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四章 宗门修炼
这届门徒进入正武院的第八年,正武门才派人,到各处正武院接引弟子。结果毫无悬念,杜松与宁浩,顺利进了正武门。 正武门宗门驻地在千元山脉深处,与千元山外围隔着峭崖深壑、崇山峻岭,俗世之人根本来不了这里。 正武门山门之内,有七十二灵峰,其中,最大的一座灵峰,称作天都峰。这里,便是宗门中低阶弟子修炼的地方。 天都峰上,有九处大殿,分别为正元殿、正和殿、正道殿、正昌殿、正止殿、正戈殿、正唯殿、正武殿、正逆殿。每处大殿里,都有一位殿主,两位副殿主,外加一些执事。每处大殿,都负责传授、引导一批弟子修炼。 杜松与宁浩被带到正和殿,同时被带到正和殿的,还有另外十人。在这里,新来的门徒正式归宗,每个人都会被殿中执事详细询问出身、来历,并记录在案。 “本人带兄弟来正武院,原是躲避官府追杀,真没想到,你们竟然都是飞来飞去的仙人。呵呵,这回不怕被人追杀了。”杜松被询问时,仍表现出一身匪气,“本人绿林出身,乃苍松岭人氏,就居在苍松岭上,山上还有两房妻室。弟子稍后能不能回家一次,将两房妻室接来?” “不行。”这位姓刘的执事,继续问道,“你有几位子嗣?” “还没有呢。本人的两房妻室,都是抢来的,她们或许不愿意替本人生养后代。” “嗯——”刘执事一脸惊讶,“莫非你是盗匪出身?” “执事大人何故说得这般难听?都说了,本人乃绿林出身,时常在苍松岭下,接济过往行客,在那里还有点名声。” “盗匪就盗匪,何必遮遮掩掩?本门不追究弟子俗世出身,只要来路清楚,肯遵守本门规矩就行。你以后好好修炼吧,别再想着你那两房妻室了。”刘姓执事认真记录,之后发给杜松一个储物囊。 另一边那十个新来的门徒中,这时有人忍不住轻笑。 杜松接了储物囊,两眼瞪向那群人:“笑什么笑?本人打不过这里的师兄,教训你们,绰绰有余。哼——” 新来的门徒十二人,分成了三组,拜在殿中三位执事门下修炼。或许杜松的俗世出身,与其余十一人不同,他一个人单独一组,拜在一位姓申的执事门下。 门派之中,指导弟子修炼的师父,并非一直固定不变。随着弟子的成长,修为的提升,会有不同的师父指导弟子修炼。 申执事叫申辰,结丹中期修为,指导杜松修炼,绰绰有余。其人貌似中年,面相亲和,同时带领、指导十五位弟子修炼。在这十五个弟子中,杜松入门最晚,修为最低。 在宗门中负责带领、指导一些弟子修炼的执事,都负责管理一座黉院,黉院便是弟子日常起居之所。正和殿中的黉院,都称和黉院,不同执事管理的和黉院,院名前冠以执事的姓氏。如申执事管理的黉院,就称作申和黉院。杜松与一众同门,共十五人,都居住在申和黉院中。 申执事恪守传教之责,对于最晚入门的杜松,他也亲自传授门派修身炼气的功法,那便是‘正元长拳’。这‘正元长拳’分为许多部分,有适合筑基问灵之初,炼气的部分;有适合结丹弟子修炼的部分;还有适合高阶弟子修炼的部分。 申执事结合自身修炼经验,传授时作了一番解释:“武乃止戈之法,先道于舞,止戈兴仁,以和为重。所以,正元长拳,讲究和缓柔顺,暗符天和之道,可引动诸天之灵,纳为已用……” 申执事说得头头是道,杜松也听得频频点头,而距此千里之外,隐蔽之中的百里轩,眼中也异彩连连。杜松之所以能领悟,全在于本尊的领悟。分身与本尊之间,在一定距离内,存在着玄妙的灵魂感应。 申执事所解说的,便是‘正元武道’,只是还很粗浅。正武门修身功法,也属金丹道法,只是修身方式另辟蹊径,别具一格。正武门弟子修炼,全在于舞,在这种轻柔曼舞中,纳精炼气,结丹、成婴。正武门修身功法,有别于清霄派的上清经、有别于小回回经、有别于罗浮道经,甚至有别于百里轩之前见过的所有金丹道功法。但是,正元武道,也讲究‘天人合一’,也追求真常之身,与其他金丹道功法,并无二致。 修炼需要真修实证,听申执事讲经,百里轩并不能从中得窥正元武道真正奥妙,只能为他提供,另一种作为参考的修身理法而矣。 对于坤载宫的巡世任务,百里轩此时没有丝毫担心。元婴大成的修士,对于其他宫使,杀之很难,但对于此时的百里轩,杀之非常轻松。他的癔火,已经成为他最犀利的攻伐手段。所以,三百年巡世,百里轩有足够的时间与耐心,培养这一具修炼金丹道的分身。只要杜松在修炼上稳步精进,百里轩不愁窥探不到正元武道的秘密,而且通过杜松,也能了解风华大陆修真界。 正元长拳的一招一式,虽似轻歌曼舞,其实很有讲究,奥妙就在于舞者的心境与发力的技巧。心境平和,无为而为,力道绵柔,似断还续,拳劲自然顺着身外的灵力流向,引动灵气入体。这种引灵入体,颇似修炼天凤心经的引灵方式,只是一个以自身体力引动,另一个是以精神力量引动。 杜松修炼正元长拳,久了,便有了体悟与收获。修炼正元长拳,不但能纳精炼气,还能定心强神;不但能强身健体,还能挖掘躯体潜能,尤其能提升个人对力量掌控与驾驭能力。修炼正元长拳到一定程度,修士一招一式中发出的力量,自然能随心意而动,在体外空中流转。这又如巫人的旋击术,效果相似,只是一个缓,一个疾而矣。 杜松修炼正元长拳久了,还发现此拳法中,每隔一定招式,便有一次特定的发力。那些特定的发力方向,竟然深合天枢方位之要,能将较远的天地灵气牵引过来。杜松在轻柔曼舞中,渐渐感觉身周一定的空间内,似乎一切都是以自己为中心,之前的一招一式,就如俗世中的弈者在谋子布局,终使满盘局势,随我之愿。 时光荏苒,又过去了二十年。 百里轩蔽迹潜修,除了关注一下杜松,对自身修炼,一刻也未放松。他在这二十年里,不但大体诀与大静功修炼,更进一步,他还借助无形阴阳球,自行领悟到金之真义,成就塑灵金脉。器灵黑星曾说的‘大道留痕,妙用无穷’,果然不是虚言。 百里轩成就了五行塑灵脉,大大促进了元婴成长。他有大量修炼资源支撑,静境里原本已然凝实的元婴,再次成长壮大了一截。他的元婴修炼,因之达到了另一个层次,称作‘婴变期’。 此时,百里轩再不似当初弱小时的那样,不明白自身修炼状况,道芯里的‘归一心经’,诸多前人修炼内景,已然为他指明了方向。婴变二行,亦即元婴两次成长壮大,他所处的修炼阶段,便是婴变一行。当婴变三行时,修士的修炼,又达到另外一个层次,谓之‘寂灵寻道’。 金丹道修士筑基问灵后,便进入炼气期。整个炼气期,都属于筑基阶段。 炼气分九重,按阴阳数理之分,九为阳之极,逢九归一,修士炼气达到九重,便可凝元结丹。在整个炼气期,修炼上只有一道坎,那便是炼气第六重。按数理之说,六为阴之极,炼气第六重,是一个转折性的提高,所以相对困难一些。 相比金丹道筑基阶段,截丹道固体分十重。按数理之说,九为极,十为满,满而招损,所以截丹道修士在固体阶段,修炼上的坎,相对多些。 正武门天都峰上,正和殿中的杜松,修炼进展稳步提升。在入门归宗的第二十年,他凝元结丹,成为结丹修士,而且还没有引来结丹天劫。在整个正武门中,这样的修炼进度,不是最快,但也算很快的。因杜松没有招来结丹天劫,深得‘正和道昌’的之义,所以他在正和殿内,颇受重视。 申执事带领下的十五位弟子,杜松原本入门最晚,修为最低,此时,他的修为跃居排名第三。宗门中以实力为尊,当年喊他小师弟的那一帮师兄,现在有很大一部分人,成了他的师弟。 因杜松是俗世盗匪出身,成为百里轩的分身后,为避免他人怀疑,仍继承了杜松原来的记忆,所以其秉性并没有改变太多。他平时与同门相处,仍然表现出一些匪性,所以难免会得罪一些人。 申执事带领下的十五位弟子中,有两人尤其与杜松不睦。其中一人叫黄宣,结丹较早;另一人叫郝仁,修炼上仍停留在炼气六重。这个郝仁,资质平平,在同门师兄弟中,却能混得有模有样,连申执事,也不敢过分得罪他。因为在正和殿里,有一位郝姓副殿主,便与这个郝仁同宗同族。 也是在杜松结丹的这一年中,他终于迎来了入门之后的第一次宗门试比。 话说宗门试比的这天,一大清早,杜松便出了申和黉院,正要去汪和黉院找宁浩。他走到半路,便遇上郝仁等几个同门。 与郝仁一起的那几人,都是申和黉院的弟子,也都没有结丹。他们见到杜松,都喊了一声杜师兄。唯独郝仁不喊,故意将头扭过一边,当作未见。 “郝师弟,今天可是殿内试比。你不把我当师兄,小心在试比场上,我将你饱揍一顿。”杜松似笑非笑,“快快喊声师兄来听听。” “不过修炼快一点而矣,有什么可骄狂的?”郝仁一脸不服气,“这才是宗门试比,我等接下来便要接受宗门任务,外出历练。奉劝你一句,出了宗门,你可得小心了。” “威胁!赤祼祼的威胁!你小子不过狗仗人势,竟敢威胁同门师兄!稍后我定要去郝副殿主那里,讨个说法。” “你尽管去讨说法,我还是我,还是申和黉院里的郝仁。哈哈……” “郝仁?你算好人?” “最起码我不是盗匪。” “我以前是盗匪,可我现在比你强。哈哈……” “这可不一定,你只是修为比我强一点罢。俗世里的王候,手下比他强的人多了,可那些手下,还不是在王候的股掌之间?” “你也配比王候?哈哈……,这是我今天听到最可笑的话。呵呵,本人心情被你逗得大好,就不跟你计较了。”杜松说罢,扭身而去,遗下一串笑声。 汪和黉院外,宁浩迎上杜松:“杜师兄,听汪师父说,你是本殿杰出的弟子,日后定然得到本殿重点栽培,真让人羡慕。” “不用羡慕。炼气是基础,你要稳扎稳打,将基础打牢,这对以后的修炼有利。况且,你修炼进展也不慢,都已经过了炼气六重,接下来的炼气,会顺遂很多。在同期入门的那几个人中,你算最快的了。”杜松接着转了话题,“你那位鲁师兄,还老是找你麻烦?” “不。鲁师兄为人,其实还不错。听说他当年修炼到炼气七重,用了二十一年,我比他快了一年,他可能有点不服气。他时常找我切磋较技,我倒是颇受教益。” “嗯,你人缘很好,与同门师兄弟相处得不错。不过,你对任何人,都不能完全信任。” “知道了。”宁浩点头,继而问道,“师兄这么早来找我,有别的事?” “嗯。这一次同门试比之后,我们这一期弟子,便要接受殿内任务,外出历练了。你可有打算?还是和我一起外出?” “不了。我与院内几个师兄弟说好了。我们一起外出。” “你不会是想与那个姓聂的师妹一起吧?”杜松笑道,“呵呵,我听说了。那姓聂的师妹,好象对你特别好。” “不,不。除了聂师妹,还有别人。”宁浩急忙分辩,“聂师妹不单对我好,她对每一位师兄弟都很好。师兄切莫听别人胡说,有损人家清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