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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乐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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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八点,霍恩比镇北街18号,巴赫一家开始了属于他们的暑假清晨。

霍恩比小镇是一个人口不多、南临海岸、风景优美、气候凉爽的普通麻瓜小镇。而巴赫家位于霍恩比镇的北边,靠近镇外公路的位置。

迎着晨光,巴赫先生和往常一样,早餐后第一件事就是在后院清理他的宝贝机车,现在依旧埋头苦干挥汗如雨。

“亲爱的,”巴赫夫人在客厅整理杂物,顺便嘱咐女儿,“鸡蛋面包和牛奶在桌上,你们出发前一定要吃完可以吗?”

“唔,好……”玛蒂在二楼的洗漱间,叼着牙刷,含糊不清地应声。

而对于家里的客人——

“莉莉,如果你吃不惯的话一定告诉我们,”巴赫夫人仍然有些担忧自己照顾不周,尽管她知道莉莉也是出身麻瓜家庭,“家里还有一些饼干和麦片,或者我给你做新的。我听玛蒂说,你们学校的早餐特别好吃,我想魔法的食物一定和普通的不一样,担心你吃不习惯。”

巴赫家的小客人,莉莉·伊万斯正坐在餐桌前吃早餐:“没有的,乔伊斯,你做的椰蓉面包比学校的还好吃。”

“真的吗?”莉莉真诚的夸赞不但打消了巴赫夫人的担心,还让她高兴地笑弯了眼睛。和玛蒂一模一样的月牙形状,亮晶晶的闪着光。

“叮咚!”

清脆的门铃声吸引了屋内所有人的注意力。

“我来,”玛蒂正巧从洗漱间里出来,咚咚响地两步并做一步跑下楼梯,“应该是亚瑟那家伙送牛奶来了。”她口中提到的是镇上农场主家的小儿子,也是她在进入霍格沃兹前在麻瓜学校认识的好友。

但是显然,事情并不如她所猜测的那样。

在她打开门看到来访者后,脸上的笑容几乎是立刻僵硬。

“砰!”

她用了非常迅猛的速度关上了家中大门,将刚刚按响门铃的客人拒之门外。

“怎么了?”这一突兀的举动,引起了离她最近的莉莉的疑惑。

也让客厅和后院的巴赫先生及夫人伸长了脖子看过来:“是谁在外面,亲爱的?”

玛蒂咽了咽口水,慌张地用背抵着门,如同挡住洪水猛兽。她犹豫着开口:“你听我解释,莉莉……”

从哪里开头呢?

如果要解释莉莉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应该可以追溯到OWLs考试那天起。

那天,在禁林的那个傍晚,在她们回学校城堡的路上,玛蒂向莉莉发出了邀请,希望她能来霍恩比镇陪自己消磨一段暑假时光。隔壁小镇新开了一家大型游乐场,她希望能和朋友一起去玩。

她原本还计划邀请邀请凯尔西。不过,凯尔西的傲罗父母担心她的安危,在暑假刚结束,就把她从伦敦国王车站打包送往了法国的姑妈家。

总之,当时莉莉特别高兴地答应了。她们当场约定好了时间。

伊万斯先生和夫人在知道以后,也特别高兴,他们鼓励莉莉多和巫师同学接触,尤其是玛蒂和她的出身极为相似,相信她们应该会更有共同语言,莉莉自然在昨天如约而至。

而非要解释门外的不速之客的话,玛蒂必须挖掘自己记忆深处,那些早就放在角落不闻不问的片段。

长话短说,事情大概可以概括为几个关键词:汽车发动机、暑假、比猪还笨的小天狼星和他的朋友。

巴赫先生和夫人也纷纷来到了走廊上,像是和莉莉一起在等她的解释。

“呃,我差不多,是在半年前,随口答应了他们。莉莉,你要做好准备,”玛蒂说得磕磕绊绊,最后像是破罐破摔,“外面是小天狼星,和,詹姆……”

莉莉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倒是不知是喜是忧。

“小天狼星?詹姆?是谁呀?”巴赫夫人眨巴着眼睛。

“你们在霍格沃兹的同学?”巴赫先生大胆地猜测。

“是。”玛蒂极不愿意地承认了。

巴赫夫人连忙走过来,拉开了女儿,她脸上绽放出惊喜的笑容:“亲爱的你太没有礼貌了,快让同学进来。”

她甚至在门前郑重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头发。她还示意巴赫先生上前,和她一起,准备好用热情而郑重的态度迎接女儿的巫师同学们。要知道,这对父母一向对女儿的巫师世界充满了好奇,原本莉莉这位小女巫的到来就够让他们激动了,谁知道还有其他小巫师来家里做客。

开门前一秒,玛蒂在莉莉耳边小声地为自己辩解:“我想他们是冲你来的,但我以梅林发誓,我真没告诉过他们你要来。”

莉莉挽住她,表示不介意。事实上,她是心里还有些乱糟糟的,不知道该拿出何种心情来面这个场景。

门开了,尽管巴赫夫人做足了心里准备,外面的两个男孩让她瞪大了眼睛。

天知道,在霍格沃兹里从来不会好好系领带的詹姆·波特,什么时候能够安安分分地把自己装进合身的西服套装里。更见鬼的是,旁边的小天狼星,这家伙除了穿着和他朋友一样正式的一套西装以外,手里还抱着一大束包装精美的向日葵。

他们两个家伙的表情如同如复制粘贴,笑得阳光开朗,同时又绅士礼貌。这个从来没有见过的诡异场面,让玛蒂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位美丽的女士,我猜您一定是玛蒂的母亲,巴赫夫人吧?您真是如同这些花一样动人耀眼。”小天狼星将手中的向日葵递给巴赫夫人,顺势就走进了房门。

“玛蒂说的真不错,您果然是一位气质优雅貌美如花的女士。”詹姆赶紧跟上。

“啊,谢谢小伙子们。哪里哪里,你们真是夸张了哈哈哈哈——”巴赫夫人被这两个小伙子扑头盖脸的甜言蜜语哄得咯咯笑,嘴里的谦虚之词听上去一点也不诚实。

进屋之后,他们另外送出了一瓶来自波特家族地下室珍藏的红酒,成功俘获了巴赫先生的芳心。

最后面对屋里的两个女孩——

“嗨玛蒂,谢谢你的邀请,”詹姆和在学校一样,抓了抓他那头永远不会听话的头发,紧接着生硬而矫揉造作的转折,“哇,莉莉,你也在这里呀?真是太巧了!”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演技真的相当糟糕,詹姆。

玛蒂在旁边捂住眼睛,不愿意去看。

而莉莉,一向在老师家长维持着好孩子形象的她,不允许自己在朋友父母面前做出任何失礼举动。所以她只是躲着巴赫先生和夫人小声斥责:“你们不应该在没有提前告知的情况下登门拜访。”

可是詹姆一点也不在乎,他反而高兴得很。这是上次考试过后,莉莉第一次和他讲话。于是,他笑得傻乎乎的,还乐呵呵地答应说下次注意,然后和莉莉一起在巴赫先生和夫人的盛情邀请下,往客厅里走去。

小天狼星被玛蒂拽住了袖子留在原地,他弯下了一点腰,主动把耳朵凑过去。

“你们俩什么情况?怎么知道莉莉在我家的?”玛蒂质问他。

“当然是凑巧了,”他漫不经心地回答,“我们怎么会知道伊万斯在你家里?”

玛蒂本来还想问些什么,但是乔伊斯女士在前面伸长了脑袋看他们,还对着她挤眉弄眼。这让玛蒂感受到脸颊发烫。

她立刻推开小天狼星,让他赶紧进去。

这是小天狼星和詹姆第一次来到麻瓜的家里。

墙上不会动的照片,放着晨间新闻的收音机,乖乖待在地上和桌上各种从没见过的物品等等,都让他们目不暇接。

最令这两个没有见过世面的男巫挪不开眼睛的,还属后院里巴赫先生的宝贝机车。

作为汽车修理店老板的巴赫先生,对他这辆挎斗摩托一直是心爱有加又引以为豪的。他特别骄傲,再一次坚定没有男人能躲过机车诱惑的想法,用专业且简单的语言给他们介绍着。

“希望爸爸能给小天狼星讲清楚发动机的原理。”玛蒂忧心忡忡地看着这个场面。

莉莉对这两位不速之客还有些生气,她还在说:“他们两个不应该自作主张。”

巴赫夫人端着热茶和点心,绕开她们两个,路过的时候还提醒道:“姑娘们,快去把早餐吃了再来玩。”

玛蒂拉着朋友去餐桌的时候,咬牙切齿:“这下好了,我们两个今天的游乐场要带上这两个拖油瓶了。”

于是,玛蒂和莉莉不得不带着拖油瓶们出门。

还好两位拖油瓶有在玛蒂的坚持下,换下了那一套正式的西装。小天狼星说,这是他们能找到的,最符合麻瓜流行的衣服。玛蒂怀疑,他们是参考了十年前的流行款式。

巴赫夫人从储藏室里找到了丈夫的一些旧衣服,普通的T恤和牛仔裤,显然更加适合他们。

用玛蒂的话来说,路上不会有人怀疑他们两个人的脑子从而让自己丢脸,毕竟没有人会在游乐场里穿西装。

“我们是在等什么?”刚出门的十分钟,詹姆就像一只猴子,从出门开始就上蹿下跳,不停打量,一路上问题比隔壁五岁的小孩还多。

“等公交车。”玛蒂主动接过话头,因为旁边的莉莉一点也没有表现出想要搭理他的样子。

“要等这么久吗?要不我们坐骑士公交吧,招手即上。”他说完就想去摸藏在腰间的魔杖。

“波特,请你考虑一下现在的状况!”莉莉忍无可忍道,阻止了他的动作。

这也引起了旁边和他们一起等公交的其他邻居的注意。

詹姆因为莉莉的回应反而更加亢奋,他又开始提一些愚蠢而简单的问题。惹得莉莉十分不耐烦地回应他一两句。

隔壁的布朗太太忍不住问:“这是你同学吗,玛蒂?”

“哈哈哈,”玛蒂干笑几声,“是呀。”

布朗太太感叹着:“年轻真好。”几个邻居们纷纷点头。

“这是你们谁想出来的主意?用这种方式讨莉莉欢心?”玛蒂实在是过于窘迫,她偷偷问。

小天狼星倒是挺高兴的,他被詹姆突兀的一声口哨逗得合不拢嘴:“这可不是我出的主意,我也没想到能看到这一幕。”

“梅林啊,”玛蒂又一次捂住眼睛,“如果不是在校外,真想给詹姆来一个禁言咒。”

小天狼星笑得更大声了。

他们就在这种奇怪气氛的情况下,一路来到目的地。

暑假的游乐场,塞满了各种家长小孩学生,以及情侣。这让他们一行四人显得格格不入起来。

不过,很快就注意不到这些了。玛蒂带领其他三个人开始尝试各种游乐设施。

让她意想不到的是,小天狼星和詹姆对麻瓜世界的游乐场表现出极大的乐趣。他们最喜欢的是那个号称速度全世界排名前十的过山车。

在玛蒂颤抖着从上面下来以后,他们又紧接着玩了五次。据詹姆说,这个感觉很像在扫帚上飞翔。而小天狼星,他只会嘲笑玛蒂。

于是莉莉趁着他们第六次上过山车的时候,决定和他们暂时分道扬镳。她带着玛蒂去旁边据说恐怖指数五颗星的主题鬼屋。

很快,她们就非常失望地从鬼屋里出来。

莉莉认为,里面的鬼魂表现得还没有血人巴罗优秀。

直到中午,四个人才在餐厅碰见。

小天狼星和詹姆比玛蒂想象中在麻瓜世界行走自在得多,他们竟然身上还带着英镑。两个人点了一大桌食物,视觉效果相当冲击,引得路人纷纷打量。

午餐后休息片刻,他们开始一起行动,首先在水上项目的主题园里的各个项目中打转。

所以,四个人都淋得透湿,不得不脱掉鞋袜,摊在路边座位上晒太阳。

“我们等会去玩那个吧!”詹姆今天第五次指着摩天轮提出这个要求。

这次换小天狼星吹口哨。

“你不能因为看到别人在摩天轮上亲吻就盲目做出这样的要求,”玛蒂一板一眼地给他解释,“因为别人是情侣。”而你和莉莉不是。她在心里说出后半句话。

小天狼星又吹了一次口哨。

而莉莉,她根本不想理他,起身跑去研究附近广告牌上的地图。詹姆当然是亦步亦趋地跟上。

“我总觉得今天的情况很奇怪。”玛蒂看着他们两个人不远处的背影,在原地尽力扯平自己的T恤,让它能充分暴露在阳光下,晾晒彻底。

“为什么?”旁边的小天狼星学她做同样的动作。他感到很新奇,在魔法世界往往一个魔咒就能解决这个问题,他很少有这种只靠消磨时间来达成目的的机会。

“你和詹姆的突然出现,不是吗?”

小天狼星重复一遍刚才的话:“为什么?”

“我只和凯尔西说过要请莉莉来我家,”玛蒂努力回想,“她不会告诉你们,你们不可能知道的。”她越想越不对劲,总觉得事情不太简单。她猜测,他们可能用了某种方法偷听了她们的聊天。

“你告诉我吧,我保证不告诉莉莉。”玛蒂回头,又用那种真诚的目光抬眼看他。

小天狼星不得不转头,挪开自己的目光:“都和你说了,我们只是碰巧。”

“你太令我失望了。”玛蒂□□肩膀。

“我怎么了?”

“不诚恳。”

小天狼星抬手去扯她的马尾辫:“我哪里不诚恳了?”

“哎呀,”玛蒂连忙护住自己头发,把他的手拽下来,“换个话题!换个话题!比如,你暑假怎么过的?”

那双发着光的深灰色眼睛,有一瞬间的黯淡被玛蒂捕捉到。她重新凑过去:“怎么了?有什么不顺心的事能难倒你?”

“我从布莱克家族里跑出来了。”他想了想,坦率地回答了。

玛蒂小心翼翼地问:“是我想象的那种吗?”

“应该是吧。你也知道,布莱克家族。”他耸耸肩,向后靠在椅背上。

“有所耳闻。”实际上,前几年断断续续寄来的吼叫信,一直都是学校里讨论的热点话题。玛蒂甚至一年级刚进校,就有同学提起过一年前第一封的盛况。不过,这是她第一次听小天狼星在她面前提到。

“所以,我跑出来了,还他们一个布莱克家族的荣誉,也给自己一个自由。现在我住尖头叉子家。”他看着天,表现得无所谓。

“这下你和詹姆真成了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了,恭喜。”玛蒂挂肠搜肚地想找一些轻松的话题。这样的小天狼星让她感到有些不太适应。

“谢谢。”对方毫不客气地回答,好像和平时一样。

但气氛不可避免地沉闷了起来。

“波特先生和夫人一定脾气很好吧?”玛蒂突然打破沉默。

“啊,”小天狼星愣了一下,“是吧?”

“不然怎么养出他这样的儿子。”玛蒂皱着眉头。

不远处,莉莉和詹姆又争执起来了。刚开始还是小声的争辩,然后声音越来越大,情绪越来越激动。最后,玛蒂发誓,看到莉莉因为詹姆的一句话红了眼眶。

“尖头叉子这个蠢货。”小天狼星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莉莉没有再说话了,她只是冲过来,问玛蒂:“我们能现在走吗?”

“当然。”玛蒂二话不说,拉起莉莉的手,两个人随即往出口的方向走。

詹姆似乎也场争吵中被伤害到了,他没有像以前一样追过来,只是留在原地。

玛蒂在途中回头,看到了小天狼星同样震惊的脸,他们短暂地交换了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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