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
“玛蒂！”
凯尔西的声音将魂梦天外的她突然唤醒。
今天是OWLs考试的最后一天，凯尔西送了男友进考场以后，就来和玛蒂汇合。为了迁就她对奥古斯特·芬克的牵挂，她们在城堡中庭喷泉池边复习了一下午。
“啊？怎么了？”看上去仍然沉浸在魔药学的世界里，玛蒂的反应相当迟钝和呆滞。
“好像出事了。”凯尔西指向大门处黑湖的方向，隔着老远都能听见那里吵吵嚷嚷的声音。
她们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十足地一起收拾书包，往那个方向过去。
“不等芬克了吗？”玛蒂问。这个时间考试刚刚结束。
“先去看看吧。”
在大门外黑湖前的草坪上，密密麻麻围了不少人，声音就是从这里传来的。大部分是考试结束出来的五年级，也有被人群吸引凑过来的其他年级学生。
“里面，好像是斯莱特林的斯内普和几个掠夺者。”芬克在人群外圈，和她们会和。看样子也是考试结束后被这个动静吸引而来的。
显而易见，这又是一场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五年级男生们这两组宿敌之间的对决。他们的矛盾绝不是一次两次，也不是一年两年，几乎快成为霍格沃兹的一道风景线。
不过转头想想，能在如此司空见惯的情况下，吸引这么多人围观，肯定闹出来的不是小动静。
“我想进去看看。”玛蒂不需要好友的任何回应，她几乎是话音刚落就挥别凯尔西往人群里挤。
往常哪里能看到玛蒂凑这种热闹。凯尔西原地摇头。
“不好意思，让一让。不好意思……”
玛蒂占着自己身材优势，在人群里七拐八扭，很快就挤进了最里的位置。
人群把他们围了一个圈，里面的确有斯内普。但只有两个掠夺者在中央和他对峙，詹姆和小天狼星。
我就知道。玛蒂无言地叹气。
莱姆斯是绝对不可能出这种风头的，他仍然只在旁边担忧地看着自己朋友，应该是不知道在这种场合下能做什么。而彼得，他则是现在后面和大部分人一起加油呐喊。
人群中央的三个人在用魔咒决斗。玛蒂刚看到的还是一些基础的恶作剧性质的魔咒，你来我往几次过后，越来越过火，除你武器、昏昏倒地、粉身碎骨这种带有带有攻击性的魔咒开始出现。
不得不说，这三位在黑魔法防御课上不愧是榜上有名的优秀学生，尤其是以一当二的斯内普，从这次双方对战的精彩程度就可见一斑。
转折是在詹姆使用一个腿立僵停死让斯内普倒地不起之后的。
明明已经动弹不得，斯内普还是嘴上不饶人：“你们两个卑鄙无耻的小人，阴沟里的老鼠，血液污浊的杂种！”
詹姆显然是有备而来，他从包里摸出一瓶沐浴露往他身上淋，一边淋一边讽刺他：“鼻涕虫，洗洗干净吧！从里到外的那种，尤其是你的嘴。。”
小天狼星真不愧是他的挚友：“哈哈哈詹姆，你再送他一瓶都洗不干净这个肮脏的臭虫。”
“詹姆·波特！”是莉莉的声音。
莉莉挡在两边的中间，她用咒立停将斯内普从地现在尴尬的局面中解救出来。然后对着詹姆怒目而视：“你们太过分了！”
詹姆连台词都和以前一样，没有半点变化：“莉莉你不知道，他……”
没有人知道斯内普还留着后手，他从莉莉身后冲出来，放出神锋无影咒。詹姆避闪不及，一抹血色从左脸浸出。
现场有不少女生的尖叫。
詹姆的速度也很快，一声“倒挂金钟 Levicorpus”阻止了斯内普的下一步动作。
这本来是斯内普为了针对掠夺者进行恶作剧而新发明的一句魔咒，有不少格兰芬多一开始吃了亏。但是在几次交手后，被同样天才的詹姆和小天狼星摸透了原理，广泛传播。现在成了不少人茶余饭后热烈讨论练习的一招，风靡全校，每个人多少都会上一些。
詹姆用起来很是得心应手。
这一次精准地命中了斯内普。他像是被看不见的绳子绑住了脚踝，猛地倒吊起飞。他那件陈旧的巫师袍像是随风飘荡的毯子，跟着重力飘忽地倒扣在他脸上。
玛蒂“啊”了一声，蒙住了自己眼睛。
但是她清楚，事情本来不应该像这样发展。
莉莉大声叱责詹姆的所作所为，周围人正在毫不掩饰的哄堂大笑。
“玛蒂！”有人把她的手拽了下来。
她看见小天狼星在她面前，问她：“你怎么在这里？”
“我刚到，”玛蒂反过来问他，“你们在做什么？会不会太过分了？”
小天狼星满不在乎道：“你不知道鼻涕虫之前对着一年级的格兰芬多做了什么？知道的话，你就不会觉得我们过分了。而且尖头叉子也受伤了。”
“可是，莉莉她……”
“谁让你帮忙了？泥巴种！”斯内普突然的怒吼打断了她的话。
刚才似乎是莉莉让詹姆把他放了下来。
然而，莉莉那双美丽智慧的碧绿色的眼睛，因为这句话现在写满了不敢相信，一阵薄薄的雾气浮上表面。
“莉莉……”玛蒂此刻好像跟着她一起心碎了。
一向伶牙俐齿的詹姆此刻却像个傻子一样，在心爱的姑娘面前手忙脚乱，连话都不知道怎么说。
莉莉没有看向任何人，她迅速扭头就走，外围的人群自动为她让路。
“你们三个都挺愚蠢的。”玛蒂留下这句话，抬腿向着莉莉离开的方向跑过去。
她一路跟着莉莉，几乎跑到禁林边上才追上。真不愧是他们麻瓜家庭出身的女巫，体力比上大部分纯血巫师好上不少。
这里没有什么人，莉莉独自面对着禁林。
一开始只是无声的掉眼泪，在玛蒂走近以后逐渐发出哽咽抽泣的声音，最后在玛蒂的拥抱中嚎啕大哭。
好一会儿才渐渐平息。
“我还以为，坚强勇敢的莉莉永远不会哭泣呢。”玛蒂拍拍她的背，用哄小孩子的方法。
“我是不是糟糕透了？”莉莉红着眼睛，楚楚动人。
玛蒂擦擦她湿透的脸蛋：“当然没有，你还是那朵漂亮美丽的小百合。”
莉莉因为她的话勉强露出笑容：“谢谢你，玛蒂。”
“不客气。你想对我说什么都可以，不想说也行。”
莉莉欲言又止。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玛蒂拉着她的手，轻轻拽向禁林的方向。
“会不会不太好？”莉莉独属于好孩子的坚持摇摇欲坠。
这时候，只需要玛蒂的一声诱惑：“不会，来吧，我们就在外围转转，我知道有一个特别好的地方。”格兰芬多女级长一向正直的心就动摇了。
她们公然违背校规，偷偷溜了进去。
玛蒂一路带着她来到一处湖边。
清澈的湖水倒映着树荫外星星点点的晚霞，像是水里布满宝石。
“是不是特别美？”玛蒂带着莉莉在湖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坐下。
“嗯嗯，”莉莉赞同地点头，“你是怎么发现这个地方的？”
“小黑带我来的。”
“小黑是谁？”
像是回应她的话，身后树林里传来一阵枝叶摩挲的声音。她们寻声回头，一只体型巨大的黑狗从树后钻了出来。
“是那天酒吧里的那只？”莉莉还有一点印象。
小黑迈着漫不经心的步伐，缓缓走近，他停在玛蒂身边高昂头颅蹲坐下。他这样看起来比玛蒂还高出不止一个脑袋。
“小黑是一个礼貌听话还很注重隐私的男孩，比较喜欢拥抱和抚摸，不喜欢别人碰他屁股。”
小黑嗷呜一嗓子。
“提也不可以。”她连忙补充道。
玛蒂伸手，小黑非常配合地把头凑上去，任由女孩揉搓。
“他好像是波特的……”
“放心，他也不会告诉詹姆的。对吧小黑？”
“汪汪。”相当配合。
身后又传来动静。
玛蒂问：“你还带了朋友？”
“汪汪。”这是承认了。
随着小黑的呼唤，从那棵树后出现了一只牡鹿。很明显，他有一对非常漂亮且威风的大角，挺拔清俊，像是这个森林的使者。
“哇，小黑，你朋友真帅呀。”玛蒂感叹。谁知道小黑听见这句话，竟然张嘴咬她的头发，强行把她的目光挪开。
那只牡鹿朝着莉莉那边走去，乖巧懂事的模样，和他的外貌一点也不符合。
玛蒂特别好奇，想伸手去摸那对漂亮的大角，被小黑咬住手扯开。
于是，只有莉莉伸手试探。牡鹿一点躲闪都没有，温驯地低下头。
“啊，他的脸上在流血。”莉莉小声地惊呼。
她马上从兜里掏出她的手帕，小心翼翼地按压在牡鹿脸上。
玛蒂探过头去看牡鹿，总觉得那个伤口有些熟悉。但是小黑一直在她面前伸长了脖子阻挡她的视线，到最后甚至伸出舌头舔她的额头。
“小黑，你走开。”玛蒂艰难地推开他的脑袋。
旁边的莉莉被他们俩的互动吸引，绽放出这么久以来的第一个笑容。
玛蒂就不再计较小黑奇怪的举动了。
他们两人一狗一鹿这个奇怪的组合在湖边，静静地看着短暂的晚霞一点点消失，直到星光璀璨月光明媚。
“是不是接触了一下大自然，会觉得好多了？”
“是。”莉莉靠在牡鹿的身上，毫不犹豫地回答。
“之前我在医疗翼睡不着的时候，小黑带我来的这里，”玛蒂拍拍小黑的背，“光是看到这些景象，就会让人觉得什么烦恼都没了。”
“嗯！”莉莉点头。
“如果觉得还有些不开心，”玛蒂从石头上站起来，往前走了几步，“我还有一个去除烦恼的办法。”
莉莉疑惑的看她。
她伸出双手做成喇叭状，放在嘴边，对着湖面屏气凝神，然后大喊：“艹！”
一阵回声在湖面上飘荡。
她挥手示意莉莉跟着她往前：“不用不好意思，你跟着我一起试试。可以挑一个具体的对象，能更好发泄。比如说——
“小天狼星大蠢蛋！”
在她身后，原本趴在地上的小黑倏地立起了脖子，两个耳朵也跟着起立，像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于是玛蒂又重复了一遍：“小天狼星大蠢蛋！”还带着回声的那种。
牡鹿扭头看他，无声地咧开了嘴角。
“詹姆·波特大粪球！”然后在莉莉的呐喊中，迅速地收回了嘴角。
这次同样的表情换到了小黑脸上。
莉莉好像是从中感受到了乐趣，反复喊了好几句“詹姆·波特大粪球”，然后发自内心地开怀大笑。
她们都没注意到后面两位动物奇妙的眉来眼去。
“对吧，这样发泄特别舒服，”玛蒂揽住莉莉，“走吧，我们回去吃饭。洗洗睡觉，明天又是阳光明媚的一天！”
“我还想喊最后一句。”
“行！多少句都没问题！”
“就一句。”莉莉说。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西弗勒斯，我再也不要和你做朋友了！”
女孩略带哽咽的声音消散在湖面上，没有惊动任何人或任何物。
但是在场每一个听见的人，都会感受到其中的苦涩和坚定。
她们在禁林边上向小黑和他的牡鹿朋友说再见。
莉莉把那条手帕用作包扎的绑带系在了牡鹿的脸上，让他看上去有点滑稽可笑。但是他本鹿却一点也不排斥，好像还挺喜欢的。
玛蒂走之前打量了好久，还是对牡鹿的那道伤口残存疑惑。
回到礼堂的时候，晚餐时间已经开始很久了，大家都十分体贴地没有问她们什么，只是少数同学在偷偷打量。
而小天狼星和詹姆来得更晚，不知道去做了什么。他们急匆匆地进来，坐到莱姆斯和彼得旁边。隔着十多个位子，还在不停往这边看。
玛蒂挡住莉莉，冲着他们做了一个鬼脸。
而小天狼星伸出手，做出弹指的动作，暗示威胁。
玛蒂没有再理会他。
真是幼稚的男生。
这次玛蒂的期末考试很顺利。
直到回家的前一天，玛蒂拿到自己的成绩单，七个O，一个E。
非常好！
一个对得起自己辛苦复习的成绩。她在窃喜。
一只手突然从身后出现拿走了手上成绩单，熟悉的身影在她旁边座位上坐下。
“你的出现方式能不能稍微正常一些？”玛蒂叹气。
小天狼星看着她的成绩单，装腔作势：“还可以嘛。”
“用你评价？还我！”玛蒂伸手要去抢。
“等等，”小天狼星向后仰，躲开她，“我建议你现在回头看看桌上。”
“为什么？”尽管嘴上这么说，但是一向充满好奇心的玛蒂还是按照他说的回头了。
面前，原本空无一物的桌面上，出现了一杯黄油啤酒！热气腾腾的，散发着丝丝清香，还有看上去就很可口的泡沫。
小天狼星用手指点点她手腕上的小石头：“毕竟这可是有求必应石，我得让它名副其实。”
玛蒂端起黄油啤酒喝了一口，真的是三把扫帚酒吧黄油啤酒的味道。
“你从哪里弄来的？”
小天狼星勾勾手指，示意她凑近，然后靠近她左耳。呼吸轻轻扫在她的耳廓，很快就让它染上粉色。
然后，他像是那天在湖面上一样，大声呐喊：“秘密！”
玛蒂捂住耳朵在原地看着他跑得飞快。
“小天狼星·布莱克！你今天死定了！”这句呐喊，响彻礼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