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阎王不收再新生
驾照是新的,车是新的,人是年轻的。
新宝莱顺着山坡,连连翻了几个跟斗,跌落在山涧里,一声爆炸的巨响,划破了黑夜的寂静。腾起的火光浓烟,刺破了浓雾的幕帐。惊起几只沉睡的鸟儿,展翅而起,扑向黑夜的深处。
“忙碌一天了,大家很辛苦,你们各自回营帐休息去吧。张箭约一个多时辰才能到,我正好处理她吧。”张栋指指了地上的女尸,对手下的两名军医说道。
“是,属下告退。”两名军医施礼退出医帐。
“唉,苦命的孩子,蝼蚁尚且偷生,你这是何苦呢?”张栋看着地下的女尸,摇了摇了,惋惜,同情,无奈。随军多年,见多了生死,但每每看到年轻人的尸体他心里悲伤之感依旧无法控制。
拿来一块白布,将女尸裹好,弯腰抗在肩上,准备送到后山掩埋掉。
感觉到肩上的女尸动了一下,张栋吓了一跳,赶紧把尸体放下,从桌案上拿过烛台,拨了拨灯芯,烛光亮了很多,过了六十岁后眼也不如以前好使。
做军医多年,见多了死人,“死而复生”的事,也是见过好几次。有次,一个重伤不治而亡的士兵正在下葬掩埋,是他的同乡,想送一程。一锹锹黄土洒在年轻的士兵身上,埋的不仅仅是青春的生命,还有战争的残酷。
片刻间,他觉得士兵还没有被黄土完全掩埋的右手动了一下,他又跳下坑中,将士兵拖上来,救活了。他相信,有些事情是用医术解释不了的。
仔细看地上的尸体,丝毫没有异状。难道是幻觉,自己真的老了,感觉也有问题了。
“老了,该回家抱重孙子了。”张栋叹息了一声。想好了,等这场战争结束,他就告老还乡。儿子来信说大孙子的孩子出生了,是个男娃,自己当曾爷爷了。自己儿子的儿子也已经有了儿子,看来自己是真老了,张栋心里默默想着。
苏涵雨全身疼的象被车碾过一样,眼皮沉的象压了千斤称砣。坠涯的瞬间,她意识到自己要去看林东升了,反倒没有了恐惧,一种解脱、轻松、释然,不用怀着对爱人的思念和内疚活下去,在另一个世界里,相拥相诉在一起。
每一根神经,每一个细胞叫嚣的疼痛,让她的意识慢慢清醒起来。“人都死了,还能感觉到疼痛?不能吧!难道是在阴曹地府被下油锅?”
咬牙,运气,用力,眼睛嗖的一下睁开。
张栋正低头看着地下的女尸,脑子里想着自己的重孙孙。女尸忽然睁开紧闭的双眼,还是双目圆睁的那种,没有心里准备,见多识广告,胆子再大,还是吓了一跳。
苏涵雨睁开眼睛,见一个六十岁出头的老者正盯着自己看,一副古装打扮,花白的胡须飘洒在胸前,花白的头发,头顶的发髻上别着一根木制的发簪。
“不象是黑白无常中的任何一个,难道是来捉自己的恶鬼?”苏涵雨心里纳闷,老者不象恶鬼,反倒是慈眉善目,让人没有惧怕之意。
身子疼地动不了,眼睛还好,转动眼珠打量着四周。
自己好象置身在一个帐篷中,由布幔制成,房顶是六角形。帐篷内的设施极其简单,前方有几张大条桌,上面摆满的瓶瓶罐罐,还有几把木头椅子,随意的摆放着。帐内另一侧,有两张简易的竹床。
“这阴曹地府也太安静了!”明明记得自己开着车,错把油门当刹车,冲下山涧的,那么高的山,就算被人发现了,自己也早就一命呜呼了。
一股浓烈的中药味道,直扑鼻子。从小最闻不得中药的味道,苏涵雨不由控制的咳嗽出声来。
听到咳嗽声,张栋也回过神来,明白人应该是没有死,又活过来了。这种事情见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
“大爷,我这是在阴曹地府吧,我想找林东升,该怎么找?”苏涵雨确定自己已经死了,要不然这古装老头从哪里冒出来的。
“姑娘,这是军帐,你没死。林东升是谁,我不认识,等你自己好了慢慢找吧。”
“只要还活着就好,人可以慢慢找,能从阎王眼皮底下溜回来的不多,姑娘你也是大命的。”张栋边说,边弯腰将苏涵雨抱到竹床上,进行诊治。
把了把脉象,虽然脉博跳动还有些,但是已经没有生命危险,张栋一颗悬着的心也落了,长长出了一口气。
听老大爷的话,知道自己还没有死,从那么高的山上摔下来,没死,还真是命大的。看样子是眼前的老人救了自己,最近返古风流行,眼前的老爷子也喜欢赶潮流。
“大爷,谢谢你救了我。我这是在哪里啊?麻烦你电话通知我父母,让她们来接我回家7566372。”
苏涵雨疼的直皱眉头,说话连嘴角也疼,自己受伤不轻。
“姑娘,我是这里的随军医官,现在正值双方交战之时,吴越与南闽的军队交战白热化,你口中所说的电话是你的亲朋好友吧,我出不去大营,没办法找到电。你还是先养好伤,再从长计宜。”
苏涵雨被说的一愣一愣的,“随军大夫,交战。苏涵雨的大脑秀逗加短路,一时反应不过来,不明白是什么状况,没有再说话。张栋以为她默认了自己的说法,“姑娘,你先躺着,我给你熬副药,减轻你身体的疼痛,也好助你早日恢复。”
张栋转身离开床前,来到帐内的长桌前,开始配药煎药。
苏涵雨定了定心神,转动眼睛,发现自己穿着一身粗布的襦裙装,深褐色的。
不对,自己坠涯时明明穿的一身运动休闲装,难道是穿越了?这么邪门的事让自己碰上了。想到这里,不由的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即来之,则安之。苏涵雨认命地闭上眼睛。
一些莫名奇妙的记忆,排海倒海般袭向她的脑海,让她明白自己真的是穿越了,灵魂穿越的那种,借用了别人的身体。
将这身体真正主人的支璃破碎的记忆一点点穿起来,对自己目前的现关有了初步认知,明白过往已是沉舟侧畔千帆过,自己面对的将是崭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