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颜氏夜谈
苏阳躺在床上闭目养神，他有预感，今晚会有一场大战。
以往在寺庙，他日夜都会练习罗汉拳与易筋法，偶尔还会与武僧过过手。
来颜家这几天，他武功都荒废了。
练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为了普度众生，布施佛泽，苏阳牺牲太大。
细微的说话声自地下响起，苏阳耳朵动了动。
“姐姐这是要带我去哪？”
“呵，你猜？”
机关声响起，在空旷屋内有如惊雷。
“这是...”熟悉的低吟响起，但并非颜蔓菁的。
“妹妹不是要礼佛吗？姐姐带你找了位佛法精深的法师。”
“可这么晚了，我们怎能与异性共处一室？”童惜文只探出个头来，随时可以离开。
“唉，那妹妹还是回去吧，姐姐我自个与法师彻夜长谈。”
颜蔓菁掌着灯走出地道，也让童惜文看清床上的人。
“戒空法师！”她掩嘴惊呼，那双杏眼瞪圆，扭头死死盯着颜蔓菁。
“安静些，叫这么大声，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林家太太深夜幽会情郎？”
“这...我没有...”
“看不出来，妹妹还真会装。”
颜蔓菁拉着童惜文走出地道，狠狠掐了把她的细嫩脸肉，惹得童惜文面色臊红，垂头不语。
苏阳依旧闭着眼睛，他是个正经和尚，什么都不知道。
“法师，戒空法师。”
颜蔓菁轻轻推动苏阳肩膀，他装作刚醒，眼里满是茫然与困倦。
“阿弥陀佛，颜施主。”
颜蔓菁抿嘴一笑，往旁边走了两步，显出身后的娇俏羞涩的美人来。
“不是一直想来，怎么现在又不说话了？”
她调笑，让童惜文捧着烧红的双颊，双腿夹紧扭捏不已。
“这是怎么回事，颜施主为何带着...”苏阳皱起眉头，往后缩了缩。
颜蔓菁捂嘴嗤笑：“我看童妹妹得了相思病，心下不忍，特带她来寻法师治病。”
“法师不必装了，颜姐姐已知晓我们关系。”
童惜文在她胳膊轻打一下：“莫要取笑人家，不知姐姐是何时看出来的？”
“唉，妹妹可是把姐姐瞒得紧，自己想上山，偏偏要带上我，那双眼睛更是拉了丝，中午留宿只怕也是与法师私会去了吧。”
听到这，童惜文才知道自己那天破绽多大，面色窘迫，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这时，颜蔓菁笑容褪去。
“好了，夏日昼长夜短，还是不要耽搁了，客房不方便下人打扫，法师不妨去我那？”
童惜文听到这，内心不安的预感浮现：“这样安排的话，姐姐睡哪？”
“自然是一起。”
“啊？”
......
“我真傻，真的，我光知道姐姐让法师留宿，亦让我留宿，却不知道姐姐也想分一杯羹。”
童惜文的眼中失去光彩，抚着自己面庞独自感伤。
“怎么，只准妹妹你去求子，姐姐就不能？”
苏阳走出地道，看着争吵的二人不敢出声。
“今天的事还要多谢妹妹，若不是妹妹，我也不好让法师留下。”
没有理会矫揉造作的童惜文，颜蔓菁已经开始解自己小衣。
她看着苏阳，挑了挑眉，示意苏阳赶紧进入工作状态。
苏阳默念阿弥陀佛，也展露自己的结实身躯。
童惜文偷偷瞥来，看着那镀上银光的流线型肌肉，眸中异彩练练，不由得咽下香津。
“妾身尚未得子，最后一晚还请法师莫要惜身。”
颜蔓菁已然躺在床上，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那我怎么办？”童惜文顾不得哀伤，噔噔跑来。
“妹妹已有身孕，不妨早些休息。”颜蔓菁虚着眼打趣。
“不！”
童惜文解去肚兜，跪在床头。
“还望法师垂怜...”
两朵娇花争奇斗艳，春花的温润缠绵，夏花热烈似火，互有特色，难以抉择。
苏阳知道，今日只怕要大出血。
“阿弥陀佛，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
“咳咳咳...”
李秀才坐卧难安，辗转反侧，索性披上袍子，提着酒壶走出房门。
丫鬟早已安睡，他这次并未受到任何阻拦就到了妻子屋外。
“蔓菁，蔓菁！”他拍门，完全没在意妻子是否入睡。
木床咯吱轻摇，应该是妻子醒了。
“啊...夫...夫君，这么晚了可还有事？”
女人的嗓音被热气蒸得沙哑，又因丈夫突然拍门，带着惊慌。
“咳咳...我睡不着，找你聊聊天。”他身体本就不好，索性倚门坐下。
“唔...童妹妹已睡了，明日再聊好吗？”声音沉闷，似咬住了什么掩盖声息，好不吵醒旁边的人。
“咳咳...放轻点声音，不会吵醒她的...咳咳...”李秀才抿了一口酒，不小心呛到，立刻喷了出去，在地上留下一摊水迹。
“那夫君要聊些什么？”
“我不喜欢和尚，蔓菁你以后别让和尚来了！”李秀才挥手，似将军下达命令。
“嗯...好的夫君，以后妾身不去找和尚了，不去了！！”
“嗯？蔓菁你怎么了？”李秀才混沌的大脑似乎听见一丝尖叫。
“哦哦...童妹妹睡觉不老实，打了妾身一下，夫君你继续说吧。”屋内的人沉默一阵，才喘息出声。
“咳咳...别人都笑我，笑我是个病鬼，蔓菁你不会的对不对？”
他呆呆看着院内小树。
或许是喝多了酒，李秀才觉得头顶沉重，眼前光影混沌，树的影子分成三份，互相纠缠在一起。
“不会的，夫君，我们身为夫妻怎么能嘲笑对方呢。”她的声音低柔，被睡意折磨，显得有气无力。
“还是你好，还是你好，蔓菁我告诉你，我的病快好了，其实这不是病，不是病！”李秀才说得激动起来，不断击打木门。
“颜姐姐，怎么了？”童惜文似乎被这拍门声吵醒，呢喃出声。
“没事，妹妹去睡吧，你姐夫在门外与我说些话。”颜蔓菁轻拍童惜文的肩膀，哄她入睡。
“相公，还是早点去睡吧，童妹妹是客人，要是连觉都睡不好，传出去难免惹人发笑。”
这时，侧屋传来声响，丫鬟也被吵醒：“小姐，怎么了？”
“无事，青儿你继续睡吧。”
见自己发酒疯吵醒这么多人，李秀才自知理亏，嘀嘀咕咕跑走了。
“这是我家...让她睡是给她面子...”
一路跑到花池边，他才扶着树喘息。
玉盘悬于夜空，洒下淡淡清辉，池水有如银镜。
荷叶上，露珠闪烁，与月光争辉，青蛙在叶间跳跃，发出一两声轻鸣，将夜幕惊起涟漪。
绿叶的清新气息自头顶飘落，萤火虫似夜空遗落的星辰在四周起舞，他忍不住吟诗一首。
“寂静夜空绿意盎，星光闪烁映荷塘。”
“月下莲风行香气，蛙声一片入诗行。”
“咳咳...我李茂诚有经世之才，怎能在此小小雄山县蹉跎一生！”
“世人愚昧，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再等上一年，我看你们如何！”
“哈哈哈哈！！！咳咳咳咳...！”
黯淡光影下，李秀才俯下腰癫狂大笑，皮肉不断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