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王
惠子最后还是走了, 在乔莉去看望过她的一周后，期间她又去探望过一次，但那时她已经无法意识清醒的说话了。
医生说她没有遭到什么病痛, 走的时候很安详, 葬礼上来了许多人, 惠子是圣悟医院的院长, 所以有很多曾经受到过她救助的人前来吊唁。
乔莉也在，被另一个直纪婆婆带着换上了一身黑色的裙子站在了首位, 其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站在这里……
圣悟医院的前身就是Cathedral位于长崎的修女所, 迦具都事件后, 灰王在川崎这边的势力只剩下了几十人，因为大家都有一定的治愈能力, 便接手了一家私人医院，后来改名为圣悟医院，另外几个人乔莉都见过, 其中的直纪婆婆就在惠子奶奶去世后暂时接手了医院。
原本乔莉还担忧该怎么解释自己六年过去了为什么没有发生变化, 但在听了乔莉的叙述后, 直纪不仅迅速接受了她的能力, 还看起来好像有些激动。
一开始, 在葬礼期间的时候，乔莉沉浸在对惠子婆婆的怀念和祝福中, 后面被直纪带着一起接待来吊唁的人群时, 她才有些觉得哪里不太对, 尤其是曾经一起生活过的姐姐阿姨婆婆们都跟在她和直纪后面时, 乔莉越发觉得自己是不是站的位置不太对……
但直纪婆婆看起来并没有给她解答疑惑的机会，再加上现场的气氛让乔莉不好做出太大的举动，于是一直待在直纪的身旁，有时候会从来吊唁的人口中听到一些关于惠子奶奶的事情，也让她对圣悟医院这些年做的事情有了更清晰的认知。
虽然凤先生不在了，但大家依旧还继承着他的意志，帮助一切可能帮助的人，曾经的修女所还被改建成了福利院，收留所有愿意过来的16岁以下的孩子。
乔莉想到了暗街的学校，自从那次袭击过后，凯西养好伤就重新回到了那里，被救回来的孩子没有其他地方可去，学校也重新组建了起来，只是再也不存在地下室了，回来后乔莉才知道，当初那些所谓只能躺在地下室的病床里的孩子，其实都是被注射了药物，语言不通的凯西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为了帮凶，护工爷爷也许知道……但已经没有再追查的必要了。
“唔，我有一件事情想向大家寻求帮助，可以不用答应。”乔莉在葬礼结束一切都安顿好后，找到了直纪。
“您请说，我们一定会全力完成。”直纪自从葬礼之后就对她用上了敬语，无论乔莉怎么纠正都无法改变，最后也只能有些不习惯的接受了。
乔莉简单的跟直纪讲了一下关于暗街学校的事情，然后试探着提议道：“那边有场地，就是差比较专业的护工，只需要输送很少的人手就够了。”
“这怎么可以！”直纪表情严肃地拒绝道。
虽然有猜到这种结果，不过被这么不留情面的拒绝还是让乔莉稍微没有想到的，然而直纪接下来的话……让她更想不到。
“您是要准备把势力拓展到暗街吗，几个人手怎么够，资金还有基础建设这些，我都会提前准备好，然后把方案呈给您过目。”
“啊……谢谢。”乔莉其实很想说她可能根本看不懂方案，但是在直纪婆婆高昂且充满干劲的情绪影响下，她竟一时难以说出口。
还有拓展势力是什么意思啊，乔莉突然有种自己错过了一集的感觉，从她和曾经修女所的大家相见后，事情好像往一种不可预料的方向发展了。
对乔莉来说，只是间隔了几个月，她的生活好像再一次被修女所的姐姐阿姨婆婆们承包了，暗街的住所被彻底翻修，学校也被改建，原本乔莉还担心这么大的动静会不会被暗街的隐藏势力盯上，但目前看来没有什么反应，不过也许是他们主要在外围活动的原因。
再次适应和修女姐姐们一起生活，对乔莉来说非常容易，就是十束第一次来的时候，有些担忧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因为他毕竟属于赤王，而上任赤王又是造成Cathedral解散的直接原因。
出乎乔莉的预料，等她从吠舞罗回来后，直纪不仅没有表现出被背叛或者伤心，反而深感欣慰且非常感动：“您这么早就监控住了赤王那个危险分子吗，这一次您一定会成功的。”
虽然微妙地理解了她的意思，但乔莉很想告诉她没有人能监控住尊哥的……
不过想想，如果尊哥也会掉剑的话，无论是为了大家还是为了他的安全，乔莉肯定不会什么都不做，所以她好像也没什么反驳的必要，最后只能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说实话，她真的觉得大家对她的态度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乔莉在跟中也视频聊天的时候忍不住说出了自己的困惑，最近她忙着入学的事情，都没时间去找他玩了，原本答应到她家来玩的中也，在修女所的大家和她接触后，也再也没提起这件事了。
听完乔莉的话，中也的表情一时有些复杂，“我以为你去看望惠子时就已经知道了。”
“什么？”当时不是报社联系她去的吗，为了满足惠子临终前的愿望。
看着乔莉陷入思考的样子，中也叹了口气，“她们是把你当做下一任灰王了。”
乔莉有些惊讶地抬起头，她曾考虑过也许是凤先生曾亲自教导过她的原因，所以自己可以作为某种象征来凝聚Cathedral残留在其他地方的人，但她从未想过直接成为灰王，“王的选择不是靠德累斯顿石板吗……什么时候靠人来选择了。”
“但现在不是迟迟没有出现新一任灰王吗。”中也皱起了眉，盯着乔莉的目光有些认真，“如果你不想当的话，我可以帮你解决。”
“如果我想当的话，中也愿意来我这里吗？”乔莉摸着下巴，越想越觉得这个提议不错，“然后给你册封个公爵王爵什么的。”从此可以正大光明地使唤，啊不，见到中也，真是太棒了好吗。
“你在说什么傻话啊喂。”差点有一瞬间动摇的中也，立刻就被她后面的话搞的有些无语，怎么看这都还是个小鬼，她以后不会被Cathedral残党们欺负吧，越想越忍不住操心，倒不是担心乔莉受到伤害，因为她能力不弱还聪明，就是害怕她因为阅历不足而被人利用。
不过很快，他的担忧就被打断了，乔莉平静又若有所思地说道：“其实中也之前说认为灰王是错误的时候我就思考过了，如果是我的话应该怎么做。”
“虽然不知道中也现在道路走到了哪里，但是我也该找到自己的方向了。”乔莉看着屏幕对面锗发蓝眸的少年，语气里带着认真，“等我长大吧，那时如果认同我的方向，你愿意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