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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千古团圆永无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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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仆固明洂一行人便跟着拓拔焘进了盛乐,随后被安排在盛乐宫旁边的驿馆住下,与盛乐宫只有一墙之隔。

仆固明洂身边由莫都带领的黑鹰卫士保护,沐克烈、荣格都隶属其中,至于大臣只有叶阔、瞿宏几随行。安卡拉、穆脱、赫脱都留在军中。

拓拔焘回了盛乐宫,自然是要好好休养的,而且还有不少事务要处理,再说会盟大典也要时间准备,便先让仆固明洂这两日在驿馆好好休息。仆固明洂也乐得自在,况且他进城还有重要的事要办,于是,一进驿馆还来不及休息,仆固明洂就叫上荣格出去了。

刚才长孙静寒身边的女卫来报,说她带着格敏茵出门了,这会过去肯定能见到她。

仆固明洂带荣格正行色匆匆地赶去见长孙静寒。而另一边,长孙静寒则和格敏茵从大路神色匆匆地走进一条小巷。适才,长孙静寒察觉到身后有动静,她心下冷笑,看来她后面跟着一条尾巴。

长孙静寒暗道:“哼!我倒要看看你跟得到底紧不紧。”她徐徐步履,想着快些回去,莫要在外间停留了。

进入小巷,长孙静寒感觉到后面的尾巴已经甩掉了。心下一松,缓步出了小巷,忽眼前闪过玄色衣衫,那人恰好挡在长孙静寒面前。她抬头看去,恰见阳光洒在他肩头,玄色云纹笼在袖口,眸色融化些许他本带有的轮廓棱角,那颀长身影挡住阳光,他薄唇微扬,那如炬的目光更添他几分难以直视的英气,可偏生让人想多看两眼。

“姬娅。”仆固明洂薄唇轻启,阳光恰好洒在他的鬓间,玄色劲装胡服衬着英气勃发,他忽扬起个笑来,恍若冰山之下潺潺流动的泉水,清冷之间,却偏偏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

长孙静寒一时看着他,瞳孔处倒映出他的模样,波光荡起,不变旧人,“你?”她开口,声音有些嘶哑。

长孙静寒转身一瞧,只见格敏茵行过一礼就跟荣格走到一边去了。

仆固明洂看到长孙静寒,脑海中只觉得恍若隔世……今日,终于再见到她了。还是昔日容颜,还是往日模样,就这样活生生地站在他的面前。他笑道:“姬娅!你还好吗?”

数月不见,长孙静寒似乎更添风韵。她天生一副神鬼之笔的美貌和身材,肌肤白皙犹如凝脂,大眼睛上面覆着雾一般长长的睫毛,一对眸子黑玉般晶莹明亮注满灵气,一头乌黑闪亮的长发妩媚、飘然。一身白色剑袖劲装,黑发挽起,更衬托出她身材匀称,皮肤白皙。丰润的唇角线条分明却不失柔和,妩媚的眼睛里又含着几分成熟的镇定和自信,饱满的胸脯和修长的身段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别有一种不同风韵的性感与艳羡。

“大汗,一切安好!”长孙静寒不冷不热道。

“你唤我什么?”仆固明洂回过神来,露出个笑来,看着长孙静寒,像看个孩童般,长孙静寒只觉得他那双眼睛里头好似蕴着星辰,让人看一眼都会沉溺下去。“呵!”仆固明洂依旧保持笑意,可语气却不善:“没想到数月不见,姬娅,你我竟如此生疏了?”

长孙静寒淡淡道:“大汗是不是记错了,我与你并不相熟!”

“是吗?”仆固明洂步步紧逼,长孙静寒却步步后退,生生把她又逼回了刚才的巷子。

直到快靠近墙边,眼看无路可退了却突如其来的一股力,长孙静寒转了个圈圈,猛地一个力道,她入了仆固明洂的怀。那怀中气息熟悉至极,温软入骨,长孙静寒对上他的眼,那人声音在她耳边细细低喃,只听他轻声说道:“姬娅,我来与你认错,接你回家!”说着便在长孙静寒额间印上一吻!

“登,登徒子!”长孙静寒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有将仆固明洂推开。

“姬娅,别乱动,乖乖待着。”仆固明洂眸色中含着笑说道,然后轻刮下长孙静寒的鼻子。长孙静寒想挣脱,可仆固明洂的手一直紧紧箍着她,把她紧揽在自己怀里,让她动弹不得。

“仆固明洂,松手!我警告你,快放开我,不然我对你不客气。”说完,趁仆固明洂不注意,长孙静寒便推了仆固明洂一把,从他怀里挣脱出来。长孙静寒虽面显怒气,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是明晃晃的打情骂俏。

仆固明洂松开揽着长孙静寒的手,淡淡道:“无妨,反正本汗也没占多大便宜。”转头却笑得很得意,道:“不过,本汗倒想知道,你是怎么对我不客气的。”

这话一出口,长孙静寒面上一惊,仆固明洂刚才的举动她都看在眼里,这还叫没占多大便宜?又搂又抱又亲的,这要是都不满足,你还想怎样?

长孙静寒脸色除了恼怒还有羞涩,当真是恨不得把仆固明洂的嘴给缝上!她忍不住斥道:“仆固明洂,你怎么这般浪荡?都那样了,还说没占多大便宜,你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仆固明洂却道:“的确没占多大便宜啊!若是在从前,刚刚那些连盈头小利都不算了。”

“你你你……”长孙静寒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她的腮帮子气得鼓鼓的,小嘴微嘟,尽显可爱之气。这个仆固明洂,还说没占便宜。那你还想怎样?长孙静寒的脸霎时变得通红,不敢去瞧仆固明洂,只恨恨地说道:“我不想见到你。”

话一说完,长孙静寒转身就要走,仆固明洂怎会让她离开,连忙拉住她,“姬娅!”

长孙静寒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她面不改色,镇静地问道:“不知大汗还有何事?”

“你……你跟我回家吧!”

“真是好笑!”长孙静寒冷笑一声,无奈地摇头道:“仆固明洂,你是契鹘汗王,我是大魏的宁平县主,我的家在大魏,你要我跟你回什么家?这里有我的亲人,我是不能回契鹘了。”

“那我呢?”仆固明洂双眉紧皱,脸上有些许不悦。仆固明洂突然发力扳着长孙静寒的双肩,激动道:“你是我的妻子,没经过我的允许,你哪都不许去!你一定要跟我回契鹘!”仆固明洂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抬起手轻轻触过她的脸庞,又紧紧将她抱进怀里。“姬娅,你忘了你说过什么?你说过契鹘也是你的家。”

长孙静寒的回忆被他勾起,想起在斡儿朵的一切,想起他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她狠不下心来拒绝仆固明洂,已然忘了双肩被仆固明洂抓得生疼。终于,长孙静寒想要推开他。她挣扎了半天终于从仆固明洂的怀里挣脱出来,然后异常庄重地给仆固明洂行了个礼,“大汗请自重!”

仆固明洂倒有些不可置信了,步子下意识退后几步,上下打量了长孙静寒许久,他眉头微蹙,片刻间就缓了过来,“你真的不想原谅我了吗?”

长孙静寒心里不禁感到无奈的悲凉。这些日子她一直都在等仆固明洂的到来,尤其是荣格带来了他的信之后,更是一心盼着。可当他真的来了,真的站在自己面前,她却是另一副心态。要是她真的就这么原谅他了,那下一次呢?心里想着还是不能轻易答应他。夫妻之间最重要的就是信任,坦诚,她可以容忍他的狠厉、谋算,可是不能容忍欺骗和背叛。如果他做不到坦诚相待,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那她宁可转身离去也不愿相看两厌。

长孙静寒在这边思之再三,仆固明洂忽的揪住她的手腕,她身子一歪,倒在他怀中。

仆固明洂蹙眉凝视了长孙静寒许久,终是叹了叹气,伸手撩过她鬓间碎发。长孙静寒一时脸颊红晕,只觉得额间滚烫,眼前的仆固明洂却渐渐放大,她未及惊吓,那薄唇落在她的额间,那清凉触感,忽让她觉得,宛如罂粟。

恍若只是这轻轻一碰,那些往日记忆都涌上仆固明洂心头,只要心里不再那么空落落的,只要她还在他的身边。他薄唇往下,触过长孙静寒的鼻尖,离她那样近,近得能够看到那莹白肌肤下滚烫的血脉般,他停了下来。这才反应过来,此刻他们正在魏国的盛乐,而不是契鹘的斡儿朵。

“你,你。”长孙静寒惊慌地不能自语,仆固明洂扶着她站直了身子,那喘息声落在耳边,只让长孙静寒觉得越发羞甚,“你怎么……”将门虎女,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怎么了?”仆固明洂似乎就喜欢看这样的长孙静寒,非要凑上前去,唇角靠在她耳边。

“大汗也是知书之人,难道不知男女七岁不同席,不知男女大防,不知礼义廉耻!堂堂契鹘汗王竟然对大魏的县主如此无礼,这是哪里的规矩?”长孙静寒好不容易想起这些话来,便责骂仆固明洂一番,却见仆固明洂似笑非笑模样,感受到他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灼灼目光,她作势就要转身。

仆固明洂见她又这般疏离,又忆起她给自己下药留下和离书不告而别,不免心生愤懑,倒是打趣似地问起她:“你要去哪?”

长孙静寒低着头不去看他,却也是坚定而决绝地回他:“自是回我自己的家。”

仆固明洂不由得发笑,回自己的家,好一个回自己的家。心下一横,就在长孙静寒转身正要离去之际,仆固明洂一把揽过她的腰身,不由分说将她抱起,也不顾怀里人的抗拒,大步带着她往驿馆走去。

他低声向怀里挣扎着的人说道:“长孙静寒,你真当我会再放你离开?”

一时间,长孙静寒语塞,眼眶渐渐泛红,竟也无力反驳了。

仆固明洂一语不发把她带进了驿馆自己的房间,进房前只闻其声:“任何人都不许进来。”而其人早已风风火火不见踪影。

一路上倒是吸引了驿馆中不少侍从的目光。他们都是魏国人,看见堂堂契鹘汗王,到驿馆第一天居然……抱着一个魏国女人进了自己的房间?难道这位大汗刚刚进城就强抢民女了?这本是天大的怪事,可看见的人却无一声张,只因跟在仆固明洂身后的荣格轻描淡写一句:“那是我们契鹘的阏氏殿下。”然后狠狠瞪了几眼,就让那些人心甘情愿闭了嘴。

仆固明洂将长孙静寒轻轻放于榻上,他与她并肩坐于榻上,深深望着她。只觉得她比从前轻减了许多,脸色也更加苍白憔悴了,想来她自离开斡儿朵后一路奔波想必身体一定没有休息好,如此倒觉得自己像个负心人般心疼愧疚。

只见她仍是低着头不愿看他,仆固明洂心里犹豫了再犹豫,踌躇好一会儿后,道:“姬娅,等这里的事结束后跟我回家吧!”

“主上。”荣格在门口站定,仆固明洂只看他一眼便知有事,转而往门口那儿走去,长孙静寒微抬头,见他神色严谨,负手而立,不知与荣格在说些什么。

“姬娅。”仆固明洂急急向她走来,“有急事,我得出去了,你好好休息一下,凡事不需多想。一会儿,我派人叫阿玥她们过来陪你。”

长孙静寒垂眸,又瞥了他一眼,见他格外认真,才慢慢抬头,抿唇道:“大汗要去哪里?”她犹豫些许,言道:“我不知你究竟想把我关多久,但等你回来,请让我走。”

仆固明洂叹了一口气,是心寒,是凄楚,是自嘲,起身离开了房间。只留下身后的长孙静寒,终于抬起头看向他的背影,却只是红着眼,什么话也没有。

长孙静寒坐在榻上,环顾他房中的陈设。几案上堆着高高的奏章,他还是这个习惯,每次出门都要带上许多要处理的公务,不知道他是否因处理公务而没有好好休息?刚才见他时,只觉得他面色晦暗,眼底发青,想来定是战事疲累,长孙静寒不免担忧、心疼。

长孙静寒想着趁阿玥她们还没来先走一步,便慢慢向门外走去。只是还未等她先向看守着的黑鹰卫士开口,前方就已有一人匆匆忙忙前来。

来人是莫都,见长孙静寒要走就急急拦住,并说道:“阏氏殿下,大汗有吩咐,不让殿下离开房间半步,还劳烦殿下不要让臣为难!”

长孙静寒神情犹豫,拿出腰间的流月,道:“这是大汗亲赐的流月剑,见此剑如见大汗,任何人不得阻拦,执此剑者除六军外一切兵马皆可调遣!你敢违抗大汗的话吗?”

莫都立时跪下,长孙静寒见状即刻出门,往自己的住处去了。

刚走了没多久,就听见前面有马蹄声传入耳中,长孙静寒抬头一看,只见不远处,仆固明洂和荣格打马而来。

看到长孙静寒就站在不远处,仆固明洂惊得忙勒住缰绳,又看见莫都带人从后面追出来,不禁就向莫都吼道:“本汗叫你把阏氏看护好,你就是这样办事的?”莫都一下语塞,只得怯怯回道:“臣失职,请大汗恕罪!”

长孙静寒见他如此急躁,急急上前解释道:“是我自己要出来的,和他人无关。”

听到她的声音,仆固明洂却仿若未闻,也不看她,只眉头紧锁,微叹了叹,翻身下马,才回道:“也好,既然出来了,就随跟着我吧。”

仆固明洂一个拦腰就把她抱上自己的马匹,随即自己也上了马,向身后的荣格和莫都说道:“你们回去吧,不必跟着了!”说罢就是“驾”的一声向前面骑去。

留在原地的荣格和莫都对视一眼,回了驿馆。

一路上俩人都默默不语,气氛也随着仆固明洂的冷脸降到了冰点。下了马后,长孙静寒似逃命般走在仆固明洂前面,表面上是一副带路的样子,实则是想着逃开这个冷冰冰的家伙。

仆固明洂倒是不紧不慢地在她身后四处望着,脸上似乎还有些得意。

正在前面走着的长孙静寒忽感觉天色渐渐变得昏暗,头刚疑惑地抬起,就有豆大的雨点落在她脸上。长孙静寒一边用手挡雨一边着急说道:“下雨了!”

忽然觉得眼前一暗,雨点似乎也没有再落在脸上打得生疼,长孙静寒疑惑地抬头,却是心里一颤。只见仆固明洂正站在她身边,拿下了身上的玄色披风,挡在她的头顶上,眼睛定定地望着她,只听他轻描淡写地说道:“没事,这雨来的快去的也快,不碍事!”

长孙静寒听后才放心地点了点头。却见仆固明洂在雨里淋着,雨水打湿了他的衣袍,愈发闪着光,就好似他是从光里走出来的一般,长孙静寒看得竟有些痴了。是了,这是她的明洂,虽是剑眉星目、霸气凛然,却总在望着她时露出化不开的浓情,就像现在这般,让长孙静寒沦陷其中,无法自拔。

长孙静寒接过他一只手上的披风,踮起脚,将披风也盖过他的头顶。她看见了仆固明洂眼睛里的颤抖,看见了他唇畔的欲言又止,看见了他渐渐舒展了的眉头……

俩人就这么对望着,不一会儿,雨便停了。长孙静寒有些羞赧得先移开了眼神。仆固明洂见她有些湿了的衣衫,担心她受凉,说道:“好了,我们回去吧。刚淋了雨,别着凉了!”

说完立即转身,牵过马拦腰将她抱上马,随即自己也上了马,疾速往驿馆奔去。

仆固明洂带着长孙静寒一路疾驰着回到驿馆,不容她分说,直接将人强抱到自己的房间。仆固明洂将人放在榻上,又瞧见她半湿着衣衫,立时唤来侍从,吩咐道:“去熬一碗姜汤过来,还有去准备两件干净的衣裙送过来。”

侍从点头应了,转身退出去。这时,荣格和莫都还有格敏茵三人从外面进来,在门口站定。仆固明洂看见格敏茵,便吩咐道:“格敏茵,阏氏刚刚淋过雨,你去让他们准备热水,侍候阏氏沐浴。还有,从今天起你要寸步不离地跟着阏氏,阏氏有丝毫闪失,唯你是问!”又对荣格道:“荣格,多派些女卫过来,告诉所有人,敢有玩忽职守者,本汗拿她们祭天神。”

“是,主上!”荣格面无表情地答应着。

眼看着仆固明洂大踏步走开,长孙静寒的一颗心彻底悬着了。看来她在驿馆里出不去,甚至于连这道门都走不出去。荣格的百保黑鹰以骁勇和死志著称,在执行命令上更胜一筹,想从他手里蒙混过关基本不可能,格敏茵更是着了魔似的一直寸步不离。

浑浑噩噩着被格敏茵和一群侍女簇拥着沐浴更衣,然后喝了一碗姜汤,感觉身体大好,可长孙静寒在房间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本想趁机开溜也毫无办法可施,可眼下她还能走的掉吗?她不走,面对仆固明洂的柔情攻势她根本招架不住?长孙静寒想着便又是焦头烂额。

是夜,从盛乐宫传来消息,说是今夜皇帝邀大汗进宫说要一起痛饮。长孙静寒想来这是个可以溜走的好机会,起身换好衣服,准备深夜趁门外的人不备时逃走。

夜已深了,长孙静寒听着门外没有动静,想着仆固明洂此刻定是在宫里走不开,以她的武功对付格敏茵她们完全不是问题。长孙静寒想着这是逃走的最佳时机,便起身向门外走去。

房间的门被忽然推开,长孙静寒吓得一惊,只见仆固明洂踉跄着走进了房间。见长孙静寒穿戴整齐神色慌张,仆固明洂心里压抑了许久的火不由得蹭蹭冒起,直冲头顶。他看着她,步步紧逼,说道:“阏氏殿下这是要去哪啊?怎么也不同本汗说一声?”他的语气中带着酒意,并不强烈,却让长孙静寒不由得心里发怵。

“我……”长孙静寒想着大不了鱼死网破,大着胆子扑通一声就跪在仆固明洂面前,“大汗把我关在这里已经快一天了,还请大汗放我离开!”

仆固明洂眼里透过一丝凄楚。长孙静寒,你竟然依旧如此狠心,要再次弃我而去。可他嘴上却是丝毫不示弱,蹲下身,手指捏上长孙静寒的下巴,掂起她的头,戏虐地说道:“可本汗并未有意让你离开,本汗看你眉眼恭顺,模样又这般标致,倒不如留在本汗身边,也好让本汗这漫漫长夜不再寂寞。”

长孙静寒听他如此言语羞辱,心里的酸楚愈发浓烈,却还是咬着唇哽咽道:“大汗何必强人所难,小女子资质平平,不值得大汗如此费心。”

仆固明洂听她这番话,怒气似乎就要随着酒气直驱而上,也懒得再和长孙静寒打哑谜,一把将她拽起来抵在墙上,低声吼道:“长孙静寒,事到如今你还不能消气?你不觉得你欠我一个解释吗?你为何要不辞而别?你觉得本汗如今还能放任你一声不吭地走掉?你当本汗好耍弄的吗?”

长孙静寒被他一连串的问题弄得发懵。他带着酒香的气息就这样扑在她的脸上,让长孙静寒觉得自己脸颊也有些发热,头脑昏沉,心中发酸,眼泪止不住地流,只是“我”了半天,也没吐出一句完整的话。

仆固明洂被她磨得没耐心,放开她的手,背过她走向几案边,命令道:“你对阿玥说如果我要你回来就证明给你看,你会等我。可我如今亲自来接你,低声下气地求你跟我回去,你却不置一词,到底为什么?若你不给我一个解释,我绝不会放你走!”

长孙静寒神色之间竟然暗淡了几分:“你我之间,早已和离,我们也早已没有什么关系了。”

“长孙静寒。”仆固明洂一手抬上她的下颚,使得她侧过脸来与自己相对而视,“你听好了,那份和离书上我并未签字落章,所以你我从未和离过,你仍是我的妻子,自然是契鹘的阏氏。”话毕,他又补充道:“和离书我已经撕了,长孙静寒我告诉你,你要想与我分开,不是你跟我和离而是本汗废了你!但是,你休想有那一天!”

想来和离书是她决意离开时写下的,这个狠心的女人,竟是四海为乡也不愿留在他身边吗?想起当年她靠在他怀里笑着说自己不会离开,让仆固明洂只觉得胸中积郁。他放在心尖上的人,他想用尽一生去守护的人,竟然一纸和离书离开了契鹘,想要孤苦漂泊,四海为家。

仆固明洂将她揽进怀里,在她耳畔低声说道:“就算你想离开我,想逃开契鹘的一切,但是这次我既然来了,既然来到了你的身边,我是断不会再放手的。”

这话落在长孙静寒的心头,却是猛烈地撞击,让她努力张了张口,却是氤氲了眼眶,再说不出一句话来。尤其是长孙静寒听到他说起毁了和离书,亦是泪落满面,抽泣不止。

仆固明洂将长孙静寒紧紧拥在怀里,他的头抵着长孙静寒的肩,话语断断续续地传来:“姬娅,别走!只要你回到我身边…我什么都答应你……我们回家吧……”

她将脸埋在他的肩头说了句:“你这是何苦呢……”何苦如此耿耿于怀难以割舍呢?

仆固明洂在她的耳边叹息道:“你只说让我和你一别两宽各生欢喜,那你不如来教教我,该如何和你一别两宽?长孙静寒,本汗定然是上辈子欠你的,所以这辈子注定对你割舍不下,不管你伤我也好,弃我而去也罢,我竟然还如此痴心妄想,妄想有一日你会回到我的身边。我这一身的骄傲和自尊,竟然在你面前如此不堪。”

仆固明洂的手慢慢抚上长孙静寒的鬓角,顺着她的青丝而下:“所幸老天待我不薄,终究还是将你还给我了。”他将头埋在她的发丝之间,哽咽道:“别再离开我了,姬娅,别再离开我了。”

这一席话间,竟然是这般的痴缠和情思,在长孙静寒听来却是这般酸涩。她的明洂是如此的骄傲,他是契鹘的汗王,何曾见过他如此委曲求全,对人低声软语百般讨好?

他轻拍着她,神色温柔,语气坚定:“我会把一切都处理好的,然后堂堂正正地迎你回契鹘。”

长孙静寒只觉得自己内心最柔软的地方被扯得粉碎,数月来的委屈与思念一拥而上,她用力地抱紧了他,点头道了声:“好。”又继续用力地回抱他,呜咽着喊起那个尘封数月的名讳:“明洂……”

仆固明洂听着这声日夜思念的呼唤,仿若得到了什么允许一般,他的呼吸便粗重起来,“姬娅……”而后吻她。细细密密的吻落在长孙静寒的眼上,面上,唇上……长长久久的吻。

长孙静寒也没有推开他,只是闭着眼回应他,只想让这份相思释而殆尽。

好不容易长孙静寒有了呼吸的间歇,眼眸一片水雾迷离,睫毛微颤,声音也微颤,“你……你欺负我……”目光盈盈的,似乎十分委屈。

“……”仆固明洂有些挫败。

“可是……”长孙静寒凝视着他,他眸中的火热和压抑都分外动人,“你从来没有强迫过我。”

他愣住,这句话的意思是……

“从前没有……”她声音小了些,“现在也没有……”

他恍然,挫败感顿失,立时振奋起来,将她抱起,直奔里室而去。

终于,还是如了他的愿,可是,谁又说不是如了她的愿呢?

那些属于身体的记忆仿佛已经很遥远,遥远得几乎陌生了,然而唤醒和点燃都只需一秒,许是干旷的时间太久,这燃烧的速度甚至有些惊人。他照顾着她,很轻柔,也很慢,可点爆的那一瞬,实在美得让人眩晕。

很久,他还抱着她不愿松手,也不愿移动。她自己也是一样,就这样静静地融合在一起,一动不动。

她说不上来是什么原因,只觉得这一次比从前的任何一次都更有感觉,那种感觉是刺入了骨髓血液、刺入了灵魂深处一般畅快淋漓。

若是不愿克制了,那今夜便尽情释放吧!久别重逢的心情,一切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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