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无惨
今天上午井伊小姐靠近她的时候, 白川芨在她身上做了手脚，这时候正好派上用场。
这种浓度的雾气对付后面那些杂碎鬼倒是绰绰有余，他们很快会融化在毒雾中。
炼狱杏寿郎立刻行动, 朝着看起来最强的那个鬼袭击, 白川芨滚到一边, 给他扎了提高身体机能的药物针头, 同时带了解药——这雾气对人也是有一定毒害作用。
之后，蛰伏起来, 藏在阴影处。
老实说, 白川芨之前可没有跟别人合作的经验, 这还是第一次跟别人合作战斗。
因为不想让自己的杀手锏暴露出来，被别人窥见研究领域的内容，她一般都是先搞定同伴再解决敌人。
不过, 这次跟别人合作的感觉还不赖……她暗地里将外骨骼装备功率拉满, 装备上涂了毒剂的刀刃与针头。
“这只鬼血鬼术是看见对方才能发动, 目前效果为定住目标人物，数量上限为五个。”白川芨告诉炼狱杏寿郎她分析的结果——实际上，在她自己被定住了时候她也看见了被同时定住的其他生物, 除了她自己, 炼狱, 还有三个鬼。
“让雾气掩盖你的身影，或者用其他鬼当住他的视线, 血鬼术就无法发挥作用了！”白川芨提醒道。
“谢谢木原！”炼狱杏寿郎大喊。
这就是两个人配合的效果, 比她一个人杀鬼要好。
炎之呼吸的痕迹耀眼, 卷着烟雾袭击向鬼可能的方向。
在爆发出紫色烟雾的瞬间，挟持井伊小姐的鬼发出了惨叫。
他肯定松手了。白川芨判断。
根据雾气流动的痕迹，她迅速找到了被鬼放下的井伊小姐的所在处。
井伊小姐一头青丝散落满地，衣服凌乱，脸色苍白，看上去倒是有种柔弱的美感，她正抬着头四处张望，看见白川芨后露出一个放松的笑意。
“谢谢你救了我。”井伊川子扑上白川芨，死死抱住她。
井伊的两只手抱的太紧，束缚住了她的行动，冰凉柔软的手紧贴白川芨的身体，好似两条蛇类，紧紧缠住了她。
“别害怕。”白川芨轻声安慰，“你安全了。”
井伊脸上还带着害怕以及对鬼的恨意，炎之呼吸的痕迹在她眼底闪过红光。
“木原带着她去安全的地方！这里有我就够了！”炼狱杏寿郎在前方大喊。
在夜里白川芨经过改造的眼睛能看清楚东西，挟持井伊的那只鬼眼睛里面装着数字。
此时这只鬼正在跟炼狱杏寿郎战斗，并且可能被他杀死。
十二鬼月之一的鬼，身上带着浓郁的无惨细胞，足够她研究很长时间，而且怎么都玩不坏……一系列想法在白川芨心里一闪而过。
“快走！”
炼狱杏寿郎在迷雾中大喊。
白川芨：“好！”
她放弃了对十二鬼月的追求，选择听炼狱杏寿郎的话，带着娇弱的井伊小姐离开战场。
这片别院很大，除了主宅区之外还有偏院，白川芨就准备往那里跑。
一路上这个井伊小姐简直比天天搞研究搞的日夜不分晨昏颠倒的白川芨还娇弱一百倍，不知道是不是被吓到了，走路磕磕绊绊，比三岁小孩还不如，一会儿被石头崴了脚一会儿头发跟树枝纠缠在一起。
路上还不停有实力很菜但是多的鬼拦住，那些鬼连神智都没有，闻见人味道就往上扑。
白川芨面不改色地将井伊小姐的脚“咔吱”掰正回去，再一刀砍了她的头发，最后往两个人身上喷了驱逐剂。
顾名思义，跟稀血模拟剂是完全相反的两个类型，前者让人身上有稀血的味道，诱导鬼前来，后者让鬼对人退避三尺，就像遇见了极臭的榴莲或者不爱吃香菜的人遇见香菜。
总之就是能让鬼激起厌恶之情的味道。
风一吹，那些鬼都齐刷刷后退三步，有的鬼甚至干呕出声。
白川芨很满意，只是井伊小姐脸色有些臭，但是无关紧要。
她觉得对方跑的实在是太慢了，利用外骨骼装置动力，一下子把这位柔弱小姐抱了起来。
井伊川子：“？？？”
她惊诧地看着白川芨，仿佛第一天认识这个弱鸡研究员。
白川芨面无表情。
这个女人……看着瘦瘦小小的……怎么这么沉。这就是白川芨唯一的感觉，到底是怎么长的，简直比一方通行还沉了。
幸好她始终开着最大功率，才不至于两个人一起摔倒——这种事情发生绝对不是因为自己□□力量的上限太低，而是因为井伊太沉！
白川芨熟练推卸责任。
她抱着很沉重的井伊走过长廊。
很奇怪的是，虽然鬼们对她们两个都相当厌恶了，甚至一靠近就干呕，走一步吐三口，再靠近就翻白眼的水平。
但是还是坚持不懈地往前走，往这边伸爪子。
井伊的脸色阴沉的像是雷雨天，她整个人紧紧缩在白川芨怀里面，拉着她的手。
也是，要是被鬼这样死死追着是个人都会不高兴的。
“明明都厌恶成这样了，为什么还不快滚蛋嘛……这让制造出这个试剂的我好伤心来着……”白川芨叹口气，怨气幽幽道。
她两只手都抱着井伊小姐，此时无法对付两边的鬼，本来以为他们都会依从生物本能离开，没想到还是孜孜不倦地往这里赶，仿佛有什么必需品似的。
白川芨不想放下来，井伊小姐走的太慢了，会增加围攻几率，按照鬼增加的速度，她们有可能出不去。
黑夜，月色明亮，白川芨抱着娇弱的贵族小姐行走在长廊上，两侧都是蠢蠢欲动的鬼。
“我也不想被你们盯着啊，明明厌恶却非要看，我讨厌你们这种眼神。”
白川芨说。
不用手，其他攻击方法她也有，她甚至连牙齿上都有声波武器，平时不怎么想在别人面前暴露，这下子不用不行了。
“嗬嗬嗬嗬。”
气流通过嗓子，在少女的唇齿间发出奇特的声响。
有什么东西变了，从她的白大褂下面，伸出白色的触手，朝周围蔓延。
井伊小姐的脸上煞白，神情惊悚，看白川芨如同怪物。
她能感受到，对方是从身上上伸出触手……
“嗬，咳咳。”
指令一变，白色的触手猛扑起来，朝着旁边的鬼伸出去，像是边缘犀利的绷带，一下子就削掉了靠近的鬼的半边头颅！
装大脑的容器被损坏，里面的内容物整个犹如一块豆腐般滑落了出来。那只鬼在原地一动不动，随即倒了下去，成为别的鬼的踏脚石。
这是夜晚杀戮的开始，也是白色触手的狂欢。
驱动绷带·未元物质，攻击版本开启！
利用人体电流以及声音辅助指令操纵这些驱动绷带，这就是白色触手的正体，也是白川芨一直缠绕在身上的外骨骼。
来自学园都市第二位的能力，未元物质，顾名思义是完全不存在世界上也不遵守世界规则的物质。光和电磁波只要通过就会被扭曲成为完全不同的矢量，按照原本不可能存在的法则单独运动。
这是她用科学再现超能力的最高等级，继超电磁炮，原子崩坏和心理掌控的最后成果。
耳边的鬼发出凄惨的叫声，他们很痛苦，躯体被切碎，力量被消耗，忍受着吃不到人类的饥饿。
那就让我来超度你吧，我多么善良啊。白川芨心想。
只可惜虽然一方通行始终触手可及，但是她一直无法再现矢量操作，为此找了很多方法，用电脑模拟运算，参与“黑暗的五月计划”把他的计算方式植入别人的大脑，甚至做了触怒一方通行的事情差点被打死……都没有成功。
不过，剩下的也够用。正是因为拥有用科学再现人体超能力的成就，所以木原药理才是木原一族同届里面当之无愧的领头人
算了，不想了，总之都是过去了。白川芨冷漠地想。
白色的触手轻松砍碎周围的肉块，连血都没有沾染，它们好像拥有生命般为白川芨清扫出前进的路。
路过的鬼无一逃脱，统统消失在白色触手的挥舞下，它们只是轻轻一动，鬼就变成十几块碎片，而且抑制了重生。
——经过未元物质切割的血肉也将不再是它们自己的东西，而异化为其他生物。
白川芨的单体最强杀手锏。
她抱着井伊小姐行走在血路上，月光为她铺路，照亮血色，伴随着血肉与触手碰撞的声音，以及少女唇齿间气流的乐声。
井伊小姐的指甲深深陷进肉里。
她们逃出来——不，白川芨轻轻松松地从众鬼的包围下走了出来。
到了偏院，白川芨放下手里面的井伊小姐，关上的门，将鬼以及鬼们的尸骸全都关在了外面。
她没有看到的是，好像是收到了什么指令，当白川芨走入偏院的时候，所有的鬼停止了攻击，后退。
在她关上门的一瞬间，剩下还活着的鬼顺从自己的天性逃窜开来，奔向大院子的各个角落。
这一晚注定是血腥之夜。
“我们安全了。”白川芨关上门，转过身来对井伊小姐说。
“嗯。”她低着头柔柔弱弱地应了一声。
“我，我很害怕你身上的白色东西……那是什么……”
“这是外装骨骼。”白川芨伸手，白色的触手温顺地滑进袖口，作为绷带缠绕在她手臂上。
“不会伤害人的，而且实际上已经没有能量了，所以你不用害怕。”白川芨面瘫脸解释道。
“我很害怕，而且很冷，你可以过来抱抱我吗？”娇娇弱弱的贵族小姐再次提出要求，声音小小，冷冰冰却娇软的身躯颤抖，好像真的很怕冷。
“好吧。”她不情不愿地答应了。
往前走了两步，抱住井伊小姐，却看见对方眸子猩红，瞳孔竖起。
一只手从她的腹部穿过，上面流着白川芨的血。
“井伊小姐”轻轻一推，就把白川芨整个人推开，白川芨捂住腹部，不可思议地看向她。
“井伊小姐”张开嘴，露出尖牙，男声缓慢：“蠢货。”
“早就想杀了你，难闻死了，那群废物，连个小女孩都杀不了，倒是死了活该。”
“她”的脸变化，却更艳丽了，有种男女莫测的神秘美。梅红色的眼睛中央是宛如野兽的竖瞳，指甲尖锐伸长，十指素白如葱根。
他厌恶地看了一眼地上一动不动的少女，正准备离开去杀了那个柱——她身上的味道太难闻了，他甚至都不想吃了她！
“噗嗤。”
庭院中一个女声响起，本来应该被“杀死”的白川芨这时候居然活过来了，还有心情捂着肚子笑。
“这就是鬼王啊哈哈哈哈……姐姐的恶趣味我也能略微体会到一点了，你看你的表情啊，真的好蠢哦。”
来自木原家族的少女毫不客气地嘲笑道，她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灰。
“是鬼王，鬼舞辻无惨吗。”
明明是疑问句，却用陈述句的语气说出来了。
白川芨最后一个字语音落定，鬼舞辻无惨的眼睛骤然瞪大！
白川芨为什么听炼狱杏寿郎的话离开那个下弦？
因为这里有更好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