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小弟62
虽然受到了冲击, 但坂口安吾不愧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很快就冷静下来。
他看着在空中撕碎文件的咒灵，自言自语：“太好了……不管怎么说, 已经销毁了大多数文件……”
太宰治冷冰冰地问：“安吾，你来干什么？”
面对太宰治的质疑, 坂口安吾波澜不惊, 扶了扶眼镜：“种田参事官不便亲自出面，让我提醒你们销毁文件, 必要时再拖住咒术师的脚步——当然，他的担心看来是多余了。”
信玄问：“他们什么时候到？”
“快了，应该不会超过五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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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夏油杰和咒灵的协助下, 信玄写的报告很快被挑出来了，整齐地摞在办公桌上。
不仅如此, 咒灵还顺便将其他文件搬回资料室, 让侦探社内恢复了平日的井井有条。
完成这一切后，咒灵们嗡嗡作响地飞回夏油杰身边, 消失在空气中。
在中岛敦的印象里, 咒灵是一种散发出怪味的凶恶生物。他见咒灵在夏油杰的控制下变得如此乖顺, 强烈的好奇心让中岛敦的恐惧削减了不少。
中岛敦感慨道：“没想到咒灵还能做到这种事！”
夏油杰听见他的声音, 友好地扬起嘴角。
这个表情, 信玄非常熟悉。
这是夏油杰面对教徒时常用的营业微笑，虽然笑意并未出现在眼睛里，却成功令他的面容变得温和不少。
夏油杰说：“是的, 不仅能用于战斗，也可以应用在其他方面, 是非常灵活多变的术式。”
国木田独步已经翻开了笔记本, 在纸页上写下“通过特殊的术式, 咒术师能将咒灵据为己有，甚至应用于日常生活”。
信玄看着他认真做笔记的模样，在心里叹了口气。
虽然不清楚夏油杰为何突然如此和气，但显而易见，他的努力是有效果的。太宰治以外的两名社员都因为夏油杰的殷勤，对他印象不错。
夏油杰又召唤出一级假想咒灵「墓之火」，那是一只浑身冒出蓝绿色火焰的咒灵，身体又细又长，有一张冒着火焰的巨口。
它看起来非常可怖，信玄以外的人都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墓之火」是夏油杰高中时在家附近的河畔捕获的，信玄曾经见过。它虽然形貌可怕，却并不吃人、只烧毁农作物，是咒灵中的温和派。
「墓之火」扑向桌面上的报告，它伸出细长的胳膊，将报告书丢进嘴里，将它们烧毁了。
信玄拉住差点踩到文件的坂口安吾，说：“坂口先生，别害怕，小杰……夏油杰先生在高中就驯服了这只咒灵，在他的控制下，「墓之火」不会伤人的。”
夏油杰正看着火舌吞没打印纸，他显然听到了信玄的话，虽然看起来情绪平和，却轻微地咬紧了牙齿，抑制住自己上扬的嘴角，强行让唇角垂下去。
尽管理智告诉信玄，夏油杰和虎杖悠仁不存在任何相似之处，但他还是不由自主地想，这两个人似乎挺像的——
每当提起过去的事情，他们就会变得很开心。
信玄很困惑。
这是为什么呢？
信玄思考的间隙，「墓之火」将所有文件吞噬殆尽，它开心地用吃掉最后一张打印纸，在办公室内飘来飘去。
它突然抬起头，像动物一样反复嗅闻空气，接着恐惧地缩成一团，再次化为咒灵球，落到夏油杰手中。
中岛敦见它躲起来，有些遗憾地说：“好像是某个东西让咒灵害怕了……”
信玄心知肚明，能让一级咒灵谈虎色变的人，唯有五条悟。
五条悟出现在了侦探社附近。
他快步走到窗边，望向窗外。果不其然，两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了侦探社楼下，车身上，有异能特务科的标志。
五条悟正朝办公楼走来，戴着深蓝色墨镜，看起来心情不赖，走路都有些蹦蹦跳跳的，像个愉快的瘟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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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玄本以为，会看到一群咒术师浩浩荡荡地冲进侦探社。
然而，出乎他预料的是，除了福泽谕吉外，来者只有五条悟和伊地知洁高，以及遇到花御时那名趾高气扬、头戴尖顶帽的咒术师。
尖顶帽咒术师十分畏惧五条悟，他亦步亦趋地跟在伊地知洁高身后，尽量远离五条悟，没了当初面对虎杖悠仁时趾高气扬的架势。
太奇怪了，协会那帮鹰头雀脑的老家伙，难道不害怕五条悟包庇他们吗？
信玄最初有些诧异，但很快，他猜出了高层的目的。
高层的攻击对象并非侦探社，而是五条悟。
他们故意让五条悟负责调查工作，再派一名地位比他低的咒术师负责监视，以便确定他是否会庇护侦探社。
虽然高层一如既往地狡猾奸诈，但相比之下，如今的局面显然比猜想中明朗许多。
看来他的养老场所仍然前景光明。
想到这里，信玄不禁非常明显地舒了口气。
信玄经历了长达300字的心里活动，但其他人并不知情，在夏油杰眼里，他只是在看到五条悟的瞬间，不由自主地流露出非常安心的目光。
夏油杰若有所思地眯起眼睛。
这时，五条悟已经跟在福泽谕吉身后，大大咧咧地走进了侦探社。
他看到信玄后，熟稔地挥手朝他打招呼：“木乃伊先生！”
五条悟的个人特征非常显眼，虽然没戴眼罩，但中岛敦还是想起了他的身份。
中岛敦记得，五条悟在慈善晚会上对信玄纠缠不休，而且信玄似乎很讨厌他。
太宰治露出了上班以来最兴致高昂的笑容，他双手背在身后，兴奋地，看热闹不嫌事大地盯着夏油杰、五条悟和信玄三人。
国木田独步也注意到了五条悟，他难以自持地露出微妙的表情，瞄了信玄一眼。
他清晰地记得，这名高挑的白发咒术师曾在醉酒后拉着信玄不放手，因此，他对五条悟十分警惕。
五条悟的目光掠过侦探社的所有人，最终落向夏油杰。
尽管隔着一层深蓝色的镜片，但信玄还是清晰地看到，五条悟睁大了眼睛。
他的视线不断在信玄和夏油杰身上切换。
五条悟思考时，总会无意识地歪着脑袋，像一只疑惑的巨型缅因。
五条悟还没开口质问，江户川乱步就推开了他们身后的门。
他推得特别用力，木门“嘭”一声撞向尖顶帽咒术师的背部，发出一声闷响——大概撞到肩胛骨了。
咒术师惨叫一声，愤怒地捂着背，瞪着江户川乱步：“臭小子！推门之前给我小心点啊！没看到这里有人吗？！”
江户川乱步咔哒咔哒地嚼着棒棒糖：“没发现啊——”
平心而论，信玄并不认为江户川乱步没注意他，毕竟名侦探可以留意到蛛丝细微的变化，不可能忽略一个戴着尖顶帽的人。
但出于私心，信玄什么都没说，反而幸灾乐祸地看着那名咒术师龇牙咧嘴、小声咒骂“该死的异能者”。
江户川乱步手里拎着一袋刚买的粗点心，难怪他丢垃圾花了整整十分钟，原来是去便利店了。
福泽谕吉见状，忍不住皱起眉：“乱步，不要吃太多零食。”
“社长，粗点心是名侦探办案的动力！”
江户川乱步说着，神态轻松地将购物袋挂到衣帽架上，穿过人群，走到国木田独步身边。
他好奇地盯着夏油杰，很快就推理出了这名陌生人的身份。
接着，江户川乱步肩膀一震，他看了看信玄，又看了看五条悟，表情越来越凝重。
福泽谕吉和坂口安吾交谈时，他将信玄拉到一旁。
“信玄，你现在，正处于一个非常危险的境地。”
虽然这次江户川乱步没有睁开眼睛，但他语气非常严肃，让信玄的心情也沉重起来。
“为什么？”
“是和上次一样的原因……”
江户川乱步又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最终，他只能顾而言他，说：“总之，相对而言，靠近那个长头发眯眯眼更安全一点。”
安全？
信玄皱起眉，为什么靠近夏油杰会更安全一点？难道五条悟会趁乱攻击诅咒师，夏油杰反而是秩序的守护者吗？
信玄暗道不妙，他走到夏油杰身边，拖着对方的袈裟，让他躲到自己身后。
信玄轻声说：“小杰，不要和五条悟对视。”
夏油杰虽然不明所以，但似乎很开心他主动的接近，笑眯眯地任由他把自己当成人偶一样摆弄，看到五条悟时一闪而过的敌意也消失了。
五条悟见信玄将夏油杰推到身后，眉头锁得更深了。
“竟然帮助异能者吗？还是那么爱出风头啊，杰。”他阴阳怪气地说道。
夏油杰当然不甘示弱，笑眯眯地呛声。
“悟，你还戴着那条藏有照片的项链吗？真长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