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张松献

我上前对刘备如此这般的嘱咐一番，刘备吃惊的说：“张松不过一益州别驾，怎需我等如此迎接？”

“主公欲取西川，关键在此人身上，操对张松极其傲慢无理，若主公能以情感化，则此人必可为我军取川内应，如此，大事成矣！”

刘备恍然大悟，探听到张松正向荆州而来，于是令关羽洒扫驿庭，赵云出界迎接。

第二天，刘备亲自引我与庞统来迎张松，遥见张松，刘备抢先下马等候，松亦慌忙下马相见，只见此人生得额钁头尖，鼻僵齿露，身短不满五尺，言语有若铜钟。刘备道：“久闻大夫高名，如雷灌耳，恨云山遥远，不得听教，今闻回都，专此相接，倘蒙不弃，到荒州暂歇片时，以叙渴仰之思，实为万幸！”松大喜，遂上马并辔入城，至府堂上各各叙礼，分宾主依次而坐，设宴款待。

饮酒间，刘备按我所教只说闲话，并不提起西川之事，松以言挑之：“今皇叔守荆州，还有几郡？”我趁机插话说：“荆州乃暂借东吴的，每每使人取讨，今我主因是东吴女婿，故权且在此安身。”张松惊问：“东吴据六郡八十一州，民强国富，犹且不知足耶？”庞统接过话头说：“我主汉朝皇叔，反不能占据州郡，其他皆汉之蟊贼，却都恃强侵占地土，惟智者不平焉。”刘备道：“二公休言，我有何德，敢多望乎？”张松道：“不然，明公乃汉室宗亲，仁义充塞乎四海，休道占据州郡，便代正统而居帝位，亦非分外。”刘备拱手谢道：“公言太过，备何敢当！”

自此一连留张松饮宴三日，并不提起川中之事。张松辞去，刘备于十里长亭设宴送行，举杯对张松说：“甚荷大夫不外，留叙三日，今日相别，不知何时再得听教。”言罢，潸然泪下。

张松见此，亦流泪道：“松亦思朝暮趋侍，恨未有便耳。松观荆州，东有孙权，常怀虎踞，北有曹操，每欲鲸吞，亦非可久恋之地也。”

刘备道：“故知如此，但未有安迹之所。”

张松说：“益州险塞，沃野千里，民殷国富，智能之士，久慕皇叔之德，若起荆襄之众，长驱西指，霸业可成，汉室可兴矣。”

刘备道：“备安敢当此？刘益州亦帝室宗亲，恩泽布蜀中久矣，他人岂可得而动摇乎？”

张松说：“某非卖主求荣，今遇明公，不敢不披沥肝胆，刘季玉虽有益州之地，禀性暗弱，不能任贤用能，加之张鲁在北，时思侵犯，人心离散，思得明主，松此一行，专欲纳款于操，何期逆贼恣逞奸雄，傲贤慢士，故特来见明公，明公先取西川为基，然后北图汉中，收取中原，匡正天朝，名垂青史，功莫大焉，明公果有取西川之意，松愿施犬马之劳，以为内应，未知钧意若何？”

刘备故作犹豫的说：“深感君之厚意，奈刘季玉与备同宗，若攻之，恐天下人唾骂。”

张松道：“大丈夫处世，当努力建功立业，著鞭在先，今若不取，为他人所取，悔之晚矣。”

刘备道：“备闻蜀道崎岖，千山万水，车不能方轨，马不能联辔，虽欲取之，用何良策？”

于是张松乃于袖中取出一图，递与刘备道：“深感明公盛德，敢献此图，但看此图，便知蜀中道路矣。”

刘备与我及庞统共观此图，上面尽写着地理行程，远近阔狭，山川险要，府库钱粮，一一俱载明白，比我所绘之图更为详细，不禁大喜。

张松道：“明公可速图之，松有心腹契友二人，法正、孟达，此二人必能相助，如二人到荆州时，可以心事共议。”

刘备拱手谢道：“青山不老，绿水长存，他日事成，必当厚报。”

张松道：“松遇明主，不得不尽情相告，岂敢望报乎？”说罢作别。

我连忙命关羽等护送数十里方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