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飘零（29）
“哎，俺婆娘，这些钱你明天先拿去交给医院，蕊蕊的病不能耽搁。”几平米的廉价出租屋里，黝黑朴实的男人掏出厚厚一信封的钱递给坐在钢丝床上一脸憔悴地女人，随即握住她的手认真道，“我老板给我介绍了一个新的活，虽然累一点但钱很多，够给咱们女儿治病了！你安心陪女儿，医院那边要用什么药要做什么检查就去做，你也别再吃馒头了，搞点好的吃，咱现在不差钱！”
“这么多钱！你干的什么活能一下子拿这么多……”女人打开信封看了眼立马吓得合上，抓住男人的手紧张道：“你不会去做什么违法的事情吧？”
“俺是那种人吗！俺可没有那个胆子啊……”男人拍拍女人的手示意她放宽心，“我陪你去医院，顺便看看蕊蕊。”
从医院出来后，男人裹了裹身上的旧皮袄打了个喷嚏，想到接下来要去做的事以及自己老婆的叮嘱，男人不由打了个退堂鼓。
可当他想到身上插着电极管靠氧气罩呼吸的女儿，退缩了的心再度坚定，刚迈开步伐却被突如其来地子弹扫遍全身，闷哼着倒在医院门口的台阶上。
尚未闭上的双眼，最后看见的是自己女儿张开双手喊着“爸爸”笑着冲过来的模样……
“你这表子，看老子不打死你！”只摆了几件家具的毛坯房内，男人一巴掌扇在穿着齐胸连衣短裙的女人脸上，直接将她扇倒在地。
并未反抗的女人眉眼乖顺任由男人不断指着鼻子辱骂自己，直至越骂越激动的男人抡起椅子就想砸向女人。
是椅子掉在地上的声音，意外于身体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女人睁开眼看着落在自己旁边的椅子，视线循着椅子缓缓上移，却发现男人七窍流血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什么？一晚上死了近三百人？还都是同样的死法？”次日，这个劲爆消息引燃了整个d市，就连特侦队也被这个事情震惊的一片喧哗。
“韩队韩队，你听说了吗？”见韩诺推门而入，夏飞立马拿手机点了条新闻递给韩诺看。
神色比以往更加阴郁的韩诺目光冰冷地扫了眼手机，“我听说了。”
总觉得韩诺好像早就知道这种事一点不意外似得，夏飞心里不由直打鼓，紧张兮兮地环顾四周确认没人能听到后这才悄声道，“韩队，不是你吧？”
“是我。”没想到韩诺毫不犹豫地就承认了，夏飞哑然许久才面露脸色道：“可是韩队，你大张旗鼓地万一真出事了怎么办……”
“不可能。”韩诺扫眼周围已经悄悄竖起耳朵的八卦队员们，“针对这件事局里要召开紧急会议，先走了。”
直至韩诺走后许久，仍伫在原地消化韩诺话语的夏飞哑然许久，这才神色难看地坐到位子上，纠葛万分。
“据调查，死亡的二百七十八人里，除去十八人没有不良记录，其他都是有前科或是留了案底，或是正在进行犯罪的人员。”远比特侦队要气派许多的大会议室里，坐在正中间的刘局两侧坐着的是局里大小领导，再往下则是各部门的负责人，皆一言不发地听着韩诺做汇报。
“难道死神又出现了？”
“不可能吧，死神不是已经死了吗？”
“万一死神复活了呢？”
“没那么吓人吧……”
“刘局还在呢，别讨论这个了，还是说点正经的吧。”
韩诺话音刚落就七嘴八舌地讨论开了的众人又渐渐趋于安静，暗暗观察着脸色有些难看的刘局，面面相觑一时半会人不知道该怎么圆场。
“按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同样事件今晚肯定还会发生，我认为现在首要任务是要找出d市有案底的所有人员并进行监视，看看能否找到蛛丝马迹。”
总能在无意间救场的韩诺立马挽救了这尴尬气氛，众人纷纷点头迎合。
“韩诺，你是基于什么理由做出这种推断的？”
刘局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立刻附和，而是提出自己的问题。
“凶手显然是对于这类社会渣滓深恶痛绝，所以才做出了这种惊人之举。再加上能一晚上同时杀掉分散于d市不同区域的这么多人，那么对方势必是个像死神一样拥有超凡能力的人，如果我是他，我就不会收手，而是继续收割那些罪恶灵魂，直到d市再也没有恶的存在。”
“韩诺，为什么你会这么想？”
“我想不止是我，在座的只要是常年在一线工作的，恐怕都会跟我有同样想法。”
韩诺忽就扬扬嘴角，阴郁双眸闪过一丝狠戾。
“韩诺他这是为了泄愤吗……”看着手机上推送的新热点新闻，忙里偷闲地欧阳洛坐到苏奕白旁边小声嘀咕了句。
一旁忙着冲泡咖啡的苏奕白并未表态，只是低笑两声。
“话说回来……”欧阳洛想询问的话语戛然而止，因为他看见又一副找茬模样的辰溪向自己走了过来。
“那边的桌子半天都没人收拾，你在这坐着休息？”
“我现在就去。”欧阳洛就知道他一过来准没好事，懒得和他多费口舌拿起抹布刚想去擦，却被苏奕白按住手。
“你既然看见了为什么不顺手擦掉？你干了那么久还需要我提点你吗？”
挨了苏奕白训斥的辰溪没再说话，只是恨恨地瞟了欧阳洛一眼，拿着抹布擦桌子去了。
“苏奕白，你不用这么护着我的，对其他店员影响不好。”欧阳洛心里虽然感激苏奕白向着自己说话，但还是觉得这样不太妥当。
“他们没有对你呼来唤去的资格。”苏奕白犹如俯视蝼蚁般的眼神落在辰溪身上，“欧阳洛，你没必要这么委屈自己。”
“没什么委屈的啊，做什么事就要有做什么事的样子，我现在就是个普通侍应生，自然也要遵守这个身份的规矩呀！”
“傻小子。”苏奕白的冰冷眼神从辰溪身上转移到欧阳洛那儿时已经变成温柔亲切，笑着揉揉欧阳洛的脑袋。
“又有新客人了！我去接待！”明显感觉到辰溪瞪了自己一眼，恰在这时有人推门而入，欧阳洛急忙走过去接待逃离这尴尬一幕。
可当他看见这位新来的顾客时，欧阳洛整个人都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