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胜利
瑟西正在专心施法，就感到眼前一黑，脑中轻微的眩晕，那是魔法被打断的后遗症。
入眼是淡蓝色的营养液，她迷糊中看到一只手从水波中伸来，温柔的托起她的背，将她小心翼翼的扶起。
景色变幻，浅白的墙壁，刺眼的光线，略显凌乱的房间，以及近在咫尺的黑色瞳孔。
瑟西眨了眨眼，骤然回神。
她身体下意识往回缩，脑袋砰的一声磕到了舱壁，疼得她瞬间皱起眉头。
乌郁翘了下嘴角，又很快拿手挡住，轻咳一声，问道：“刚才机器突然烧毁，你应该是被自动保护系统弹出来了，现在感觉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什么大问题，就是头还有点晕，”瑟西起身走出模拟舱，发现接线处的确有烧焦的痕迹，不禁小心的问道，“这不会是我弄坏的吧？”
“放心，只是信息过载而已，换个芯片就好，”乌郁摇了摇头，“是我非让你使用那个魔法的，责任在我。”
瑟西赶忙摆手，苦恼的看着机器，“没事，机器毁了，接下来该干什么呢？”
“不用，折腾了这么长时间，休息一下吧。”乌郁不急不慢的走出房间，来到一台机器面前，“要喝点什么吗？”
瑟西坐在桌前，好奇的盯着他操作，回答：“要一杯甜甜花茶。”
乌郁手指一顿，看着机器内的列表，问道：“这里没有，换成其他可以吗？”
见瑟西点头，他抬手选择了两杯蜂蜜牛奶，机器很快制作成功，乳白的牛奶流入特质的亮银杯中，空气都散发着香甜的气息。
乌郁拿起一杯放在瑟西面前，自己也拉开椅子坐下。
瑟西绕着杯子左右观察，又伸手在上方朝鼻翼处扇了扇，才托起杯底尝了一口。
“哇，也是甜的。”她有些惊喜。
乌郁也喝了一口，“嗯，虽然不是真实食材，只是机器模拟出来的，但味道还是有保证的。”
“说到这里，我考一下你，资源匮乏的主要原因是什么？”
“啊，这个我知道。”瑟西赶忙回忆起昨晚背过的资料。
“是因为天降陨石，莫名导致地球生物变异，尤其是昆虫类变异程度最大，人类不得不紧急撤离寻找新的家园。”
乌郁将手中的牛奶放下，肯定了她的答案，“没错，虽然幸运的找到了新的落脚地，但这里环境与地球相差过大，大部分动植物都无法存活，导致各种天然资源稀缺。”
“科学家们尝试了很多方法，也研制了很多替代品，比如营养液，模拟仓，但仍然无法彻底解决问题。”
他望向外面的天空，城市中心播放着逼真的投影，无数悬浮车在空中运行，看上去一片欣欣向荣，却又透着一丝麻木与灰暗。
“因此人类才会这么急迫的想要消灭虫族，才会每年都举行机甲模拟大赛，只为了挑选优秀的人才。”
说到这里，乌郁陡然一顿：“当然，这和我们没有关系。”
“我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获得大赛的胜利。”
瑟西觉得他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他却已经开始了下一话题。
“我给你讲一下比赛的赛制吧。”他抬手点开手环，房间内立马出现一副全息投影。
一个小人开始哼哧哼哧爬楼梯，每节楼梯都有不同的标注。
而乌郁就在一旁讲解：“虽然叫机甲模拟大赛，但实际只有最后一场才用到机甲。”
“在那之前是一轮预选赛，和两场个人赛，由军部考官出题，每年不同，所以不好判定。”
“经常有种子选手因为考题和自己不符而被淘汰，也有实力较弱，却幸运的取得胜利的选手。”
当说到淘汰时，空中的小人从楼梯上跌落，可怜兮兮的在角落缩成了一团。
“但他们并不是无法参加比赛，还有最后一个机会，那就是团体赛。”
乌郁调出屏幕，打开一个普通型号的机甲模型，“其实机甲更像是一种复合型武器，装配了各种顶尖的传感武器，威力强大，但所需要的精神力也就更多。”
乌郁：“一般情况下，一个人是无法操控的，必须要有其他人从旁辅助，即使是在战场上也大多是采用小组模式。”
“因此，团体赛的报名人数是二到五人，个人赛的获胜者可以自由选择队友，即使是之前落败的选手也可以。”
瞬间，空中又蹦出一个红色的小人，它一把将哭泣的小人拉起，共同站上了最高的台阶。
乌郁关闭动画，继续说道：“但是我不一样，我的精神力是S级，一个人就可以完成操控，这显然并不符合团体赛的规则，因此前两年的团体赛我都没有参加。”
瑟西听的入神，不由得问道：“为什么？”
乌郁沉默片刻，说道：“因为没有队友。”
瑟西激动的一下子站起来：“怎么会！”
她倏地涌现出一种强烈的不甘，那是不属于她的感情，零碎的记忆片段复苏。
病床上的女人撕心裂肺的朝她吼叫，不断地将身边的东西砸来，偶尔又温柔的摸着她的头，目光中充满期待。
啊，原来是这样啊，你一直都是怀着这种心情参赛的吗？
瑟西将手放在心口，忍不住将目光投向乌郁，突然明白了那句被看见的意思。
或是因为天赋，或是因为外貌，或是因为其他细小的不同，他们明明就站在这里，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将目光投过来。
又或者，明明看到了，却假装不存在，好像这样就能一无所知的继续原来的生活。
既然如此……
“去赢吧！”
她双手握拳，眼中燃起璀璨的火焰：“站的够高，高到所有人都没办法忽视的程度！”
“告诉他们，你们就在这里！你们的存在没有错！”
瑟西莫名拥有无限的斗志，她本来只是被迫参加，甚至想干脆找其他方法，现在却开始认真起来。
这场比赛，她非赢不可！
……
乌郁怔怔的看着她，手指不自觉的捏紧了杯子，牛奶的热度透过杯壁传入到他的掌心，是让人能感受到温暖的程度。
但很快，他又回过神来，他想到那个烧毁的模拟仓，那种隔着屏幕的压迫。
“这正是我想和你说的。”
理智重新回笼，他松开杯子，垂眸说道：“我希望你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要使用刚才的魔法。”
瑟西的一腔热血瞬间凉了半截，她不可置信的问：“……什么？”
乌郁只是冷静的继续阐述：“可以的话，最好只用小型火球，上次比赛中那招也要限制次数，一场只允许使用一次。”
瑟西更加迷惑：“为什么？是怕暴露吗？”
“这是一个原因，”乌郁点头，肯定了她的猜测，“更重要的是……”
他嗓音平淡，如同再说一个既定的事实：“我会赢的。”
他逻辑清晰的制定了计划：“你有寻物的能力吧，那么你只需要一进赛场就找到我，无论是个人赛还是团体赛，我都会带你取得胜利。”
瑟西拧起眉头，不服输的辩论：“你明明没有参加过团体赛，怎么能保证自己一定赢？”
“不，我参加过，”乌郁摇头，“我带着两个自大的蠢货，报名了第三年的团体赛。”
乌郁面无表情的回忆着当时的场景，手指忍不住在桌面快速的叩击着。
“他们不仅没有起半分的作用，还总是自作主张的打乱我的计划，但即使如此……”
他抬起头，轻扬下巴，神色是掩不住的自傲，“我们组的积分仍是第一。”
瑟西没有继续问，她有种不详的预感。
但是乌郁没有回避，他平静的说出最后的结果，“然后，他们在最后一刻弃权了，成绩因此作废。”
——于是，他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