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挖出内幕消息
小龙在九公的寿诞上受了些刺激，像是打了强心针。他开始收拾自家院子了，那可不是一般的收拾。雷旺老爹和小玉婶子想帮忙也帮不上忙。他引来了山泉水，砌了蓄水井、水池，栽种了不少花木，将门前的泥塘改造成荷塘……反正，他有的是时间，慢慢地构思，缓缓地施工，精雕细琢，日积月累，便看得出景观来了。
其间，雷军带着他的女友来拜访过。小龙并没计较他在九公寿宴上往自己脸上贴金，不失时机往他身上泼脏水。
小龙拿出高山岭上采下来的银毛尖野生茶招待他。
雷军跟他的大长腿女友四处摆拍了一番，方坐到童年伙伴面前，竖起一个大拇指，露出几分艳羡：“小龙哥，不愧是学土木工程设计的！”
小龙面无表情地泡着茶，眼光还是黯然无神。
“我们是兄弟，小龙，你说说，你究竟遇到什么难处，兄弟，也好——”雷军显得很仗义。
小龙仍不动声色地吹着茶沫子，没有吭声。
“我的好兄弟，你说，兄弟能帮上忙的，一定不遗余力。”雷军说着说着，就动了情，“想想我们小时候一起上学，那时，你学习好，对我也没少帮助。让我少挨了不少打。小龙哥，我如果落难了，你也不会见死不救吧？”
小龙淡然而笑：“兄弟，有这句话就好。喝茶。”
“小龙哥，一个好汉三个帮，你如今摊上事，兄弟不伸出援手谁伸出援手？我们兄弟可是共得了命的。小雅过来，给小龙哥松松骨。”
小雅一阵香风过来，启朱唇，发皓齿：“哟，你们兄弟不会共妻吧？”
“可以这么说。小龙哥要是孤独没有陪，小雅可以留下来陪龙哥。”
小龙却非礼勿视，只是淡淡一笑：“小军兄弟别逗她了。喝茶，山泉水泡的，雷岭上的云雾银毛尖茶，怎么样？”
“上手啊，我说的话不好使，是吧？”雷军随手一个巴掌甩过去，“啪”一声脆响，小雅粉白的脸上现出几个红指印。
小雅赶紧伸出粉拳，给小龙捶背。小龙想拒绝都没办法：“兄弟，我说过了，真不用了。”
“兄弟不开口，那就今晚跟小雅说，你什么时候告诉小雅，我帮上你的忙，小雅才算完成一项特殊任务。”
“是。雷总。”小雅不敢带一点情绪，还是娇滴滴地答应。
“好，我怕你了。”小龙给缠不过，他伸出三根手指。
“这是多少？三百万？”
小龙摇头。
“三千万？”
小龙一脸的悲怆。
“不会是三个亿吧？”雷军显得有些失态。
可对面的小龙还是微微摇头。
“三十个亿！苍天啊，大地啊，小龙欠三十个亿！这怎么可能呢？不到一年时间，你怎么欠下三十个亿？”雷军像兴奋过头的足球解说员，仿佛他豪赌的球星进了一个又一个球。
“不止这么多。这只是要还的利息。”
“利息要这么多。哪是三百个亿，还是三千个亿？”雷军像是受了极度刺激，着了魔似地高叫起来。
“小龙哥，你真有本事，能借到银行这么多钱。”雷军这句不知是赞美，还是讽刺，朝小雅使了个眼色，便挽着她的胳膊旁若无人地走了。
小雅莫名其妙：“军哥，你不是要出手相助吗？”
又是一声脆响！
“笨女人。怪不得人家说你是花瓶，没长脑子？天大的窟窿，什么填进去，翻一个泡沫都没了。你身上的小窟窿，老子填得满；他把天捅破了，这辈子算完了，你懂不懂？”
小龙目光呆滞地喝着杯中的好茶，仿佛多活一天，他赚了。他似乎在享受往后余生了。
小军哼着歌，拍着拧着小雅，嘻嘻哈哈走了，关于小龙欠了银行三千银巨额债务的传闻从此喧嚣尘上。
第二天，小龙还是依然故我的架设荷塘上的栈道，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
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客。还是有人反其道而行之，咚咚擂响了院门，惹起了大黄狗的强烈抗议。
原来是有雷神之称的雷蠓来了，他身边跟着两个同样有刺青的弟兄。
“小龙兄弟，大清早，忙啦！”
小龙似乎没听见，还在画他的木头，这是一种榫铆结构，不需要钉钉子的一种工艺设计。
雷蠓凑了上来：“兄弟，我听说了。黑狗太不是东西。套出你的话，到处宣扬。这不是要臭兄弟的名声吗？兄弟，只要你给句话，我保管让他闭嘴。”
小龙画了墨线，开始锯木头，他用的是手工木锯，拉扯得呼呼响，木屑纷飞。
“兄弟，你猜，黑狗为什么要套你的话吗？”
小龙对这个问题感兴趣：“你说为什么？还有此必要吗？落井下石都算不上。”
雷蠓巴在他耳旁说：“兄弟，不是还有一个九公对你青眼有加吗？传说九公看着几窖财宝，这是雷家祖辈传下来的机密，世代单传。九公现在贵体违和，很有可能在临终前把这批财富传给你。你如今名声臭了，肯定传给他了。”
“原来如此。”
“唉，小龙兄弟，以后遇到这种人，一定要多长个心眼。这小子比小时候还鬼，是个害人精。我虽然明的跟人家争跟人家斗，那是按江湖道义搞的。他不同，全是阴谋诡计。我早就看这小子不顺眼了，哪天惹火了我，我有他好看的。现在看在同宗同族的份上，让他多得瑟几天。小龙兄弟，有不有意跟兄弟一起干？”
“蠓哥，谁啊？你都封神了。我信蠓哥。蠓哥这番好心，我心领了。但我不能拉你下水，那显得我不仗义了。”
“兄弟，我可是真心实意拉你入伙。反正都到这一步了，咱们甩开膀子，放手干。干几镖大的，风风火火闯九州。大不了，十八年后还是一条好汉！”
小龙看他说得真诚，只得以实相告：“蠓哥，你要不怕，我把实情告诉你吧。我不是欠银行的债，我欠的是民间放贷钱庄的钱。你真敢碰他们，我倒想求你罩着我。关键是，人家是社团组织，你有那个实力跟人家抗衡吗？”
雷蠓傻眼了，他半天没合拢嘴。最后还是说了一句漂亮话：“那好，那好，只要哪个敢来我们村整你，我一定先整死他。”
雷旺爹听说这两件事，不由仰天长叹：“唉，我儿就是吃了老实人的亏。太容易上当受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