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一生忠诚
二楼，楚烨萱坐在两只犬的旁边，饶有兴趣地看着德牧和豆豆在那儿厮杀厉鬼。德牧自是不用说，早就在学吸纳灵气，更让人意外的却是豆豆。当楚烨萱和邱阳曦同时现身爆发出了灵气，不仅是整栋楼的死者都得了机遇，连原本就是灵魂状态的豆豆同样也是。
豆豆当时离地近，幸运地没有被灵气压缩成碎片，再加上德牧若有似无的保护，硬生生在灵气大爆发的时候撑了下来，并下意识地吸纳。
如今它不仅有足够的力量将自己半实化，持续下去……
它怕是要成为此世间第一只真正意义上的灵犬。
然而它身为死灵，跟研究所里的鬼怪并无不同，鬼怪因怨恨和杀戮成为厉鬼，豆豆保持初心不曾沾染血腥，这才没有像它们一样疯狂。可死气就是死气，它不懂地怎样利用灵气净化死气，两气相撞之下……
它此刻一定很疼。
可是再疼，它都不忘保护自己的“同伴”。
这已经是深刻到它骨子里的本能。
在发现自己可以轻易撕扯掉鬼怪的肢体时，豆豆还怔了下，它的教育中只有把敌人的肢体咬出血，没有扯断或者咬下一团的情况。可敌人实在太脆了，脆到豆豆都放弃挣扎了，咬吧，只要靠近角落的都咬。
它没意识到这些鬼怪都是被楚烨萱身上的灵力吸引来的，意识到了也不会放弃战斗。
相对应的是，无情的楚烨萱还躲在角落休息，丝毫没有帮忙的意思。她唯一的帮助，大概就是在停电后，打个响指让半空飘起几朵火焰来照明。
忽然间，走廊上传来乱七八糟的脚步声，没一会儿，一群穿着防弹衣的武警狼狈地挤了进来。他们双手血淋淋，伤重到没法走的就被队友架着、背着、抱着，硬生生地拖了进来，正期盼地看向了游刃有余的两只“哮天犬”。
“队长！”还有莽夫在后面喊，“天上飘着火！”
领头的人抬头一看，好家伙，真的只有火在飘！
“队长它们过来了！！！”
队长扭头一瞧，赶紧把后背上的兄弟向上颠了颠抱稳了，提高的音量略显沙哑：“先去角落！那里有两只狗！”
于是，一群武警又呼啦啦地冲了过去。豆豆扭头一看，发现是熟悉的制服便不管了。
武警们把无法行动的队友往两只狗旁边一放，齐刷刷地划开了自己的皮肉加入战斗。不知道他们一路都经历了什么，两只胳膊都已经布满了伤口，大多数人还是在旧伤上继续添一刀的，各个脸色和嘴唇都发白，显然是失血过多。
他们不是单纯来求庇护，至少在自己倒下之前都没想过坐享其成。只是对于不怕伤痛仿佛也没有弱点的鬼尸，他们是束手无策的，只能跑到这里来找办法，刚好那沈科长也说了要保护这只警犬。
在武警把伤员放下时，楚烨萱已经重新飘了起来以免伤员压到自己，她兴致勃勃地看着那群活力十足可火力渐熄的武警，又看看跑了进来的鬼尸，呵呵笑了。
鬼尸不同于厉鬼，它们没有理智、没有魂魄，仅剩一口气撑着。
尸体浸染在鬼楼之中，被阴气入侵，化为尸鬼，因此不怕痛，也没有所谓的弱点，要想让鬼尸失去行动力，就必须驱散了它们身体里的阴气。
男子的刚阳之血效果不大，除非喂进去。
豆豆的冲撞有用，可它每咬一口都下意识把阴气吞噬，导致自己身上的死气持续上涨，这一边涨阴气一边吸纳灵气，两股气息又在冲撞抵消……
亏它还能忍着疼一直在战斗。
至于德牧……
“怀默~”楚烨萱准确无误地喊出了德牧犬真正的名字，“尝试以气化形，攻击那些尸鬼罢~”
德牧犬猛地一个跳跃避开了鬼尸的捕捉，差点摔了一跤：“汪！”
没有其他动作。
楚烨萱盲猜他是不会：“与运功同理，却非往里循环，而是向外冲出，以其中一点…凝聚~”
闻言，德牧犬索性跳出了混战区，寻了个高处站稳。他聚精会神地看着其中一只鬼尸，连自己的双眼成了斗鸡眼都没发现。
一分钟过去了……
两分钟过去了……
又过了30秒，一颗小小的白色圆球出现在他长鼻前方，随着他心念而动，咻一下离弓长箭般穿透了鬼尸的皮肉，又顺着本能自动搜寻到鬼尸体内的阴气所在！
嘭————！！！！！
灵气弹直接在鬼尸体内爆炸，胸口被炸出了一个小小的洞，而鬼尸瞬间失去了行动力，轰然倒下。
差点被鬼尸打中的武警：“？？？”
嘭————！！！！！
又一只鬼尸莫名其妙炸了。
经验十足的武警总算是找到了自己的定位，努力把鬼尸和厉鬼分开，自己负责稍微有点作用力的厉鬼，把鬼尸交给了金毛犬和德牧犬对付。
厮杀到最后，不管是人还是狗都累地只剩下本能，近乎麻木地挥舞着双手。当最后一只鬼尸倒下，德牧犬终于支撑不住咳出了血，啪哧从碎石堆上滚了下来。离他最近的武警赶紧伸手去接，可惜高估了自己剩下的体力，一人一犬直接滚在了地上。
豆豆见周围没了“敌人”，一下子没了坚强的外表，疼地嗷嗷直叫，又是打滚又是哭嘤嘤，见没人理自己，便一边呜一边凑到了楚烨萱的旁边蹭了蹭她的脚裸：“嗷呜呜~呜呜呜~”
每一声都像是在喊疼，像极了娇气宝宝。
它体内气息错乱，身体重新化为虚体，无人得见自然也就没人能理会它。楚烨萱将身体飘地低一些，略弯腰抚上了它的头顶。它已经很久没被人抚摸过了，此时正高兴地疯狂甩尾巴，眯着眼睛的模样特享受。
看着这样的金毛犬，有谁能真正察觉到它有多疼呢？
它会一直疼下去，直到两股气息找到一个平衡点，又或许将其中一股力量驱逐出去。不管是哪种方法，对于楚烨萱来说都轻而易举，简单到仅需一个念头。
可她只是柔和地看着它，微笑着，说：“辛苦了~豆豆。”
不明世人奸诈的豆豆高高兴兴地仰起头：“汪！”
保护了同伴它还挺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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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终于把戈姗折磨地没有人样的邱阳曦在确定她死了后，迫不及待地转身去找回自己的道侣，他有预感，如果慢了哪怕一步，他家那不知为何爱上了到处乱跑的道侣又会不见了。
可是他无论呆在哪儿，仿佛世界总爱跟他作对，刚走到走廊，一道紫符破开疾风射来，直冲他的脖子而去！
这样的袭击是出人预料的，邱阳曦只来得及匆忙竖起灵盾挡在身前。
轰的一声，紫符和灵盾接触的刹那间爆炸，威力之大竟是将两旁的墙壁和地面都炸地裂开！烟雾扰乱了视线，碎石噼里啪啦地掉在地面上。浑身伤痕的暴躁男跌跌撞撞地从阴暗处走出，他捂着白骨外漏的左手，眯起眼望进烟雾之中，数秒后，惊愕出声：“怎么可能！”
烟雾散去，穿着紫白长袍的邱阳曦若无其事地站在原地，而刚刚匆忙立起的灵盾更是连条痕都没留下，干净完整的仿佛刚才撞上的不是爆裂符，而是一团毫无威力的风。
这时候双方才看清了对方，暴躁男也意识到自己浪费了一个高级别道具。眼前陌生的男人不是他刚才遇到的凶残厉鬼，这个男人虽然穿着古装、留着长发看上去特别怪异，但至少不是见人就——
等等，他为什么要抬手？
只见邱阳曦缓缓将右手摆向左边，广袖随风飘扬，挺拔的身姿俊美如柳。随即，他猛地向反方向一挥长袖！
啪！
灵盾化成雷龙，咆哮着向前冲去！
你给我一符，我还你一雷，很公平。
解释？
不用听了。
暴躁男连声等等都来不及喊，身体下意识往旁边倒去并抛出一张卡片。可是他攻击性的道具多，防御的却近乎没有，早就用完了。
他甩的这个道具变出了只鬼怪挡在身前，雷龙直愣愣地撞上了鬼怪，后者刚喊了声便直接被劈地烟消云散，连一秒都没撑过去！
雷龙打散了只鬼怪却并未消失，而是自动拐弯缠上了暴躁男一顿噼里啪啦地乱电！
幸好邱阳曦这个反击意在警告而不是杀人，只把原本就受伤不轻的暴躁男电到吐血便自行消散了。
暴躁男浑身刺疼、颤抖地像得了帕金森，两股颤颤，支撑不住摔在了地上，也顾不上地面全是碎肉鲜血了，只觉得头晕难受，耳边全是沉闷的嗡嗡声响。他用力晃了晃脑袋，并没有发现自己现实中只不过小幅度的摇了摇，疼痛和酥麻已经侵蚀了他的认知。
但他还记得自己的狼狈是谁造成的。
恶狠狠地往前瞪眼，可是那高高在上的古装男人，早就对这一切没了兴趣，转身继续朝着反方向步行而去。
“老子…记住你了！你给…老子…等着！”
先不说这句威胁邱阳曦并没有听到，就算听到了…他又怎么可能会在乎一个凡人的无能？
他勉强还记得回去的路，一路上挥挥手便解决了鬼尸和厉鬼的偷袭，可惜等他回到原来的地方时，只瞧见原来的角落里被画了一个小小的结界，结界内，仅剩下哈士奇双爪抱头、屁股对外的瑟瑟发抖。
很好，他家道侣果然又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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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重新回到金毛犬身体里的楚烨萱跑在最前头，身后是背着昏迷的德牧犬的武警队长、或背或扶或抱受伤同伴的武警们，他们一路奔向了一楼，埋头直冲终于离开了大楼跟外面的武警和沈穆会合。
除了金毛犬，不管是人还是狗都受伤不轻，于是又呼啦啦地集体去了医院。
至于二师兄？
让他自个儿继续找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