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极温地狱
034：[你看他这个表情，怎么要跟杀了你似的。]
谢雾啧了一声。
“你有没有文化。人家这叫恪守自己的职业道德。”
034一瞬间居然没想明白这句话。
回想过来瞬间“靠”了一声：[他个杀人犯讲究什么职业道德？]
谢雾跟034的对话，这些NPC自然听不到。
没等到谢雾回答的林勇，以为这人终于害怕了，于是变本加厉地恐吓：“如果你实在害怕的话，林叔可以陪你一块。”
谢雾回答的异常干脆。
“那多恶心啊。”谢雾笑得人畜无害，朝林勇摆了摆手：“大可不必。”
林勇捏紧了自己的拳头。
如果不是时机不对，他真想给谢雾来上一拳。
对于谢雾要守夜这件事，大部分人选择沉默，很显然他们并不想去守夜，先不说明天睁眼不知道外面会变成什么样，单是今晚跟着尸体一起过夜，就让很多人心里发毛。
当然，也有人担心谢雾会不会半夜使坏，不过最终也没人愿意跟他搭个伴，陪谢雾一起守夜。
开玩笑，谁知道今天晚上又会发生什么怪事，万一这焚化炉里有东西诈尸了，第一个死的不就是守夜的那个？
恐怖电影里都是这么演的，就让谢雾去当这个炮灰吧。
他们可不愿意去找死。
034目睹这一切，感叹：[瞧瞧你这人品，除了哥还有谁愿意陪你？]
谢雾：“哦，你猜林勇今天晚上会几点来？”
034：[那大概得看他想在几点去死吧。]
谢雾作为最快刷新【世界】新人榜记录的玩家，区区一个D级副本里的NPC，如果这都能难倒他，034不禁就要怀疑自己挑选宿主的眼光了。
《极温地狱》作为一款PVE模式的副本，这个副本的MC，也就是那个诡异的校园广播，除了最开始的时候出来进行了一番恐吓外，直到现在也没出现给他们布置具体的任务，这点才是让034最怀疑的地方。
034：[你说这个MC，到底想要搞什么鬼？]
“我猜，”谢雾把玩着不知从哪里找来的打火机，漫不经心地开口：“可能是想养蛊吧。”
[养蛊？]
034作一脸深思状。
入夜，空荡的大厅里只剩下谢雾一人，这焚化炉吹出的风热的诡异，整个一楼都暖和不少，除了谢雾之外的其他人都去了就近的房间里睡觉。
所有人都在抓紧时间养精蓄锐。
备用电机仅供焚化炉使用，嗡嗡的机械音是唯一的响动。大厅只开了一盏小夜灯，好方便守夜的人观察焚化炉的状态。
排风口处的温度甚至可以称得上滚烫，谢雾就站在那里，隔着一层玻璃看着焚化炉内燃起熊熊烈火的尸体。
034在他脑中开口：[尸体有什么好看的？]
谢雾淡淡道：“你看那个头盖骨，是不是有点歪了？如果不是等会要做戏，我真想把舱门打开，给拨一拨回正。”
034：[……]
034：[亲，您能说点正常人类的话吗？]
这俩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谢雾身后也传来一道轻得几乎可以忽略的脚步声。
一只粗糙的大手从谢雾的身后袭来，排演过许多次的姿势却被眼前这个瘦弱的高中生轻松躲过，就像是后者早有准备一般。
林勇果然准时来了。
034嗤笑道：[这NPC还真来送死啊？]
谢雾喘了几口气，装作很紧张的样子，还好现在够暗，没让人发现他拙劣的演技。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林叔来得挺准时啊。”
高中生就是高中生，装得再镇定，本质还是这么胆小如鼠。
想到自己这些年杀过的人，林勇已经懒得再演了，他直截了当的开口：“说吧，你有什么目的？”
“范思思是你杀的吧？”谢雾攥紧手中的报纸，紧紧盯着林勇的脸，“你就是二十二年前，杀了自己全家四口，然后畏罪潜逃的那个通缉犯吧？”
石钰高中的阅览室里收藏了无数有关A市本地的旧报纸，谢雾在阅览室里看到范思思尸体，以及被翻乱的书架的时候，就猜想背后的真凶说不定就跟这些旧报纸有关。
本地新闻里最博眼球的东西是什么，当然是凶杀案。
范思思被广播引诱到图书馆，同时广播告诉另外一个人，图书馆里有你的罪证。如果不想被人找到，就赶紧去将那份报纸收起来。
二十二年前的林勇还是一名高中生，也许他天生就有些犯罪基因在身上，只是因为一次和母亲的口角，他就拿刀杀死了母亲。之后是目睹他行凶的八岁弟弟，以及躺在床上腿脚不便的奶奶，和因为加班，直到晚上九点才回家的爸爸。
杀了一家人后，他便点了一把火毁灭证据。
然后连夜从A市逃亡。
烧焦的尸体增加了验尸的难度，等到警察正式确定嫌疑人时，十七岁的杀人犯已经逃之夭夭。
仗着当年信息不发达，林勇改头换面，换了一张身份证，一路安稳到了今天。
什么人最害怕身败名裂？
当然是靠声望活着的人。
于是在阅览室里见到范思思的那一刻，林勇几乎想也没想便杀了她。
杀了她还不够，他还是没找到那份旧报纸，于是在夜晚打算折回图书馆再去寻找。
然后他就看见了本不应该在图书馆里的谢雾和肖尔。
他记住这两张脸，然后在回烂尾楼的路上，又杀了两名倒霉的学生，顺手将他们的尸体丢到了灌木丛里。
杀人这件事对他来说简直有些上瘾。
刀刃割开皮肉的声音，简直比这世界上最美妙的音乐还要动人一万倍。
他告诉乔舟，今天早上好像在图书馆那里见过谢雾，在乔舟和夏晶去图书馆搜寻的时候，他便假意有事，先一步去教学楼杀了肖尔。本以为能顺利嫁祸给谢雾，没想到这群高中生却比他想象中要聪明很多。
谢雾的身手超出了他的想象，林勇擦拭着自己的刀。
他语调平缓：“原来那女孩的名字叫范思思啊，这名字挺好听的。”
谢雾继续开口：“你动作这么大，不怕一会儿把其他人都吵醒吗？”
“我在他们的晚饭里加了安眠药，”林勇眯起眼睛，刻意计算过的笑容显得十分虚假，“帮助他们睡个好觉。”
“林叔还真是经验丰富啊。”谢雾撩起眼皮，道：“怪不得在超市里的食物下毒，都下得这么自然无比。”
林勇的表情瞬间变了。
他狐疑地开口：“你怎么知道超市的事？”
“呵呵，我猜的。”谢雾半真半假的说。
林勇这个人生性多疑，哪怕是一句真话他都要怀疑再三，何况是这种一听就是假的不行的话。
他转动自己的眼珠子，仔细回忆着一切有关这件事的蛛丝马迹。
往超市里的食物下毒的事，只有三个人知道。
他、老会计、严涛。
难道说——
“是严涛告诉你的？”
林勇知道严涛喜欢男人，曾经也差点担心过自己的安危，后来知道严涛喜欢那种不男不女的小白脸的时候，才松了一口气。
“呵呵。”谢雾还是不说话。
林勇越发觉得这件事有可能，谢雾这张脸可谓是正中严涛的取向，如果那小子真的色令智昏的话……
林勇的目光不由得带上浓浓的鄙夷：“他还告诉你什么？”
“那可就太多了。”谢雾打了个哈欠，“你以为我会告诉你，我还知道那份毒药，是广播给你们的吗？”
果然。
连这件事严涛那个孙子都说了。
林勇此时看谢雾的目光已经完全不同了。
如果只是掌握他是个杀人犯这种证据，林勇只需要杀了谢雾就可以了，可眼下谢雾知道的事显然比他想象的要多得多。
034下巴险些脱臼：[你怎么知道，他们跟MC有交易？]
谢雾舔了舔下唇，道：“超市那里显然是一个连环套，超市里的人因为一系列的恐吓而去争抢食物，MC的目的就是看他们自相残杀，然后一一死亡。而这当中显然需要一个下毒的人。”
“这群工人显然比学生要先一步知道消息，只怕是广播提前给了他们一个选择，拿出毒药给工人，告诉他们要么先一步去超市里搬运物资，然后下毒弄死后来那群学生。要么就等着僧多肉少，到时候大家为了口吃的自相残杀。”
“不然这么高级的毒药，你觉得他们这群工人平时会有收藏吗？”
谢雾看着不断上涨的剧情探索度，满意地笑了笑：“等到林勇决定去下毒后，广播便可以顺势告诉他，图书馆五楼的阅览室里有他当年杀人的新闻报道。像林勇这种杯弓蛇影的性子，下完毒后自然会去图书馆找报纸。”
然后就撞上了同样被广播引诱，去图书馆五楼的范思思。
如此，广播里的MC便可螳螂捕蝉，隔岸观火，看这群人自相残杀。
从头到尾，MC都是藏在幕后却又操纵全局的存在，它给出了选择，却没有强迫任何人。可事情的发展却一如既往地如它所愿。
034一时不知道是该感叹MC的计谋，还是该感慨谢雾仅靠这么点线索，便能瑞测出MC布局的观察力。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谢雾懒洋洋地对系统说：“MC布局布的这么辛苦，我当然不能辜负它的心意了。”
于是，在林勇还在千方百计地思考该怎么对待谢雾的时候，谢雾倒先一步嗤笑出声，十分高傲的开口：“你以为，只有你们跟广播达成了合作吗？”
“难道，你也跟广播合作了？”林勇怀疑地打量起谢雾，倒是没有先对谢雾进行否认，只是语气中不免也充满怀疑。
广播看中他，他当然是有几分自信的。
像他这样的人才，被广播看中实属正常，可是像谢雾这种小白脸，身上到底有什么吸引了广播？
“呵呵。”谢雾说，“不然你们今晚就该被冻死了吧。”
林勇猛地看向焚化炉。
虽然尸体是他们搬运的，但是第一个说起燃料这件事的，的确是谢雾。
原来如此。
怪不得那时谢雾会那么一脸欠揍。
“真是没想到，小谢这可真是真人不露相啊。”
林勇乐呵呵地笑出声，对谢雾发出邀请：“既然大家都是一路人，之后的日子我们不如齐心协力。你来加入我们，怎么样？”
“与虎谋皮吗？”谢雾问。
谢雾果然在强装镇定。
林勇自认就是那只虎，只是眼下不得不收起爪子。
他说：“怎么会，大家都是跟广播合作过的人，当然是同一阵营的。”
“呵呵，那就合作愉快吧。”谢雾脸上没有半点笑容，好在天黑也看不清表情。嘴上说着合作，实际上他连手都没伸，就给人下了空头支票：“我现在可以告诉你的线索是，明天白天气温会再次升高。”
“不会这样一直冷下去吗？”林勇问道。
“合作当然要有来有往，你以为我会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吗？”
听到谢雾的话，林勇强行摁住自己想要杀人的心思。
林勇不知道广播跟谢雾说了多少，只能半真半假告诉谢雾自己知道的消息。
“广播应该也跟你说了吧，广播说这所学校，最后只能活下来五个人。”
“只要你加入我，我保证你可以活到最后。”林勇咬牙道。
等他知道谢雾身上的所有情报，他一定要第一时间杀了他。
“这点广播倒是没跟我说。”
谢雾从背包里拿出一份报纸，而后一把拉开焚化炉的舱门，熊熊烈火像海浪一般喷涌而出，谢雾果断地将报纸丢了进去。
一秒都不到，报纸便被烧成了灰。
“这是回礼。”谢雾对林勇说。
林勇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他朝谢雾打了声招呼，准备回房间睡觉，留谢雾在这里守夜。
并告诉谢雾他们明天的安排，如果明天像谢雾所说的是晴天的话，他们便要继续在学校里进行搜查线索，谢雾可以自由选择去哪里搜寻，留在烂尾楼休息也可以，他会为谢雾解决其他事。
谢雾自然没意见。
034简直没眼看。
只有祂知道，谢雾才是那头吃人不吐骨头的虎。
空手套NPC话这种事，也只有谢雾这种没有下限的人才干得出来了。
等到林勇走后，034这才开口问道：[你怎么把报纸烧了？]
谢雾耸了耸肩，解释道：“哦，我拿了好几份报纸。刚才烧的那份不是报道他的。”
034：[……]
034：[你不会就是仗着天黑，林勇看不清吧。]
谢雾点了点头。
“当然。”
034再次刷新对谢雾的下限认知：[你相信林勇说的那句话吗？]
谢雾此时已经坐在焚化炉不远处的板凳上休息，大腿跷在二郎腿上，姿势十分随意。
他拧开背包里的矿泉水，仰头喝了一口，道：“像他这种人，真话三分假，假话五分真。信他才有鬼。”
034：[那他就是纯粹给你说了个假消息？]
“不。”谢雾目光幽深，看向排风口吹出来的灰，“多亏了他，让我知道了这场游戏的绝对规则。”
“广播告诉他的应该是，这场游戏最终只能活下来一个人。”
.
早上六点，昨夜的大雪就像是没来过一般，化得一干二净，消失的彻彻底底。
气温回升，太阳似乎伸手便能触碰。
对比昨天，今天的气温似乎更高了。
这种天气变化，让林勇对谢雾的信任又加强了几分。
明天没彻底来到之前，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就连034也问：[你怎么知道白天一定会是高温？]
谢雾回以一个鄙视的眼神：“这种低级副本，你觉得能有多复杂的变化？”
034：[……]
靠，对啊。
今天的校园搜寻依然要继续，不过不同于昨天的自由分组，今天的分组是林勇亲自定下来的。
他们这几个学生为一组，前往图书馆搜寻，剩下的工人们也分成两组。
图书馆是谢雾选的，林勇本来不大乐意，只不过谢雾给出的理由实在太有说服力。
谢雾说，林勇现在的容貌变化很大，可是那些工人跟他朝夕相处，万一在图书馆找到什么遗留的报纸，根据那些照片联想到林勇可就不好了。
相反他们这些学生对林勇可不熟，就算真发现了什么，谢雾也可以第一时间处理掉。
这也是林勇想问的，为什么谢雾会这么确定报纸上刊登的人是他？
毕竟他已经改头换面，改名换姓这么多年了。
谢雾给了他一个你懂得的眼神。
林勇再次联想到广播。
回来的时间依旧是下午六点，出门前林勇也给每个人发了食物和水，毕竟一整个白天都不能再回来。
谢雾被分在了学生组，由于合作关系，林勇给谢雾分配的物资自然也更多一些。
单看面相，谁也不会想到眼前人是个变态杀人犯，林勇自认谢雾一定觉得他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于是语气越发慈祥：“小谢啊，你们学生那里就麻烦你了。”
言外之意，要谢雾做他的眼线。
谢雾笑而不语。
没答应，也没否决。
虽然谢雾身上的怀疑已经淡的不能更淡，不过乔舟依然觉得，肖尔的死跟谢雾一定脱不了干系。
倒不是他多么在乎肖尔，而是他实在看不过去谢雾。
谢雾，谢雾。
这个名字怎么这么阴魂不散，明明一个谢雾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为什么还要再来一个谢雾烦他。
乔舟甚至想，说不定这场诡异的末日，也跟谢雾有关系。
一个谢雾死前留下那么诡异的遗言。
另外一个谢雾更是浑身都是谜团，也浑身透着诡异。
末日开始之前，他们这几个人好歹还能做到面和心不和，现在已经是各自拉帮结派，却又不得不挤到一块去。
没人愿意独自行动，独自行动获益大风险也大，万一遇见什么诡异的事，只怕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乔舟挽着夏晶，费雪身后跟着罗南和盛一阳。
至于谢雾，仍旧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跟在他身后的人已经死了。
走到图书馆的一楼大厅，乔舟仗着自己昨天已经来过图书馆，此时有意抬手咳了咳：“我和夏晶昨天在五楼发现了一些东西，现在要去五楼再看一遍。如果你们不敢跟去的话，就去别的楼层吧。”
“你都敢，我有什么不敢的。”盛一阳首先开口。
“我也想去看看五楼有什么。”罗南举起了自己的手，看起来文质彬彬的。
“那就跟上吧。”乔舟甩下这句话，便走向通往五楼的楼梯口，同时示意夏晶不要说话，五楼阅览室里有范思思的尸体，这两个蠢货当然不知道。
夏晶叹了口气。
现实没能如乔舟的愿，费雪三人虽然在见到范思思尸体的那一刻有些错愕，不过也没有人尖叫出声。用尸体取暖这种事他们都干了，何况只是看见一具尸体，这有什么可值得大惊小怪的。
费雪绕过范思思的尸体，冷静地朝罗南和盛一阳开口：“这间阅览室里既然死了人，说不定会有什么线索，我们找一找吧。”
谢雾顺势便将那份报纸重新丢到了一个不甚显眼的地方。
果然，不到半个小时，罗南便找到了谢雾丢下的那份报纸。
“人神共愤，17岁高中生虐杀一家四口。”罗南推了推眼镜，平静地念出新闻标题，他看着报纸上刊登的杀人犯寸头照，“这个人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拿过来我看看。”费雪接过报纸，秀眉紧锁，瞳孔有一瞬间的涣散，“这张照片，我好想在哪里看到过。”
“什么照片？”闻风而来的盛一阳也跟着看着报纸，挠了挠头：“这不就是大众脸嘛。”
费雪作为哈迪斯集团的继承人，记忆力自然远非常人可比。
她拧眉，看着照片回忆道：“这长得的确有些眼熟，好像在我家员工资料里看过类似的。”
“喂，”罗南咽了口唾沫，他迟疑的开口：“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人长得有些像那个包工头啊。”
罗南此话一落，三人瞬间沉默了。
林勇是杀人犯？
闻到动静赶过来的乔舟不由得皱起眉头，呢喃道：“不可能吧……”
“原来如此啊。”
谢雾一脸为难，见众人都转而盯着他，他这才开口：“怪不得今天林勇找上我，要我给他当眼线呢。”
“说清楚一点。”费雪说。
谢雾又开始演了起来，他的脸上闪过后悔：“他说他可以给我更多的食物和水，只要把你们的一举一动告诉他就好了。”
谢雾不受他们待见，被林勇选中当眼线的确是有可能。
乔舟鄙夷道：“既然做了间谍，那你现在还告诉我们这些干嘛？”
“啧，”谢雾抬起眸子看了他一眼，“没听说过无间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