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这个世界充满了危险

因为别墅的主人走得匆忙，所以众人刚刚来到这儿的时候，屋子里是一片狼藉。

不过好在佐罗打扫屋子的本事一流，经过了一个晚上的时间，这里基本上已经恢复了住家该有的模样。别墅中的大部分无用的物件都被扔到了别墅外的杂物间，里面的东西堆积成山，而反观这间屋子却变得空荡荡的。

“你们看，”胖子在一个儿童房中找到了一个布满灰尘的台历，“上面标注的年代是公元2012，也就是说这个世界爆发病毒和丧尸危机是在2012年。”

而现在又是什么年代了？

无从知晓。

不过据方衡推测，他们现在所处的时间距离2012年不会超过五年，因为周围的各种建筑和设施还没有荒废得太严重。如果是过去了十年，二十年，这个世界的模样恐怕比现在他们所见到的要荒凉和苍白得多。

“各位大人——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做吧。”佐罗突然转过身对帮忙打扫的三个男人说道，“方衡大人在地下室等你们。”

“地下室？”楚剑清站起身，明媚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

虽然她和许诺两人都十分困乏，但是却都没有心思安安心心睡觉。大概是一边挂念曹年的伤势，一边又担心遇到危险。

“应该是有事情要宣布吧。”许诺正帮着楚剑清整理草药，都是些简单的活儿，她虽然是外行，却也能够完成。

“那家伙也真是奇怪，既然有事情要宣布，为什么不来找我们？反而要我们去地下室找他？哈——困死了。”楚剑清打了个哈欠，然后将手上的草药塞回自己腰间的百宝箱中。

“别抱怨了，张杨你知道地下室在什么地方吧？”

“当然，跟我来吧。”

几个男人本来就对打扫屋子这种家务活儿不是很乐意，现在能够不做这些事情，他们求之不得。

佐罗继续打扫屋子，而其余众人却推开通往地下室的大门，排着队走了下去。

众人头顶上的一盏昏黄的电灯发出微弱的光芒，将通道勉强照亮。这条通道坡度很大，并且还十分狭窄，只容一人通过。通道的尽头，也就是地下室里，传来一阵有节奏的喘息声，像是有一头水牛藏在里面，不过这地方水牛是绝对进不来的。

许诺和楚剑清都打了个哈欠，困乏让这两个平日里水灵的女人显得憔悴枯槁。‘许诺姐，也亏的是曹哥这会儿瞎了眼，不然看见你这副模样，一定心疼死了’就在刚才，张杨还十分惋惜地对许诺说道，‘不过女人柔弱的时候，却也别有一种姿色，说不准曹哥喜欢什么样的’。许诺对于这个家伙没有理睬，反倒是楚剑清跳起来给了他一巴掌，骂道，‘知道说风凉话，不知道来帮忙？’。

挨了骂之后，张杨就不吭声了。

来过这个地下室的只有方衡和张杨两人而已，当然，如果加上佐罗，那就是三个‘人’。

张杨这会儿闭上嘴，在前面带路，所以大伙儿也没有人说话，气氛有些沉默，当然，这地方本来就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就像是通往地狱的入口一样。

“方衡说的地下室真的是这里？”

“废话，我昨晚可是亲自来过这里的，还能有错，况且，你在这房间里还能找出第二个地下室不成？”张杨对楚剑清说，“方衡那家伙是个怪物，喜欢这种压抑的环境不是很正常嘛？”

说话间，众人已经来到地下室，距离地面大概有五六米的距离。

从狭长的通道口拐一个弯，宽敞的地下室就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这种豁然开朗的感觉让众人心中微微轻松了一些。

这个地下室有五六十个平方大小，里面本来是堆放了不少杂物的，不过那些东西昨天晚上就被佐罗给清空了。

现在，这里是方衡专属的实验室。

方衡正穿着生化防护服，带着面具，并且手中拿着一个殷红的试管在晃荡，似乎又在做什么实验了。大概是眼睛的余光看见了众人的到来，所以方衡停下了手中的活儿，转过头看向他们。

“你们来了。”

“嗯。”

“这么说上面已经按照安排布置好了？”

“t1000还在清扫屋子，不过按照你说的，所有的窗户已经安装了遮光的高分子膜，然后我们在房屋的通风口也留下了能够遮蔽我们气味的试剂。”

“好。”

方衡点点头。

利用丧尸昼伏夜出，并且成群结队地活动的习性，方衡想出了这么个方法，来预防晚上受到丧尸的袭击。虽然昨天夜里的一场战斗，他们可以说是大获全胜，歼灭了上千的丧尸，不过也消耗了不少的弹药，并且曹年还受了伤。他们虽然不怕，但是也不想每天晚上都有这么一出，否则他们不被丧尸咬死，都要疯掉。况且，昨天晚上出现的那头巨大怪物只是‘中级丧尸领主’，所以保不准这个世界上还有更厉害的‘高级丧尸领主’或者‘顶级丧尸领主’，要是遇到这些个狠角色，他们就更加危险了。

所以对于他们来说最好的方法就是避而不战，当丧尸们开始大行其道的时候，他们就躲起来。等到天亮了，他们再开始行动。

白天，这个世界是他们的；而到了晚上，这个世界又是那些丧尸的。

正所谓有备无患，现在做好预防措施，他们到了晚上才能安心。

方衡和众人之间隔着一面巨大的高分子玻璃，准确的说，是方衡在这个地下室里建造了一个玻璃结构的小型实验室。实验室的面积占了整个地下室的五分之四，所以张杨等人只有很小的一块落脚地儿。不过好在他们只有五个人而已。

通往实验室的通道只有一个，在众人的左手边。

方衡指了指那扇门，说：“都进来吧，曹年受了伤，所以现在我暂代他安排一下任务。”

方衡一张装有轮子的人体工学座椅上，在他自己的实验室里滑来滑去，张杨等人则站在门口，纹丝不动，完全没有进实验室里去的意思。因为这间实验室里除了方衡之外，还躺着一个被橡胶束缚住的丧尸。这个病毒传染源的存在让众人对这个房间望而生畏，只敢站在巨大的落地玻璃面前看着里面的状况。

“嗯。”众人点头，表示能够挺清楚方衡的话，“我们就在外边儿听着就行了。”

这一刻所有人都站到了同一条战线上，想法出奇的一致。

“其实你们不用害怕的，丧尸我是放在专门的隔离仓里的，就算是它的呼吸能够产生带病毒的空气，也不会扩散到空中的。你们大可以到里面来说话。”

方衡说的倒是实话，因为在玻璃房内，还有一个玻璃仓，这个玻璃仓长两米五，宽一米多，高有一米五左右，跟个比例不协调的水晶棺材似的，看得人冒冷汗。而玻璃仓的里面躺着的正是那只被抓获的丧尸，因为玻璃仓连接有专门的空气循环系统，所以和外界的空气是隔绝的。

但是众人并没有因此而听信方衡的话。

“不了，不了，外面挺好的。”

“是啊，是挺好的。”

“没错，空气又清新，还挺宽敞。”

受到方衡的邀请，众人连忙拒绝。

开什么玩笑，你自己进这个屋子都穿着防护服，还说里面安全？当我们是三岁小孩？

众人发憷。

他们不是害怕丧尸，只是害怕那病毒，尤其是在听说了拿东西能够在空气中传播之后。

如果不是这个玻璃房间的存在，他们恐怕连地下室都不敢进来。

“那好吧，你们就在外面听着吧——”方衡滑到电脑桌的面前，伸出修长的食指敲了一下电脑的回车键，然后对众人说道，“这是纽约市的地图，这里是我们现在的位置。”

透过隔离室的玻璃，众人看到里面出现了一个三维立体投影图像，整个图像都绿色的，由无数的光线交织而成的，而在图像的左下角，有一个异常清晰的红点。原来方衡这家伙不仅随身带着实验工具，就连这些投影设备都一件也没有落下。

众人心中纳闷，不光是这个投影装置，其实就连这个玻璃房间估计也是从他的口袋里掏出来的吧？他那个空间口袋里究竟还装了些什么啊？

“我们目前是在纽约市的东部，而我们要进入纽约市，则需要从这里出发，然后，经由哈德孙河，最后来到···”

“等等，我们不是还没有确定什么时候出发吗？”张杨打岔道。

“只不过是提前说一下，如果你们不想听，那我就直接分配任务吧。”

“那你还是直接分配任务吧，我们还是做点不用脑子的事情就好了。”

“···”方衡愣了愣，大概是没有想到会有张杨这么直白的傻子。

“你才是没脑子的傻子呢。”楚剑清踩了张杨一脚，让他闭上嘴，“你喜欢不用脑子的事情，别扯上我们！”

张杨委屈道：“又不是我一个人这么想的！你看看，胖子都还在笑，你怎么不去欺负他？”

“我什么时候欺负人了？明明是你在找打！”

“你这是蛮不讲理！”

“我不和傻子讲道理。”

“要不是看你是个女的，我早就···”

这两个冤家一言不合又吵起来了。

“好吧，那就说一说今天的任务吧。”方衡不管这两个人在这里吵吵闹闹，而是直接进入正题，他说，“首先是楚剑清和许诺，你们接着照顾曹年吧，按照楚剑清的说法，明天他应该就能勉强活动了，那么今晚可能还要麻烦你们，当然，如果佐罗有空，我会让他去接你们的班。考虑到你们昨晚没有休息，那么如果没有别的问题，你们俩就先去休息吧。”

“可是你们几个能够照顾好曹年吗？”许诺问道。

“别小看我们。”张杨说，“我照顾人和小动物都特别在行，我养过乌龟，青蛙，金鱼，还有小狗和小猫！”

“这么说兄弟你还挺有爱心啊！”陈浪意外的说道：“我就只养过一条警犬而已，养了足足三年。对了，你为什么养这么多动物啊？”

“我也不想啊，不过谁叫他们都那么容易死啊。”

“···”

你们俩感情是来装疯卖傻的吧？

曹年又不是什么小动物！还有张杨——别的动物也就算了，连乌龟你都能养死？谁还敢把曹年交到你的手上。

楚剑清和许诺一脑袋黑线，觉得曹年要是让这几个不靠谱的家伙来照顾，恐怕九死一生···

“你们放心吧，我会观察曹年的情况的，当然，佐罗也会。”方衡看出来两个女人的忧虑，于是指着电脑屏幕说，“事实上，我一直监视着他的体征。”

难怪这个家伙在曹年苏醒的第一时间就从地下室来到了从房间里，原来是一直在通过监视器观察曹年啊。

众人恍然。

“既然这样···”许诺犹豫了一下，就像是要将自己最重要的东西交付给别人保管一样，犹豫不决。

“许诺姐，我觉得可以。”楚剑清说道，“我都困死了，难道你不想睡吗？”

最后楚剑清和许诺相视一眼，许诺点了点头。

张杨等人对于这个安排自然是没有任何意见，毕竟昨晚这两个女人的辛苦他们都是知道的。照顾病人这种事情有时候比自己生病都还要折磨人。

然后许诺和楚剑清两人就离开了地下室。

一前一后穿过地下室的通道，两人来到了别墅的一层。而t1000已经在此等候她们了。

这个机器人穿着一身居家服，腰上还系着一条围巾，像个正儿八经的家庭煮夫。他线条分明的脸庞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冷峻，但是他的脸上却始终带着和煦如春风的笑容。

有这么一个管家机器人，的确是让人觉得放心。不知道为什么，楚剑清觉得这个机器人反而比现在身处地下室的那几个男人更加靠谱，尤其是那个张杨，该死的家伙···

“两位大人，你们好。”t1000朝两人微微欠身问好。

“我说，你为什么要叫我们‘大人’呢？”楚剑清疑惑道，“我一直都觉得很奇怪。”

许诺站在楚剑清的旁边，也是一脸疑惑。

t1000恭敬地解释道：“我是为你们服务的仆从，而你们自然‘大人’了。”

“其实吧——我听着你这么叫我，挺别扭的。要不改个叫法？”楚剑清又打了个哈欠，因为太困，眨眼的时候眼角都流出了眼泪，她连忙摆摆手说：“算了，我不过是随后说说，对了，有没有我们的房间？我快困死了。”

t1000点点头，做了一个‘跟我走’的手势，“就在楼上，昨晚就已经为你们准备好了。”

“真是多谢了！”楚剑清对这个一直保护在她身边的机器人还挺礼貌的，和对张杨等人的态度完全不同。

“这是我的分内之事。”

t1000暂时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带着两个女人上了二楼。

“对了——曹年他怎么样了？”许诺突然问道，“你有去房间看过他吗？”

“曹年大人现在状态很好，不用担心，他还让我转告你，说‘谢谢你’。”将两人带到门口之后，佐罗打开门，并对她们说。

“这个傻瓜···”许诺眨了眨眼睛，笑着说。

“喂，为什么是‘谢谢你’而不是谢谢‘你们’？难道哥哥没有感谢我吗？”楚剑清不乐意了。

“这个···并没有。”t1000自然是实话实说，因为‘善意的谎言’这种东西是他无法理解的。

“臭丫头什么时候这么小气了？”许诺捏了捏楚剑清的鼻子，调笑道，“脸都气的青一阵紫一阵的。”

“哼。”

楚剑清气呼呼跑进屋子，许诺对t1000微微一笑，说：“多谢了。”

t1000不卑不亢地点头，然后转身离去，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忙。

许诺看了眼曹年所在的房间，叹了口气，然后关上了自己的房门。

床上没有被子和床褥，因为那些东西都太脏了，被扔掉了。房间里就只有一张硬邦邦的木板床而已，条件远远比不上她们在主世界中的生活。不过两个人实在是太困了，也就没有在乎这么多，躺在木板上，却感觉像是躺在席梦思上，仅仅是在床上躺了几分钟，有一搭没一搭说了两句，然后就睡着了。

而地下室中。

“接下来是陈浪。你的任务比较简单——清洗昨天战斗中可能留下的痕迹，特别是血迹。还有，记得你将我们昨天的衣物全部处理掉，记住，不要留下灰烬也不要随意丢弃，如果可以，最好用石灰之类的东西，那样——”

“嗯，不用说了，这个我知道怎么做。”

陈浪摆摆手，身为特种兵，这些‘毁尸灭迹’或者说‘擦屁股’的事情，他做了不少，所以相当有经验，不用方衡多说。

“是吗，那就好。”方衡说，“还有一件事，如果可以，你去我们来的时候见到的那条河，弄一些淡水回来。”

虽然这块儿别墅区有水箱和水塔之类的东西，但是常年没有人类活动，这里的水已经成了‘死水’，里面的有毒物质和重金属含量可能已经严重超标了，不适合饮用了。所以他们现在需要一些淡水资源，方衡随身携带的物品中，并没有淡水，因为考虑到他们现在所在的世界是城市，而不是沙漠，所以淡水资源并不是那么紧张。

“没问题。”陈浪说。

“有一点——喝水不要直接饮用，我准备了杀菌消毒的装置，已经让佐罗安放在楼上了。”

“嗯。”

为了对抗无孔不入的病毒，方衡不得不将事情考虑得尽可能得周到。

“好，接下来是张杨和21号——”方衡从桌上拿起一个本子，然后脚一蹬，滑到了玻璃仓的旁边，他看着玻璃仓仪表盘上的数字，慢慢用笔将这些数据给记录下来。在他的本子上，这样的数据已经记录了好几页了，让人看着都觉得头晕，方衡一边记录，一边说，“你们俩的任务比较重要。”

“首先，你们要去周围的医院和超市找一些能用的紫外灯，拿东西对付丧尸有奇效，我们可能用得着。当然，如果可以，你们给曹年准备一个轮椅吧，不知道他需要多长时间才能自由行动，我们可能没有那么多时间等他康复。”

方衡的话，意思已经很明了了，如果有必要，就算是曹年身体没有康复，也得参与战斗。虽然说这样的说法有些荒唐和不近人情，但是却又是现实。

说话间，玻璃仓内的丧尸忽然不安分地暴动了起来，好在它的身体被橡胶给牢牢固定在了钛合金床架上，虽然挣扎得很厉害但却也只是徒劳。

丧尸的脾气十分暴躁，每次清醒过来，就一个劲儿挣扎，想要从束缚中挣脱出来，不过这些未来科技的超高分子橡胶可是能够将大象都绑住的东西，就算是丧尸也无可奈何。但这丧尸并没有因此而放弃，反而越发用力，甚至将自己的身体都勒出了血痕，不得已之下，方衡对丧尸进行了全身麻醉，才得以让它消停。

实验室是方衡昨晚独自搭建成的，里面的仪器和设备不多，也就一些试管和显微镜之类的东西，显得有些简陋。不过考虑到时间和他们现在的条件限制，能做到这样，已经殊为不易了。

方衡看着逐渐安静下来的丧尸，松了一口气，“如果你们能够带一些具有镇静效果的药物回来的话，就更好了。”

张杨说：“虽然听起来很简单，不过这些东西长啥样我都不知道，恐怕不好找吧？”

方衡偏着脑袋，疑惑地看着张杨，说：“所以我才让21号和你一起去啊？！”

张杨恍然大悟。

与其说是让胖子和张杨同去，其实倒不如说张杨是给胖子当保镖的。毕竟胖子的特长不是近战，面对丧尸群的时候，一个人会显得力不从心。就像胖子曾经说过的那样，他的近身搏斗能力不过是不入流的基本防身术而已，面对成群的丧尸没有什么大用。

分配完任务之后，所有人都匆忙离开了。

虽然据方衡说隔离室的外面是安全的，不过谁也不敢打包票他的话不是在安慰他们。所以大伙儿一刻也不想在那门口多呆一会儿。

眼角的余光瞥见张杨最后离开的身影，方衡淡漠地眨了眨眼，然后滑着椅子来到了显微镜的面前。

他将脑袋凑过去，看向目镜之中。

在载玻片上，是殷红的血液，而在显微镜放大了数百倍的图像中，方衡看见的却是一个个细胞。

有些细胞在衰老，死去，而另外一些却在胀大，就像是吸了水一样，而更多的则是不断吞食周围的细胞，就像那些人体中的白细胞一样。

“同样是病毒，”方衡喃喃自语，“究竟谁更加强大？”

他眼神中迸发出锐利的光彩，沉吟不语的模样像是一个围棋国手。

隔离仓中的丧尸发出‘呼哧呼哧’的喘息声，它每时每刻都吸入大量的氧气，以维持它正常的生命活动。而同时也会消耗大量的能量，长时间没有进食，导致这丧尸的模样显得有些消瘦可怜，就像一匹马槽里面的老马，形销骨立。其实这个丧尸的情况还不算太差，因为在丧尸群中，像它这样的家伙不在少数。

方衡看着玻璃隔离仓中的丧尸，发现自己的身影此时也在玻璃上反射了出来。在一个恍惚之间，方恨却猛然觉得自己似乎才是被关在玻璃仓里面的那个人。这种糟糕的感觉让他呼吸猛然都停滞了，似乎有一只无形的打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一边朝后边退去，一边看向那丧尸的眼睛，方衡似乎发现它那扩散开的瞳孔之中显露出一种怜悯的神色！

你也在可怜我吗？

方衡的身体猛地停顿，他冷冷地与那丧尸对视。

身在牢笼之中的你，有什么资格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他知道和丧尸的眼神对视是极度愚蠢的事情，但是他却无法将自己的眼神挪开。

你只是个没有感情的怪物！我们是不一样的！

方衡显露出极强的自尊和自卑，似乎在这个怪物的面前，他忽然回想起了自己的记忆中最不堪回首的往事。

你现在一定想要出来吧？！

就像一个在舞台上尽情表演的独舞演员一样，方衡步履翩跹，在自己的实验室中，跌跌撞撞又朝着装有丧尸的隔离仓靠近。他情不自禁伸出手，想要打开隔离仓，但是这时候一连串滋滋的电波从方衡的电脑中响了起来，就像是广播中没有信号的波段一样嘈杂。

方衡清醒过来，他走到电脑面前，看着里面的信息，先是皱了皱眉，随后熟练地敲打起了键盘。

渐渐地，混杂着各种杂音的声音在电脑中越来越清楚，最后，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响了起来。

“lle

i‘ngcity

ifrequencies

at

e

e

ter

rity

ifthere‘thereanybody

please

alone”

声音在狭小的实验室中回响，但是方衡的目光却很深远，很深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