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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 护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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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昭青这件凌巾却是个罕见的宝物,大有名头,叫做金乌凌。她父母宠爱她甚,担心她受人欺负,便将自家这件上等灵器送了她护身。木笃身上那串乌木佛珠虽然也是开光之灵器,但比起这金乌凌来却是差了一截,不敌也是情理之中。

再说这应师妹自幼便是在宝物堆中生活,根骨本就高出他人,再加上早已经易经洗髓,更是傲视同侪。在父母苦心调教下,一身修为也超过同龄人甚多;小小年纪,已进入第四境界养息中期,初窥精微之处,却是比木笃高出一大截。

玄界修道分为十二境界,分别是窍生、灵动、结胎、养息、小乘、辟谷、洗鼎、真丹、大乘、纯阳、神通和金仙。每境界又分为三层,共计三十六层。窍生境界乃是入门,结胎境界方算得上道基初定,小乘境界是确定是否有仙缘的分界线,如非有绝佳资质很难突破。小乘境界之后每一个境界都极其艰难,除却上好资质之外,仍需要莫大机缘方可跃升。可以说每一个境界中都会滞留大批修道者,终其一生也无法再前进一步。

从洗鼎境界往上,便是修道界上层人物,洗鼎境界修道者才是一门一派真正的基石,它的多寡就代表着门派的实力高低。而真丹境界的修道者一般被称之为真丹宗师,意思是可以开山立宗,收徒传法,往往许多雄霸一方的修道门户中也不过只有一、两个真丹境界高手坐镇而已。而对于大乘境界和纯阳境界则是大修道门户中流砥柱,须高高仰视的存在。至于修炼抵达神通境界,则是神一般的人物,整个玄界都寥寥可数,一个巴掌都排不满。金仙境界则是遥不可及,如在九霄云天,故老相传,已是永居瑶池、长生不老的仙人之流。

木笃满眼望去,只看到漫天的金光闪烁,眼睛都花了。唯有闭上双眼,只不停的念诵佛号,驱动乌木佛珠护在四周,抵御着对方如山般不断压迫的力道,竟是无法驱破。霞光一寸寸压下,完全无视佛珠上佛光法力,心中讶异莫名。

阿弥陀佛,这小老虎手上是什么宝贝,怎地如此厉害,自家这被师傅开了光的灵器和它比起来却是大大不如。

但木笃却不如何害怕,索性闭上眼,只在嘴里不断念诵金刚咒,催动乌木佛珠和金乌凌对抗。未几,木笃周身竟然缓缓出现一层佛光。他盘膝而坐,宝相庄严,乌木佛珠在头顶旋转,虽然受到挤压,却是不坠。

他这般应对却是无意中契合了道法,不论法器、灵器、法宝还是神器,其绝大威力一部分便是通过视觉、听觉、嗅觉等来威迫对手,如若对手置之不理,法宝威力便少了许多。此事说起来容易,行起来却极难。强敌压迫之下,试问有几个人可以保持平常心,不看、不听、不闻?木笃这般赤子童心,带了些浑浑噩噩,却是少之又少的能保持平常心者之一,也是天地造化。

应昭青暗觉惊讶,便使出全身力道,只把金乌凌催动的光芒又胜了三分,重重叠叠的朝木笃挤压而去。心中发狠道:“小光头,我看你能坚持多久,管教你在我这宝贝威力之下叫苦不迭,痛不欲生。哼,你这小和尚居然如此死硬,那便跪下来磕上七八十个头才能饶了你一条小命。”

她乃是小孩子心性,也不知道自家灵器威力全部施展开如何厉害,便是万斤巨石也会被压成齑粉,何况是人?

“咔咔咔卡。”一连串令人牙酸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木笃周身便如被压上千万斤重物,动弹不得。尤其是骨骼也“咯咯咯咯——”的连连爆响,似要折断。此时,他额头汗如浆出,一身僧衣也被重汗湿透,却仍只是闭目念诵金刚咒不止。

司马朗嘴角含笑,一柄仙剑神出鬼没,在半空中划过无数道光芒,将林宗越打的狼狈不堪。他刚躲到左边,便是数十道剑芒从天而降,四周泥土飞溅,树木倒塌,地面上被斩下尺许深的深壕,急忙又向右侧闪避,随之而来的又是数十道剑芒,将他的护体气罩劈的粉碎。

林宗越知道对方这是在捉弄自己,宛如老猫戏弄逃跑不了的老鼠一般,虽然气愤却又穷于招架,左支右绌。不过短短一刻,身上汗出如浆,肌肤刺痛如裂,那种频临不测的危险自心底升起,寒气大生。但他天生倔强,此时反倒被激起不屈之意。强行压下心中惊惧,运转十二分真息,长剑飞舞,也不攻击,只用尽全力护住周身。左手却是连划符箓,一张张拍出,动作丝毫不乱。

符箓见风就长,一张张如护甲一般在身体周围团团旋转,任对方剑芒如何凌厉,也只是被符箓阻在外面,攻不进来。

剑芒交错碰撞,气浪撕裂,如一道道气鞭破空四散。

司马朗心中却是大奇,这黄口小儿剑术并不精通,修为也不过结胎境界而已,远逊于自己。但真息却是非常绵长,远远超出料想,以自己养息境界后期修为居然难以奈何。

更令他吃惊的是,林宗越身上更是不知道哪来的符箓,竟也不同寻常,和以往那些个丹宗弟子大不相同。在自己刻意猛攻之下居然不见颓势,好像牛筋一般韧性极强。便以这一手力士金甲符箓,居然堪堪挡住了自己的剑芒攻不进去。

要知道双方境界之差高下便立见分晓,除非是有器物之类外物相助,否则决无半点取巧之处。

他心中暗道:“如此看来,这黄口童子倒是不简单。不过,就凭你也想在自己面前逞强,只是负隅顽抗、班门弄斧而已。“

司马朗眼中闪过一道寒光,手腕一翻,真息狂涌。仙剑鸣啸声陡然拔高,光芒四射,蓦地化作一道丈许长的兰色巨剑,凌空劈落,气势无与伦比。

“卜卜——“

力士金甲符箓剧烈摇晃,在巨剑重劈之下,摇摇欲坠。

林宗越大急,对方这是使出了杀招,他再次感觉到可怕的死亡气息在四周环绕,心胆俱寒。当下不顾一切的催动真息,试图制止力士金甲符箓颓势。

巨剑一式又一式的斩落,蓝芒狂炽。

力士金甲符箓终于抵不住,一张被斩的粉碎,立时化为一道青烟消失。紧接着就像起了连锁反应一般,一张接着一张消失。

“蓬!“

巨剑将半空中所有力士金甲符箓斩碎,去势不减,重重劈下。

林宗越一咬牙,硬着头皮举起长剑格挡。

金石乱鸣,一道霸道之极的力道从长剑上传来,熊熊欺入经脉。林宗越手臂酥麻酸软,虎口被震裂,鲜血长流。但他圆睁双眼,死死盯住蓝色巨剑,平平伸剑。

司马朗双目冷厉,不屑道:“螳臂当车,不自量力!“运息灌注,巨剑长驱直入,斩破屏障。

林宗越身上压力奇重,一波又一波几乎要将他压扁。他使尽全力,毕竟差距悬殊,仍然不敌,身体被迫的不住后退。突然,背后抵在了一株巨木之上,已是退无可退。胸前重压仍然象巨浪一样迎面袭来。他绝望的闭住双眼,等待着某个恐惧的时刻来临。

司马朗遥遥运息,巨剑剑芒抵在林宗越胸口,只要再一用力,便会破体而入,性命不保。他森然说道:“你服不服?“

林宗越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寒意直透心脏。几乎要魂飞魄散。但他却是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怒目圆睁,一字一句的说道:“宗越技不如人,自是无话可说。但你要想乘机胁迫我低头,却是做梦!”

司马朗原本只是一时兴起,想捉弄对方看看他惊恐求饶的丑态,没想到却是几乎耗费大半真息才将其击退。但见他毫不畏惧,心头不由有些气恼。微微用力,巨剑剑芒刺破肌肤,鲜血长流。

“你若还不服,就叫你立时有血光之灾!“

林宗越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双眼死死瞪着对方,紧闭双唇,眼中满是不屈。怒道:“你不过凭借仙剑威力强而已,我可不服你,有本事撒了剑大家再打!”

司马朗心中大是光火,这小子怎么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一败涂地兀自象煮熟的鸭子一般嘴硬不认输,反而还气势汹汹的向自己叫板,真是岂有此理!

那边厢,木笃虽然顽强抵抗,却是技不如人,在应昭青金乌凌攻击下,护身气罩已是一丝丝被削散,乌木佛珠的佛光是暗淡无光,落回项上。终于被应昭青觑了个破绽,金乌凌如长蛇一般将木笃上下团团捆住,就像一支大粽子,一把卷起甩出老远。木笃被摔得眼冒金星,满嘴是泥,只觉天旋地转,半天爬不起来。

应昭青转过脸来,正好看到林宗越胸口血溅,巨剑已然贯体而入。骇了一跳,只当司马朗要杀了林宗越,急忙跃了过来,牙齿打着“咯咯”,说道:“司马、司马师兄,他、他毕竟是本派门下,教训、教训就是,若是杀、杀了他,可就麻烦了。“

司马朗本来也只是吓唬林宗越,见他至死不屈,便有些无趣,虽然恨恼,却也不敢真的下狠手杀了他。闻言便收了法诀,巨剑变回仙剑,跃回掌中。微微喘息,发狠道:“你不服,我就好好让你尝尝苦头!”说罢一把揪住林宗越衣领,捏了拳朝他脸上击来。

“呯!”

林宗越脸颊烧烫,眼前金星乱舞,火辣辣的。鼻孔中一股甜腥的液体流了出来,却是被打出血来。

司马朗喝道:“臭小子,你服也不服?”

林宗越伸手一摸,满手鲜血,怒道:“不服,我就是不服!”

司马朗脸色一沉,嘲讽道:“你们丹宗都是些不中用的窝囊废!可笑楚明阳一个不成器的劣徒居然还是首徒,也不知道平日里是怎么管教的!哼,上梁不正下梁歪,你这臭小子还假装有骨气么?”

林宗越听他肆意污蔑楚师兄,而且还牵涉到师傅,心中气极。大怒之下,低头一口狠狠咬在司马朗手腕上。

司马朗不防,手腕竟被咬破,丝丝鲜血留出,又惊又怒。林宗越乘机扑上去,竟然撞倒司马朗,发了狠的朝他身上乱打。司马朗脸上被“噼噼啪啪”打了几记,眼前金星乱冒。狂怒之下,也是一般还手击打。

俩人全然没有一分名门弟子的矜持,便如小儿打架一般,在地上翻翻滚滚,拳来脚往,完全没有章法,只是乱打。

应昭青看得目瞪口呆,想上前拉开却是插不上手,只有眼睁睁看着俩人像两只暴怒的野兽似的贴身缠打,在地上滚来滚去,骇得小脸都白了。

便在此时,木笃跌跌撞撞的奔了过来,也加入战团。俩人搂紧司马朗,不管三七二十一,只是发力猛击,即便被揣飞,爬起来仍是不依不饶的扑上去纠缠。司马朗气得发疯,他本就耗费了大半真息,又被俩人用近乎无赖的方式抱紧了猛殴,纵有千般本事也用不上,身上中了无数拳脚,奇痛无比,只气得怒吼连连,几乎吐血。

如此打了半晌,双方终于气力衰竭,象八爪章鱼一般死死缠在一起,兀自撕扯不休。

应昭青这才壮着胆子上前连拉带拽,好不容易才将三人拉开。

林宗越和木笃满脸是泥,衣裳早已被扯得不成样子,破洞百出。尤其是林宗越两边脸都是血痕,嘴角不停的流出血丝。胸前衣裳被撕得裂开大口子,肌肤上到处是乌青的伤痕和血污。

司马朗也好不到哪里去,原本光鲜的白衣早就沾满了泥土血迹,撕裂数道破口,不成样子。脸上纵横交错着几道抓痕,鲜血渗出,两只眼睛更是不知道是么时候被打的乌黑肿起,平时英俊潇洒、翩翩风度荡然无存。

应昭青看到一向玉树临风、俊雅不凡的司马朗变得如此不堪入目,如同凶神恶煞,不由惊呼道:“司马师兄,你怎么变成小、小鬼模样?”吓得不敢多看,移开目光。

司马朗摸摸自家脸庞,肿的高低不平,触手火烧火燎的,便知道模样好不到哪里去。气得几乎发疯,没想到居然被两个顽童痛殴的如此狼狈不堪模样,落在应昭青眼中不知是何境况,心中又羞又气。

林宗越和木笃提防着对方,紧紧挨在一起,双拳紧攥,摆出一副戒备姿势。

司马朗心中虽然怒极,但也知道这两个顽童看似年纪不大,但却难缠得紧,再打下去即便占得上风,也只是惨胜而已。再者,这小和尚来历不明,万一背后有什么难缠的人物护短出面,找上宗门问罪,自己很可能吃不了兜着走。而自己如此模样,被人瞧见了不知道会怎么耻笑,若是被师傅知道了可难逃一劫,还是找个地方收拾一番才好见人。

应昭青怯怯的看着司马朗,说道:“司马师兄,你……”

司马朗沉着脸,指着林宗越和木笃厉声说道:“你们两个听好了,今日之事我也不和你们计较,算是大家同门切磋,就此揭过。若然传出去,哼哼……”

林宗越和木笃早已打的脱力,不过是勉强聚集起最后一份力气站着,哪有力气再战?林宗越一脸不忿,咬着嘴唇怒视着司马朗。他知道自己和木笃斗不过对方,也不和他在言语上一争长短,但却不肯退后半步。

司马朗也觉无趣,心中虽然气恨却找不到发泄点,一跺脚,气哼哼的说道:“应师妹,咱们走!“

林宗越却是跨上一步,拦住应昭青,伸出手掌摊开。大声说道:“还我兰樨果来。”

应昭青见他满脸是血,面目狰狞,心里便有些害怕,撇撇嘴说道:“几枚破果子有什么好的,我还不稀罕呢。”说罢取出玉瓶到出兰樨果,往林宗越掌心一丢,祭出金乌凌,俩人自是御空去了。

见司马朗和应昭青走的不见影了,林宗越和木笃这才放下心,齐齐坐倒在地,大口喘息。方才一番恶斗,俩人都受了不小的外伤,筋疲力尽,索性就地打坐调息。如此良久后,总算恢复部分真息,看看天色不早,匆匆到湖边洗涮一番,取出一个紫皮大葫芦接了满满一葫芦湖水,便起身摇摇晃晃下山。

一路疾驰,来到一处弟子居住之地,从小门进去偷偷摸摸寻了干净衣裳换上。林宗越取出两枚丹丸,递给木笃一枚,说道:“这是疗伤丹药,快快抹了。”说罢捏碎丹丸,解开衣裳,抹在伤口处,脸上也涂了个遍。

木笃依葫芦画瓢,也学他一般抹在身上。不出一刻,伤口处一片清凉,却是好了大半。

不过片刻,俩人脸上伤肿尽消,这才重又出门上的一座险峻青峰而来。

这座青峰名曰青螺峰,却是十分雄奇挺拔,巍然高耸,山腰上绿木葱葱,山顶却被云雾缠绕,宛若仙山一般。四周水泊水汽升腾翻涌,依次层列,将当中青峰拱托的越发清奇,如若茫茫大海之中的仙山,遗世独立。

山道沿山势而建,迤逦而上,时而在绝壁边擦耳而过,时而在密林中幽谧穿行,时而又横跨无底深涧之上,回旋往复。山势嵯峨,怪石嶙峋,不时突兀的挡在路前,但每每在看似绝境之处别出洞天,眼前又是一条通天堑途,当真是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耳边山猿哀啼,野鹤唳鸣,令人浑然忘我,悠然出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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