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时间加速
被认为是‘污染源头’的河流很轻易就找到了, 面前的河流要比暗街那条小一些, 但同样浑浊且不安静，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异常，但没人会觉得乱步的推理会发生错误。
而且乔莉她再次看见了，那个穿着破洞白大褂名为program的替身就在河对岸，它似乎也是很惊讶乔莉他们的出现, 尤其是乔莉，这个在它看来已经葬身火海的人。
福泽谕吉已经在联系军警方面的人, 乔莉则继续假装没有看见河对岸的替身，现在不知道它的本体主人在哪里，更不清楚它的能力机制, 她更不能就这样直接上去暴露自己。
不过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 拿出来一看, 竟然有近十个未接来电, 全部都是半小时内来自中也的电话。
乔莉连忙接通, “喂，中也，是我，怎么了？”
对面似乎是没想到打了这么多次竟然接通, 沉默了一瞬后, 然后有些没控制住声音, “你这个家伙！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有没有受伤？”
稍微把手机拿远了一些, 等对面平静一些后，乔莉才回道：“抱歉，没来得及看手机。”
“你还没有回答我有没有受伤。”中也的语气就像已经发现乔莉遭遇了袭击一样。
“我没事。”乔莉控制不住带上了点鼻音，连忙仰头看向天空，大概明白中也为什么突然不停地给她打电话了，“你那附近是不是发生了黑帮火拼。”
听到‘黑帮’出现在乔莉的口中，中也的声音有一瞬间的停顿，但对她的担忧占了上风，“你的东西为什么会在别人手中。”
说着，他加大了脚下的力道，手里还拿着那个有定位作用的手表，而在他的脚下正是之前出现在涩泽龙彦身边的那个人。
乔莉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讲，而且现在不是有时间可以解释的时候，“你听到那个全城通知了吗，我遇到了凶手，现在正在老居民区的河边。”
接着乔莉说出了一个具体地址，在对上不远处福泽谕吉的视线后，匆忙和中也道别，然后挂断了电话。
“福泽桑，有什么事情是需要我做的吗。”乔莉连忙跑过去。
从火场上留下的烟灰在幼女的脸颊上还残留了一些痕迹，金发也变得灰暗，只有那双翠色的如同水洗过一般的眼眸，在这之前还充满了悲伤，现在却只有坚定，虽然行事不计后果，但她确实是个好孩子。
“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称我为老师。”福泽谕吉从怀里拿出了一张手帕，在乔莉有些惊吓和不知所措中，为她清理脸上的烟灰，虽然已经足够放轻力道，却还是在幼儿娇嫩的皮肤上留下红痕。
乔莉当然不会在意施加在脸上的力气，她下意识看向了一旁的乱步，然后被他一把拿走了之前暂时借给她的帽子，动作幅度有些大地戴到了自己的头上，“爱叫什么叫什么，看我干嘛。”
乱步大人也同意了诶，乔莉自动翻译出了他的原本意思，“好的，福泽老师。”
福泽谕吉点了点头，“军警很快就会到，在这之前我想了解一些事情，你曾与这个不明生物交过手，有什么发现。”
如果按照正常情况，乔莉所能得到的情报也只有这个东西怕火，本体是黑色的可寄生物，最多再加上关于额头上的红宝石的猜测，但多亏了program这个替身喜欢吐槽涩泽龙彦，所以乔莉听到了不少有用的消息，只是不太好和福泽老师解释自己的消息来源。
但是没想到听完乔莉的叙述后，福泽谕吉竟然丝毫没有怀疑就相信了，然后还动作熟练地摸了摸她的头，“做的不错。”
乔莉的表情有点点楞，身旁飘起了小花花，对上一旁乱步笑眯眯的表情，她忽然想起福泽老师平时好像就是这样夸奖乱步的诶，怪不得这么熟练！
既然是浮游生物，即使因异能力而发生了变化，依旧可以试试针对这种生物的办法。福泽谕吉很快就想到了这一点，他并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但有着异能力许可证的侦探社属于官方允许的组织，是有资格直接联系相关部门的，在通知了军警后，他再次联系了淡水公害防治科。
虽然总有人吐槽警方一般都是事情处理后才出现，但不得不说当面对个人无法解决的事件时，普通人的力量也很重要。
没多久，消防部门配合着水防科运来了一车又一车的黏土，这是一种解决水体富营养化常用的方法，因为黏土矿物会对那些微小的浮游生物产生絮凝作用，其中的铝也会破坏生物细胞^。
除此之外，警务开始在两岸架设滤网，想办法捞取污染源头，一切都进行的井井有条，看起来似乎不用乔莉她们再做些什么就可以解决了。
但河对岸的program却没有对此作出什么反应，除了不停地舔着棒棒糖，就是盯着乔莉，让她几乎不敢直接去观察它。
也正因如此，让乔莉觉得事情也许根本没有那么简单。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个正在架设滤网的人突然不小心失足，没有踩稳，扑通一声掉入了河里，不过还好那个人会游泳，很快就浮了上来。
“井上，抓住，我拉你上来。”他的同事准备到岸边的浅水区去接应他。
乔莉感觉自己好像不小心忽略了什么，在她思索出结果之前，就下意识提醒道，“不要下水！”
“藤哥，拉我一下……是水流太急了吗，我好累啊。”一道苍老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从河中传来，听见自己的声音不对劲，那个人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己的双手，然后发出了惊恐的叫喊。
眼前的一切太过不可思议，但大家依旧动作迅速地把他捞上岸了，名为井上的人依旧穿着警务的制服，但松弛的皮肤，稀疏的牙齿，几乎看不出他原本的样子，十分钟前还是个三十多岁的壮年，现在却变成了六十多岁的老人模样。
如果捞上来的时间再晚一些，他会变成什么样子……乔莉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暗街河岸边的累累白骨。
没有人再敢靠近河水了，面对未知事物的恐惧在人群中传播，如果这些人不是经受过训练的警务，恐怕已经惨叫着逃离此处了吧。
“乱步！”福泽谕吉皱眉看向不远处的少年侦探，只见他越来越接近河岸边，停在了那个已经变成老人的警务旁，然后伸手触碰了他。
“太简单了。”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带上了眼镜，“超推理已经告诉了我答案，那就是河中的生物被加速了自身的时间。”
“而且凶手就在这附近！”他看向了河对岸的某个方向。
也许其他人不知道，但乔莉看得清清楚楚，program就在乱步的河对岸！因为可以顺着乱步的目光正大光明的看过去，所以乔莉一眼就看见了他震惊的表情，乱步大人的推理果然是正确的！
曾因为敦哥而对乱步哥哥产生微妙怀疑的乔莉彻底信服了，果然错的不会是乱步，只有敦哥。
时间加速的说法太难以让人置信了，现场一些不了解乱步的人都发出了质疑的声音，不过都没有被乱步放在心里，他正表情凝重地看着河中央，突然没头没尾地说道：“这里交给你们了，我和普通人先撤离。”
“喂，小鬼，答案都告诉你了，你不会还不知道该怎么做吧。”乱步扭头看向了乔莉。
“我知道了。”估计乱步已经知道她能够看见凶手这件事情了。
虽然依旧不明白program传送人的原理，但看它现在没有做出任何行动的样子，恐怕发动的条件并不简单，而且如果加速某些生物时间这种强大力量是它的能力，那么它的传送一定不会太强。
福泽谕吉正在安排普通人的撤离，尤其是乱步的安全，而借着有些混乱的人群，依靠自己轻便的体型，乔莉顺着滤网，飞速爬到了对岸。
也就是在这时，浑浊的河水终于动了，一个有些眼熟的金发女人从河中央钻了出来，数十把枪对准了她，在场的人没有谁会觉得她是普通人，尤其是她并没有像之前的井上那样衰老。
“把手举起来，你这个怪物！”是那个被井上称为藤哥的男人，他的眼睛仿佛在燃烧，砰砰几枪，直接打爆了女人的脑袋，飞溅而出的黑色液体撒入河中，确实如他所说的那样，这已经不是人类了。
没有头的女人立了起来，然后越来越高，越来越高，露出了巨大的淤泥般的真正的身体，在那上面一粒红色的宝石被衬托的就像尘埃一样，几乎没有人注意到。
黑色的液体开始溢出河道，被它沾染的植物会被吸干汁水，变成灰烬，多亏有乱步的预警，还好没有人员伤亡，但这给乔莉留下的时间不多了。
program混在撤退人群的外围，没有人看见它，它也不在意其他人，嘴里的棒棒糖几乎被舔得冒烟，而它看着河中怪物的表情却越发抵触。
这是乔莉第一次遇到真正的有独立意识的替身，想知道它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事情，是因为本体主人的要求吗？但这些问题她会在把它脖子打断后再问。
program发现了从侧方向过来的乔莉，现在它已经没有心情思考这个小女孩为什么还活着，不过很快它连思考其他事情的心情也没有了。
当它感觉到从后脑勺那里袭来的拳风时，想要躲避已经晚了，只能下意识抬手护住头部，然后轰隆一声巨响，瞬间就被打飞，撞断了一颗大树。
“什么！你是替身使者？怪不得能从火场逃离。”它艰难的从一片狼藉的地上爬起来，就算这样，嘴里还嚼着棒棒糖，“放火烧你的又不是我，这么生气做什么。”
“给你两个选择，解除能力，我会打得轻一点，或者直接被我打死。”银色的替身出现在乔莉的身后，摆出了一个反手捂住后颈的妖娆姿势，虽然不知道它从哪里学的，但是好像很有气势的样子。
program丝毫没有反抗的想法，有些忍辱负重地看着乔莉，“反正都要挨打，那就让我做完实验再打。”
“实验？”乔莉看着它的目光越发冰冷，“你把我身后的那玩意叫做实验？”
“你懂什……”话没说完，program的头又挨了一拳，那头漂亮的棕色大波浪卷发好像有些歪，这原来是假发吗？！
“实验很……呜！”
“啊！别打……”
银之痕迹对着它那张猫脸又来了个狠狠的上勾拳，棕色的假发彻底被打飞，露出它那光秃秃的头顶和耳朵。
“你这家伙，真的以为我不敢杀人吗！”program断断续续的话让乔莉越来越火大，虽然她确实没有做好杀人的准备，但如果不杀掉这个替身，就会有更多人受到伤害，那她也绝对可以下得了狠手。
就在这个时候，门牙全部被打掉的program突然嚎啕大哭，“来啊，你来杀了我啊！我早就不想做实验了呜呜呜！”
乔莉从来没有见到成年人会哭成鼻涕眼泪往外喷的样子，一瞬间楞了一下，这时被捏住命门的program就突然发出一道白光消失了！
F*ck，这个狡猾的东西，被它毫不反抗的样子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