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屠杀
张风仁年龄虽然不大，大大小小的战事却已经经历过不少。
从东北到山西再到山东，张风仁几乎经历过石远治下这一年多来大大小小所有的战争。只要是战争，就会不可避免的给平民百姓造成伤害，哪怕是在国内战争中这也是不可避免的，张风仁对此早就有心理准备。
张风仁以前经历过的战争，大多都是国内军阀之间的混战，虽然对百姓会造成一定的伤害，大多却都是财产上的损失，当然也不可避免的会发生误伤事件，但是那些伤害基本上都是无心的，都只能算是个案，都在可以容忍的范围之内。
这次不一样，不管是眼前被奸淫之后然后惨被虐杀的女子，还是隔壁尚未看到的凄惨场景，都表明这就是有组织的屠杀……
虽然知道场景一定凄惨无比，张风仁还是一脸铁青的要去主厅另外一侧的屋子里去看看，其他书友正在看:。
主厅另外一侧只有一间房子，屋子里有一排一排的书架，看上去这边原本是书房……
屋子里散发的血腥味混合着粪便的味道，令人几欲作呕，连看守的战士都忍不住拿毛巾裹住口鼻……
地面上、墙壁上、书架上等等到处都是呈喷溅状的大滩血迹，地面上的鲜血已经成了黏黏糊糊的半凝结状态，军靴踏在地毯上有种踏在雨后草地上的感觉……
屋子里已经分辨不出原有的格局，地面上倒卧着二三十具尸体，看衣服的完整程度看，这些估计都是男性。所有人都双手被反绑，头部被人整整齐齐的砍下来，尸体倒在地面上，头颅则是被人在书架上摆成一排，整整齐齐的面对门口方向……
很难想象，实施虐杀的那些人是怎么样饶有兴致的把这些尸体和头颅摆成这个样子，他们又是怎么样才能在这样的行为中找到乐趣……
张风仁痛苦的闭上眼睛，眼前的一切已经超越了张风仁的道德底线，张风仁实在想不出到底是人还是畜生才能做出这样惨绝人寰的事情……
强忍住身体和胃部的不适，张风仁有点艰难的走到门口，一连串的命令马上发出来：“立刻上报师部，通报咱们这里的情况……派几名弟兄守住这里，不要动里面的东西，都保持原状，等待师部命令再做进一步处理……等等，把弟兄们都叫过来，分批次进来，让大伙都看一看这些鬼子畜生都干了些什么……特么从现在开始，咱们连不要俘虏……”
陈震低声提醒：“连长，咱们出发前师部刚刚下发过命令，对于普通日籍老百姓，只要没有威胁性还是要保护的……”
张风仁破口大骂：“你特么脑袋被驴踢了？什么普通日籍老百姓？还保护……这屋子里的人要都是你的亲戚你还会不会区分什么有没有威胁性？普通老百姓怎么了？军团长早就说过，民主国家的首领只要敢发动战争，那么就一定会取得大部分国民的认同……在这个发动战争的过程中，只要参与其中就没有一个是无辜的……去特么的无辜，打赢了就作为太上皇在咱们家门口作威作福，打输了还能因为是普通老百姓享受咱们的保护……特么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陈震立正敬礼，嘴里不住声的应承：“是……明白……坚决执行命令……福山县城根本就没有普通日籍老百姓……”
张风仁大骂一通，这才算稍稍除了点气，可是胸口还是憋闷不已，感觉就像是有什么东西都在嗓子眼一般，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
九师师部反应极快，很快胳膊上套着红色袖箍的的宪兵就赶过来接手了看守任务，跟着过来的还有身穿四色迷彩肩抗摄像机的战地记者，这就是要为秋后算帐留下影音资料证据了……
张风仁跟宪兵队长转交了防务，马上就带着刚刚接受过战地教育的一排战士们出发。
和之前相比，战士们心底都有一股叫做“仇恨”的火焰在燃烧，他们步伐更加坚定，行动间更加果断，发现不明身份人员之后举枪的动作更加敏捷……
和此时大多数县城的格局一样，福山县城中心就是以前的老县衙。秉承以前的传统，县衙周围的墙壁格外高大，几乎可以和县城外围的城墙相媲美，县衙门前有一个小广场，这是县城里唯一的一个小广场。
张风仁他们进入县城之后没有发现居民的原因终于揭晓，不管是县衙周围的墙壁上还是县衙门前的小广场上，密密麻麻都是被捆绑的结结实实的老百姓……
能看到的大多都是老幼，很少有青壮年和年轻女人，张风仁心底有很不好的感觉，没有青壮说不定是因为青壮都已经惨遭戕害，没有女人估计是因为女人都被关在县衙里，她们正在承受着什么不言而喻……
墙头和小广场上不管是老人们还是孩子们大多都穿的破破烂烂，老人们原本能看透世事的双眼已经没有了任何神采，孩子们则是表情惊惧的依靠在老人们腿边，没有哭叫声、没有告饶声、所有人都麻木的充当东瀛人的人盾……
张风仁透过人盾的间隙可以看到东瀛人的影子，这些无耻的畜生躲在人缝里端着枪正在向外瞄准，他们现在是有恃无恐，这种行为虽然无耻透顶却能有效的遏制九师战士们淋漓的攻势，是武器处于劣势的东瀛人所能想到对付九师装甲车的唯一手段，其他书友正在看:。
张风仁坐在装甲车里远远的绕着县衙转了一圈，透过手中的望远镜一刻不停的观察。东瀛人的人盾战术执行的非常彻底，张风仁找不到任何有机可趁的机会。
回到一排临时阵地，张风仁无奈的摇摇头：“上报营部，通报咱们这里的情况……命令二排三排，先把这里围起来再说……”
如果对面只有东瀛人，张风仁会毫不犹豫的下令进攻。现在东瀛人手里有大量平民百姓作为人质，张风仁不得不继续压下心底的仇恨，现在的局面已经不是张风仁能够控制的了。
……
别说张风仁，连九师师长弘匡也同样控制不住，情况很快就被上报到军部，直接呈到石远案前。
郑怡帆声音依旧甜美，音调却有些压抑的哽咽：“……据查，福山县城战前共有人口两万余人，战争开始之前居民逃散了一些，再加上陆续发现的死难人员，估计东瀛人手里有2千余名人质……现在的福山县城到处都是残垣断壁，千年古城已经毁于一旦……城**发现十余处屠杀现场，遗弃在屠杀现场的尸首超过五百具……多数女性都惨遭凌辱，从年龄上看，从五六十岁的老妪到**岁的幼童无人得以幸免……所有的男性尸体都被反绑，所有的证据都表明，这是有组织、有预谋的屠杀……城西有一口百龄水井，水井中已经被尸体填满，目前已经捞出上百具……”
郑怡帆面色苍白，从字里行间就能想象出福山县城是怎样的一副惨状……
石远抬手制止：“不要念了……通知外交部，照会东瀛领事馆，要求第十五师团马上释放所有的无辜百姓，并且要交出所有的肇事凶手……鉴于第十五师团在福山地区一手制造的惨案，所有的后果都由东瀛人以及第十五师团承担……告诉东瀛人，我这个人很公道，你在我治下怎么做，我就会怎么回报你的国家和人民，如果东瀛人不制止类似事件，福山的现状就是明天的东京和大阪……”
郑怡帆有点犹豫，如果照实转告石远的要求，很显然会造成轩然大波。
所有人都明白，战争对平民百姓造成的伤害是不可避免的，但是象石远一般光明正大的表示会对发生在战争中的屠杀行为进行报复的行为却是少而又少。这种事情一向都是能做不能说的，战争中这么干是一回事，但是堂而皇之的说出来又是一回事……
如果就这么照会东瀛人领事馆，先不说会不会激起东瀛人的强烈反应，在国际上都会引起轩然大波，毕竟在某个程度上，东瀛人也是洋人，所有的洋人在这个问题上都会和东瀛人站在同一立场。特别是那些希望在东方找到身为文明人优越感的家伙们身上……
石远也有点出神，不知不觉，石远的某些行为已经可以在国际上产生一定程度的影响了……
这种影响力从现在洋人对于石远的态度就能看出来，石远和东瀛人开战之后，石远在封锁天津东瀛租界的同时顺手封锁了整个租界区，这种无差别地图炮的行为自然也激起了各国的强烈反应，不过各国的反应程度还是不一样，比如英法反应就比较强烈，意大利比利时什么的反应就比较温和……还是有不同，不管是英法还是意大利比利时，各国使节在和郑严章沟通的时候都比较谨慎，至少在风城外交部各国使节不敢和在北平外交部一般的破口大骂……
有些东西，真的是要打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