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确实不敢
接下来的几日，林弃依旧在茶楼里点上一壶茉莉花茶，依旧是靠窗的位置，一坐坐上一天。
这一日，当他习惯性地来到窗边时，却是发现位置上已经有人了。
对方是一名风度翩翩的白衣男子，看其穿着就知道，这必定是城中某个大家族的子弟。
“这个位置果然视野极佳。”男子感慨道，“不仅能观察街上来往的行人，更正对着风雨阁十八层的那扇窗子。”
风雨阁位于这座城的最中央，是这座城最为显著的存在。
风雨阁很高，直插云霄，没有人知道风雨阁顶端到底在何处，坊间一直有传言，风雨阁下面十八层是人的世界，中间十八层是修行者的世界，而风雨阁的最顶端，则是神的世界。
现如今，风雨阁底下十八层已经全部开启，一到十七层都是这座城权贵聚集的场所，而第十八层，则住着这座城的最强者——儒圣。
“儒圣已经拿到那把钥匙很多年了，不只是你好奇，就连我也很好奇，他为何迟迟不愿打开那道门。”男子继续道。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林弃转身就要走。
“右手无名指下边，还有拇指肌腱部位都是厚厚的茧，你经常用剑吧？而且正常用剑基本长茧都在左手，而你是右手，说明你还是个左撇子。”男子道，“若是我没猜错的话，你是一名武者，级别还不低。淬体九级？”
林弃回过身，在男子面前坐了下来。
“白之墨。”白之墨自我介绍道。
“林弃。”林弃道。
“茉莉花茶？”虽在询问，但白之墨已经替林弃做了决定，“我观察你好久了，实在不好意思。主要是每日按时来这种茶楼消遣的，除了我之外，就只有你了。”
“据我所知，白家在这座城里真可谓是富可倾城，农畜丝绸矿场官盐几乎所有产业都有涉猎，没想作为白家子嗣却如此悠闲，还能在此处喝茶。”林弃道。
“产业再大又如何，那都是他们的，与我何干。”白之墨摇了摇头，一口茶喝下。
刚好此时茶楼的少女将花茶端了上来，林弃看着她娴熟的倒茶动作，沉默不语。
白之墨又坐了一阵，而后起身向林弃告辞，走的时候顺带帮林弃的茶钱结了。
待少女将其茶壶与杯具收走后，林弃再度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还是这个视野舒服啊！”
……
“今天我看到你在茶楼和白之墨谈天。”吃饭的时候，王九儿突然说道。
自从上次吃了蛋炒饭之后，王九儿似乎觉得蛋炒饭也很不错，所以接下来这段时间了，蛋炒饭也取代了白水面的地位，只是这种东西，偶尔吃一吃还好，顿顿吃林弃也快要吃吐了。
林弃扒拉着米饭中仅有的几块炒蛋，漫不经心道:“怎么了？”
“若是可以的话，能不能介绍我去白家做工啊？”王九儿一脸期待道。
“你现在不是做得好好的吗？”虽然林弃连她在做什么都不知道。
“好是好。”王九儿将最后几粒米刨入口中，放下碗筷，“可工钱终究只有那么一丁点儿，怎么能比得上白家？”
“那可是八大家族的白家啊！”王九儿感慨道。
“那下次我跟他说看看。”林弃道。
夜晚，当林弃再度坐到门口时，古夫人神秘兮兮地靠了过来:“怎么？还没和好？”
林弃回头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刚想要解释，但最终还是点点头。
“你们年轻人呐，脾气就是犟，夫妻哪有隔夜仇啊？等你们老了才知道，当初那些什么过不去的结呀坎呀，其实都没什么大不了的……”
林弃没有回答，目光往向天空。
今夜的月亮已经只剩下一个很小的缺口了。
“还有三天。”林弃喃喃自语。
“什么？”古夫人诧异，旋即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你们现在吵架还有时间限制的吗？年轻人就是会玩儿。”
“……”
……
第二日，当林弃到茶楼的时候，白之墨已经坐下了，只是今日他坐到了对面。
当林弃提起王九儿托他问的事时，他表现得很是诧异:“林公子已经成亲了？”
“前不久的事。”林弃不愿多解释。
白之墨愣了片刻，又在身上摸索了片刻，最终把手上的翡翠扳指取了下来递给林弃:“事出突然，我身上值钱的也就这个了，还请林公子不要嫌弃。”
“这是？”林弃不懂翡翠，但单从其色泽上看就知价值不菲。
“礼金。”白之墨直接将扳指塞到了林弃手中。
“那之前说的事？”林弃道。
“白府虽大，但我的权限能安排的差事，估计也是洗衣做饭端茶递水这类的事情。我担心林夫人会干不习惯。”白之墨道。
林弃脑海里浮现起王九儿的模样，摇了摇头:“她会习惯的。”
白之墨依旧是待到正午过后便离开了，结账时同样付了林弃的那一份。
晚上，当林弃把翡翠扳指拿出来交给王九儿时，却出乎意料的被这个视财如命的少女拒绝了。
“他说是礼金。”林弃道。
“那也是给你的，我不能收。”王九儿道。
“那就当我给你的聘礼。”
林弃没想这句随口一编的说辞，却是让王九儿愣住了，她缓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你确定？”
林弃点点头。
王九儿这才将翡翠扳指收了起来，转身小心将其装进了一个盒子。
林弃瞟了一眼，里面尽是一些碎银，但加起来也有数百两之多。
这天夜里，王九儿破天荒地没有用林弃用过的水擦拭身子，而且在林弃出门前告诉他，若是觉得外面凉的话，可以进屋睡。
林弃终究还是在门口坐了一夜。
当天空露出鱼肚白，他看着那一轮渐渐消失在地平线的月亮，道:“还有两天。”
这一天，王九儿很早就起来梳洗打扮了，而且终于脱去黑色长裙，换上了一条得体的白色短裙，脸上还涂抹了一层浅浅的胭脂。
“怎么样？好看吗？”王九儿在林弃面前转了一个圈，看着林弃诧异的表情，王九儿解释道，“你可不要自作多情，今日是我去白府上工的第一天，自然要给主家留一个好印象。”
林弃点点头表示理解。
在茶楼里，白之墨与林弃寒暄了几句，便带她去了白府，而林弃则在茶楼里坐到了天黑才回去。
今夜的王九儿很兴奋，吃饭的时候，一直跟林弃将白府多么多么大，里面的装饰如何如何豪华，还有那些公子哥一个个英俊潇洒，小姐们也是大方得体楚楚动人。
林弃也只不过简单地应付了两句。
“怎么了？你不开心吗？”王九儿察觉出了林弃的异样，开口道，“你放心，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那些上流阶层的生活，我能有幸看一看就很知足了，该回到现实的时候，我还是会和你踏踏实实过日子的。”
“嗯。”林弃将碗中剩下的炒饭夹了两块给王九儿。
待林弃坐到门口，再看向天空时，那轮月亮，已经快看不出缺口了。
“还有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