这些底层神仙下手，他们连反抗都反抗不了。如果他们也能像自己一样，在一人间找一个人，帮他们上香……哎？哎？
晚香玉突然反应过来，那找的这个人为什么不能是林风呢？晚香玉可以跟神仙沟通，也可以跟林风沟通，她完全可以做这个香火买卖的中介啊！一个一举三得的计划在晚香玉脑中成型。
“林风，咱们要发达了！”晚香玉兴奋地拍着林风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