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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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纱帐之中,玉涟极倚在床架闭眼假寐,腕上的伤口正被楚司澜细细处理包扎。

没一会,她起身离开,去了又回。

“阿玉。”楚司澜取来玉涟极常用的药丸。

玉涟极抬眸看她,瓷瓶在光火下笼上柔光,连带着她也在光中柔和得让人心安。

他手指动了动,却又忽然止住了动作,只默默地望着楚司澜。

几乎是立刻,楚司澜便意识到玉涟极的意图。

她抿唇,想起刚才他撞见自己为宋濯换药的那一幕,没有来的心虚,手指已经先一步扭开了瓷瓶,倒出了一粒药丸送到玉涟极嘴边。

只见玉涟极黯淡的眸底一点点浮出满意,楚司澜这才问道:“怎么搞得。”

她原本是想问怎么回来了,但话到嘴边,她觉得那样问会惹他不悦。

“身体不适,找师姐不是正好吗?”

“嗯嗯。”楚司澜点点头,接着话题解释道。“我在后山遇到了他。”

这个他,自然指的是外间的宋濯,昨夜将她吸引过去的那副美人图,还在床下藏着,楚司澜想了想却没有提起那张图。

玉涟极心中百般不悦不喜,楚司澜不提他还勉强压得住,只是她一提,难听的数落几乎脱口而出。

“什么人都救。”玉涟极冷声道。

话落,他又去打量楚司澜的脸色,似怕冷场一般加了一句,“心善也不是师姐这般心善的。”

哈?

楚司澜闻言惊讶地抬起头,她以为玉涟极会质问,会派人去查宋濯,却没料想他口快之后,又小心找补了这样一句。

她眨巴眨巴眼睛,去看玉涟极的面容,本就白皙的脸现在过分苍白,没什么精气神可言,却能明显看得出眼底的克制,克制着怒意,克制到委屈。

楚司澜忽然抿唇笑了起来,小声嘀咕着。

“干嘛这样说话?”

玉涟极扭过头去,“明明说过不会干涉师姐了,可我见了旁人在你房里总归会不舒服的。”

为何不舒服?

这样明显的言外之意,倒让楚司澜措手不及。

相处这么久,玉涟极对她的心意她是知道一些的,但无论是好感,依赖,占有,钟情,玉涟极从来都没有表达过一个字。

两人久久无语,一片静腻中,只有外间不时传来撕扯纱布的声音。

楚司澜这才想起,她还没有给宋濯包扎完毕。

也是当下的气氛太微妙,有别的事情做,楚司澜巴不得赶紧起身出去。

宋濯将自己缠得像是端午的粽子,见楚司澜出来,尴尬地笑了笑。

“有劳楚大夫了。”

昨夜,宋濯潜入楚国公府是为了那副山水图,他虽然怀疑山水图不过是吸引他出现的诱饵,却抵不过玉昭心急,无奈只得领命潜入楚国公府。

果不其然,拿到山水图的一瞬间,暗器与护卫立刻从四面八方而来,他就知道必死无疑了。

不过他没想到自己命大,最后竟然是这位楚大夫先发现了他。

原本,盗取山水图就是玉昭给他的最后一个命令,现在于玉昭那伙人而言他也算是死在外边,宋濯和玉昭的合作也就结束了。

今日一醒来,宋濯便和楚司澜交代了来龙去脉,连同搏命盗来的山手画与拓山的令牌一并交予了楚司澜。

宋濯日日在刀尖上讨生活,自然也知道玉涟极的一举一动意味着什么。

他会对楚司澜包容,但不会对一个来历不明的刺客发善心。

“楚大夫,那位公子如何了?”

“无碍,是些小毛病。”

宋濯又问:“他心情如何了?”

楚司澜:“……”

宋濯笑了笑,“楚大夫,多谢您救命之恩,我该离开了。”

即便宋濯不说,楚司澜也清楚,屋里那个煞神出现之后,宋濯是不会留在这了。

他走不走倒是无所谓的事情,只是他原本就是玉昭的人。

宋濯的声音还是重伤后的虚弱,但不大不小,没有刻意提防谁。

“家师早年受命与陈王,我尽了家师未完之责,日后也与陈王没有瓜葛了。”

“楚姑娘与我恩同再造,姑娘若有什么需要尽管与我开口。”

话落,宋濯隔着纱帐,望向里面隐约的人影。“无论,何人何事,我都会为姑娘拼死一搏。”

楚司澜默默将药箱整理好,剪刀在烈酒中泡着,浓香酒气醉人。

若是从前,她的确希望有个人能带着她从玉涟极身边逃离,只是现在还有许多事情没有解决。

“宋大哥,我的确有事需要你帮忙。”

她从药箱中拿出一包药粉,倒入一旁的茶水中,递到宋濯面前。

“但是宋大哥,我不是很相信你。”

女子黑眸明亮,暗芒在眼底隐隐闪烁。

她可以心善救人,却不能随意信人。

宋濯当然是个好帮手,但谁又能保证,宋濯不是陈王的先手。

宋濯扬眉,望向楚司澜的眼光多了些异样,他方才居然担心这样心软单纯的女子会被玉涟极欺负。

这可是顶般配的一对。

宋濯接过茶水,一饮而尽。

“楚大夫这样甚好,行走江湖不可轻易信任他人。”他清楚楚司澜也不是要他的命,换个安心罢了。

“什么忙?楚大夫尽管吩咐。”

楚司澜收回茶碗,取出药箱底下的小像,“药王谷谷主戚江,找到他,护送他回药王谷。”

.

月夜江上,皮红挂彩的画舫连成片荡开江面的银光,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于耳。嘈杂中欢歌笑语不断。

画舫船底,小安扒住酒桶边缘,胸腔中火辣刺痛让他浑身发抖,眼皮上的伤口化作脓肿,他隐隐约约看见面前的男人悠闲地晃着二郎腿。

玉昭抬手指了指案上的小刀。

手下人便拿着小刀朝小安而去。

薄刃轻轻一滑,皮肉绽开的声音便在小安的耳边响起,丝丝拉拉地似乎能切到骨骼上拉扯。

两只黑狗兴奋地几乎挣脱锁链,只是挣脱不开,又讨好地转向玉昭的方向摇尾。

只待主人一声令下,可口的肉皮便能到嘴边。

脸颊,脖颈,四肢,后背,各处都取了一些,狗儿先吃了哪块,这人的哪块便要尽数割下。

玉昭望着小安洇洇流血的脖子,心说脖子也没个几片肉,若狗儿真吃了脖颈肉,岂不是几下就把他吃死了。

一旁的手下沉声问向小安,“戚江在哪?”

“我真不知道师父去哪了,求求你们放了我吧!我真的不知道!”

玉昭蹙眉,十分不耐烦。“喂狗。”

小安闻言噗通跪在地上。“大人,求求你,真不知道师父在哪里!”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小安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师姐知道!师姐一定知道师父在哪里!”

玉旷无语地揉按着太阳穴,可是那个楚司澜,被玉涟极看得和眼珠子一样,他如何能避开玉涟极的人逮得住她。

“喂了吧。”又是个没用的东西。

小安目眦欲裂,他嘶吼地躲开身后的薄刃。“大人,瘴气大阵师姐也可以解。我知道师姐在哪!饶了我吧!我告诉你师姐在哪!她在定阳王府啊!”

一室的血腥味弥漫开,玉昭转身朝顶层走去,即使走远了,小安的撕心裂肺的叫声也在耳后一般。

见玉昭出现,蓝衣舞女紧忙拿着湿帕子过去为他擦手,见他靴子边上染了血迹,舞女又跪在他脚边细心将血迹擦干净。

玉昭任由她服侍着。

“你跟我许久了?”他问她。

蓝衣舞女媚眼如丝,她望了玉昭一眼,柔声回应。“殿下便是奴婢的天。”

玉昭闻言忽然勾唇笑了起来。

女人啊,若是听话起来,的确是死心塌地的听话。

.

春泉山庄,素来是西临人游乐的去处。

虽然昨日是楚国公的寿宴,但许久不见的远客已经在国公府小住了一段时日,如今的盛夏,燥热恼人不宜赶来,还有些远道的亲眷要等暑气过了,才会离府。

今日便在这春泉山庄招待亲眷。

“楚姑娘,老夫人瞧您一直在后边问你可是哪里不舒服。”

来传话的不是别人,是知意。

楚司澜懵懵地看向知意,昨夜玉涟极嫌她身边没个机灵人伺候,黑灯瞎火竟然由着她跑到花园里透气,这不昨晚便把知意给叫来了,知意在这,炽翎应该也在这边了。

楚司澜属实不想动,昨夜折腾了大半宿,先送走了宋濯,又在清晨送走了玉涟极。

她现在困得厉害,只是她答应了同外祖母他们一同来山庄游玩,总不好次次都扫兴。

知意继续道:“老夫人说,姑娘若不想去,南湖边上的客房都是咱们的,可以去休息。”

“不用。”

楚司澜看了看婢女篮子里的葡萄,这片园子各处都是果子,几步便是山石凉亭,游人摘了果子便可坐下歇脚。

不去客房歇息,在凉亭中歇息片刻也好。

婢女从不远处的打了水回来,将葡萄洗了又洗,又取出带来的冰饮点心。

“我就知道姐姐肯定要躲懒了。”

楚星沼摆着帕子,漫步走进凉亭坐在楚司澜身边。

来的不止她一人,还有两位男子。

其中一个男子看着楚司澜欢喜不已,他盯着楚司澜瞧了又瞧。“果然是姐妹,居然这样相似。”

若说相似,说话的男子与她们姐妹二人的眉眼也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似得。

原来是楚星洲。

有关于楚星洲的记忆里,并没有这个人的长相,只有他那句对玉涟极的叫嚣。

那时药王谷的所有人都被害,连她也中毒体弱,楚国公府去找玉涟极要人,楚星洲多次请见被阻拦,最后气急质问玉涟极算什么家人有什么资格照顾她。

然后玉涟极就娶了她,有了家人的名义。她也再没听过楚国公府的消息。

原来楚星洲长这样。

来楚国公府这么久了,她居然才遇到楚星洲。

同行的男子的目光在姐妹二人脸上流转,最后望向楚司澜有些移不开眼睛。

陆提觉得楚司澜与楚星沚很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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