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话 红粉佳人已破瓜
但夜色清冷、溶月昏惑,皇上覆在我身体上的臂弯开始一圈圈如藤蔓一般细细的把我缠绕,
心里知道是这好死不死、又來的好巧不巧的熏香助阵,故而勾动起陛下心底那怀氤氲暗酿着的火焰,我只得屏息凝神,莫说对他迎合一二,整个人已经紧张的连呼吸都快不能自持,当然,这之中又含杂着那么几分低低回回的期许……这隐然的期许让我自认为该是阴霾的负面,让我有羞耻感,可在这同时又作死的有些迫不及待的沒皮沒脸,
但我心下的情态起伏陛下是不会明白的,此时此刻他心下的所思所想也与我决计是大不相同的,他尚还醉着,且我不知道蓉妃在对陛下劝酒时那酒水里是否掺杂了什么草药,总之他醉意依旧未见阑珊,
这月夜太寂静,寂静到可以那么清晰的听到我胸腔里这一通心跳紧密若擂鼓、急凑若欲死,穿堂的清风带着近乎残忍的慈祥,一丝丝一缕缕的撩拨过我早就不知在什么时候散了一肩的乌黑青丝,
如瀑的长发萎靡之后一经了风的撩拨就开始变得蓬乱如野,顺着势头缭绕在我那一张狐狸面具上,在我所露不多的面部肌肤处一碰一碰的遮遮迷迷,
陛下缠绕在我身上的臂弯此时忽地变得那么有力,这力道几近钳制,且他也越來越不安分……
他开始在我周身上下游移开來,人虽是醉着的,但身为帝王、那自由穿梭万花丛中阅尽览尽无数春光的熟稔,还是令他十分精准的一下便向上滑至我开阔的衣领处,我不敢动也不敢言语,身子因了内心的紧张与神绪的僵滞而变得冰冷且发硬,眼睁睁任凭着陛下在我身上有条不紊、由浅至深这一通即将到來的风雨肆虐,
他修长的素指在夜色的包裹之中,由纤纤指尖沁出一圈柔和的微光,就这样在我衣领贴着脖颈肌肤处停了一停,旋即又顺势如春潮慢涨一般漫溯上脖颈更多的肌肤,再即而又顺着向下一滑,开始一点点触碰我自右肩头连绵而下的细弱锁骨,
不知是因太过紧张还是本就心存愧疚,此时便是连羞耻之感都在我心头云散烟消,只剩下深浓且沉重的一份莫名悲郁在我心口渐渐晕染而开……一任眼前人有着娴熟高超的闺房妙法,也不大能够轻而易举就唤醒那沉睡在我灵魂深处的暧昧情.欲,
但因皇上他的半醉半醒且醉更偏多些,故而我此时的全不迎合、悉听摆布也不会给他造成怎样的无趣感,
但接下來这一通云雨來临之前的肆虐,却叫我再也做不得了故做出的那般如雪玉的高洁强持……
陛下的动作更加不安分,手指在我锁骨根部摩挲片刻后,便一路向下探入那开阔的衣襟深处,后点上了随着紧密呼吸而起起伏伏的柔软玉峰,
他的速度比方才略快,且在不断升温的愈发变得快速而迅猛,他的指尖似乎带着某种说不出的魔力,所过之处那一点柔软蕊心便被撩拨、呵护的变得逐渐发挺且发硬,
从不知道原來自己的身子可以这般的淫.荡……即便这是一早便既定好的筹谋,但当此刻眼见着就要付诸成为现实,还是令我那隐在骨子里、如虫蚁啃噬的羞辱感愈发的浓烈难化,
我算什么,我这样,这算什么,
接连一阵突兀的刺痛感随着陛下指尖力道的稍加,而如烈火、如小蛇焚烧蔓延……我神志猛地就一恍惚,脑海之中混混沌沌成了被打翻的泼墨,居然再也做不得梳理出丝毫的清明理性了,
这位西辽国的为皇为君者,他于这床榻之事的技韵果然高超,尚未抵达关键之处便已令我起了这般欲生欲死、即将彻底沦陷的惝恍感,我甚至都不确定在往后的肆虐中是否还会记得我自己是谁,我就要忘了一切,就要抛弃了自我背弃了信仰舍弃了灵魂……就这般与他相依相偎,只想与他相依相偎、相拥相抱,紧紧的缠连、热切的亲吻,直就这么彻底的沦陷彻底的死去,
这是不该有的一时兴起,也是肌体深处或许每个人都所拥有、只是隐藏程度深浅不一的天然性起,我明白,此夜之后、鵉帐成空锦榻作灰,他这般一代天娇的伟岸帝王兴许不会记得我,这般渺小且微不足道的我不见得能够在他的心怀间留下游丝的痕迹,他的胸怀太宽广,为君为皇而可纳百川、可容万物,却不见得会为百川所羁绊、为万物所驻足,更何况只是一个芸芸众生间毫不起眼的我,
但此时此刻我什么都不愿深想,我只是突然变得十分渴求,好渴求他,渴求这个男人,渴求他伟岸的帝王之区、魅惑的肌体气息将我整个人温存且怜爱的缓缓填充……不,要快,要极快,
似乎是心有灵犀、相互感应,我心跳繁密的好似一倏悠便要洞悉胸口直冲出來,同时身子被他圈揽搂抱的更为紧密难挣,陛下渐趋繁密厚重的呼吸声也在我耳畔不迭的响起來,我是侧身匐在他厚实的胸腔底衣前的,他胸膛里一颗心跳动擂鼓的丝毫不比我浅薄多少,
陛下此时似乎很是急性,那暧昧又夹痛苦的抚摸揉捏只在我胸口持续了半晌,当这片土地已经被他彻底完全的攻陷下來之后,他便突然一下就好似对那里失却了一开始探索的兴趣,即而有些不耐烦的挥臂离了开,
我头脑一懵,如是还未反应过來他便已经开始扒我这一身其实不难脱的衣服,
说是“扒”则当真一点儿都不为过,因为皇上此时似乎依旧不存在什么意识,又或许陛下他于床榻之上从來就是如此的霸气,他根本就沒有“脱”的概念,就这么全凭心兴两眼抹黑的胡乱的往下扯……三两下就把我这一身松垮的儒裙给扯了个净光,
我出乎本能的也做了些抵抗,但一个女人的抵抗、又是在这床榻之间君王之怀中游丝般的抵抗,当真能有怎样的作用,自都是些微不足道的拒绝,非但沒能起到有效的阻止,且还为这火焰四起的君王凑化成了催促情趣的助兴,
穿堂风幽幽不绝,又因我此时此刻已是一具白玉无遮之体,拂在我身上一丝一缕便都使我觉的发冷,出乎最本能的保护,我下意识的将手臂双双抱在胸前试图遮掩那一大片春光旖旎,可皇上沒给我酝酿心曲、稍作缓神的契机,紧接着整个人已如深林间扑食的猎豹般把我一个更深层次的圈揽,
一股火焰直冲天灵,干柴烈火就此被全全然点燃,有如萧索的深秋里高原之上被灼烧、被不断蔓延铺陈的遍地蹿火的野草,欲望犹如一匹脱缰的烈马一路发着狂的奔驰,即便我紧紧拉住这缰绳,勒出了血也沁出了泪却仍旧拖拉不得、更无法使它回头,
其实很多事情都已箭在弦上,势头已定、位标已定格,根本就是一触即发的事情……
他的吻一如他的动作、并着他西辽皇的身份一辙的霸道强悍,双手对着我锁骨“啪”地一压,后那含些微酒气的唇瓣已经灼热的覆盖上了我的唇瓣,银牙对着我的银牙快速一磕,舌尖已迅猛的对我口腔一气儿进入,
尚在我头脑混沌而辩驳不得处境之时,我的口腔已这般由浅至深全部都充斥进了他温和且厚重的气息……
终于我肢体的行动也不再能够受到自己的控制,它们并着思潮的野马一并做了脱缰难扼的狂奔,我抬手胡乱的去勾陛下的脖颈,又顺着胡乱的滑下去,自后背至胸前,如斯胡乱的去解他睡袍前襟向下两排相对的小扣,
人在**冲头、情迷意乱之时,是否都会兀地滋生出这不受掌控的急才,黑灯瞎火并着头脑迷乱,我居然也能够准确无误且利落快捷的一下就将他那软袍给解了开、又顺着往侧旁一扯便退了去,
“吱,,”是锦帛撕裂的声音,也不知是他的衣袍还是我们谁的身子压到了帘幕,迷乱萎顿中总之是有什么布帛缭绫跟着撕裂,
凌乱的气氛倒是对应了此时充斥着低迷淫.欲的负面阴霾,一瞬犹如置身地狱、一瞬犹如置身天堂……但不管是天堂还是地狱,此时此刻的脑海由浅至深处就只有一个至为强烈的念头,那便是我不想同他分开,我要同他在一起,更深的将他拥有、将彼此拥有,
忽然发现欲望冲头、情至极处,任何清明之时学來的床榻媚术都派不得一丝作用,因为我的脑海里就只有那个人,只剩下那个人,这极致的一瞬便哪里都是他,再也沒有了其余丝毫旁的意识……但语莺所教授于我的那些个青楼留恩客的法子,倒委实成为了我对于闺房之事的一种启蒙,致我此时此刻不至于太过尴尬且生涩,
感知着他的舌尖在我胸口这一大片旖旎处不停的画圈呵护,感知着覆盖在我身上的这副身子渐渐变幻为滚烫的炭火,我兀地又滋长出更深浓的紧张……我的心意在此坦诚相对的时刻似乎陛下可以察觉,他放松了禁锢在我腰间的臂弯,又重将我搂抱的更为体贴温存,好似在有意呵护与安慰,
在这般和风细雨的体贴与安慰之中,我渐渐放松了绷紧的身子,就此迎着他这一轮万物齐向的艳阳,整个人心甘情愿软化成一滩泠淙的水……
此时我二人之间最后的阻隔便是这一层亵衣,他将身挪至我锁骨间反复磨蹭,跟着长腿一抬,将那亵衣很轻松的就褪了下去,
双腿间一凉,这突兀的一凉使我蓦然生了怯怖,陛下再度扑捉到了我面具之外的唇畔,以绵绵的细吻自口唇落向一侧的耳根,天性的安慰又使我渐渐便放松了蓦起的胆怯,青涩的处子之身就这样在他面前绽放成了瑰丽的玫瑰……
我又开始不自觉的抬起双腿攀附上他的下身,以轻柔暧昧的姿态将他的人缱绻的纳入,
肌体与肌体的碰撞滋长出了最纯粹的欲望,只为等待此后一瞬的完美契合,忽地感动到想要落泪……
然而陛下到底是皇者,他不喜欢非自己之外旁人的主动,于是他并未领我这主动迎合的情,兀地持了力道往侧一偏将我一条腿磕了下去,
我另一条腿也下意识的自他灼烫的身子上跟着滑下來,又出乎本能的紧紧并拢一处,
陛下的身子紧跟着过來,即而正覆上我的身子,双腿对着我大腿中间紧密掩护的幽密处,他膝盖猛地一顶,我甫吃痛,双腿猝一下就被他重又给磕撞了开,
因已做到了足够的前奏,此时水晶洞已觉有泠淙溪水缓缓流出,一些蛰伏于灵体深处的灵性本能,其实有些时候哪怕不知皮毛,在至为关键的那一刻往往也会无师自通……
但就在这干柴烈火一触即发的最后一个紧密关头,缠绵留恋我这副身体的陛下却兀地抬首看向我,
夜色幽幽,他一双眼波并不能够瞧出有什么情态含杂其中,但这般猝然的静默依旧令我体察出了那之中一怀似有若无的肃穆,他就这般定睛默默然看着我的面孔,好似要把我的面貌、我的体态全然都往心坎儿里印刻了去,
我突然很害怕……我希望皇上他能够记住我,但不是现在,现在时机还不成熟,我怕他记住我,他也不能够就这样记住我这张面孔,
但转念又忽想,我此时戴着这样一张青白珐琅镶绿松石的狐狸面具,皇上他也只能看到这一张面具罢了,脸上所为数不多露出的我自己的部分自他这个视角看过去,也就是两瓣嘴唇而已,
又甫地一转念,皇上冷不丁看到这一张诡异的狐狸脸,他……
但我的担心其实多余,事实证明皇上沒被这张在夜色下因诡异而有些显狰狞的狐狸脸吓到,甚至连眉心都沒皱一下,只就这么静静然看了我好一阵子,之后也就移开了那不知是如炬还是昏沉的目光,
而就在这同时,我下身顿然经历了一个猛烈的冲撞……肌体被撕裂的钻心疼痛一瞬云集而來,便连四肢脉络都跟着有了鱼贯的锥痛,这痛楚远比我想象之中來的还要猛烈,震得我不得不下意识紧紧的搂住了皇上的肩胛、又至后背,
一个女人,一个再刚强再有心气儿的女人,在床榻之上肌体被入侵的那一刻,永远都是最脆弱的……身与心都是,
因痛楚而使我涣散的意识变得更为消弭殆尽,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凭着意识感觉指甲是嵌进了皇上背脊的皮肤里,并着两股之间兀地涌出热流泠淙,痛楚渐次轻缓,而内心甚至灵魂处浅浅发出的欢愉之感却渐次被推上了一个无法匹极的高峰,
同时一个念头清楚回落,这一刻……我再也不是一个冰清玉洁的女孩儿,我的处子之身已然于这昏沉的永夜里奉给了皇上,我终于,成长蜕变成为了一个女人,真正的女人,
说不上是悲伤寡欢亦或是欣慰甜蜜,终归就是觉的自己历经了这样一个轮回一般的过程,不算惨烈,委实艰辛,
我刺入陛下皮肉浅处的指甲,刺激出了皇上更盛的欲望,一时这永夜、这鵉帐、这铺陈着干花熏香的软榻、这坦诚相见终于契合一处变得合二为一淋漓完美的两个人……一切都在头顶开始倏悠旋转、恍惚不真切起來,
什么也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追寻着心底深处传來的一阵盲音,双耳兀地起了长鸣,并着由浅柔至粗重的嘤.咛呻.吟变得清楚明了的厉害……
就这一时,忽地又起一阵无端的旷古寂寞,又觉世界只剩下我一个人,即便身上分明还有这与我如斯亲密的不能再亲密的一个人,我痛并刺激着,心下是百味的,有目的终达成的缓缓松下一口长气,也有一种……彻骨入髓的、弥深的悲凉,
只恨何必识君颜……不在放荡中学坏,就在沉黙中変态,我不愿就此埋沒、在岁月的磨洗里终变作与倾烟一辙的自怨自怜、软弱认命,我不甘,我真的不甘,
一朝眉羽成,钻破亦在我,我须得为我自己谋一条披荆斩棘的路,哪怕注定要淌过血肉的海、熬过炼狱的磨,故我抛了灵魂舍了肉体不惜犯险行此一遭……这一瞬心间苦涩迂回,渐次聚拢成一个浓郁凝固的点,再即而化作一滴狭长的泪波,顺着我迷离放空的杏眸眼角徐徐然的滑落下來,
无悲无喜,因为无所谓悲喜,
这一瞬,意似痴,心如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