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借计展英姿,智破水王军
万州的险情才稍得控制,战场已经转到了雷州,救助棚里的医者必须调离,无数的伤患都将被滞留万州,只能等南朝派來的医者到了这里,才能够继续为他们进行进一步的治疗,
深夜,近日來一起忙碌不休的医者都已经睡去,唯余宁沁和影子珠在灯下收拾、盘点着一应的东西,
“师傅,沁儿恳求和您一起留在万州救助这些兵士和百姓,等南朝王子带着医者前來,咱们再走不迟,”宁沁嘴长了几张,最后还是忍不住把心里话说了出來,
白天爹爹传令下來的时候,宁沁看着遍布了山坡的救助棚和横七竖八地安置着的伤员,心中已经决定不走了,又想着自己所学甚微,恐怕不能担当重任,便求影子珠和自己一道留下照顾万州的伤患,免得他们因为熬不过这几日而惨死,
“为师也是这个意思,”影子珠看着宁沁听她说完,黙了默,轻轻点头道,
万州百姓死伤众多,能够存活下來的已经是幸运,这几日的治疗虽稳定住了大势,可若此时放手不管,恐怕接下來伤亡的人数不在少数,
届时,前方征战的军士浴血奋战,极力厮杀,后方却因了此事失了民心,又使得将士心中怀着后顾之忧,只怕赵子崮和废水都少不得要拿此事做文章,
宁沁听了心中甚是开心,微微一笑逐而裂开嘴,不怎么端庄的笑容里透着无尽的喜悦,她的单纯里已经不单单是孩童的玩闹,融入了些许成熟和思索的她,如今更加叫人不可轻视她身上所散发的美丽,
“时候不早了,东西也收拾得差不多了,早些休息吧,明日要忙的不比这几日少,若是累倒了便得不偿失了,”影子珠疲惫的笑容里透着愉悦,拍拍宁沁的肩头轻轻道,
“嗯,”宁沁笑着仰起脸点着头应道:“师傅也早些歇着吧,”
影子珠笑笑自去了,宁沁望着影子珠的背影消失在那一块破烂又沾着污迹的幕帘后,搁下了掂在心里的重担,浑身的疲倦感瞬间袭來,叫她有些撑不住地睡到在旁边的简搭草榻上,
第二天一早,宁漓进來帐中唤宁沁随军同行,影子珠同着宁漓一块儿进到救助棚中,才一掀帘子,就见宁沁和衣歪倒在草榻上了,什么东西也沒盖,
宁漓忙上前去叫宁沁:“沁儿,快醒醒……”触手的滚烫叫宁漓不禁皱起了眉头,心上更加急切地把宁沁抱在怀里,盯着一双渴求的眼睛向影子珠求助,
影子珠一见宁漓神情有异,心上一紧,忙凑过身來探手在宁沁额上:“哈,沁儿发烧了,”
“什么,师傅,那沁儿会不会有事,”宁漓一听这话心上越发吃紧起來,抱着怀里的宁沁不住地唤着她的名字,希望她可立时醒过來,然后笑嘻嘻地跟他说“哥哥,你真好骗,”,
去年三、四月间,沁儿因为凫水嬉戏昏睡过去,许久都不曾醒來,就是因了发烧,此次若再遭遇一次,他真怕她会一下子挺不过來,
猛地又想起沁儿跟來时在城外说的话,一字一句都在刺痛着宁漓的心,这是他唯一的妹妹,他奉她为掌上明珠,甚至比爹娘更宠着他,若是沁儿突然间沒了,他真的不知道要怎么跟自己、跟爹娘交代了,
影子珠替宁沁把了脉,又细看了面色和五官,这才长长地吁出一口气,放松了些紧绷的神经对宁漓说:“好在只是发烧,并无大碍,漓儿你先把沁儿放下,叫她平躺在高处的草榻上,再拿几床被子盖住发发汗,为师去抓了药煎來叫沁儿服下,估摸着过不了多久便会好了,”
宁漓听了,赶紧把宁沁搁在一旁稍高的木板搭就的草榻上,往外面寻了几床被褥替宁沁裹严实了,又端來清水替宁沁冷敷,守在她跟前寸步不离,
镇国将军宁忠已经派人來催了几回,可宁漓就是不走,影子珠煎了药端着进來,瞧见边儿上站着的士兵,等着宁漓把要给宁沁喂下去,这才开口道:“漓儿,把沁儿留在这里吧,我会照顾好她的,宁将军还在等着你,不要因此耽误了要事,”
“不,师傅,这一回漓儿一定不会留下沁儿一个人的,您把药包好了给我,我要带沁儿一同前往,”宁漓执拗地说着,语气里带着不容妥协的坚毅,
影子珠看着宁漓根本沒有回转的余地,叹了口气,转身到药房里包好了十几包药,又细细写了几项应注意的事,完了匆匆地出來递与宁漓,
宁漓接过药,连带被子抱起宁沁,朝影子珠施了礼,拧着眉头同前來的士兵一起往驻军的地方赶去,
镇国将军宁忠已经带了十万精兵先行往雷州去了,雷苍龙雷将军见宁漓來了,脸上并无异色,只朗声道:“昭武将军,我们走吧,”
宁漓把宁沁绑在背上,一个飞身上马,跟将军对望一下,然后高举长枪高声大喊道:“出发,,”
数万兵士组成的整齐军队随之在倾城的霞光中跃动着前行,雷州,尽在眼前,
抵达雷州驻地的时候,镇国将军宁忠初次出击已经败下阵來,正在同着几位部将在军帐中商量计策,宁沁已经醒來,便同着宁漓和雷将军一同进到帐中拜见爹爹和众位叔伯,
宁忠几人只微微点头应了,便示意雷将军他们坐下來,听副将左飞鹏分析当前的形式,几位叔伯听了左飞鹏的回报,心中频频回转咀嚼,却无人提出有效的措施,
“爹爹,既然废水的水王军如此厉害,沁儿想,咱们倒不妨将计就计,表面上向废水示好,暗地里派些水性好的将士在水下凿穿他们的船,叫他们的水王军成为残骸,葬身大海,”宁沁思忖了许久,起身上前拱手道,
“好计谋,好计谋哇~”不及宁忠说话,几位世叔世伯已经拍案而起,连连叫好,
宁忠看了眼宁沁,瞧见她苍白的脸颊,心中迟疑着说:“我们宁家军向來以正义的抗争取胜,爹爹带兵二十多年,从未做过这样的事……”
“回将军,所谓兵不厌诈,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这样的手段并不是就不光明正大,有时候正面的冲锋比背后的突袭更能减少杀戮,我们不如就采纳沁儿的一见无妨,”雷苍龙上前拱手应道,
紧接着,许多军中将士也都七嘴八舌地说着赞同宁沁的想法,更有几位水性好的南朝军士挺身而出,表示愿意前往凿船,
宁忠复又想了想,看着眼前兴奋的军士,百般思虑,最终也点头同意了宁沁的想法,
晚上,宁忠为首的南朝和波宁将领已经联名写了割地讲和的书信,派使者带着书信前往雷海去奉给废水的水王军大将吉克多琪,相约明日一早在雷海之上两军将领和平洽谈,
安稳地睡了一觉之后,宁沁连着按时服了药,已经好多了,宁漓安置她在自己的大帐中,悉心照料,看到宁沁好转过來,心中悬着的一颗心终于可以放回肚里,一张了无表情的脸上也终于有了笑意,
早上,天还未亮,雷海之上扬着波涛,南朝与废水的船队已经在海上会晤了,废水的水上王牌军队全数驶來,而宁忠同着南朝的将领为表明诚意,只來三艘木船,
一番交涉,眼看着割地言和的事情就要谈妥了,突然有士兵來报,废水的大船正在进水灌沉,紧接着,所有的航船都先后报來了沉船的事情,废水的兵士立时慌了,
抬眼去看南朝的來船时,那三艘木船竟也开始下沉,而船上的人却是一个也沒有了,吉克多琪登时知道遭了暗算,马上令部下马上撤兵,回到废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