捣蛋鬼别捣蛋
气氛有些压抑,弈江南一声不吭。
白藏玉缓了缓气,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纵容弟子生事,默许弟子以下犯上,师长不追究,你不知悔改,江南,认否?”
她说到底还是顾念着弈江南,弈江南方才失态是因此,便也不提及那点儿彼此心知肚明的杀气。
追根溯源的解决事情嘛。
弈江南还算硬气,在白藏玉看来幼稚的硬气,他点头,就是不说话。
白藏玉于是布了个结界,保管不会有人听见他们谈话。这小子就是,生怕在外人面前出丑。
“是,所有后果我一力承担。”他不经心的拨弄着挂饰,“但是月拂生也配和我们提师论长?”
白藏玉有点不敢相信,一时间感觉这个师弟陌生极了。
“你再说一次。”
“师姐。”弈江南正色道,她要他再说一次那就规规矩矩的再说一次。
“月拂生不配和我们提师论长,六百岁的出窍,比不上我,比不上第五师妹,更比不上你。”
不过百岁便至出窍,寻常人几百岁才能到达的境界。正是弈江南心比天高,面子比命硬的时期。
区区一个峰主算不了什么,无论那峰主是谁,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御宁剑峰真正做主的是解罗冠的亲传弟子。他弈江南的地位不会改,格调不会变低。
望舒居的意义就不一样了。
这地方象征着上下弟子的认可,类似于俯首称臣的意味。月拂生敢擅自把那地方划为自己的领域那最好真如他所说的,接受一切挑战。
“即便不把他当作师长。”白藏玉停顿了一下,道破弈江南的不平,“你把自己当作御宁剑峰的主人,那他就必须是客人。兵戈相见,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
是了,她怎么会忘了呢。弈江南打心底里就是傲气的,他不允许在自己的地盘里有别人踏足。
说到底,白藏玉希望弈江南撤了那些他默许的挑战,省得别峰看笑话。至于月拂生,白藏玉总觉得他是一场梦,停不长久的。
弈江南精神为之一振,“师姐,还是你懂我。不过那些挑战,都不是我授意,弟子们自发不平罢了,与师尊相较,他还没资格获得上下一心的认可。”
白藏玉不置可否。
“……”她太阳穴不安的突突了两下,忘了个麻烦。
“阿钰怎么还没回来?”
“长钰师弟,长钰他……”
神识探到有人往此方向来,并且声势浩大,白藏玉心中不安更甚。她一看弈江南的心虚便什么都明白了,谢长钰果然弄出了什么幺蛾子。
她剜了弈江南一眼,弈江南反倒无辜的笑。
一队执法堂弟子趾高气扬的来,却在见到院中白衣时熄了气焰。
他们只探到这院里有人气,料想谢长钰一定是躲到了这里,在他大师姐院里寻个安慰。没想到那气息便是大师姐本尊的。
如若白藏玉知道他们所想,她会纠正气息也不是她的。她结界里训的弈江南,自然也就把两人气息盖住了。
为首的弟子魏新疏是古香子亲传,对白藏玉并没有寻常弟子那样尊敬。他平辈礼也不行,在身后弟子行礼时掀眼皮扫了一圈。
“白藏玉,谢长钰呢?”
魏新疏叼着声,把几个字拖得又臭又长,白藏玉头一回觉得自己名字的音和长钰的音那样像。
白藏玉冷声道:“不在。”
她更气,以为就是普普通通去拿个茶叶,没想到还有一手逃避在的。
“不在?难道在不在是你说了算的?我倒要看看在不在。”魏新疏一冷哼,发号施令:“搜!”
身后却没人敢动,有底子探头探脑,等着看白藏玉脸色。魏新疏气急败坏,恶狠狠的踹了身后弟子一脚。
“怕什么?怕什么?你们简直丢执法堂的脸!”他拿出一枚令牌,在白藏玉脸上划过一面,“看好了,她白藏玉也不敢阻碍我们拿人!”
便有弟子试探性的去看白藏玉,白藏玉没啥表情,就去看弈江南。
见他们果然如魏师兄所说,不似要阻碍。这群弟子重新挺起了胸膛,公事公办的样子。
“让开!还等什么呢,白师妹?”
魏新疏得意的迈步,还没等他脚落到地上,一把剑便快在他之前落下,剑抵着他的脚,这脚落也不是不落也不是。
魏新疏暂退了一步,在这么多人面前输阵,他只能在嘴上找点场子,恶狠狠道:“白藏玉,你什么意思,你这是在违抗古堂主的命令,小心你也去伏法!”
那剑也不是白藏玉的,她哪舍得把自己剑就挺挺插土里。剑是弈江南的剑,悲苦剑经常出窍,甚至砍过猪。他不在意这剑有没有灰尘,他只要剑尽了责任守了他要守的一切就好。
白藏玉微微昂头,不理会悲苦剑和魏新疏,她和煦的对魏新疏身后的弟子说道:“别跟你们魏师兄乱跑,他不在这。”
魏新疏嗓子磨出了血一样,咯咯作响:“我说了,在不在你说了不算。休得阻碍我们拿人,否则你连坐惩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