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赌约
“你也是来看惠子奶奶吗？”乔莉其实不知道说什么, 只是看见中也一个人站在那里，觉得很想抱抱他。
“只是顺便。”他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
乔莉就当他是了, 拉着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跟他讲惠子奶奶现在的情况, 虽然中也没什么反应, 但能看出他听得很认真。
“不进去看看吗？”乔莉能感觉到他其实很在意惠子奶奶的。
中也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挣扎，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你去就够了。”
乔莉不太明白, 但她尊重他的决定, 不过很快不用她继续问，中也就低声解释道：“她应该不想见到我。”
怎么会这样，当初惠子奶奶可是很喜欢中也的，乔莉想要反驳, 可是看见中也的表情，却发现自己的话似乎显得太过单薄, 她又想起那错过的六年……没有参与其中的她也许没有资格说些什么。
中也看了乔莉一眼, 那双圆圆的绿眸仿佛一泊平静的湖水, 被这样注视着，那些压抑在心中的话仿佛也能轻易说出, 其实除了乔莉, 他也不知道还有谁能和他一起聊起过去。
这样想着, 他还是顺从了自己的内心讲了出来, “因为我现在做的事情, 和曾经的Cathedral相悖。”
也许是不想乔莉追问他现在做什么事情，他接着补充道：“总之，她不会想见到我的。”
乔莉能看出他想遮盖的事情，不过她相信中也，“那中也觉得自己现在做的事情是错误的吗？”
“不。”他很坚定的否认了，犹豫了一下后继续说道：“不如说，我认为灰王的理念是错误的。”
“他当然很值得尊敬，但是……”他的表情虽然带着挣扎，但眼神中并没有动摇，“我选择了另一条道路。”
他很少会这样对别人说一些这样的事情，也许是幼年曾照顾他的人将要离开这个世界，又或者是乔莉对他毫不抵抗的包容态度，中也突然很想讲出来。
但是在说完后，他的心中还是有一丝忐忑，因为他虽然已经发生了变化，但乔莉从没有变过，她从来都是传统意义上的好人，就连几天前的河中异兽事件里，她都在为了救人而不遗余力。
乔莉没想到自己之前原本准备炸了浮游怪兽结果顺手把它变成人，这件事竟然会让中也想那么多，她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只愿意做自己觉得对的事情，从小的生活环境让她的道德底线变得非常低，在她看来中也才是心软的好人。
她无法评价凤先生的对错，因为乔莉在很小的时候就知道正确的事情并不一定会得到好的结果，而错误的事情也不一定本来就想做错。但每一个人坚持走的道路，都是值得被尊重的。
“没关系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好了。”乔莉理所当然地答道，“而且如果是中也的话，不管做什么我都会支持的。”
“笨蛋……就知道你会这样说。”中也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看着乔莉的目光里带着些无奈，“稍微多一些判断力吧。”
“我当然有。”乔莉抱着胳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虽然年龄很小，但她早就自认为自己不是小孩子了。
要是小时候的中也，看着这副样子的乔莉说不准会被哄住，但现在的中也只会觉得莫名……可爱，如果想要揉乱她的头发捏捏她的脸颊的感觉就是觉得可爱的话。
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有些绷不住表情地扭过了头，“嗯，你有。”
“我觉得你可以看着我的眼睛说这句话。”
“哦。”中也听话的扭过了头，但视线依旧有些飘忽。
“你变了，中也。”乔莉叹了口气，“这就是六年时间给我们的友谊带来的隔阂吗。”
“不是，怎么可能！”中也连忙反驳，可他又不能解释这副样子因为觉得朋友太过可爱……虽然这种想法并没有什么，但是感觉说出来就好像会变成变态一样，不，他当不会觉得首领是变态。
经过一番剧烈的内心挣扎后，中也突然发现到乔莉竟然一句话没说，抬起头一看，便看见她依旧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但眼神中的恶趣味可太明显了！
于是他便把早就想做的事情付诸于行动，捏了捏乔莉的脸颊，“没长大的小鬼。”说实话，他想说这句话很久了。
这句话可彻底踩爆了乔莉的燃点，不过她是情绪越激烈，表现越冷静的类型，只见她冷笑一声，“中也，我们来打个赌吧。”
“什么赌，你说。”空调的温度是被调低了吗。
“赌六年后我们谁的身高更高，赌注就是中也的工资卡吧。”乔莉仰头看了看中也的头顶，她其实早就发现了，现在的中也目测看起来和替身中也差不多嘛，顺便替身中也是比她妈妈要矮的，乔莉觉得自己能赢的概率有一半以上。
“哈？为什么只有我的工资卡，而且你好像很在意工资卡的样子。”中也的关注点并不在身高上面，他还在发育期呢，肯定会长高的，六年后乔莉才几岁呀，十二三岁吧，怎么可能会比他高嘛。
“那如果我输了就答应你一件事情吧。”乔莉随口补充道，至于工资卡嘛，她也忘记从哪里听来的事情，“据说工资卡是关系最好的人才能共享。”
听到关系最好这句话，中也的脸色有些青，因为他想到有个总喜欢花他的钱的青花鱼，和他关系好……一想到这种可能他都要吐了，“那我现在就把工资卡给你。”他连忙说道，反正都是花钱，还不如给乔莉。
听到这句话后乔莉虽然有些开心，但表情却变得有些犹豫，“不必如此。”她似乎在思考用什么样的措辞会比较好，“虽然我们一直都是最好的朋友，但是中也你毕竟工作了……需要交一些仅次于我的好朋友了。”
“哈？”
乔莉的眼神稍微认真了一些，“因为中也你说过你选择了另一条路，我不希望那条路上只有你一个人……那样的话，应该会很难过的。”
中也的表情有一瞬间愣怔，他无法描述自己此时是什么样的感受，大概就像收集不同年份的葡萄酒时，正好找到了最后缺少的那瓶一样。
他有些沉默地点了点头，然后伸手从衣服内衬口袋里拿出一张卡，递到了乔莉面前，“给你了。”
“都说了现在还不用把赌注给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