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归处
【季怀，真实姓名季桂英，系西宁军营前副将军赵淮之妻，因崤山一战赵家被满门抄斩，逃出前得知有重要证据在赵淮之妹身上，后隐藏相貌改名季怀，一直在寻找赵淮之妹赵沁如，再被宿主无意间买下来啦】
“所以季婶子全是罪臣家属的身份？”
【是的，再跟宿主说一声，赵淮之妹就是赵沁儿，你们只喊她沁儿，季桂英之前也从未见过赵沁如，所以没人知道她就是赵淮的妹妹】
叶宁哭笑不得，“啊这，人全聚到食肆了？这么巧的吗？”
【又有什么关系，赵家因崤山一战被满门抄斩，但其实是冤枉的】
叶宁震撼，“冤枉的？那燕峥不还是把人关住了？”
【宿主，我是系统，只要发生过的事情我都知道，又不是所有人都知道】
系统想了想还是继续说道：【更何况，之前镇守西宁的是镇国公一家，因为崤山一战也都战死沙场了，如今只剩下了燕峥】
“燕峥原来是镇国公府的人？”
【是的，所以他来西宁军营就是为了查清崤山一战的真相】
叶宁点点头，“既然在查就没事，等查清应该就能放季婶子回来了。”
刚准备坐下，就想起了赵沁儿，也就是赵沁如，“对了，那赵沁如的身份季婶子和燕峥知道吗？”
系统慢悠悠开口：【我还以为你都忘了这事呢】
叶宁摸了摸旁边的桂花树，“那不是跟我关系不大吗，她们本身也是有经历过往的，让它顺其发展就好了嘛。”
【季桂英还不知道赵沁如的身份，但是叶南安刚才来食肆找燕峥确是因为这件事】
“那行吧，既然燕峥有心去查这件事情，那就不用我瞎操心了，好好过着吧。”
系统有些好奇叶宁的摆烂态度，
【宿主，你都不好奇崤山一战的情况吗】
“你说你一个系统，为什么如此八卦，我都没问，你还自己提起来了！”叶宁哈哈笑起来，接着说到：“燕峥知道这两人的身份却并没有直接杀人，说明他还算是个理性的人。崤山一战本身是有隐情的，那么剩下的事情我问那么多做什么呢，无论是镇国公府，赵家，亦或是崤山一战所有的将士，都是战争的牺牲品。”
话题突然沉重，系统便没有再回答。
叶宁也静静在树下坐了会，希望自己没有看错燕峥，能还所有因崤山一战而死去的人一个公道，尽管来得有些迟。
晚间，叶宁看了下今日的收入，以前没有包子时，不算人工能有一两银子的进账，今日第一天卖包子，但是挣了有一两半的银子！早晨进的食材也全部用尽，过几天生意稳定下来，应该能维持在一两银子三百文左右。
经历过白天的事情，赵沁如一直无精打采的，叶宁也没心思做太多的吃食，直接把鱼头炖了，里面放了几块豆腐，还加了些早晨和豆腐一起送来的豆油皮。
鱼头比较多，也还有不少鱼肉在里面，就算叫上小七七个人，估计也吃不完，于是叶宁便分盘装了起来，等会儿在食肆门口放个桌子售卖，一盘一个鱼头加些配菜，只要二文钱，也算给周围的百姓改善伙食吧。
一共十来盘，路过的人见盘子里是鱼头，一脸怪异地走了，隔壁的许婶子也瞧见了，出来看了眼盘子里的吃食，迟疑问到：“姑娘啊，你卖这鱼头哪儿能有人卖？那不是冤大头？”
叶宁没想到许婶子还特意出来提醒了自己，笑着说到：“没事，做得太多吃不完才拿来卖的，鱼头煎得好，配菜烫着吃可下饭呢！”
端起一碗递给许婶子，“许婶子不介意，拿一盘尝尝吧，味道真不错。”
许氏叫叶宁送了自己一盘，也不好不要，闻了闻还挺香，便端着回去准备吃吃看。
“娘，我想吃那个鱼，才二文钱！”路边一个小孩抓着自己娘亲的手，指着桌子上的鱼头非要买。
“你这孩子，那就是鱼头，买了吃什么！一条上好的鱼才三文一斤，娘明天就买给你吃，咱们先回家！”妇人拉着孩子的手就准备往前走。
“我不要，家里买的鱼做出来都不好吃，这个鱼闻着好香，就要吃！”
妇人拉着孩子的手没敢使劲，怎么都带不走孩子，眼见孩子要撒泼打滚，无奈之下买了一盘，走时还剜了一眼叶宁，开的什么黑心食肆，还卖鱼头！
叶宁见妇人愤愤不平盯着自己，觉得有些好笑，虽然卖的是鱼头，但里面有豆腐，有豆油，还配了一些鱼丸，真要拿来卖，可不止二文钱就能买到。
叶宁也没多说，默默坐在旁边。
陆陆续续的，有几个穷苦人家见叶宁在卖鱼头，纠结了好半天还是买了一盘带回去，家里穷，平时很少吃肉，哪怕是鱼也买不起，就算买了也没钱买佐料，做出来仍旧不好吃，这鱼头虽然没肉，但只要二文，瞧着里面还有些别的菜，买了就买了吧。
十来盘鱼头很快就卖光了，收拾了桌子回去用饭，暮食还热在锅里的，众人草草吃了几口就散了，孙家爷俩也赶着回去了。
叶宁望着孙家爷俩的背影，想起刚才几个买鱼头的穷苦人家，就算只要二文钱，很多人也要纠结很久才能下定决心去买一盘，平日家里只够管个温饱，甚至有的温饱都顾不上，二文钱在她们眼里，已经是一爱不小的费用了。
心下有些感慨，敲了敲系统，“系统，你说有法子致富吗？”
【宿主好好经营食肆的生意，不就能致富了吗】
“不是，我是问，怎么样可以让一个城镇致富？”
【那建议宿主去做梦】
叶宁：…
“你说这么丧气的话干嘛？说不定就有办法呢，你看那些富人，连着几餐大鱼大肉不心疼，穷人花个二文钱像是用了一年的收入。”
【宿主，我若是个什么基建系统，大概率能实现你宏伟的抱负】
“嗯？你们还真有基建系统？”
系统：…闭麦
“怎么不说话了？”叶宁看了眼屏幕，发现好感值变成了267，突然增加了五十多！
“哇，系统系统，突然增了很多哎！”划开商城，准备买点什么来犒劳自己。
除了辣椒花椒之类的佐料，也有玉米大豆之类的高产作物，叶宁仔仔细细考虑了下，这些作物相对来说，照料简单，收成也高，若是包下土地请人种植，既能实现食肆的自由供给，也能让穷苦人家多一份收入来源。
想到刚才系统的沉默，叶宁也没打算向系统透露这个计划。现在即将进入冬季，能种植的不算多，除了常见的萝卜和白菜，冬小麦，土豆，豌豆都适合种植，系统的商城的作物是只要购买下来，以后都能无限次提供种子。
回到房间，叶宁细数了下自己目前的积蓄，大概只有二十二两左右，拿来包下土地有些困难，那么就只有和农户商量合作种植，也不知道能不能行，要不然等开春了再弄，到那个时候自己积蓄也能多一些。
【宿主，建议开春】
叶宁：？？？
“你偷听我想法？”
【我本来就在你的意识里，只要你不设防我就能听到】
“那你居然不反对？”
【？我为什么要反对】
“那刚才提到基建系统，你干嘛不说话？”
【系统也是有任务的，你若是中途要更换系统，我要被惩罚的】
“哇哦，还能更换系统！”叶宁兴奋起来。
【…】
“哎呀，不要不讲话，咱俩相处还是很愉快的，开个玩笑嘛！”叶宁轻轻抚了下屏幕。
【宿主，你的想法太天马行空了，这个时代的农户一家的生活全靠几块地的收成，你突然让他们和你合作种别的作物，其实并不现实，甚至你资金不够，连最基本的保障都做不到。】
叶宁没想到系统突然来了这么一出，自己开局就有了食肆，后来的发展也都异常顺畅，大概是真的还没有完全融入的缘故，总是觉得做什么事都很容易，又或者只是系统给了自己足够的安全感。
反思了自己好一会儿，诚恳开口，“系统，谢谢，幸好有你。”
【好好完成任务就行】
“对了，那个任务是什么意思啊？”
【经营好食肆，有效改善这里的生活条件】
叶宁笑了笑，“跟我的想法不谋而合嘛。”
【宿主，辣椒明日就能采摘食用了】
叶宁：！！！太棒了！
“太好了，终于能做火锅吃了！”又打开商城，瞧了眼花椒的价格，只要60个好感值，“系统，我买个花椒，多久能吃上啊？”
【宿主，花椒产出时间比较久，最适宜的种植条件在春季，这边商城可以先兑换出成品供宿主使用】
“？还有这种好事！买了！”
【60点好感值扣除成功】
叶宁点开个人物品栏，目前已经有了辣椒和花椒，可以把火锅安排上日程了，进入冬季，火锅的需求量也会增大，应该能给营业额增加不少点。
恋恋不舍瞧了好几眼辣椒和花椒，叶宁慢慢入睡了，睡前口里还喃喃火锅。
系统：…
清晨，阳光隐隐约约透过窗户，叶宁像打了鸡血一样在厨房忙忙碌碌，嘴角上扬地哼着歌，孙童不知道为什么师傅的心情这么好，但想来总是好事，于是问起了季婶子：“师傅，昨日就没看见季婶子了，不用去寻吗？”
叶宁回头看了眼孙童，害，自己都忘了这事了，自己是知道这件事，别人却不知道啊，琢磨了会，开口到：“季婶子我安排她有别的事情了，过阵子就能回来了。”
孙童见师傅没说什么事，也别多问，乖乖地做朝食，这些日子师傅教自己很用心，差不多的朝食自己都会做了，师傅还说自己会做的还有很多，心下更钦佩师傅了。
叶宁想起了在前厅的赵沁如，既然自己知道了这些事情，与其以后搞得大家心里都有疙瘩，不如早点说清楚，配合燕峥去查崤山一战的真相，也能早日在泥沼里脱身，自己还是等晚些时候和赵沁如谈谈吧。
忙完生意，叶宁又叫来了孙老汉，自己想要熬制出火锅底料就需要牛油，这个年代想要买到牛肉真是不太容易，需要年龄大的牛或是受伤不能耕种的牛去官府报备，然后才能买到，所以只能让孙老汉去打听打听。
正准备去找赵沁如谈谈，就见燕峥和叶南安一起来了食肆，二人应该是从军营赶来的，身上还穿着骑装。
“叶姑娘，我们又来了！”叶南安先开口，还是那幅吊儿郎当的模样，还伸头往桌上看了看，没看见有什么吃食还有些失望。
“王爷和叶小将军来食肆可是有什么事？”叶宁觉得大概率是来找赵沁如，但还是觉得在这之前自己最好能够先去和小姑娘谈一谈，“如果是来赵沁如的，能否先让我去和她谈谈？”
燕峥没想到叶宁猜中自己的来意，怀疑地看了几眼叶宁，“叶姑娘知道我们找她是有什么事？”
叶宁懊恼，自己怎么就没脑子呢，什么话都往外说，自己要是西宁王，非得把自己逮起来严刑拷打一顿！
“嗯…知道一些，就…”叶宁卡壳，不知道找什么理由搪塞下去，皱着脸嘀嘀咕咕说不出什么来。
燕峥嘴角轻轻扬了扬，叶宁知道些什么自己并不算太意外，毕竟上次赵沁如就在叶宁眼前说了崤山一战有关的事情，“叶姑娘不必多想，季怀和赵沁儿都是食肆的人，叶姑娘知道些什么也无妨，想来也不会干扰我们进行调查。”
叶宁松了口气，“那让我和她先谈谈？”又叫来孙童，先上点后厨做好的菜让西宁王二本用些饭。
燕峥看着叶宁给自己上了几碗菜才去了后院，眉眼里皆是笑意。
叶南安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乖乖坐下了，悄声问燕峥：“主子，叶姑娘什么都知道难道没有问题吗？这么机密的事情怎么能让外人知道？”
燕峥往旁边挪了挪，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开口：“无妨，赵家二人都在食肆，叶姑娘知道些什么不是很正常？”
叶南安没想到燕峥会这么说，一时无语，以前那个冰冷的王爷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也默默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挑了挑眉，哎，叶记食肆的茶水也比外边好喝些！
后院。
叶宁叫来赵沁如和自己坐一会儿。
赵沁如捏着袖口的衣角，踹踹不安，也没敢抬头看叶宁。
“沁儿是叫赵沁如？是赵淮之妹？”叶宁怕小姑娘被吓到，温柔地开了口。
赵沁如猛然抬头，自己从来没说过关于自己身份的事情，之前住在道观也没人见过自己，东家为什么会知道？
“东家，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骗你，我…”
叶宁轻轻拍了拍赵沁如的肩膀，“没事，我从来没怪你，你身份特殊，戒备心难免重一些，但是要相信西宁王他们会调查清楚，还你兄长清白的。”
赵沁如沉默不语，燕峥也是镇国公府的人，会愿意帮自己吗？
见赵沁如依旧没反应，叶宁也不急，抬头看了眼桂花，又拾起落到地上的花瓣，“这桂花树上的桂花就算落了，也还是落到了树根处。”
赵沁如不明白为什么突然说起了桂花，只机械地抬头望了眼缓缓落下的桂花，最后又落在了自己的脚边。
“所以，冤魂也该有归处。”
赵沁如听见耳边传来了叶宁坚定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