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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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干就干。晚香玉借了林风的画板一个人在出租屋开始了自己详尽的赚钱计划。
随着她动脑，一朵朵晚香玉花朵在她头顶盛开。她顶着满头盛开的白色花朵，沉浸在自己伟大的计划中——仙界的众神仙是以人类的香火和祈祷为生存根本，但如今，太多底层神仙既收不到香火，也收不到祈祷，神仙生活颇为艰难。
但现在不同了，晚香玉手里有一个人类，她可以拿林风做筹码，去跟即将被除名的神仙做香火生意。只要他们给钱，就让林风去给他们上香。这样一来，底层神仙有了香火不用被除名，林风还能赚到钱，晚香玉修庙宇也有望了。
晚香玉手持画笔，把工作流程、营销方式和买卖手段一一列在画布上，随着计划越来越完善，晚香玉也越兴奋，头上、身上的花朵越开越多，几乎要把她整个人包裹。
当晚香玉完全被花朵包裹，看不出身体形状的时候，平板上的信息提示音接连响了起来，几十年没有收过未知信息的晚香玉，听到连续不断的提示音，晚香玉心里一慌：“不是我的除名时间提前了吧？”
她用力甩了甩身体，身上的花朵全数脱落，在空中化作一缕花香，消散而去。
晚香玉胆战心惊地取出平板，一根手指想点开信息又不敢——晚香玉像是拿着一颗炸弹一样，把平板拿得老远，闭着一只眼睛，犹豫颤抖的手指颤颤巍巍地点开了最新消息。
居然是一条条许愿信息，许愿内容都是规规整整的“希望自己的指甲健康漂亮”。只不过许愿人的年龄都在3-12岁之间，为什么都会集中在这个年龄段呢？晚香玉带着好奇点开了其中一个人的住址，是在本市，再点开一个地址，跟上一个一模一样。
“这是有人帮我开了个邪/教？”晚香玉想不通，便循着地址飞了过去。
……
彩霞飘飘的傍晚，福利院里安安静静，院子里红梅盛开。
林风坐在红梅花瓣飘舞的院子里，给孩子们剪指甲。孩子们坐在小板凳上排成一排，乖巧地等待着。林风穿着围裙，上面还沾着刚刚打扫卫生和剪树枝留下的脏污，他把一只小手握在手里，耐心又温柔地剪着每一个指甲。怕后面排队的孩子们无聊，便带着他们一起唱起了儿歌。
参差不齐的歌声在院子里飘啊飘，飘在了晚香玉心里。
给一个双马尾女孩剪好了，林风把指甲收在面前的垃圾桶里，女孩咯咯笑着摩挲着手指说：“谢谢林老师。”林风摇摇头说：“不是谢谢林老师哦，是谢谢皦玉仙子。”
“谢谢皦玉仙子。”女孩有样学样。
“还有呢？”
“希望皦玉仙子保佑我的指甲健康漂亮。”女孩真诚地笑着说。
女孩话音刚落，晚香玉的平板上又响起了提示音。是一条祈愿消息，诚意值很高。
就这样，晚香玉的系统信提示音，一次又一次响起，为这个近百年没有得到过祈愿的仙子，刷了屏。
傍晚的晚霞很美，霞光以里，是飞速行驶过的天地高铁，上面一定坐满了忙碌了一天，焦虑又疲惫的神仙，而留在人间即将被除名的无用小仙，倚靠在红梅盛开的枝头，狠狠享受了一把坐享其成。
……
林风回到家的时候，晚香玉已经把自己的规划做好了，她迫不及待地把林风带回来的东西放在地上，拉着他来到她规划的画架前。上面有详尽的思维导图一样的计划。
晚香玉指着自己的伟大计划，得意道：“我们的生意，叫卖愿望。”
看着林风一脸懵的样子，晚香玉敲着画板解释道：“就是你向神仙上香许愿，神仙实现你的愿望，并付钱给你。简单吧？”
“实现我的愿望，还要付钱给我？”林风以为自己听错了，再次确认，“世界上还有这种好事？”
“当然有，因为有我在。”晚香玉得意地昂了昂头，“你啊，就等着暴富吧。”
林风充满期待地点了点头，突然想起来什么，说：“我也给你带了礼物。”林风说着去门口，把刚刚带回来的一个大包裹打开。里面是一座城堡模型，外形以粉色砖石打造，富丽堂皇又梦幻。透过拱形窗户能看到里面上下五层，分布了不同的房间，每个房间都精心装饰，晶莹剔透的水晶灯、欧式华丽的沙发的床铺、柔软半透的窗帘都……细节之处逼真精致，看得出作者在这作品上费了不少心血。
晚香玉盯着城堡左看右看，惊讶不已。
“这是我大学期间以福利院孩子们的梦想为灵感，做的一个模型。”林风说。其实他还想说，想着女孩子都喜欢城堡，所以就带回来给小玉了。可想了想还是把话藏在了心里。
“福利院孩子们的梦想这么细致具象呢。”晚香玉感叹。这要是用来对神仙许愿，这么细致的愿望，能得到不少功德呢。
“据说想象越细致的梦想，实现的可能就越大。”林风说，“所以孩子们在祈祷的时候，会描述得非常细，这样神灵心中才有概念。”
“这个祈祷方式很不错。可以帮助不少神仙超额完成KPI。到时候就能赚一大笔。”晚香玉已经把野心发展到了孩子们身上。
听到要用福利院孩子们赚钱，林风试探着问：“可以不让孩子们参与赚钱吗？我的愿望就有很多很多了，如果我的不够，还可以找我的朋友们……”他不想利用孩子们赚钱，他想保护孩子们的单纯。
“那好吧。”晚香玉说，“我尊重你的想法。”
晚香玉的通情达理和善解人意总是在不经意间温暖林风的心，林风痛快答应：“好！”
晚香玉很喜欢林风送的城堡，把城堡摆上桌之后，摇身一变缩小了身形，飞进了城堡内。五层的城堡豪华又宽敞，财神的宅院也不过如此吧？晚香玉兴奋地从一楼跑到五楼，每个房间都参观一遍，最后来到主卧，一跃扑在床上。想不到这城堡卧室的床铺下真的铺了海绵，躺上去软软的。这比晚香玉在仙界的花丛床可舒服太多了。
林风透过城堡窗子看着里面晚香玉跑来跑去，很是惊喜，没想到这城堡还能有这种作用，这样一来，小玉就不用跟他一样，睡在硌人的上下铺铁床上了。
晚香玉往窗外一看，一张比窗子还大的巨脸吓了她一跳，打开窗子责怪道：“有你这样扒在女孩子窗户上往里看的吗？”
林风忙后退几步，说着对不起。
“今天就早点睡吧，明天你列个愿望清单，我们去找神仙们实现愿望。”晚香玉说完拉上了窗帘。
林风点了点头，用几乎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音量，跟晚香玉道了晚安。
……
清晨阳光洒落在屋内，画出一个不规整的方形，将公主的城堡笼罩。粉色的城堡泛着光，开始谱写童话。
林风在一阵花香中缓缓睁开眼睛，眼前一簇盛开的晚香玉花朵洋溢着柔和的光，宁静又梦幻的样子，让他恍惚以为自己已经到了天堂。突然从花簇中冒出一个人脸，把林风吓了一跳。晚香玉抖了抖身体，花朵如烟雾散去，现出晚香玉的身形。
“小玉？”林风确认着。
“别犯迷糊了，赶紧起床去买香。”晚香玉扯着林风的胳膊。
林风不明所以地起身穿衣，问：“买什么香？”
“就是去求神拜佛的时候，用的那种香。”晚香玉催促着。她要趁着天刚亮，去天地高铁站抓需要香火的神仙。晚香玉出门前特意为此行装扮了一番，以晚香玉花朵发带扎了高马尾，配上一件白绿相间的花瓣大衣。
早上八点，天地高铁准时到站，在嘈杂的交谈声中，无精打采的神仙们从高铁上依次下来，收拾收拾自己的心情，各自向着自己的目的地走去，陆续消失在城市的喧闹里。
晚香玉看准了一个喝着咖啡强打精神的黑眼圈仙君，突然闪现在他面前，带着浓烈的笑意看着他。黑眼圈仙君压根没提起精神看晚香玉，绕过她就走。
“哎——”晚香玉追上来，拍了拍黑眼圈仙君的肩膀套近乎：“仙君，负责什么的啊？”
“手指肉刺数量。”黑眼圈仙君脚步没停，“我今天有36947784根肉刺要栽，忙得很。”
“这么多？”晚香玉不解，“那你香火应该很旺啊，为什么会坐高铁来？”
黑眼圈仙君停下脚步，叹了口气说：“我已经几十年没收到香火了。这些数量是清然仙君定的。一毛钱都没有。但我如果不做，他就给我除名，我也没办法。”
仙界有很多这样的“无用”神仙，修炼几百甚至上千年，好不容易渡劫成功，入了仙班，可人间一直没有香火供应，就只能做一些清然仙君安排的单调又无望的任务。拒绝吧，舍不得自己几千年的修为；接受吧，日复一日的无趣工作又把仙磨得仙不像仙，鬼不像鬼。
“那你要买人间香火不？”晚香玉把大衣猛地打开，里面贴了一张纸，上写：「一炷香+一个虔诚愿望，只要50三界泉」。
黑眼圈仙君愣愣地看着晚香玉大衣里的东西，知道她这是在天规边缘疯狂试探，但脚步还是难以挪动，毕竟里面的东西太具诱惑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