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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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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天草四郎, 确实是埃迪遇见的最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人。

明明只是个小鬼,差了几十天才到十六岁,人生可能连三分之一都没有活到,就已经想到了同龄人绝不会关注的事,立下了只有“圣人”才会坚守的愿望。

问题就在于, 这个小鬼根本就不是“圣人”。

不是否认他这天真却尤为无私的宏愿, 埃迪都要被惊呆了,没想到世界上真的有这种傻瓜,虽然傻, 但就本心而言, 足以让他佩服了。

真正否认的是, “圣人”这个身份。

天草四郎并不是传言所说的神明在世,更跟神使扯不上关系。他只是一个早熟早慧的, 身手算不上好,魔术也是半吊子的普通人, 做任何事情都需要通过思考和努力才能达成, 而非他人所想的轻而易举。

埃迪一直冷眼旁观, 因此,许久之前就把问题看明白了。

所有人都觉得天草四郎是他们的救世主,引领者, 却不想想, 这个小鬼到底哪里长得像救世主了单凭一个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的传教士的“预言”, 加上这个傻小子真心愿意以他人的幸福为自己的幸福, 好的, 偌大一个麻烦就轻轻松松丢给他了。

是真的因为生性淳朴,所以才想不到那么多吗

还是说,其实内心深处有所觉察,但又在更为隐蔽的不安的影响下,不愿去想那么多

埃迪也懒得去探究。

毕竟,这个国家——不,这个僻远小城的人,在除了这一点以外的其他方面,都是不错的。若要寻找最根源的罪魁祸首,那就只会是愚昧,以及沉重得不堪忍耐的现实了。

在这个地方,信仰一定程度上便是脱离现实,得到继续活下去的力量的必需品。越是寄希望于来生,“信仰”也就越虔诚,脸上自然越能够露出欢喜的笑容了。

所以啊。

这些昔日仇敌的信徒,在神的敌人眼里,也就是可怜之人。

没有责怪的必要,更不可能让他出手去引导他们,埃迪只对天草四郎这一个人感兴趣。

毕竟这是一个难得一见的傻瓜……唔,好吧,说真心话。

天草四郎始终都相信他,并把他当做足以给予自己启示的引导者。

虽然埃迪不知道他对自己的强烈信任是怎么冒出来的,但,这并不妨碍他就是想顺手做件好事,不行么

反正也很无聊。

……也不否认。

与真正的“神的使者”有些许相似的天草四郎,他的未来会是怎样。

埃迪想要见证,这个渴望向圣人靠近的普通人的最后结局。

他和耶底底亚还是不一样。

所以,结果会如何,倒是颇为让人期待了。

*****

天草四郎的十六岁生日刚刚过去,战争就打响了,并没有多余的时间来放松心神。

没错,战争。

一个多月前,从幕府军的搜捕下神奇地脱困,安然无恙归来的天草四郎身上,再度蒙上了一层神圣的色彩。

人们都说,天草大人果然是神派来拯救他们的使者,有天命在身,幕府的人怎么能害得了他。他的名字因此得到更大范围的传播,整个岛原郡的人似乎都知道了天草四郎这个神明在世的少年。

另一方面,不管幕府的将军有多厌恶雅威教,他的举动着实显得是太急躁了。

将五百余人当众烧死的行为太过于残忍,杀鸡儆猴的效果不仅没有起到,反而激起了更为汹涌的风浪。

教徒们在幕府的长期打压下,早就心生抑郁,埋下了愤恨的种子。那颗种子被埋藏到如今,终于被再也无法忍受的巨大愤怨推出了土壤,陡然间生长,拔高,无数人心中的火种聚集在一起,终于成为了毅然反抗的庞大力量。

首先,是从幕府军手下逃脱的残余教徒暗中筹备,与城中有意加入的武士、农民等数千人集结起来,一举冲入城主府,杀死了城主。

随后,反叛军的组织者亲自前往邻城,请求有神使之名的天草四郎作为自己等人的领导者,率领他们抵抗幕府。

让一个刚满十六岁的少年作为起义军的领袖,抵抗代表国家的幕府军队……乍时听来,仿佛天方夜谭。

然而,被选择的少年是天草四郎,仅凭这一点,就可以让在常人看来无比荒谬的事情落为现实。

天草四郎这里,仿佛早就得到了启示,少年丝毫不慌张,也丝毫不显意外。

他无比平静地答应了下来,没有耽误,即日就与家人告别,带领着同样希望跟随他抵抗幕府的平民组成的队伍,与大部队汇合。

到了地方之后,了解情况,整点临时组成的抵抗军,并且根据自己获得的信息,依次作出井井有条的安排……

天草的领袖才能,在陡然扩大的舞台之上,终是无比明显地展露了出来。

看到这样的领袖,每一个人的心里都不由得浮出这个欣慰的想法:就像是天生就有如此过人的才华,天草大人,无论做出什么决断,都显得格外游刃有余……

……

——游刃有余吗

不,不不不。

天草苦笑,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他已经手忙脚乱混乱得不行了。

手忙脚乱,手忙脚乱,光是对着一窝蜂朝他压过来的各种需要立即处理的文件就要头晕了,也幸好他是个天才,开始慌乱了一阵,仔仔细细看下去后,总算找到了头绪。

“召集同伴的消息要立即传出去……然后是这个……等等,地图在哪里地图,地图……啊,刚刚还拿在手里的笔呢”

不行,纠正一下。

天草果然还是忙得晕头转向了,尚且没有彻底冷静下来。

他现在一个人待在城主府的书房,找出了一叠陈旧的地图,正想要细细地研究,却没想到笔忽然不见了。

下一刻,本来只有他一个人的书房里响起了另一个人的声音。

似乎是一个小孩子,因为嗓音尤其稚嫩。可天草在听到这个小孩子的声音之时,还没有来得及抬头,脸上就不禁浮现出了开心的笑容,神情自然也是不由自主地放松了下来。

“啧啧啧,实在是可怜。”

埃迪一过来,就相当不客气地把天草手里的笔抢走了。

笔就在他的指间打着转,等到天草抬头,看到的就是埃利克踩在书桌上,居高临下地俯视他的画面。

不用说,埃迪是来看热闹的。

“被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杂事一股脑淹没的感觉怎么样?哈,这是你自己选择的不归路,头疼?头疼就对了,从现在开始,好好地享受吧。”

天草试图为自己辩解的“我——”被一根手指头硬生生地戳了回去,埃迪不容许他打断自己,更不允许他抗议。

因为,作为被公务折磨得留下深刻阴影的过来人——呸!作为有先见之明的聪明人,他早已经预料到自愿往坑里跳的天草四郎,未来会落到怎样悲惨的境地了。

“哼,没错,这只是开始而已。”

埃迪摁着竟然还试图挣扎的少年的额头,冷笑着宣布:“你今后的人生,就要在永远看不完的文件和吵得人头疼欲裂的唠叨声中度过了!”

天草:“…………”

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从埃利克的这番告诫(就当做这是告诫吧)中,听出了几乎要按到他脸上来的耿耿于怀。

哦,似乎还有一点更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自己解脱看别人受罪的幸灾乐祸。

天草身子不动,只把胳膊向上举,把戳了自己脑门半晌的那根手指包在了掌心里。

“埃利克。”他很期待地眨了眨眼,“这样的话,你是不是打算帮我……”

埃迪(一口回绝,连考虑的时间都省了):“不可能的,死心吧。”

天草:“……唉。”

虽然本来就没想过要找埃利克帮忙,只不过是想逗逗他而已,但表面上的失望还是要挂出来的,不然就露馅了。

叹完气,天草顶着额头上那个多出来的鲜明的手指印,拿回自己被抢走的笔,任劳任怨地在位置上坐好,准备继续与文件和地图奋斗,至少要在今天之内全部看完一遍才行。

很快,书房内就安静下来了,不间断响起的声音,也就只有笔尖擦过纸页的细微摩挲声。

埃迪从书桌跳下来之后,也不管天草干什么,便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

他进来的时候没被任何人发现,要是待烦了想走,也仍旧不会被包括天草在内的人察觉到。

但是,在旁边的埃迪把一条腿挂上了椅子臂,胳膊肘放在另一边,悠悠地托起头,整一个毫不拘束的姿势,跟前方挺直腰端正坐着的天草形成了鲜明对比。

他暂时不打算走,干脆光明正大地观察天草四郎。

就如之前的描述那般,天草跟埃迪说了几句话后,就真的专心做自己必须要在今日之内完成的事情去了。

安静下来之后,黑发少年俊朗的面容上,唇角不再勾起,专注的目光落在桌面,没有倾斜,更没有映入多余的事物。他的身心都投入了进去,以至于身上萦绕着一种奇异的,像是静谧与凝重混合在一起的独特气质。

“……”

这么一看,天草的适应能力,比他想的要强多了。

同样。

他也完全没有说错。

天草需要努力,付出比没有压力的寻常人多出数倍的辛苦,才能够完成本来不应该由自己来承担的重任。

这小子……啧。

埃迪在旁边看了半天,期间打了好几个哈欠,将陷入自己世界的少年没过多久就像是遭遇了不少困难,连着几次皱起眉,下意识咬住笔头的种种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

再打第七个哈欠的时候,埃迪终于坐不住了。

他并不打算像来时那样自己默不作声地离开,而是把翘起来的那条腿放下,突兀地开口,打破房间内维持已久的沉寂。

“怎么了啊。”

埃迪说:“你小子都快把眼睛和眉毛挤成一团了,丑得要死。说吧说吧,有什么麻烦,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

“这……其实不能算是麻烦。”

天草稍微顿了片刻,才抬起头。

只有在注视着埃迪的时候,他沉浸于自己的世界时变得无比肃穆的神情才会转为柔和,就像是从竖立着冷硬墙壁的疏离世界重新回到了人世间。

埃迪一句话就把他似乎还想绕几圈才能说到正题的台词堵了回去:“说人话。”

“……好吧,我确实觉得挺麻烦的。”

这一会儿,真的从郑重严肃的“领袖”变回到对还未解决的事情感到十分棘手的少年了。

有经验不足的原因,也有他在看到那份情报的刹那涌上心头的复杂情绪的影响,总之,天草又长长地哀叹了一声,泄气一般地趴到了桌上,下巴搁在了叠在一起的手掌上。

趴下去的时候,少年的眼睑也顺势落了下去。过了好一阵,才复又睁开,用那双蒙着淡淡惆怅的眼睑定定地往前看,这个方向,刚好可以望见房间里的另一个人。

他的瞳孔比埃迪眼里的金色要暗,此时,还要比往常时候更暗一些。

“我——”

咚。

就是从正前方,忽然飞来了一个纸团,砰咚一下砸到了刚刚吐露出一个字音的少年的头上。

天草:“……”

埃迪:“哦,不好意思,我还以为你睡着了把要说的话全忘了,特意来给你提个醒。”

道歉道得毫无诚意,还挺有惹人倒过来生气的可能性。

不过,天草自然不会生气,反而在抬手揉了揉脑袋上又多出的一个小包之后,莫名地噗嗤笑了出来。

原本受到影响有些压抑的心情,顿时得到了极大的好转。

天草收敛心神,继续把他方才没来得及说完的内容接上去:“我在这里看到的消息是,一个月多前,把聚会地点透露出去,让城主派人过来抓捕我们的……”

他突兀地顿了几秒,面上闪过晦暗不明的神色。

随后,才能缓慢地张口:

“那个叛徒。”

埃迪听到这里,眉头竟然也皱起。

——那一个,让五百多名同伴死在烈火之中的,内部的背叛者……

“终于,找到了。”

“大家想要我下令,在同伴们牺牲的那个地方,也将这个叛徒处死。”

——在同样的地点,用同样的方式。

“然后呢。”埃迪语气平淡地问:“你准备下这个命令么?”

不出预料,他一眼扫去,就能捕获到出现在少年脸上的挣扎与犹豫之色。

这是杀人的命令。

将立场、是否是正义的举动等等因素都放在一边,虽然只是一句话,但,这就是杀人。

才刚刚来到这个领导者的位置,手上没有沾过鲜血,大概此前也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的少年天草四郎,就已经要面对如此残酷的选择了。

——你能过这一关么?

大概,这就是埃迪会在这里逗留这么久,想要借机确认的问题。

天草想要守护他的同伴,朋友,家人,战争已应势而起,那么,杀戮定然无法避免。

即使不是亲手杀人,他的干净的手上必定会染上鲜血。

所以说,这个觉悟,一心想着让所有人都能够幸福的傻小子能够做好么?

……然而,事实证明,可能真是因为他过分担忧了。

天草四郎这个人,并不是温温柔柔,连最基本的觉悟都无法狠心立下的软弱之辈。

“我……已经决定了。”

“毕竟,埃利克在看着我啊。是我主动让你见证我的努力,看到我最后的成果,如果连最开始的第一步都迈不出去,那就真会被你嘲笑啦。”

终于,坚毅取代了眼中的迟疑与挣扎。

“这个人,犯下了罪。让他用相同的方式来偿还……不,或许还无法完全还清。”

天草看向他,眸子里一片清明。

“总之,这就是最公正的决断了。”

……

“说得还不错。但是,不要之后又来后悔哦。”

“怎么会呢。不会的,尽最大可能维持了公平,我,肯定不会——”

……

……后悔?

……

天草以为自己不会后悔。

于情于理,他的这个决定都没有错。让五百名同胞死于非命的叛徒,将所有人的愤怒与憎恨集结于一身的罪人,杀了他,能够让大家满意,更能够增加凝聚力,提升士气。

还不能说“公正”,因为,将一个人的命与五百人的生命相比,秤的两边怎么都觉得无法持平。

又一次行刑,当天,天草也在现场。

有属官邀请他站在万众瞩目的台上,亲手点燃泼了油的木柴,但天草婉言拒绝了。

跟那一天没有区别,他还是藏身于人群之中,远远地望着火焰陡然攀升到视野的最顶,似要撕咬雾蒙蒙的天际。

钻入耳中的倒是不再只有如前日那般印象最为深刻的凄厉惨叫了,还多出了无数——就在他身边,身后,无数地方响起的义愤填膺的吼叫,其中也掺杂了激动与狂热的呐喊。

火光照映在包围集市的每一个人的脸上,本应是温暖的光,照亮人们的面容,却莫名让表情变得浮夸,其上原有的因激动还是憎恨亦或是看笑话的兴奋而产生的扭曲神色也就被放大了。

“为什么……”

仿佛在发现除了自己以外的所有人都陷入未知的狂热过后,错愕的少年就被推进了与他们格格不入的空间。

“这跟我想的……”

天草在人群中猛地转身,目光匆忙地扫过更远之处的人们的脸。然后,他就发现,无论男女,就连小孩儿都是这样。

冷漠。

冷漠。

对生命的消逝无动于衷。

这跟“仇恨”已经没有关系了,或者说,对站在这里的绝大部分人而言……

“有不一样的……”

……

“——感到有点后悔了”

这个声音出现之时,那无形却仿若存在的隔膜仍旧没有破碎,但说话的那个人,却可以轻易地走进来,靠近他。

“你的心态还真是矛盾。认为杀掉这个家伙是正确的,却又觉得刑台下哈哈大笑的人太过冷漠……这不也是很正常的表现么因为死的人本来就跟他们无关。”

“不要幻想其他人能和你感同身受啊,像你这样的天真又固执的笨蛋,能有一个就不错了。”

和他一样,埃利克也在观望火刑。

和他不一样,狰狞的火光同样倒映在了埃利克的眼里。但是,那仿佛能够印进心里的炽热感却无法消融金眸中的寒冰。

埃利克直接踩上了他的肩膀,以此不让前方密密麻麻的人头遮挡视线。天草就只看到了一闪而过的他的冷漠双眼,就不得不分神,紧紧抓住埃利克的两条腿,护着他,就怕他一时不稳摔下来。

“多此一举!就算你面朝下跌倒,我也不可能摔得下来!”

就算被这么斥责也无所谓,天草把埃利克抓紧了,好像有了这么一点接触之后,压在心里的沉重都在悄然间变淡了。

“没有……嗯,我还是没有后悔。这是一定会发生的事情吧,我得逐渐学会接受才行——不对,要迅速地接受。”

这是天草下定的又一个决心。

真是固执啊。

然而,他越是这么想,越是想要维持这个“公平”,埃迪就越是不对他抱有希望。

但这个时候,埃迪又什么也没有多说。

等等吧,继续等,大概不需要等待多久,这个傻小子就会明白,他的愿望究竟有多么不可实现了。

他如此轻描淡写地估量着,就像一个真正的旁观者,至始至终都没有插足进天草及天草的同伴们的奋斗之中。

果真没有等待太久,“那一天”就来临了。

有一天,天草终于得空从繁忙的事务中抽身,到街上去散心,随意地走一走。

埃迪也跟他一起去闲逛。因此,就是在这个时候,走到街头,先还和同行的银发小孩儿说笑着的少年偏头,目光无意间落到街头的一个阴暗角落。

“……”

嘴角的轻松笑容,不知不觉地收敛了。

天草先是愣怔,随后,在意识到什么之后,双唇不由得抿紧。

他所望见的,是和人来人往的街景格格不入的凄凉场面。

缩在阴暗角落瑟瑟发抖的——那是不久之前被施以火刑的叛徒的妻女。

家中的顶梁柱死去,还得到了“叛徒的家人”这个再也无法摘去的头衔,备受辱骂和欺凌的女人和幼儿最后的结局,便是流落街头,在过路人的漠视、嗤笑、痛恨之中,再也无法将苦痛和饥饿抛弃。

隔着从中间穿过的无数人流,面露茫然的少年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

一直望着那个被所有人唾弃的角落,他的双手有无数次捏紧,指甲深深地刺入掌心,虽然没有出血,但也留下了一道又一道不断加深的指印。

“笨。”

说起来,这是埃迪第多少次说这个词了?

唔,反正有很多次,不管那么多。

“既想要贯彻你心中的公平,却又无法克制自己不再心生怜悯。”

“还是不够狠心,还是太天真了啊,天草四郎。”

“埃利克……”

“让我只是看着什么也不说,好像又忍不下去。这样吧,我再给你一个提醒。”

天草的神色,慢慢地,慢慢地改变了。

“不说你的愿望,就仅仅是目前,你想要守护的这些——都不是那么容易能够守住的啊,傻孩子。”

“等到陷入无法突破,更没有力量抵抗的困境中时,你是打算束手就擒,还是说,将希望寄托于你的神,祈祷他来拯救你——你们?”

“再或者,除了前面的两个,还有一个特殊的选择。”

“要我来救你们吗?”

埃利克的微笑之中似乎夹带着天草无法理解的情绪。

“只要你们放弃这个在我看来等于欺骗的信仰,承认即使人类一个接一个死去,高高在上的神都不会听见,更不会看见……”

“好,那时候,我就会拯救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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