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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临危舍己知本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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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晋这次到魏国除了寻找拓拔绍,就是想破坏魏国的和亲。他想着如果魏国筹备的丝绸不足,那柔然就有出兵的借口了。当务之急是了解魏国的筹备进展。所以第二天,他照旧先去县衙探查了一番。然后,孟晋去了花家。

自从上次的惊马事件后,孟晋就和花木兰几人有了交集。仆固明洂和长孙静寒似乎一直在试探孟晋,倒是花木兰,他们都觉得她性子磊落直率,所以都与花木兰相谈甚欢。偶尔,几个人还会一起骑马出城。仆固明洂与长孙静寒赛马,花木兰看着心里羡慕,孟晋便手把手教她骑马。一起喝酒时,孟晋弹起他的狼头琴,那美妙的音乐似乎让人忘记了烦恼。

一大早,孟晋来到花木兰家,院子里没有人,他慢慢走近绣房,却看见花木兰正在刺绣。

孟晋知道花木兰是县里最出色的织户,不仅织的布好,而且她还有一双巧手,绣工也不错。他微微一笑,又走近了一些,看到木兰正在绣花,不由得惊叹道:“喔啊,你看你绣的花连上面的蜜蜂都分不出来。”

花木兰抬头看向发出夸张赞叹之人,不禁皱起了修眉,有些爱搭不理,“是你啊,有什么事吗?”

孟晋勾了勾唇角,笑道:“我想买一些丝绸,你们这儿有吗?”

花木兰收了手里的绣品,站起来,道:“当然有。你想要多少?”

孟晋在绣坊里打量了一圈,走到放着丝绸样子的货架前,随便一阵乱点,“这个要一匹,这个要两匹,还有这个,两匹,下面那个一匹。”

花木兰见他真的买丝绸也规规矩矩跟他谈起了生意,“我都记住了,不过可能要晚点交货,不知道你能不能等?”

孟晋四处东看西看,随口应了一声,“哦!”但马上又反应过来,“啊?为什么要晚交货?”

“你也知道,现在全县的丝绸都被县衙收走了,而且还缺很多,所以现在各家各户都在赶工织布,所以现在没空。”

“那到底还得多长时间?”孟晋并不太理解地看着木兰,从那一日安同来颁布收缴五万匹丝绸的诏令后,如今天凤县家家户户好像人人都在为这件事忙碌着。

花木兰看他这么惊讶只是自信的一笑,“当然了,这些丝绸是要带去柔然和亲的,这可是国家大事,我当然希望自己能出一份力!”

孟晋看着木兰脸上的神采忽然一愣,恍惚地拉回思绪,轻轻地说:“你的脾气果然不一样,那么倔。我看只要你想做的事,千方百计也要做到。好了,我先走了。”

见他要走,花木兰忍不住好奇,问道:“你说的丝绸还要不要?”

“要……我还要在魏国多待一会儿,我可以等。”孟晋皱了皱没有再说下去,然后说了句“不打扰了”就离开了。他刚刚从柔然带回了一批不错的马,孟晋正想着用这些马再跟安同打打关系。

两天后,只见阿玥急匆匆地冲进了仆固明洂房间,守在外面的叶阔一把拉住阿玥,问:“出了什么事?”

“出大事了!阿兄,孟晋刚才为了救木兰姑姑和静寒姑姑中箭都晕过去了,正在医馆急救呢!”自从之前仆固明洂让花木兰称他大哥,叶阔和阿玥就私底下这样称呼她和长孙静寒。

叶阔还没反应过来,仆固明洂就匆匆离开了客栈。

原来一个月过去,长孙静寒都没有拓拔绍的消息,平白浪费了时间,心里总是堵得慌。索性去找花木兰聊聊天,在天凤县这也是她唯一一个可以谈心的女子。

而花木兰则好多天不曾出过门,一直专心地织布,她一旦决定做一件事,就会沉下性子心无旁骛地认真去做,至于外面的事情,好像都跟她无关。多日来一刻不停地织布,大部分已经完成了,再过些日子就可以交货了。

来到花木兰家里,却发现她正愁眉不展地趴在桌上。长孙静寒忍不住问她怎么了,只见花木兰闷闷地说:“静寒阿姊,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最近什么也不想做了……”

认识花木兰这么久,长孙静寒还是头一次看她这么无精打采,看她似乎有心事,神思恍惚。便问道:“你不想织布,那心里想的是什么?”

被长孙静寒一问,花木兰的脸居然有些泛红,一时吞吞吐吐起来。

这些天,她总是会想起孟晋,想起和他一起骑马时情景,还有他的狼头琴,那美妙的音乐似乎让她看到了一望无际的草原,甚至有时她也会憧憬孟晋说的草原上的那些数不清的花。

“我……”花木兰不知道要怎么跟长孙静寒说,她抬起头想了想,问:“静寒阿姊,你觉得孟晋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孟晋?”长孙静寒打量了一下花木兰的神情,心里有了了然。她弯了弯唇角,道:“他是什么人,我并不了解,但是这些日子我看得出来,他骨子里不是个坏人,很愿意帮助别人,但是木兰,他是个外族人,你不介意吗?”

花木兰微微一愣,半天才反应过来,“唉呀,阿姊,你说什么呢!”

“别想骗我,你发愁是因为你喜欢孟晋,对吗?”长孙静寒直截了当地戳穿了木兰的心事。

花木兰定定地看了长孙静寒一会儿,低下头没了声音。她和孟晋因为买马相识,她觉得他们只是朋友,可是不知什么时候心里开始有了孟晋的影子。总之,她的心扉就这样被打开了,但是她又究结于孟晋的异族人身份,所以,这几天都很苦恼。

“静寒阿姊,你说如果孟晋不是外族人多好啊?”

长孙静寒看着花木兰不禁悠悠一叹,女儿家的心思啊……花样年华的年轻女子心里有个喜欢的人再平常不过,也许只有自己才会有这么多考量和顾虑,不轻易拿出自己的真心。

长孙静寒笑了笑,劝道:“你这么聪明,一定有自己的主意。”

花木兰说完有些不好意思,“阿姊,谢谢你,跟你说完我心里好受多了。”

又聊了一会儿,长孙静寒便起身离开,毕竟花木兰还有事要忙。花木兰一路把她送到大门口,两个人相携出来,不想孟晋就等在石阶下面。花木兰一愣,尴尬地看了眼长孙静寒。

站在下面的孟晋笑着挥了挥手,两个人慢慢下了台阶。

“长孙姑娘,你来找木兰?”

“静寒阿姊来找我聊聊天。”花木兰微垂着头,回了一句。

长孙静寒看了眼孟晋,想到之前怀疑他的柔然人身份有些欲言又止,想提醒木兰又不方便说,还是找机会吧。“孟晋,你跟木兰先聊,我先回去了。”

长孙静寒看着孟晋正想点头,却看见他后面不远的一棵大树下有人拿着弓瞄准他们,她惊恐地睁大双眼,还来不及反应——箭擦着冷风‘嗖’地破空而来。

孟晋留意到长孙静寒的神情,警惕地转身,喊道:“小心!”他想也没想就挡在她和木兰身前。箭头刺入肉里发出‘噗’地响声,孟晋只觉得胸口一痛,血不断从伤处涌了出来。

“孟晋,孟晋……”花木兰大声喊着,但孟晋只觉周围的东西越来越模糊,缓缓闭上了眼睛。

“孟晋!”长孙静寒按住孟晋的伤,发现流出来的血都是黑色的,箭头啐了毒。她的心往下一沉。

林间的路上响起了阵阵马蹄声,有人正朝这边赶来。长孙静寒惊觉地抬起头,一支箭正对准了孟晋。弓箭后面是一双狠辣的眼睛,对准石阶上的孟晋拉满弓弦,却在要放手的一刻——破空地一箭射来,瞬间钉在了眼前的树干上,那人惊慌地往后一瞅才发现乌陵斯正骑马飞奔而来,他正抽出另一支箭瞄准自己。

“乌陵斯!”石阶上的长孙静寒大喊一声。

乌陵斯赶到长孙静寒身边看她没事才松了一口气,只听到长孙静寒焦急地说:“箭头有毒,快把孟晋送到医馆。”

孟晋被送到了医馆,但医师却解不了毒。孟晋身上的毒不像普通常见的毒药,应该是专门制作的,医师既没有毒药的样品也不知这毒的名字和由来,所以只能尝试开几种药方抑制毒性扩散,暂时保住孟晋的性命而已。但这不是长久之计,倘若没有解药,过不了多久,人还是会死。

“医师,请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救孟晋,他是为了救我和静寒阿姊才伤成这样。”花木兰守在孟晋身边,不停地恳求医师想办法,“如果你需要草药,我可以帮你去山里采。”

医师摇摇头道:“现在哪种草药可以救他,恐怕只有制毒之人才知道了。”他一边说一边把捣烂的药渣敷在孟晋的伤口上,然后那棉布按住伤口。

乌陵斯一直站在旁边看着昏迷的孟晋没有说话。他心里明白,刚才行刺的人就是莫都。莫都这些日子一直盯着孟晋,见他一直想跟安同套近乎,便怀疑他有什么图谋。为了以防万一,莫都干脆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就准备杀了孟晋。不过,大汗前两天突然说不要动孟晋,所以乌陵斯一听说莫都要杀孟晋,便马不停蹄地赶过去。

乌陵斯不知道大汗的具体打算,但是孟晋现在不能死,所以他打算先去找莫都拿解药。乌陵斯也不再耽搁,他蓦地转身,匆匆出了医馆。正好这时仆固明洂骑马赶来。

仆固明洂跳下马走到一旁偏僻处,乌陵斯跑过去站定,仆固明洂皱着眉问:“怎么回事?谁让你们动手的?”

乌陵斯面带愧色地摇头,“大汗,是莫都他私自行动,属下也是刚知道……孟晋现在中毒昏迷不醒……”他的话在仆固明洂锐利的眼神下停下来。

仆固明洂冷哼一声,斥道:“乌陵斯,不能约束下属这是失职。这件事先给你记下,回了契鹘自己去领二十军棍。现在先去把解药拿来。”

“是,属下领命。”

“等一下。”仆固明洂眯了眯眼睛,又对乌陵斯说道:“把莫都先关到密室,等我回去再处置他。”

“是!”说完之后,乌陵斯翻身上马,飞奔而去。

今天发生的事还是惊动了安同,安同听到回报后立刻带人赶来查明原因。

安同到医馆见到伤孟晋的箭时,他一眼就认出,这箭来自柔然,照这样看,天凤县里应该混进了柔然的奸细。安同立刻下令彻查天凤县里所有的外族商人。可是无论是安同还是长孙静寒都十分不解,孟晋是柔然人的可能性很大,难道柔然有人要杀他。只有仆固明洂知道,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医师已经替孟晋包扎好了,但是目前没有解药,他只能继续想办法解毒。安同派了士兵先把孟晋送回住处,花木兰坚持要跟着一起去,他只好又加派了人手保护她。

从医馆出来仆固明洂就看到长孙静寒正要一个人回客栈,牵着马跟了上去。

“静寒。”

长孙静寒闻声一惊,转身看见仆固明洂,奇怪地问:“明洂,有事吗?”

“我……”仆固明洂想了想说道:“你觉得,今天那个刺客是冲谁来的?”

“这是什么意思?”

“孟晋是柔然人的身份除了安将军就是你我知道。当初追杀我们的那个黑衣人说不定认出你了。所以……”

“所以,他其实是想杀我灭口,只是没想到误伤了孟晋。”见仆固明洂欲言又止,长孙静寒连忙接上他的话:“刚才安将军说孟晋中的箭来自柔然,孟晋若是柔然人,那刺客就不是要杀他,而是冲着我来的。如此,这一切都讲得通了。”

仆固明洂牵着马走到长孙静寒身边,笑了笑,安慰般地说:“你不必害怕,有我在,我会保护你的,这几日若无事,不如不要出门了。”

长孙静寒微微点了下头,不再说话。一路上,两人并肩走着,不多时就到了客栈,仆固明洂看着长孙静寒进了房间关上门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这个时候客栈的密室内,莫都正在向乌陵斯请罪。

“中抚军……”莫都跪倒在地,“属下辜负了大汗的信任,实在罪该万死!”

乌陵斯看着莫都,失望地感叹:“莫都,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无视大汗的命令,你可知道,违抗大汗的命令是什么后果?是死罪!”

还不等莫都辩解说完,他们之间的对话就被密室外的声音打断了,因为有人进来了。乌陵斯正要出去看个究竟,不想仆固明洂走了进来。

“大汗!”乌陵斯和莫都叩首行礼。

仆固明洂沉着脸看了眼跪在地上的两人,抬手对乌陵斯道:“你先起来吧。”

“大汗恕罪,属下知道莫都鲁莽……”

乌陵斯正准备为莫都求情却怎么也没想到——仆固明洂突然俯身,拔出他腰上的匕首一下子将莫都的左手上一个指头砍下来了。

莫都顿时疼痛难忍倒在地上,左手不住地涌出鲜血。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一旁的乌陵斯许久没反应过来,他看见的唯有仆固明洂手起刀落的果决。似乎此时乌陵斯才正视到,面前的这个人是契鹘的大汗,他也有着与生俱来的野性和狂傲,只是他掩盖了自己的锋芒。

仆固明洂板起脸看向莫都,斥道:“今日之事就此打住,本汗只当给你个教训,小惩大诫。日后你若敢再枉顾本汗命令,不遵号令私自行事,杀无赦!”

“大汗息怒!属下知罪。”莫都捂着手爬起来重新低头跪着。

看着仆固明洂动怒,乌陵斯也马上请罪道:“大汗,莫都是臣的下属,他的行动一直都是臣授意的。这次他私自行动,违抗汗谕,臣也有责任。臣御下不严,还请大汗降罪。”

“你当然有罪!你的事本汗说过了先给你记下,等回了契鹘再处置。”仆固明洂看了眼乌陵斯,又瞥了一眼莫都,厉声道:“从今以后,没有本汗的命令谁再敢轻举妄动,违抗汗谕,本汗不会像今天一样。”他说完,转身出了密室。

莫都看着仆固明洂离去的背影,深感畏惧,大汗的举动着实让他很后怕。他今天总算是见识到了大汗的狠厉,要是今天孟晋真的死了,恐怕自己也得陪葬。

乌陵斯注意到莫都的神情,眼神一暗,低头说道:“莫都,马上把解药拿来。我去交给大汗。”

“是,属下立即去办。”

莫都忍着痛出了密室拿来解药交给乌陵斯,乌陵斯接过便转身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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