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高四那年的秋冬春夏

高四那年的几个男孩子，心里都有着一份“我命由我不由天”的傲气，总想不能比别人差。用猴儿的话，“不能再亏一年先人吧”。

确实，在穷人家庭，哪有什么会比孩子学习还重要的事。学习，对有些学生而言，从一出生就注定了不单单是为了自己，但本质上，也仅仅是为了自己。

那年高四，有友情，有拼搏，有破碎的爱情，也有习惯吃苦了的他们，在黄土高原上，梦想着长上会飞的翅膀，离开贫穷的家乡。

秋天那会，一个绰号为妹娃的姑娘，和一个绰号为老汉的粗犷男孩，加入了朱宇帆他们四个人的小圈子，形成了六人小圈子。老冯和猴儿的女朋友，也是在这时和他们断了联系，那时，妹娃和老汉还没体会过爱情的甜与苦。

妹娃，个小，也瘦弱，白白的小圆脸蛋上总挂着快乐的笑容，眼睛圆圆的透着光，一头短发显得她像精灵一般，看上去总让人觉得她是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吧。但身为学校老师孩子的她，落榜已经对她的自信和笑容加上了“佯装”。在他们这个圈子里，妹娃一直像个男孩子，好像她高四那会的朋友只有朱宇帆他们几个，没看到什么女性的朋友。

老汉，高四的时候就已经看出来有络腮大胡子的倾向，脸上基本看不出来是个不到二十岁的毛头小伙子，猥猥琐琐，极尽闷骚，连他自己画的卡通人物让人看上去总觉得有点不正经，但不能不承认，老汉有绘画的天赋，是他们几个人里面，唯一有艺术天分的一个。

冬天那会，天气比往年是要冷了很多，穿着毛衣毛裤的他们，在学校是不觉得冷，学校是有暖气的。当晚自习上完，住宿房间冰冷的空气，是对他们脱衣服钻被窝最大的考验。很多时候，朱宇帆都是穿着衣服钻进被窝的，在被窝，在瑟瑟发抖中等着电热毯的温度传递到身上，然后他接着一天学习的总结。很多时候，总结写完他就睡着了，睡不着的时候，他习惯了写有关同桌的日记，写多了那年的风花雪月，也写着心目中自己最爱的那位妇女的有关一切。

那年冬天，朱宇帆一直记着，记着村里长辈问起复读的事，问起明年能不能考个好大学的事，因此，那个年过的很不是滋味。

等到三月柳絮纷飞的时候，他们几个旷晚自习去爬了一次山。由于学校管的比较严，大门是走不了的，翻墙的时候，老汉磕破了膝盖。在春风的吹拂下，他们一路爬到了学校的后山，看着学校亮着的灯光，听着学校内响起课间的铃声，第一次觉得在学校读书是一件美好的事情。这次出来玩，老冯借了她姐姐的照相机，拍了他们六个各种搞怪的动作，老朱也是第一次同一个女孩子拍了照片，照片中的他们，笑靥如花。

高四的夏天，都是在倒计时中度过的。每个老师，同学，每天都会在你耳边说距离高考还有多少天的事。时间总是在流逝，而他们只是追光者，想着抓住时间的小尾巴，多看几个单词，多做几道题，多背诵几首诗词。在紧张中复习，在复习中紧张，夜以继日。但高考总是会到的，不会取消，也不会停滞。

高四那年，他们六个，友谊的小船开始乘风破浪，他们一块学习，一块玩耍，一块儿旷课，一块儿做饭吃，一块儿挤被窝，一块儿在网吧通宵玩CS或者看小电影，当然，妹娃住家里，也是女孩子，很多荒唐事都没有她的参与。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陪伴着彼此，走过人生中的高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