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面和心不合
“我、我……”鸿升突然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结巴的说不出话来。
“有话直说，姐姐我耐性不是很好！”
鸿升一抖，懦懦盯着千葵：“我、我是想问问，你、你叫什么、什么名字？”
“怎么？想找机会报复？”
“不敢！不敢……”鸿升连连摆手，哪敢承认：“……我只是、只是想日后听到你的名字，先、先一步绕道，免得惹你不高兴！”
“这样啊……”千葵微微思考后，对着鸿升勾手。
鸿升一愣，一时未明白过来她何意。
千葵没好气翻个白眼：“过来！”
“哦！哦！哦！”鸿升忙不颠上前，洗耳恭听。
“听好了，我的名字叫冷千葵！”
“冷千葵？”鸿升清秀眉头不由一拧，隐隐约约觉得，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却又一时想不起来：“怎么听着有些耳熟？”
“岂止是耳熟，应该是记忆犹新才对！”千葵笑，状似好意提示：“还记得当年皇宫内，那个处处受人欺凌的小女孩吗？”
“处处受人欺凌的小女孩？”鸿升敲着脑袋，努力回想。片刻，瞳仁猛地一亮：“我想起来了！当年那个处处受人欺凌的小丑孩，她是丞相府的二小姐，名字也叫冷千葵……”鸿升后知后觉一把捂住嘴巴，惊惧望着冷千葵：“你、你该不会就、就是当年那个小、小……”
“小什么？说出来！”千葵眉眼弯弯，一副很好商量的口吻。可她越是这样，鸿升心里越是没底。
“没、没什么！没什么……”鸿升果断摇头，此刻哪有胆量，将“丑孩”两个字说出。
“真的没什么？”
“真的！真的没什么……”鸿升紧张后退，见离千葵已有一段距离，微微松了口气：“……那个……我还有事，先走一步！”话音落，拔腿便跑。
小莲愣愣盯着鸿升逃也似身影：“二小姐！”
“嗯？”
“我怎么觉得，他逃的比兔子还快！”
“那只能说明，你眼力好！”
“……”这和奴婢的眼力，有什么关系？！
无视小莲疑惑神情，望了眼天色：“再不走，就真的要天黑了！”
“哦！”抛开那烦人问题，迈步跟上千葵步伐。
“妹妹！你听见没，我刚才好像听说，有人叫冷千葵？”
“听见了！不就是丞相府那个丑八怪二小姐的名字嘛！想想还真是有些怀念，当年那个蠢的天真的小丑孩！”
两道不轻不重的声音一前一后响起，却又恰到好处传进千葵耳中。
千葵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腾怒火，回眸，笑：“这青天白日的，街上怎多了两只呱呱叫的乌鸦，真是好生烦人！”
“你说谁是乌鸦？”
“自然谁应了，谁便是！”
“你……”
“你什么你！”千葵迅速打量不远处，两名衣着华丽的女子，觉得有些眼熟，却又一时想不起来何时见过。
“姐姐！她好过分！”
“妹妹稍安勿躁，只不过八年光景，她还能翻了天不成！”
这神态、这语气，令千葵越发觉得眼熟。
“二小姐！她们是华将军的两个女儿，未来的太子妃！”小莲适时出声提醒。
“难怪这么眼熟！”千葵翻个白眼，没好气暗自嘀咕：“今天真应该看过黄历再出来，忒他奶奶的不顺了，净遇些人渣！”
华流苏、华流瑾带着丫鬟，迎上千葵。
待瞧见千葵右脸伤疤，华流瑾捂嘴娇笑，眼底尽是轻藐：“八年前就够丑了，没想到八年后更丑！”
“这乌鸦怎么又开始乱叫了，真应该拔光它的毛，炖汤喝！”千葵一脸厌烦挥手，好似要拍飞华流瑾这只多嘴的乌鸦。
“你知道，你在和谁说话吗？！”华流瑾沉下娇俏容颜，狠狠剜了眼千葵。
“当然是在和乌鸦说话！”
“你……”
“难不成是我看错了？！”不待华流瑾说完，千葵自说自话，揉了揉眼：“吆！我当是乌鸦呢？！原来是华府的二位小姐啊！一时眼拙，没认出来！”
“冷千葵！你好大的胆！竟敢侮辱我们姐妹二人！”华流瑾娇喝，小脸胀的通红。
“侮辱？”千葵故作不明所以：“此话怎讲？”
“你明知故问！”
“有吗？我怎么不知道？”千葵一副势要糊涂到底的神情，气的华流瑾胸口不断起伏。
“妹妹！别着了她的道！”华流苏提醒，打量千葵目光中多了抹深意：“想不到八年不见，当年那个傻乎乎的小女孩，已脱变的如此伶牙俐齿，看来是我们姐妹二人低估了你！”
“彼此彼此！”千葵笑的云淡风轻：“八年未见，我还以为当年毒舌的你们，如今已出落的温文尔雅，想不到到头来，是我高估了你们！”
“放肆！”华流瑾忍不住呵斥：“你可知你在和谁说话？”
“太子妃……”千葵话音刚落，蹙眉，自言自语摇头：“……不对！你们姐妹二人中，只有一人能成为太子妃。依我看啊！这个太子妃人选多数会是你姐姐，先不说自古先长后幼的道理，就看这沉稳度，你也比你姐姐差早了……”千葵一声长叹，惋惜望着华流瑾：“……若是嫁给别人，你怎么着也是个正房，可若是嫁个太子，你这辈子就注定只能做小了……”
“住口！别说了！”华流瑾气的浑身发抖，恨不得将千葵生吞活剥！
“生气了？”千葵心底笑的花枝乱颤，面上却不动声色：“这可如何是好？怎不能让你姐姐将太子妃的位置让给你吧？”嘴上说着，眸光意有所指瞄向脸色紧绷的华流苏，微微停顿后，状似苦恼开口：“看样子，你姐姐应该是不同意……”
“冷千葵！”
“哎呀！别那么大火气嘛！”千葵和事佬般，安抚着华流瑾：“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想想你们在娘胎时，便共同分享养分。出生后，又共同分享父爱母爱。如今长大了，只不过是共同分享一个男人而已。最多你姐姐做大，太子多睡你姐姐两个晚上，少睡你两个晚上。其实真的没差了，总归是同一个男人。至于日后，你姐姐当上一国之母，你只要好好讨你姐姐欢心，说不定还能混个贵妃当当。不然的话，也就是个普通妃子的命……”见华流瑾脸色越发铁青，千葵含笑继续火上浇油：“……不过依我看，你们姐妹情深，你姐姐应该能容得下你……总的来说，你这辈子的命运，就掌握在你姐姐手中。所以，你一定要好好讨你姐姐欢心，谁让你这辈子，天生就是做小的命呢！”
“住口！我让你住口没听见嘛！”华流瑾歇斯底里叫喊，一直回避的问题，如今被人毫不留情的捅破，她如何能甘心？！只不过是晚生几分钟，便注定此生处处受到压制，她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
“冲我发火？”千葵好似不可思议般，一脸委屈：“我不过是好心帮你分析一下，如今摆在你面前的现状。你不感激也就算了，竟然还冲我发火？！难道真是应了那句老话。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冷、千、葵！闭、上、你、的、臭、嘴！”一字一句，透露着华流瑾此刻的怒意。
“得！既然如此，你当我方才什么也没说！”千葵深深叹了口气，侧目，望向小莲，语重心长道：“小莲！记住了，日后千万别乱做好人，没好报的！”
小莲被千葵脸上神情逗乐了，却又不敢笑出声，急忙垂下脑袋，闷闷应道：“奴婢记住了！”
“乖！如此可教也！”
主仆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对话，彻底激怒华流瑾，未经大脑，抬起玉手便对着千葵脸颊招呼而去。
“妹妹不可……”华流苏焦急出声制止，却为时已晚。
“啪！”的一声脆响，使四周空气都变得紧绷起来。
脸上传来的火辣辣的痛，提醒着千葵刚才所发生的一切。
“二、二小姐！您没事吧？”小莲回神，胆怯望着千葵脸颊上高高肿起的五指印。
千葵未语，慢慢抬起指尖，抚上脸颊刺痛，平静的神情，有种暴风雨欲来的压迫感：“你敢打我？”
冲动过后，华流瑾显得有些局促不安：“谁、谁让你嘴贱！”
“如此说来，一切还都是我自找的了？”
“……”华流瑾衣袖中玉手微微收紧，强迫自己镇定：“……是！”
“很好！”千葵倏然毫无预兆勾起唇角，丝丝笑意，未达眼底：“今日，我总算是明白，太子为何迟迟不肯迎娶你们入宫。想来，定是因为你们的毒舌，令他退避三舍……”
“冷千葵！劝你适可而止！”不想事情继续闹大，华流苏冷声打断千葵未说完话语。
千葵唇角笑意加深：“怎么？难道华府的大小姐，也害怕听别人的忠言相告？”
“忠言相告？”华流苏冷笑，不似华流瑾那般冲动无脑：“我看是挑拨离间吧！”
“挑拨离间？”千葵回以一抹同样的笑，讥讽：“你以为每个人都和你一样，势利，毒舌、利益熏心！”
华流苏闻言，没有千葵想象中的气恼，而是异常平静：“我们是不是同类人，彼此心中最清楚！”
“的确！有些事情，只有当事人最清楚！”千葵眸光转向华流瑾，笑容中，多了抹意味深长：“方才那个耳光，我暂且记下，待合适机会出现，我定会双倍奉还。因为，我已不是当年那个任由你们捏圆捏扁的小女孩。如今的我，不做亏本生意！”
“你就死了这条心，我永远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只怕有些事情，不是你说的算……”千葵倏然毫无预兆抬起指尖，轻轻划过华流瑾白皙脸颊：“……为了这张漂亮脸蛋，好自为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