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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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香玉趁热打铁道：“我收的这个人类，他穷困潦倒，愿望巨多，只要你想要，没有他许不出的愿望。”
“可是……你这个……是违反天规的吧……”黑眼圈仙君支支吾吾，有所顾虑。
“我怎么可能让仙君您违反天规呢？”晚香玉说着响指一打，手上出现了天规卷轴，她展开天规给黑眼圈仙君展示着说：“这是全部的天规，已经两千年没有修订过了。买卖愿望这件事，上面是只、字、未、提。”
“这……”黑眼圈仙君又心动又担忧。晚香玉收起卷轴继续添柴加火，说：“只要五十个三界泉，香火有了，功德有了，您在仙界的底气也有了。何乐而不为呢？”
黑眼圈仙君的手不自觉往口袋里伸了伸。晚香玉期待着黑眼圈仙君的下一步动作，她知道，五十个三界泉虽多，但对于这些天天上班的仙君来说，不是难事。
黑眼圈仙君的手在口袋里攥了攥钱袋子，犹豫再三，还是松了手，他长长出了一口气说：“还是算了吧，万一被清然仙君知道了，肯定吃不了兜着走。我是靠他法外开恩才保住了编制，可不敢胡作非为。”黑眼圈仙君说罢就走。
“别啊，别啊。”晚香玉紧紧追上去说，“就算被清然仙君知道了也没关系的，又没违反天规，他也没理由惩罚你的。而且这事儿是我发起的，如果出了问题，我一人承担，你就放心好了。”
“本来就是除名边缘的无用小仙，再作妖，小心小命不保……”黑眼圈仙君和他的话一起消失在云雾里。
晚香玉失落地叹了口气，在心里把清然仙君骂了一万遍。
以前仙界没有三界平衡官的时候，众神仙们想怎么逍遥快活都行，可偏偏有仙提出来，三界发展越来越壮大，交流越来越多，需要在仙界、人界和幽冥界各选出一个代表，来做三界平衡官，以维护三界平衡。
自从这个清然仙君做上三界平衡官之后，那叫一个耀武扬威。先除名了一批多年没有香火的神仙杀鸡儆猴，后来又以维护三界平衡为由，逼着底层仙君们上班，简直就是周扒皮。
晚香玉又拦了几个神仙，介绍她的新业务。可神仙们都对清然仙君有所忌惮，没有仙买晚香玉的单。晚香玉看着已经走空的高铁站，知道自己今天应该开不了张了，清然仙君的威慑力太强了。
就在晚香玉收拾大衣准备回去的时候，有人戳了戳她的肩膀，晚香玉回头，看到一根长藤冲着晚香玉打招呼一样，摇了摇。
“长藤老君！”晚香玉见到熟人，激动地一把抓住长藤。藤蔓拉着晚香玉，一溜烟钻进了云雾里。
“听说你在卖愿望？”长藤老君坏笑又期待地看着晚香玉。
晚香玉微微一笑，知道生意来了。
……
熙熙攘攘的露天咖啡厅里，林风坐在遮阳伞下，桌下的双腿护着一个袋子，里面装的是刚刚买来的香。他正专注地在咖啡厅的便签纸上写他的愿望清单。第一个愿望，是希望自己能入职盛强集团。
神奇的是，林风刚刚写完“盛强集团”后面的句号，就收到了盛强集团人事打来的电话——“恭喜你啊，林先生，经过我司慎重考虑，准备向您发出入职邀请，请问您这边的意下如何呢？”
从来没交过好运的林风，听着电话里的声音，恍恍惚惚难以置信，感觉现在自己所处的不像是现实。他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疼得他龇牙咧嘴。
“林先生？”电话那头的声音也提醒着林风，现在就是真真正正的现实。
“我愿意，我愿意！”林风马上回答。跟人事确认了入职时间之后，林风呆呆地看着愿望清单上刚刚写下的愿望，惊叹不已。他环顾四周，也没看到晚香玉，之前她还说不能读心的，这会儿怎么还没见面，就能实现他的愿望了？而且还这么快！
收到愿望惊喜的林风，揣着激动的心，继续在纸上一一列出另外的愿望。终于写完之后，他左顾右盼，等着晚香玉的到来。冬日的风吹透了他单薄的衣衫，吹乱了他的头发，脸颊泛着白，他看着清瘦又脆弱，仿佛风再大点能直接把他吹走。
盼来盼去，那个在寒风中穿着白绿相间连衣裙的仙女终于来了。林风兴高采烈地跟晚香玉打招呼，激动地说：“没想到你的速度这么快！”
“是啊，我也没想到。”晚香玉坐在林风对面椅子上，得意地说：“你香买好了吗？”
“买好了。”林风指了指脚下的袋子。在这个崇尚科技的时代，林风这样的年轻小伙子是香纸店的稀有物种，老板娘跟他攀谈了很久，还代众神仙感谢了他。
可出了香纸店，林风就有点尴尬了，他从来没有拜过佛求过仙，拎着一袋香，实在是不知道该以怎样的姿态走在路上。他只能不断安慰自己：“赚钱的，不丢人，赚钱的，不丢人。”不过好在到咖啡厅后，里面的并没有人在意他，他就安静下来写愿望清单。
见晚香玉来了，林风拿起自己的愿望清单，有点犹豫地递出去说：“我的愿望清单还需要给……”
不知是声音太低还是动作太小，晚香玉根本没注意，自顾自地递出一张字条，兴奋道：“这是我们接到的第一笔生意！”
字条上写着：“向长藤老君祈求公园里的藤蔓长到50米。”
“这个是？”林风没看懂。
“愿望啊，你要许的愿望！”晚香玉兴高采烈。林风瞥了一眼自己列的愿望清单，想开口，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心里仿佛有一个声音说：“也不看看自己是谁，还真想让神仙实现你的愿望啊？还认认真真列了个清单？笑死人了。”
林风默默收起自己的愿望清单，问：“这个要怎么许啊？”
“跟我走！”晚香玉拉起林风的手。林风只感觉那手柔软如花瓣，仿若一触即碎，一股莫名的心疼涌上来。但这心疼转瞬即逝，只有心里那个声音痛苦地喊了句：“别拉她手！”
可林风完全不在意心里的另一个声音，拎起地上的袋子，随着晚香玉跑远。
一仙一人到了公园，晚香玉指导着林风点燃一炷香，默念着长藤老君的名字，向他祈祷。
晚香玉作为神仙，不能参与整个过程，便和长藤老君站在远远的位置看着他。只见林风点燃一炷香，双手捧着香举过头顶，闭上双眼虔诚地祈祷着。
丝丝烟雾飘动着，绕在他的周身，公园的鸟叫声、交谈声、击球声、孩子玩闹声，似乎突然就消失了，仿若整座公园只有林风的祈祷，那声音虽微不可查，却让神灵震耳欲聋。
长藤老君收到了林风祈祷的系统信，诚意是满格。长藤老君太久太久没有见过带香火的满格诚意祈祷了，看着平板上的数据，差点激动地哭出来。他抹抹眼角的泪，从口袋里掏出五十枚三界泉，递给晚香玉。
“等一下。”晚香玉取出林风的钱包，小心撑开，说：“直接放在这里面就好。”她小心捏着钱包的边缘，尽量不让三界泉碰到她。
“你不是给自己赚的？”长藤老君惊讶。晚香玉点了点数量，把钱包拉链拉上，说：“我马上就要被除名了，要三界泉有什么用啊。肯定是给他赚的。”
“他是上一世救了你的命吗？”长藤老君难以置信。晚香玉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便点点头说：“算是吧。”
长藤老君看了看晚香玉，不解地直摇头。在晚香玉热情的“欢迎再次光临”声中驾云而去了。
晚香玉把钱包递给林风，林风看到里面叮叮当当的陌生硬币，不明就里。晚香玉说：“这是三界泉，是三界通用货币，你可以在三界银行兑换成任何国家的钱。”
“这些如果兑换成人民币，大概是多少钱？”林风问。
“一枚三界泉，可以换1000块人民币，钱包里这些，大概是五万。”
“就许了个希望明天藤蔓长到五十米的愿望，就有五万块？！”林风又惊又喜。
“什么？你许愿明天就长五十米？！”晚香玉也惊了。长藤老君明明看了平板上的系统消息之后，才施法的。这违反科学规律的愿望，他老人家是怎么答应下来的？难道是太激动看漏了“明天”两个字吗？
第二天，城市某公园的常春藤在寒冬一夜暴长五十米的惊人消息，登上了各大新闻的「神奇的大自然」版块。
……
自长藤老君成功买愿望之后，晚香玉卖愿望的事很快一传十十传百，乘天地高铁上班的底层神仙们就都知道了——不断有神仙找来做上门生意。
清闲了几个月的林风，因为入职和“兼职”，突然忙碌了起来——上班忙着在新公司适应工作，下班忙着到处许愿。他在潮湿的河边许过苔藓长成花型的愿望；在干燥的寒风里许过手上肉刺消失的愿望；在清晨的柏树下许过落下三片落叶的愿望……全部都一一实现。
而林风装三界泉的装备，也从钱包，变成了帆布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