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争吵
易遥容貌清俊、性格看起来也十分平易近人, 他在秦晚之前看过的那本小说里是个类似路人甲的背景板, 就只在开场的时候提了寥寥数笔，说秦曦对这个男人纠缠不休，连带着对和易遥关系比较近的秦晚也生出了敌意, 易遥在后来的情节之中再也没有出现过。
也不知道是因为直觉还是旁的原因, 秦晚总觉得易遥身上有一种让她觉得古怪的特质，那是秦晚潜意识里在面对危险的本能, 在面对易遥的时候秦晚会不由自主地加深自己的伪装。
“我没想到你生着病还能进入决赛，”然而好巧不巧, 去首都的航班上秦晚和易遥坐在了一起, 知道秦晚大病刚愈，易遥一上飞机就帮秦晚借了毯子, 同时妥帖地为秦晚叫了温水。
易遥表现得这般友好，秦晚也不好意思冷着一张脸, 接过热水喝了一口，笑了笑客套道：“只是运气好。”
“你之前物理成绩就很好啊，”易遥笑着看了秦晚一眼, 从书包里拿出一沓资料，朝着秦晚眨了眨眼：“这是张老师这些年的竞赛题套路分析，要看看吗？”
张老师是全国物理竞赛的命题人之一，是一中物理教研组的组长，秦晚也没想到易遥居然能拿到张老师的教学分析。
这是秦晚拒绝不了的诱惑。
“谢谢, ”秦晚也不客套, 拿起一本笔记摊开看, 真心实意地朝着易遥道谢：他们这一次比赛既是伙伴又是敌人，易遥原本没有必要将这些资料给秦晚来看。
易遥笑着将笔记放到秦晚面前：“你就当是我想要贿赂你吧！”
“下学期我很可能就要转学去你们学校了……”
“听说容城私立中学是按照成绩分班的，那时候我们很可能又会是同班同学。”易遥含笑看了秦晚一眼：“我现在这是跟未来的同学提前打好关系。若真有那一天，还希望你能看在我们多年老同学的份上照顾我一下……”
“要是你真的转学过来了，我就请你吃饭，”秦晚笑了笑，看书的眼神却是一顿。
说起分班，秦晚想起了一件事。
高二下学期就要分科了，秦晚是务必要读理科的，那时候班级肯定会重新划分。
小说中的这个时间段，汪凛留了级跟秦晚一起学习成了秦晚的同桌，但是现在的汪凛的成绩已经开始稳步上升，应该不怎么有可能再留级，他的成绩只要保持住这个水平，再加上他父亲的帮助，汪凛有很大可能可以上B大……
汪凛比秦晚大一岁，汪凛要是考上了B大的话势必去首都上学，这一年里自己和他很可能一年见不着几次面。
秦晚也说不清心中是种什么样的感觉，明明这一切都在自己的规划之中，然而一旦想起心中却并不觉得那么开心……
飞机这时候开始起飞，旁边的易遥似乎有点晕机，闭上眼躺在了座位上。
秦晚看着窗外近在咫尺的云层，心中也逐渐做了决断，抿唇继续翻起了书：
有些人就像是窗户外头的云层，看似近在咫尺，然而用尽全力都触碰不到；而有些人看起来遥远，却犹如脚下的山脉，看似难以触碰，其实早就已经身在此山中……
汪凛出去首都上学也好。
秦晚一直觉得汪凛对自己的情愫来得太过突然，而且中间似乎还有系统所代表的那一方力量在作祟；
B大汇集了全国最优秀的顶级人才，要是汪凛在这样的环境下也能保持对自己的喜爱，那时候秦晚必定也不会再瞻前顾后，会在大学里坦率地答应成为他的女朋友。
感情的事情毕竟和别人相关，秦晚无法把控住别人的情感，秦晚能够把控的，便只有自己的命运。
只有自己事业有成，变得无比耀眼，才能持续地引人注目，拥有坦率面对一切变迁的勇气。
秦晚垂下头，重新投入到了物理的学习之中。
……
飞机快落地的时候，易遥睁开了眼。
光线从窗户照射进来，女孩纤长的眼睫在阳光下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金光，秦晚垂着头安静地看着书，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从书包里拿出了纸笔，一边看笔记一边做记录……
易遥离秦晚很近，近到他可以清晰地看到秦晚脸上细小的绒毛……
秦晚在本子上写着的并不是张老师的习题讲解，而是张老师在笔记里誊抄的一些书单：《时间与空间》、《浅谈相对论》、《时间本质》……
易遥眼眸黯了黯。
……
“张老师的笔记果然让人获益匪浅，”看到易遥醒来了，秦晚关起最后一本笔记，笑着将张老师的笔记还给易遥，不着痕迹地将自己的本子翻过了一页：“谢谢你。”
“我已经把笔记看过一遍了。你要是没看完的话可以带回去先看，明天还我就可以……”易遥垂下眼，笑着开口。
“不用了。”秦晚笑了笑：“已经看完了。”
“你看书的速度这么快了吗？”易遥微微瞪大了眼：以前的秦晚并没有这个速度。
这半天相处下来，易遥的待人接物看起来极有分寸，没有任何让人挑剔的点，秦晚心中那种警惕也慢慢消退了下去，此时见到易遥这幅模样，秦晚不由地弯唇解释道：“我只是查漏补缺，对照着自己掌握的知识点进行复习，这样复习的速度自然会加快一些……”
“不过，张老师的笔记里有几点我还是不怎么懂……”
秦晚打开自己的本子，女孩娟秀的笔记写了几个要点。
“我怎么之前没想到这些问题？”易遥看了一眼，也激起了兴趣，凑过去和秦晚讨论了起来。
……
看着易遥被这些知识点转移了注意力，秦晚微微松了口气。
她没想到张老师会对时空有研究，甚至在笔记本最后罗列了一些相关的书单。
系统的存在跟时空关系脱不开关系。
秦晚抿紧了唇，打算先找时间看一下张老师笔记本上写的数目，然后以后有时间再去拜访一下张老师……
*
到了首都之后带队老师带着学生去了规定的酒店，晚上又跟着老师们参加了教研会，秦晚回去的时候已经快接近晚上十点了。
秦晚接到了外婆的视频邀请。
秦晚当时刚刚洗完澡出来，穿着睡袍披着头发，也没有想太多便接了电话。
“晚晚，我和阿凛都想亲自为你加油……”老太太脸上带着笑。
秦晚也没想到视频那端并不只有老太太一个人，汪凛站在老太太身后，眼神游弋着不敢看着自己，一张脸红成了番茄。
秦晚原本也没觉得怎么样，可是看到了汪凛的模样，秦晚的脸也莫名地有点烧。
秦晚挂断了视频，又找出外套披在自己身上，之后才又发视频发了过去。
“今天老师带着我们到了酒店，我们遇到了很多教授，其中还有我最崇拜的王金教授。外婆，我还跟王金教授合了影……”也不知道是不是冬天到了的原因，老太太的精神头最近越来越不好了，秦晚打算回家后陪老太太去医院做一个系统的检查，同时也开始下意识地逗老太太开心。
汪凛和老太太站在一起听着电话那端的秦晚说话。
他的耳根仍旧有点红，他也不知道秦晚有没有看到他的窘况，然而他却舍不得看到秦晚的机会。
秦晚现在裹着外套，端端正正地坐在床上，乖巧得像是一个俄罗斯套娃，包裹得严严实实什么也看不到。然而汪凛仍旧记得之前视频接通那一刹那的惊鸿一瞥……
鼻子有点发热，汪凛连忙制止自己再胡思乱想下去，努力用最温和的声音跟老太太一起将祝福送给秦晚：“晚晚，你一定可以得奖……”
“秦晚，我在容城等你得奖回来……”
……
挂断了视频之后汪凛便扶着老太太坐在了沙发上。
他见到了秦晚，心中也算是满足了，便打算跟老太太告辞回家。
汪凛今天一天其实都想着要联系秦晚，然而之前怕打扰了秦晚，便只敢和老太太一起给秦晚祝福。
“外面下雨，路上小心——”老太太也没留他，递给了他一把新的雨伞：“晚晚的雨伞坏了，我去买的时候顺道给你买了一把，你看看喜不喜欢？”
“谢谢奶奶，”汪凛露出一个笑，不同于往日的客套，汪凛这个笑容显得无比真挚：“我特别喜欢。”
在老太太的刻意维护下，汪凛如今来秦晚家的次数越来越多，也越来越随意。
汪凛甚至恍惚间有了一种秦晚家才是自己家的感觉。
汪凛知道老太太的态度有些蹊跷，老太太似乎瞒着一些什么东西，但汪凛并不在乎老太太对自己抱有一些别的考量，他喜欢秦晚的这个家，便也乐意为老太太和秦晚办事，他巴不得她们给他办事的机会。
老太太总有一天会说出她的目的。
汪凛撑着雨伞，走进连绵的雨夜，雨水极大，打在伞上‘噼里啪啦’直响，周围一片嘈杂，吵闹如同古时候的战场。
明天，秦晚便将踏上她的战场。
而他，也要面对属于他的挑战。
然而和以往的郁窒、崩溃不同，汪凛现在的心情十分平静，他抬起眼望着曲家阳台上透出的灯光，微微弯了弯唇。
徘徊在黑暗之中的狼崽不再彷徨，他找到了自己的方向。
*
第二天，秦晚一大早就跟着带队老师奔赴了考场。
而几乎同一时刻，汪凛在自己的房间之中脱下了这段时候已经穿习惯的校服，换上了一件牛仔外套，他特意穿了件破洞牛仔裤，想了想，汪凛又用一次性染发剂将头顶的一绺头发染成了绿色。
八点半的时候，汪天行派来接汪凛的车准时到了楼下。
迎着陈叔欲言又止的眼神，汪凛长腿一伸就坐到了后座。
“少爷，这次董事长在家……你要不要将头发再染一下？”陈叔叹了口气，劝着汪凛：“你这又何苦？跟董事长作对吃亏的都是你自己。”
“我才没有和他作对，”汪凛闭着眼躺在后座上：“我有娘生没爹管，能长成什么样？我就喜欢这么穿。”
“好了，陈叔，这么多年下来你也看累了，等会你就好好地呆在你的房间不要管我和汪天行的事，省得连累你也挨骂……”
……
看到汪凛闭着眼不想多说的模样，陈叔叹了口气，也没再开口。
……
很快车子便到了汪家。
汪家身为容城市的首富，为了彰显财富，汪家干脆利落地在市中心买下了一座公馆，改装之后便成了如今的汪家。
汪凛进门便见到了坐在沙发上的汪天行。
汪天行和汪凛长得很像，两人站在一起就如若兄弟一般。
不过两人身上的气势截然不同：汪凛像是一头森林之中的孤狼、身上的气质张狂而桀骜，而汪天行在商场历练多年，带着上位者不怒自威的威严，强大的气势看着便叫人心中生畏。
汪凛的后母彭娟倚在汪天行身旁，正给汪天行喂葡萄。
汪天行看着手中的文件，一眼也没有落在一旁的彭娟身上。
出乎汪凛意料，汪天行看到汪凛身上的这幅装扮，并没有如同汪凛预料那般露出愤怒的神色。
“你回来了！"汪天行抬起头看了汪凛一眼，皱眉放下了文件：“跟我来书房。”
……
汪天行坐在书房的办公桌后打量着汪凛，汪凛抿着唇眼观鼻鼻观心地坐在沙发上，任由他打量。
最后汪天行率先开了口，他打开电脑示意汪凛看电脑屏幕：“这是你校长发给我的。”
电脑屏幕上是一段视频：视频之中的汪凛穿着校服、皱眉奋笔疾书……
“这是你考试时候的视频，你校长说你这一次进了年级前一百，有希望考进去重点大学，”汪天行看着汪凛，语气放缓了一些，唇角露出一丝笑意：“你这样才像是我的儿子。”
“怎么，我以前就不是你的儿子了？”汪凛却并不买账，他看着汪天行的模样，嘲讽地勾起了唇。
汪天行却似乎没有听到汪凛的话，他按了下鼠标，电脑上的画面截然一变，出现了一张秦晚的照片。
“你这是什么意思？”
汪凛一愣，‘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沉下了脸。
“这么紧张那个小姑娘啊！”
“看来你现在已经不再排斥女人了，”汪天行却似乎没有看到汪凛的警惕，他含笑望了汪凛一眼，慢慢地转动着笔：“你放心，你现在一心向上、好好学习，我感谢她还来不及，当然不会对她怎么样……”
“不过，你陷得比我想象之中更深……”汪天行转移了视线，眼神落在屏幕上方秦晚的照片之上：“你心里要有分寸，小姑娘看起来确实挺好看，可惜家世低了点，又是个没有母亲教导的，你玩玩可以……”
“够了！”
总是这样，汪天行三言两语便能挑动自己的火气。
汪凛深吸一口气压制自己的怒火，打断汪天行的话：“如果你叫我回家只是想说这个，那我就不奉陪了！”
……
“汪凛！”
汪凛转过身，还没迈动步伐，一只烟灰缸就摔在了他的背上。
汪凛肩膀一颤，转过身，死死地盯着眼前的汪天行。
汪天行也褪去了脸上的淡漠从容，咬牙看着汪凛。
两张相似的脸庞上同样充满了怒火。
“汪凛，你该学着长大了！”汪天行冷眼看着汪凛：“那小姑娘那样的家世，就算你将来把她娶进来了，你觉得她能有能力胜任我们汪家董事长夫人的位置？她能长袖善舞帮你得到生意上的裨益？”
“她只会害得你让别人嘲笑，嘲笑你娶了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女人……”
“在你疲惫回家的时候，她只会给你做你喝厌的汤；你被人抢了生意的时候，她只会在你旁边哭，甚至生孩子这样理所应当的事情，她还要你陪着她……”
这一刹那，汪凛脑海里有什么东西忽地划过……
“所以，这就是你当年疏远我妈的原因？”汪凛的拳头都快捏出了血：“因为我妈身份不高，不能给你生意上的裨益，所以你就眼睁睁地看着她陷入产后抑郁？”
“所以，你才在她死后没多久就娶了外头的这个女人，因为她是高官的女儿，她能为你打开人脉？”
“所以，你这些年来才以各种各样的借口逃开不敢去她的坟前拜祭，因为你心虚，因为你知道是你的冷暴力逼得她踏上了绝路！”
……
汪凛曾经因为汪天行对母亲的态度而无比胆寒，却没想到背后还有这样的原因。
这些年来，汪天行所有的行径在这一刹那都有了解释。
汪凛紧紧地望着汪天行的眼睛。
少年的眼睛一片通红，无数情绪翻滚在其中，在汪凛的直视之下，汪天行只觉得眼睛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猛地移开了眼。
心中的猜测得到了证实，汪凛这一刹那感觉一颗心落入了冰窟，刻骨的冰寒。
真是恶心透了啊！这个肮脏的家，这个所谓的父亲……
亏他以前居然还对他抱有一丝期待。
“汪天行，我，不，是，你！”汪凛一字一顿，哑着嗓子，好不容易才控制住没有失去理智：“我喜欢一个姑娘，我会竭尽全力给她最好的一切，她不会是我的负担，她只会是我的珍宝。”
……
“竭尽所能？”不满自己被这个刚刚成年的儿子给压制住，汪天行再次冷笑出声：“汪凛，你以为你长大了翅膀硬了？你要知道你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要是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你能竭尽所能给她什么？”
……
汪凛捏紧拳头，拳头松了又紧，终是没有说出什么话来。
他咬牙走出了房门，彭娟端着一罐茶叶在客厅里，看到汪凛下来之后便眼神一亮，上前便要去拉汪凛的衣袖：“汪凛啊，这是我特意为你去山上求的茶叶，你……”
“滚！”彭娟身上的香水味让人作呕、眼睛里的恶念和痴迷几乎无法掩饰，汪凛恶心地往旁边一挪，彭娟瞬间扑了个空，被汪凛的怒喝声吓了一跳，手中的茶叶撒到了地上——
汪凛没再回头，径直走出了汪家。
这些茶叶里也不知道添加了什么东西……
在彭娟刚嫁过来的时候，她无比仇视汪凛这个汪天行前妻留下来的拖油瓶，汪凛以为自己一辈子都和彭娟是水火不容的继子和后母的关系，然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彭娟看汪凛的眼神有了变化……
十三岁那年汪凛莫名其妙地生了一场病，当他昏昏沉沉、全身无力地睁开眼的时候，却发现彭娟隔着被子趴在自己身上，眼神黏腻痴迷宛若蛛网，伸手摸着自己的脸颊，嗲着声音唤他“汪凛”……
如若不是陈叔后来走了进来，汪凛不知道那天自己会是什么下场。
这成了汪凛难以对外人言的梦魇。
汪凛恨极了那一刻那种无力感。他决定此后要将一切都掌控在自己的手上。
汪凛此后搬出了家里，开始加倍地练习跆拳道，他厌恶一切女生投在他的目光，也厌恶那些女生们唤他的名字……
汪凛知道自己心态上有了病，然而他并不打算改变这种现状：这样的状况让他觉得安全。
他却没想到会有秦晚出现。
他好不容易才等来秦晚，谁也别想让他离开秦晚！
……
可是，汪天行并不会这么善罢甘休。就像汪天行所说的，自己的一切都是他给予的，当汪天行蓄意打击的时候，自己真的能护住秦晚吗？
……
汪凛闭了闭眼，咬紧了唇。
*
秦晚在首都呆了四天。
第一天集合，第二天考试，到了第三天晚上的时候，竞赛成绩便出来了！
纵然秦晚知道自己发挥得还比较不错，然而看到自己的名字被宣布成一等奖的时候秦晚仍是红了眼眶！
这一路走来极为不易！秦晚面上淡然，但是心中承载着极大的压力：
这些比赛的选手们人才济济，有些人已经训练了一两年，所有人都在为着这个目标不断努力，而其中能够成功跻身一等奖的只有十五人。
也只有这些人才能代表国家参加世界物理竞赛。
……
秦晚不是第一次站在领奖台上，然而这一次秦晚却感觉前所未有地愉悦！
她终于半只脚踏进了自己喜欢的领域！
这只是一个起点，她的征途，在无尽的时间与空间，在浩渺的宇宙……
终有一日，她将成为这个领域之中无比明亮的星辰。
第四天上午领了奖，又和一些自主招生的老师们商谈了一下，基本上这些一等奖的学生们已经获得了免试保送B大物理系的资格。
有几个一等奖的同学甚至决定不参加高考，跟招生老师们询问能不能从下学期开始就进入B大物理系事先学习。
B大的老师们对秦晚极为看好，秦晚长得好又乖巧，老师们也不吝多告诉秦晚一些消息，秦晚听到了一个让她无比感兴趣的消息：王金教授即将开始招收研究生。
王金教授是国内相对论研究第一人。
他出生在最颠沛的年代，脾气古怪，然而在时空研究上国内无人能及。
……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秦晚心中暗下了一个决定。
当天下午，秦晚便改签先回了容城。
老太太身体不好，秦晚并不放心她一个人呆在家里。
下了飞机正好是傍晚，手机里的信息层出不穷，大多都是在恭喜秦晚的，秦晚一一回复，心情有些高兴，仔细想起来却总觉得似乎忘记了什么。
回到了家里，老太太一如既往给她准备了丰盛的饭菜，当秦晚吃完了饭之后，老太太叹了口气：“昨天我找阿凛帮我抬煤气，他的神情似乎不太对劲，我今天打他电话好像也打不通……”
……
而随着老太太的声音响起，沉寂已久的系统忽然间发出了熟悉的警报声：“注意！注意！汪凛正在生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