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说书
月娘泣然盈盈，继续道：“后来他约我去锦江堂吃酒，我本来是拒绝的，我担心以后他不会来照顾我的生意，便思来想去就去了。到了锦江堂，他邀我喝酒，他说对我甚是爱慕，起初只敢远远看着我，不敢接近，后来试着和我说话，没想到我没有拒绝他，他甚是喜悦。我自感漂泊数载，无依无靠，心中怅然，他如此情深对我，我便动容了，从了他。谁承想他突然死在了我身旁，当时我吓坏了，不知所措，只得穿好衣服，赶忙跑了，不敢报官，心想应该无人知晓，谁承想，还是被知道了。”言辞真切，不似说谎，说得连姜妁都信以为真，心头一颤。
顾三嗤笑一声，姜妁听到睁了睁眼，只见顾三说道：“都说女人的话不能信，温柔乡，柔情骨，声声魅惑人心，最是害人。今日算是见识到了，差点信了你的话。你故意接近许江流是何用意？是谁派你来的？如实招来。”
要不是听到顾三此番话，谭正差点也信以为真，拍了拍桌子附和道：“你是何用意？”
月娘并不改口，还是刚才的说辞，重复了一遍。
顾三皱了皱眉，神色微凝道：“来人，把她关入内狱，大刑伺候，直到她说为止。”
月娘被带入了内狱。
姜妁看着月娘被上刑，略有松动，对着顾三说道：“这样太残酷了吧，小娘子梨花带雨，你居然丝毫不怜香惜玉。”
此时顾三正在翻看着月娘的户籍记录，通关文牒，并不看她，淡淡地回了句：“也可以，那你去替她受刑，受到直到她开口为止，如何！”
姜妁收回了刚才的话，不语。
各种刑具上到快一半的时候，月娘招了。
“终于肯招了是吗，早知如此，何必受这皮肉之苦，又破皮相又受罪，何必呢，那就说吧，是何人指使，你是怎么得到的疏香散。”顾三冷视着月娘。
俏丽的面容，此刻血痕累累，月娘额头的汗滴落下来，落在了她手臂的伤口里，汗和血融为一体。
“是一女子给我的疏香散，她让我找许江流拿一样东西，事成之后，给我五十两金，免去我罪人的身份，带我回北周，她会帮我解决掉那帮人。”
顾三问道：“那女子叫什么，是何样貌？”
月娘道：“这个我不知晓，她每次都蒙着面纱，戴着兜帽。”
顾三没耐性和她兜圈子，继续说道：“继续用刑。”
过了片刻，月娘昏了过去。
衙役泼了勺水，没反应，探了探鼻息，发现人已经没气了。
“回大人，月娘死了。”衙役说着。
线索又断了。
上京城，兴庆宫，贺兰殿。
今日朝堂，太子李辛成理事。
兵部尚书许缙因痛失爱子，筹办儿子的丧事，悲痛难耐，告假三日。
大雍朝的官职分为文班和武班。
其中中枢、枢密、三司是是国家军、政、财三大部门的最高主管机构。枢密管辖兵部事宜；御史台执掌监察弹劾；翊卫司执掌宿卫，负责皇帝日常的扈从车架，宫庭殿前的守卫值守，顾玢掌管的骁北军便隶属翊卫司；大理寺执掌刑狱审讯；官计司执掌官员的人事调派；受纳司执掌仓库的存储、保管和收支；农田司执掌农田水利和粮食调配的事务；群牧司执掌马匹饲养、战马调换等事务；飞龙院执掌御马的供养；勘吏司执掌官吏的升迁；仪思院执掌御仪服饰的制造。
顾玢虽掌领骁北军，但是是份闲差，多的时候是闲来无事，所以他有事没事要么去大理寺闲逛，要么去酒楼吃酒，一来二去，时间久了，大理寺谭正都见怪不怪了。
顾玢听着诸位大臣议论着国事，略显困意，打了好几个哈欠。
下朝后，太子李辛成见状问道：“渊成昨日是留宿于哪家酒楼，以至于今日连连犯困？”
顾玢回道：“回殿下，前不久新开的滋善楼美酒不错，多贪了几杯而已。”
滋善楼。
滋善楼为了招揽生意，每逢初七到初十，会请说书先生来讲奇闻异事、历史演绎、神话传说等轶事。此时的滋善楼宾客盈门，座无虚席。
今日讲的是大雍朝的历史。
姜妁坐在二楼吃着酒，面前摆着一碟滋源楼新推出的糕点，“卷耳糕”。她听着下面的说书先生讲着大雍朝的历史。
大雍元宝三年，北周新帝晁简登基，曾撕毁大雍和北周的盟约，大举进兵侵扰大雍的边境，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屠戮银州数万军民，银州又称黑城子，是大雍的边防重地。李寰派何保忠收复银州，设银州左厢勇军司，驻守黑城子。
同年大雍景帝李寰决定进攻北周安塞郡。
景帝李寰率军佯装攻打北周安塞郡。七日后，李寰送信给北周定州知州范烨，表示愿意和谈，退出定州。大雍此举是为了制造假象以麻痹范烨，给北周重创。
范烨却信以为真，上书北周朝廷，因此定州的防御变得松懈起来。
同年七月，李寰却突然派大雍军包围北周定州。
北周派大将刘歇、石威虎前去增援定州。到了定州三川口，由于北周之前毫无防备，遇到大雍军偷袭，刘歇、石威虎被大雍的军队重重包围。刘、石二人苦战多日，北周军队损失惨重，只好退到三川口附近的山坡。李寰曾多次写信劝降刘歇、石威虎，但二人宁死不屈。最后大雍增加了大量的兵力，猛力攻打北周驻守的山坡。由于北周后方援兵不到，前方粮草不济，寡不敌众，刘歇、石威虎二人被俘。
后来由于北周派大将许德怀偷袭李寰，大雍主力军队受挫，被迫撤离北周境内，北周的定州之围才得以解除。
此次两国交战，大雍先发制人攻打北周，虽有战果，但也损失严重，反而使得大雍的洪州、盐州、龙州三州边境的防御线陷入被动地位。
至此两国签订了和平盟约，开放互市，通商贸易。
说书先生说到这里，卷了卷袖子，抿了口茶，打开折扇摇了摇，说道：“要听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今日就到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