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自作多情
林嘉晨弹弹手中的烟灰，点点头道：“是她。我先走了，你们自己去吃饭吧。”
话说完就自顾自迈着步子离开了，只剩下错愣被忽视的潘越琪在原地。
徐远瞪大眼睛，充满疑惑地看向李贺宁：“他这是要去找那个小学妹啊？”
李贺宁没回复他的话，转头跟潘越琪说：“越琪，我们先去吃饭吧。”
潘越琪拉回神，脸上僵住的神情恢复了笑意，她看了眼林嘉晨和那个女生消失方向回过头跟他说道：
“我有东西落在画室了，我先去拿，你和徐远先去吃吧。”
李贺宁点头回复：“那行，你记得吃饭，我跟徐远先走了。”
路上风大，吹着的枯叶形成小风圈在脚边不断打转。
程苘好像掉进了冰窖里，从心顶凉到了脚尖。
脑海中还在不断的回放着王博之前在学校说的那些传言。
——“你不知道，晨哥跟他的女朋友两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有时候，晨哥还没起床吃早餐，嫂子还会亲自去宿舍叫他起床，给他带好早餐，可甜了。”
果然，一切都是自己的自作多情罢了。
明知道人家身边朋友关心，还有更重要的女朋友。自己还一厢情愿的扎进这浑水，操着哪门子的心啊。
她这么想着，低头走着进了一家便利店。
看着眼前冰柜里一排排的饮料，愣了神。刚刚胃里的饥饿感已被巨大的失落感笼罩，她思索片刻后拿出了一瓶矿泉水。
正当她准备拿去前台付款的时候，不料转身就撞到了一个胸膛。
抬头，对上了林嘉晨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
“来H市了怎么没说一声?这次又想装作看不见我？”他的语气携着懒倦的气息，坏坏的说着。
程苘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的鼻子一酸。
心里满是酸涩的味道，连带着呼吸都不自然起来，眼眶里的湿润还在不停的打转。
她不能暴露自己的情绪。
她吸吸鼻子，摇了摇头否认，然后直面他出声：“没有，只是我亲戚刚好住这附近。”她思索片刻，总觉得自己的这个借口有点假又补充了句：“好巧啊，在这也能碰到你。”
虽然有种被抓包的手足无措感，但她还是努力平稳了一下心情。
在她下定决心来G市时，就有想过会碰见他，但绝对不是以这种方式。
但程苘的疑惑一直浮现在脑中，他不是和女朋友在一起吗？
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那他女朋友呢，有一起跟过来吗？
她和林嘉晨这样单独见面是不是不太好啊？
理智告诉她，她的确应该像之前一样跟林嘉晨保持距离的。
程苘狼狈低下头，她没再说话，也说不出话，双手紧紧捏住水瓶。
听到她的回答，林嘉晨恍惚了一会。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跟着过来，只是这个女孩似乎在自己的心里有着别样的感觉，他不明白那是种什么感觉，也不想过多去探讨。
就很单纯的，看到她，就想靠近。
距离上次两人见面已经过了大半年，小姑娘好像长高了一点。
程苘是长得很秀气，女孩杏眼大，一眼能望到底。高高的颅顶头包脸，今天后脑勺还绑着个小花苞。
他看着程苘穿的圆润，裹得跟只粽子似的，笑出了声。
天气冷，小姑娘还知道给自己穿厚一点啊，真的可爱死了。
“那么久没见，招呼也不打，人也不喊。”他嗓音低冽好听。
女孩抬起头，望向他的眼眸，对视几秒后，移开视线皱眉：“没有。”
程苘又补了一句，打算继续装蒜到底：“我刚刚是，没看见。”
林嘉晨揉了揉程苘圆溜溜的脑袋，眉眼弯起。
“那你站那么远干嘛，我是你的仇人吗？”林嘉晨戏谑的说着，从程苘耳旁的冰柜抽出了一听可乐。
程苘脸红，还是忍不住多看眼后，窘迫的往旁边挪了两步，让他能够拿得着饮料。
两人就这么坐在便利店里。
程苘准备打开水瓶时，就被林嘉晨先一步夺走，他拧开瓶盖后又还了回去。
她语气诚恳地说道：“谢谢。”
潘越琪的身影出现在便利店的玻璃外，她一见到林嘉晨就露出甜甜的笑容。
在外面打了个招呼后，就出推门走了进来：“阿晨。”
潘越琪踩着小羊皮高跟鞋小跑过来：
“这就是你刚刚看到那个朋友吗?”
林嘉晨脸上没什么表情：“嗯。”
她望着程苘甜甜地唤了一声：“你好呀！我叫潘越琪，和阿晨从小青梅竹马哦。”
程苘回以微笑：“你好，程苘。”她的身份有点难以启齿出口：“林学长比我大一届。”
潘越琪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你是他的学妹吧！真好，能跟阿晨同个学校呢！”
其实，潘越琪在很早之前就已经见过程苘了。第一次是在他们学校的论坛，林嘉晨和程苘在球场被抓拍的照片至今还在流传着，不过女生的脸有些糊，看的倒不是很清楚
第二次是因为自己的妈妈，麻烦林嘉晨陪她一起办点事情。
两人是邻居、再加上两家是世交，所以关系还是挺不错的。所以那天林嘉晨跟她一起，在东高附近就那么碰巧的遇到了她。
她望着林嘉晨有些撒娇般娇娇地说着：“外面风好大啊，把我的头发都吹乱了！都打结了。”
女生的直觉，与她对视时那几秒，潘越琪知道，这个女生可能会是她跟林嘉晨间的绊脚石。
程苘有种超脱凡尘的美，不是艳丽，是那种越看越耐看、好看的类型，眼睛透亮纯净，很漂亮。
于是她不动声色的安排了空间动态的那出戏，正好可以帮林嘉晨挡开一些烂桃花。
潘越琪寒暄了几句，先是说程苘的。
又接着询问着在学校的生活怎么样后，拖腔拖调地说着一些无聊的话。
“啊差点忘了，刚刚廖主任好像有事要找你阿晨。”
“什么事情？”少年嗓音清冽，柔软的碎发垂在额前闪着光泽。
“听说好像是，十月的艺术展的，驻场嘉宾名单要确认下来了，需要你再审核一下。”
程苘听不懂林嘉晨在跟潘越琪说些什么。
她只觉得自己现在的处境很尴尬，内心满是“单独跟人家男朋友独处后，被偶遇到”的心虚。
所以她注意力一直在往旁边的空位上挪，想着跟林嘉晨保持点距离。
“总之你还是去看看吧，这个展你不是已经筹备很久了吗？”潘越琪的意图很明显，她有意无意的催促：“林爷爷叮嘱过，那位德国画师下个月正好有空回国，抓好机会邀请他。”
少年没应，他的眼皮动了动。
正好这时，店员把刚刚林嘉晨要热的牛奶递了过来：“您的牛奶。”
林嘉晨接过后回复道：“谢谢。”
他慢条斯理地将刚刚店员热好的牛奶包装拆开，将吸管插进去后，直接放到了程苘的面前嘱咐道：“天气冷别喝冻的。”
程苘盯着少年的一举一动，有些尴尬的道了谢，目光很快的移开看向别处。
林嘉晨脸色不像刚见到时的明媚，他抬起墨眸，思索片刻才出了声：“我有点事，你…”
程苘快速地抢答了：“你有事情的话就先去忙吧！我差不多也要回H市了。”
潘越琪脸色有点不自然。她的脑子里只浮现一个事实，那就是林嘉晨对这个女孩绝对不一般。
林嘉晨起了身，看向她：“到了家，记得发个信息，有事情第一时间联系我。”
程苘头像破浪鼓般点头。
“越琪，我们走吧。”他率先走出门外。
潘越琪也对着程苘抱歉的笑着：“那我和阿晨先走啦！有机会下次见，咱们一起逛街打卡成不？”
程苘也回之微笑：“可以呀。”
林嘉晨和潘越琪离开了。
程苘抬起眼叹了口气，小姑娘眼睛很大，眼角微微泛红。
她静静地盯着桌面上已经开了封的牛奶。
他们两个人真的很般配啊，自己过来其实内心更多应该是想证明一些事情吧。
就这样，程苘以一个普通朋友的身份跟他“见了”一次面。
距离发车的时间差不多马上到了，程苘离开了便利店。
那瓶温热的牛奶也在冰冷的桌面上，渐渐地流逝温度。
其实感情这种东西，他不过来，她也可以过去。
但是他的身边已经有人了，而深陷其中的她会因为一个眼神、一件事想很多，但这些对他来说毫无意义。
回到家，程永昌和何露还没回来，程凡估计在某个同学的家里打游戏。
她的这趟并没有被发现，就好像真的是跟肖妮出去玩了一天后，累了然后回到家里，跟平常没什么不同。
程苘满脑子反复的浮现潘越琪凑到林嘉晨耳朵旁说话的模样。
女孩清亮的眸子里漾着笑意，她确实长得好看，说话还娇声娇气的，很难不惹人喜欢。况且两人还是青梅竹马，两人从小就有着很多共同话题，不管是生活上还是情感上，她都是一个能够帮到他很多的人。
从一开始，程苘就是个格外多余的存在。无数的单恋者之一，没有任何用处。
程苘回去以后，跟林嘉晨的联系更少了。
他仍然在节日时会群发祝福，以往看到他发的消息时，自己还会借机打探他过得怎么样。
只有在他过生日时，她才会主动踩点给他发送生日短信祝福。
就这样，开学了在班上的时候，程苘也没主动去问过肖妮和王博关于林嘉晨的情况。
她将自己所有的精力放到了学习上。
成绩一直保持在年纪前三，因为长得漂亮，追求她的人一直都没减少过。带过她上课的老师每次给别的班级上课时，从来不会吝啬对她的表扬。
程苘一直感觉自己对待感情挺倔的，一个人走进心里后，其他人再也融不进来了。
“苘苘。”肖妮从自己的座位上走了过来，“你这次的英语试卷能接我看一下吗？”
程苘停下手上的事情，抬头看向她：“你是有哪道题目不懂吗？”
“哎呀我都不太懂，你先把卷子拿给我订正一下，等会上课就要评讲试卷了。”肖妮无奈的撒娇道。
程苘对她笑了笑，找出试卷递给她：“喏，拿好，上课前记得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