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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渴望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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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3-10-28

“洗澡罗——”张蔓欢快地跟在叶挽身后,看着他用破布隔着端起一锅开水进入里屋,将水注入木盆的凉水里。

叶挽用手试试温度,说:“刚好!”

张蔓也用手试了试,吐了吐舌头:“烫了,会把人煮熟的!”

“小傻瓜,天气有点冷,这水凉得快,不能太温。”叶挽笑骂着,心里暖洋洋的,很婆妈地解释道,感觉就象在恃侯自己的宝宝。

“好啦,罗嗦!”小张蔓涨红着脸说,“兄长先出去,小妹要洗澡了!”

“不要为兄帮你洗?”

“不要,我是大孩子了,你是男的,我是女的,不能让你看光光的!”

“我倒!”叶挽对着这么一个十岁未发育的小女孩子,原先倒是没想要避讳。不过竟然她提了出来倒不好意思赖在屋里了,虽然屋外别堂有点微寒,但他还是出来了,并顺手带上门。

天气已入初秋,海岛的夜晚有些凉意,叶挽打着喷嚏,听着小张蔓脱衣时衣裳与身体磨擦传出的“涑涑”的动静,以及入水后戏水响起的“哗哗”的声音,心想什么回事呢,被一个小女孩子鸠占鹊巢、关在了门外。

过一阵子,水声听不见了,然后屋里传来了小张蔓的喊声:“哥,衣服呢?我换的衣服有没有?”

“啊——橱柜上有为兄一套干净衣服,你先穿着吧。”叶挽对着门应道。

不一会儿又传来了小张蔓焦急的低咽声,以前出水后发冷牙齿打战的声音:“够不着呀——”

呜,还真是,衣服在壁橱的项格,张蔓是够不着的,用屋里的小凳垫脚也够不着,叶挽赶紧应道:“让为兄取吧?”

沉默一小会,里边应道:“好吧!”

叶挽不以为然地摇摇头,推门走将进去,小张蔓又迅速坐回了水已不太温的木盆里,埋着头,小小的煤油灯光与白晰细腻的肌肤相映,象一只晶莹的白兔。她的头发湿湿地贴着脖子,有点婴儿肥的身体弧线格外柔和优美。半铡着脸,张蔓有点紧张、又有点羞羞地瞄着叶挽。

叶挽进门后,很自然地看向张蔓,突然恶狠狠地皱起眉头,象待择人而噬的凶兽,猛扑过去!他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

小张蔓白晰的胳膊上有几朵於紫的肿伤,很明显,那里被人扭过。后背上胳膊上有几道红色的细叉条状交叠的伤痕,很显然被成束的竹枝打过,才会有这么细的痕叉。在南澳岛很多家庭用捆扎的细竹枝作扫帚,这些扫帚经常被家长作为教训不听话孩子的家法。

“他们打了你?他们居然敢打你!”叶挽喉咙里压着一腔火,低低地咆哮着。

“嗯,好疼!”小张蔓将叶挽赶出屋本意就是要瞒着他,一下子被发现了,层层压制密封的委屈一时被掀了出来,暴发了很强的弹力,一时感觉被打过的地方又痒又痛,竟委屈地大声哭了起来,。

“林伯纪,你要付出代价的!”叶挽钢牙紧咬,发出咯吱咯吱的摩擦声。

“不是他,是李嫂打的。”小张蔓怯怯地说。

“不管是谁,都不能算完!兄长不会让你再去族堂受委屈了,我要想办法将你留下。”叶挽抹了一下因心疼而变得发达的泪腺,搬小凳子垫着取下顶格的干净衣物放到床上,然后取出一条干布,小心地避开伤处,帮小张蔓擦干头发与身上的水珠,让她自己把衣服穿上,然后带她找顾老大夫。

老人家看了小张蔓身上的伤痕,发了大火,在啧啧骂声中替张蔓开了副调理之药,由于都是淤青红肿,都没有破皮,因此没做什么处理,只是交代叶挽用热毛巾替小张蔓多敷敷,以帮助血液循环。

夜色已入深,施治后的张蔓沉沉入睡,叶挽看着睡在一侧的妹妹不时咬一下自己的嘴唇,不知在做什么谋算。

海岛的生活设施很是简陋,一方由两个小门板临时搭起的木床就占去了别馆后屋大半空间,贴墙立着一只高高的壁橱,里面仅有两套洗过或未洗的衣物分开放着,未洗的放在下层,洗过的放在顶格。一只睁着一个黑黑树眼的小木桌摆在桌面,上面燃着煤油灯,因为怕小张蔓半夜醒来不方便,叶挽今晚没有熄去灯火。

夜深凉意更盛了些,小张蔓拱了拱身子,靠向叶挽的怀里取暖。叶挽悄悄起床来,把二人的衣服又搭在他们的薄被单上,然后穿进被窝继续搂着她,睁着眼睛整夜想心事。

小张蔓睡得很踏实,海岛的公鸡争相打鸣了还在赖床,叶挽则起床来,替妹妹掖了掖被子,开门到院子里。

这新的一天到来了,独自一人的一天,同有妹妹需要保护的一天自然不同。

叶挽先要准备早餐,不管岛上的人怎么生活,因为医馆条件允许,他坚持一天要吃三餐。叶挽走进院子一侧的灶屋,用火钳移去煤球灶最下方那个已经燃尽的煤渣,然后在煤球灶的最上方添个煤球,用火钳对准新旧煤球的眼,然后将预热一夜的热水放回灶膛上方,开始做早饭。

这一切他做得很熟练,两个星期来雪莲嫂有时不方便,他就是这样早起,替自己和顾老大夫做饭的。今天因为多了妹妹因此多加了些水。做“面纠”吧,他想着,取了一个陶盆,搁上一些面粉,再注入水,稀稀绸绸地开始揉了起来。感觉揉得差不多了,他就放下手中的物事,因为还要等水开,他就见缝插针去洗漱了。

这个时代牙刷是没有的,岛上的人很聪明,用老丝瓜晒丝来代替。叶挽用一小块切下来的丝瓜布就着海盐刷牙。

对南澳岛的居民来讲每年种植的丝瓜嫩的摘下吃了,留下几个长老、长大、长实,有的取籽做种,有的去瓤留丝当洗碗布或刷牙用的牙丝。至于海盐,岛上引海水晒海盐的技术用得非常好,不仅可以自给自足,还可以贩到大陆上去私卖。

叶挽正刷着牙,身后忽传来张蔓的声音,“哥哥!”

小家伙这么早就起床啦!叶挽停下来说道:“早晨有点凉,你再睡一会儿?”

“不要,会变成小猪的!”张蔓踢着一双布拖鞋,眼睑有点肿,好象还没有全部醒透,身上披着叶挽盖在被单上的西装,用两只小手对拉衣服的对襟,希望能够抵御些寒气。

“好孩子——”叶挽对小张蔓起早勤的行为很满意、也很心疼。他将丝瓜布扔进牙瓷杯杯里,伸手帮张蔓把手臂穿入西装,扣上纽扣,然后说:“你先刷牙吧。”叶挽拿剪刀帮张蔓剪了一块丝瓜布,把自己的瓷杯用水荡一下,再加上水,递给张蔓,然后自己就着水瓢也洗了起来。

这里灶屋往外冒出了青烟。“哥,水开了,你煮了什么?”张蔓先发现了状况,知是叶挽起床做的早餐,便问道。

“早上吃面撕?”

“面湿?”

“闽南话‘面撕’、‘面扯’或‘面纠’,反正就是把面用水和上,再一点一点扯下,拿去煮的一种面,江陵没有,你不知道的,其他书友正在看:。”

“啊!我想看看。”小张蔓胡乱地用丝瓜布醮盐刮刮牙齿,脸和嘴擦也不擦,就跟在叶挽后面进了灶屋。

叶挽进灶屋后,掀开锅盖,看着起着烟冒着泡的闹锅,一手抓着装面团盆子,一手快速从面团上扯下一小块一小块不规则的面疙瘩扔进锅里,并且不时用铲子搅动一下锅,防止粘底。

“这,好吃吗?”

“回头你就知道了,快去洗脸吗,毛巾挂在水井边的绳子上。”叶挽将小张蔓哄走,自己就门在灶台边等水再度闹开。等待中,张蔓又洗完脸进来了,这里水也开了,叶挽放了些白糖进锅,勺了一点汤,品了一下味,美美的咂了咂嘴。南澳岛一半归属广东地界,这里盛产甘蔗,用蔗糖调甜食非常普遍。

“我也要!我也要!”小张蔓着急地跳脚,叶挽端着勺子递过去,似是担心下漏或怕汤洒出来烫着人,他用手护着,喂妹妹喝了一小口,然后眯着眼笑问:“如何?”

“淡淡的甜味和面糊味,好喝!”

“兄长煮的,thatis食神,错不了,速叫顾爷爷起床用膳!上午陆玄卿还要过来补牙呢!”

“嗯!”小张蔓飞快地跑开了。

看着小张蔓飞奔的小小身影,叶挽满腹心思。

在这里已经生活了两周,由于海贼窝里急需医疗人才,有医馆的牌子保护,日子过得还算平静。其实只要张蔓与他生活在一起,无法出岛进京找张居正,觅块地先做个田舍翁、或找张网先做个打渔郎,兄妹二人就在这里打拼上二十年,即使张居正不肯听他的话,只能带一群海贼去江陵靖难,他也没有意见。

但叶挽遇婢女秋波之后,一直担心林府太过吊诡危及张蔓,现在最为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小张蔓的生存环境出现了问题。在此时,叶挽很虑急,因为保护不了妹妹。他来到南澳必须有成长的时间,撼一座山易,现在就可以从土石挖起;撼林伯纪难,没有力量单挑,就必须剑走偏锋。

当他发现南澳是海贼窝时,一上岛就想着如果逃离。可是怎么逃?兄妹二人必须是自由人、必须有一艘小船、必须有航海路线图、必须有登陆之后的生存能力!而这些完全不具备,他们必须等待机会,必须积极创造条件,某一天总能恃机逃走。

为了那个潜在的逃脱的机会,他需要耐心地等待。也许要等上个十年八年。叶挽担心自己熬不住,反复告诫自己要耐心冷静,这是成大事的人必备的基本素质。

但至昨晚他幡然醒悟,兄妹二人正同凶残的海贼生活在一起,随时都可能出现意外,他等不了,他非常需要力量,好保护妹妹不受外来的伤害。这就需要他快速成长起来!

小张蔓不能再受苦!她还只有十岁,自己是她仅有的依靠,无论如何必须保护好她。就两个人来到异世界,只有他能够伸开双臂保护妹妹,只有这样才对得起敬修、高氏!可是能够怎么办,作为一名医生,或许可以积下良好的口碑,但于事无补。

叶挽就象是一只被困进了铁笼子的野兽,心里充满了咬穿铁笼的**,无比地渴求力量!

他正处于从男孩到男人切换的年岁。当一名十六岁的男孩强烈渴望力量时,其实已经具备了顺利实现转化,变成真正男人的内部条件!

问题是他又如何从海贼窝里取得突破,变得有力量足以撼动林伯纪,好保下张蔓?外部条件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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