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要人权
大殿里回荡的只有掌声，众人看向沈念夕的目光还有些呆滞，他们知道这次宴会结束后，沈念夕会一曲成名。
原本还一副瞧不起，等着看好戏，甚至言语讽刺沈念夕的人，只觉得一阵脸疼。
皇帝很快回过神来，拍手叫“好”，太后又是满意地点头，将手腕上的一对翡翠玉镯摘了下来，再次递给陶嬷嬷。
“臣女多谢太后赏赐。”
五公主宋佳音等人和一些懂乐理的也都看着她，琵琶有多难学宋家音是知道的，这项乐器更是有‘拨弹乐器之王’的美称。
沈念夕起身回席位，刚迈出一步便被皇帝叫住，问道：“你刚刚弹的是何曲目？何人作的曲？为何朕从未听过？”
见皇帝砸过来的问题，沈念夕一一回复，“回皇上，此曲名为《十面埋伏》，是臣女在外调养时偶然听到的，那里比较偏僻，京城又离的远所以少有人知道。”
皇帝点头，道：“这曲子不错，朕想让你将此曲教给宫廷乐师。当然，也少不了你的好处，金银财帛，珠宝首饰，或者你想要什么赏赐尽管开口。”
沈念夕拜谢皇帝，不卑不亢地回道：“臣女定当竭力教学，至于赏赐，臣女只想求皇上的一个许诺。”
教曲子当然没问题，沈念夕没想到的是这东篱皇帝竟然这么大方，本是无心之举竟还有意外收获。
虽然金银珠宝很吸引人，但是还是自由比较重要。
“哦？说来听听。”皇帝也来了兴趣。
“臣女所求的是，希望皇上答应臣女，将来自己的婚姻能够由自己做主。”沈念夕看向大殿上方的人，眼神坚定。
没错，她要人权！要未来的主动权！
此话一出，大殿里再次陷入一阵沉默，许多人都知道沈家与皇家之间的事。
当年沈念夕出生那日有位大师到访过沈府，与沈忠说她与皇家有缘，后来消息被传了出去，声称沈念夕有凤命。而后皇家对她的喜爱与重视在别人眼中就是皇家在培养未来的一国之后。
听到她的话，一些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边是觉得她说这话是不自量力，一边又琢磨不透她如今的作派是何意。
所有人都不清楚沈念夕在外那些年的情况，虽然不相信一个偏远山区能有什么好的师者，可这琵琶曲的事……
皇帝也是有许多疑虑不解，没有轻易下决定，反问道：“这么说来，沈家丫头是有了心仪之人？”
“还未曾，臣女今年刚回京城，只是想多留出几年时间来陪伴家人。”
皇帝开口道：“好，朕答应你……”
沈念夕扬起笑容，“谢”字刚到嘴边，便听到皇帝的下半句，“在你未想成亲之前，朕不会给你赐婚，也算是全了你的一份孝心。”
沈念夕笑容就那么僵在脸上，心里暗暗吐槽，好家伙，这东篱皇帝不仅问题多，说话还大喘气。
所有人都在看着沈念夕，在看到她的神情变化许多人都不禁笑出了声。
单拿她的凤命来说，皇帝赐婚一定是让她嫁给皇子，日后必定是富贵荣华，那不知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可她却是想要自己决定婚姻。
墨北冥看到她迷茫的眼神，也是唇角微勾。
她回到座位时，还有些颓丧。
“小姐，你怎么了？”彩蝶在一旁轻声询问。
“呵，无事。”沈念夕扯了扯嘴角，“就是感觉这心情跟坐过山车似的。”
“过山车？”彩蝶觉得自己有些听不懂，见自己小姐兴致不高的样子也没再问。
宴会结束后，墨北冥便被叫去了泰和宫。
太后先一步离席，回泰和宫后便让人将各家小姐的画像挂了出来。
墨北冥到时，不等他见礼便被太后打断，“这里没有旁人，不必行那些虚礼，快坐下。”
墨北冥微微点头，落座后目不斜视，那些画摆在那里，连他的余光都没得到一个。
太后见他对画像置之不理，只好主动开口说道：“今日宫宴许多小姐都有表演才艺，你可有留意哪家小姐？”
“未曾。”
太后对他的态度置若罔闻，见他事不关己的样子，太后又将画像接过来递到他眼前。
“哀家瞧着太傅府的宋小姐倒是不错，今日的表现也是非凡，你觉得她怎么样？”
墨北冥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又收回视线回了句，“没印象。”
“那这个呢？这是左丞相府的小姐，今日表现也是文雅端庄，还写了一手好字。
墨北冥：”没看到。“
“这个，张大人家的，小小年纪有此棋艺，实属难得。”
“不认识”
太后不死心的又一连说了几个，见墨北冥依旧是无动于衷有些挫败。
最后在看到箫青禾的画像时，太后突然想到了什么起身走到画像面前，道：“你看这箫将军府的小姐怎么样？她在军中待过，或许你们能有话说。”
听她说完，墨北冥抬眸看了眼，太后就站在箫青禾的画像旁边，她的另一侧还有一幅。
墨北冥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太后注意到转过身去看。
画像上是女子的侧面，她身穿淡蓝色长裙，样式朴素，恬静地坐在凉亭里，脸上带着面纱让人看不真切样貌。
这是赏花宴那日宫廷画师无意画下的，后来才知道画中人正是沈国公府大小姐，陶嬷嬷听说后便向他讨来。
“最后这个是沈国公府小姐，”太后话说一半想到宴会上的事，年迈的面容上又多了丝笑，暗搓搓说道：“这个沈家丫头小时候就是讨人喜欢的，如今不仅出落的越发的水灵，琵琶弹的更是让人惊艳，今日也没能与她说上话……”
“皇祖母，孙儿还有些事尚未处理，改日再来看您。”墨北冥出声打断。
见他起身，太后也跟着站起来，语速也加快了些，“何事能比你的亲事重要？你也不小了，偌大的王府也应该有个女主人帮你打理。”
“孙儿并无成亲的打算，”墨北冥语气坚决，并且提出建议，“二皇兄与四皇兄也尚未成亲，皇祖母不妨差人将画册送去，问问他们是否有中意的，孙儿先行告退。”
看着墨北冥离开的背影，太后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陶嬷嬷一直站在太后身侧，这会见她忧虑，有些疑惑地问道：“太后为何如此着急五皇子的亲事？”
太后转身坐了回去，“这孩子上战场就不要命似的，哀家就想着，他要是成了家，再有个孩子，也就有了牵挂，能够惜命一些。”
陶嬷嬷点头领会的‘嗯～’了声，道：“还是太后思虑周全。”
“黎贵妃走的早，若哀家不对他上心些，在这宫里还有谁能多为他想想呢。”太后又叹了口气。
“太后事事都想着五皇子，殿下心里也是知道的，不然也不会耐心听您说这么久。”
“是啊！他什么都明白，又把什么都看的极淡。”说着说着太后话锋一转，问道：“陶嬷嬷，你觉得沈国公府大小姐如何？”
“沈小姐才貌出众，今日瞧着倒不像传闻那般。”
太后：“说起来，她小时候也是常来泰和宫的，要是当时北冥在宫里，应该也会对这丫头有点印象，也不知如今她是何性情。”
陶嬷嬷：“沈小姐这段时日都会在乐坊授课，若是太后有意，就将她宣来说说话。五皇子每日下朝都会来给您请安，说不定他们还能遇见呢！”
听到这话太后笑了笑，“这俩人都不想成亲，这点倒是碰一块去了。”
陶嬷嬷开解道：“若是缘分到了，那之后的事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