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一曲成名
在一曲歌舞结束后，太后只是微笑却兴致不高。
一旁偷偷观察的蓉妃开口，询问道：“太后可是乏了？”
太后摇头，脸上始终挂着得体的笑容，说道：“每次宴会都是这些歌舞，看多了也是无趣。”
蓉妃接话道：“臣妾听闻许多千金都是才名在外的，太傅府嫡女更是琴技了得，不如借此机会让她们来展示一番。”
前面的表演刚结束，大殿安静不少，蓉妃的这番话许多人都听见了。
“哦？”太后挥手让刚入殿的舞姬退下，眼睛扫过众人席位，开口道：“不知哪位千金愿意先来展示才艺？”
蓉妃看向了太傅府的席位，宋佳音对上她的视线，微微颔首。
太后话音刚落，一道身影便走了出来，女子身穿淡粉色衣裙，秀发飘散在腰间，身形纤细走上前见礼，“臣女太傅府，宋佳音，愿为大家弹奏一曲。
“好，”太后满意地点头，吩咐道：“把琴抬上来”。
宫女将琴放好，宋佳音走到琴前坐下，脊背笔直。
她被评为京城第一美人不仅仅是因为样貌，还因为她琴艺超群，在这京城，她要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喜欢她的人多，称赞她的也很多，从来都是被吹捧的那一个，而如今沈念夕一出现就让她被比了下去，她又怎能甘心。
宋佳音呼出一口气，双手轻轻拂上琴弦，随着十指的拨动，古琴发出宛转悠扬的音色，让人感到陶醉。
一曲过后，众人掌声接连而起，赞扬的声音也一同传来。
“不愧是太傅府千金，不仅样貌出众，还琴技一绝。”
“是啊！虽说宋佳音丢了京城第一美人的位置，可这才气怕是别人所不能及的。”
“嗯，而且我听说宋小姐并不喜欢第一美人的称号，她更看重自己的琴艺，才女名号她当之不愧。”
“我没记错的话，去年乞巧大赛上宋小姐又是女子比赛中的魁首吧，不知今年还……”
“今年音儿照样是魁首。”那人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道男声打断，随后就见到一位身着玄青色云纹锦袍的男子走了过来。
刚刚一起交谈的公子见邵凛轩出声立即附和道：“也是，至今还没见哪家女子能在琴艺上与宋小姐比较。”
听到众人的夸赞宋佳音便有了底气，她抬头看向殿上，见太后面露满意之色微微勾唇，扬起脖颈。
太后将头上的金簪取下，递给身旁的陶嬷嬷，陶嬷嬷会意将金簪交到宋佳音手中。
蓉妃眼中满是惊喜，她知道太后举办这场宴会的目的，原本只是想让这个侄女多在太后面前露脸得个好印象，没想她这么争气，竟得到了赏赐。
宋佳音内心已是波涛汹涌，但面上还是从容不惊地谢恩。
有了一个好的开头，大家也都踊跃起来。
吹箫、舞剑、跳舞、样式不断。
千金们陆陆续续的都已经表演过了，五公主墨纯突然开口，“赏花宴后，有段时间没见到沈大小姐了，不知今日沈小姐可有准备才艺？”
宋佳音见五公主出言，也借势开口说道：“沈大小姐回京这么久，我们都还没有碰过面，今日见到本人才发现外面的人真是道听途说。
礼部侍郎千金赵萱与宋佳音关系交好，对上她的眼睛也反应过来，道：“是啊，其他府上的千金都已经表演过了，沈小姐擅长什么，不如也来展示一番啊？”
见她们一唱一和的，沈念夕只是淡淡扫了一眼。
在五公主提到她时，沈念夕就看了过去。
她记得沈婉说过，赏花宴那日五公主找她说过话，她不知道自己和五公主有什么渊源，但如今看到她眼里的不屑，让她怀疑那次落水就是她做的。
宋佳音见她不说话，心里也暗暗嘲讽，长得再好有什么用，不过是徒有其表，一样招人耻笑。
白氏见众人目光都落在自己女儿身上，还一副看好戏的姿态，刚要说些什么，一道清冷淡漠的女声响起。
“好啊。”
此话一出，一直静默坐着的墨北冥也看了眼沈国公府的席位。
入殿后，墨北冥就漫不经心地坐在那，姿态慵懒闲逸，除了左逍寒与他讲话他会回几句外，基本就没在说话了，甚至眼皮都没抬一下。
他不喜人多，今日能来也是因为这是太后要求的，在这宫里也只有太后能指使动这尊大佛，众人知道他的性子，也不敢主动前去搭话。
见她答应，五公主墨纯面露讽刺，问道：“那沈小姐打算表演什么呢？”问完又‘哦’了声，像是想到什么继续道：“我忘了，沈小姐先前一直在外，难不成也打算和箫小姐一样舞刀弄剑？”
箫青禾听着五公主带着嘲讽的语气毫不在意，依旧自顾自的吃着糕点。
沈念夕看了她一眼，见她无所谓的样子笑了笑，回道：“我倒是希望有那本事，既能强身健体，遇到贼人还能够保护自己，有什么不好。”说完又正色道：“不过我要表演的是，琵琶。”
宫女很有眼色地将琵琶拿了上来。
见过礼后，沈念夕接过宫女手中的琵琶坐在殿中央，众人视线一直追随着她。
她一身浅紫色长裙，神情清冷淡漠，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都让人觉得赏心悦目。此时她环抱着琵琶，玉手轻轻拨弄一下，发出了清脆的音色，给人一种不熟练的样子。
五公主轻嗤出声，她勾起嘴角刚要说话，就听到“嗡”的一声，让她将没说出来的话哽在喉咙里。
又是几声，紧接着嗡鸣声的速度由慢及快，连续不断，随着力度的加强，琵琶发出的声音也越来越快，震撼人心，激烈的曲调使众人屏住了呼吸。
忽快忽慢忽强忽弱的音调不停变幻，仿佛将他们带进了战争之中，感受着战场上的千变万化。
从一开始进入到壮观的战场上，而后是大战前夕的静宁与紧迫，再到两军交战，最后听到琵琶声中还夹带着几分凄凉。
一曲《十面埋伏》结束，众人依然沉浸其中久久不能回神。
直到一声清脆的掌声响起，才将众人思绪拉回。
沈念夕顺着声音看过去，正好对上墨北冥的视线，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自己好像见过他，在看到他的席位后，沈念夕默默地移开目光没继续深想，只知道这个人不好惹，惹不得，惹不起！
墨北冥看懂了她的神情变化，他查过沈念夕的情况，但总觉得她并不像自己所知道的那么简单。一个连军营都未去过的少女，竟然能弹出这样悲壮的曲目。
但人往往是会被神秘的事物所吸引，越是难以琢磨的，就越是让人想要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