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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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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贾母问玩的开心不,惜春第一个摇头:“早知道是今日这番模样,我宁愿称病不去呢。”

贾母一听忙问到底怎么了。

迎春见妹妹们不开口,于是慢慢将今日在南安王府发生的事儿一一都说了,尤其是其中昭宁郡主针对黛玉以及与陈家姑娘陈沁的那点儿摩擦。

贾母听后沉思片刻,并不着急说自己的想法,反倒是问几个姑娘:“今日这样局面,你们都怎么看呢?”

探春先说:“前日在老祖宗这儿时候,林姐姐有句话,老祖宗低调过寿是在向当今圣上表明我们家的态度,而老祖宗也得了宫中赏赐,这些事儿想必京城关注着的人家也都是知道的。昭宁郡主是忠孝王府上的,同忠顺王爷一条心,所以她们见我们站到陛下那边去了,不高兴,是很正常的。只是南安王府什么态度,还不好说。”

“但是南安王府和忠顺王关系那么好,总觉得他们还是站在忠顺王那边的。”惜春虽然年纪小,却有自己的本能感觉。

“老祖宗,我今日细细看了看,当朝四个异姓王里面,只有北静王府没有来人,而八位国公府上,也只有缮国公府上没有人来。”黛玉不紧不慢的说出今日自己观察到的,“此外,上一次在齐国公陈家,有一位锦乡伯家的姑娘,今日也是不曾出现在南安王府的。”

贾母听了不禁点了点头:“玉儿倒是观察的仔细,说起锦乡伯韩家,他们家的公子韩奇倒是和宝玉合得来,常一处玩耍。宫中的德妃与韩家是亲戚,三皇子就是德妃娘娘所出。因此韩家姑娘没有出现在南安王府,也算是正常。至于缮国公府上,前些日子缮国公诰命亡故,她们家的姑娘,也有可能不来是因为守孝。”

“那北静王府呢?”探春忙问。

“这就说不好了,不过有一件事儿,可以说给你们听听,虽然说起来是四个异姓王,但到了这一代,只有北静王府上的当家人,现如今的爵位是郡王。”贾母这一话,立刻点醒了几个姑娘。

“所以虽然名义上是王府,其实他们都不是王爵,比起来那还是北静王更厉害些?”迎春顺着贾母这话,不免想到了自家府上,于是她很惊讶的看着贾母。

迎春能想到,其他几个姑娘也想到了,探春的脸色不是太好,贾母却笑道:“君子之泽,五世而斩,你们都是聪明的姑娘,不需要我多说。”

一直不曾开口的宝钗这时候忍不住也说了一句:“南安王府虽然没有了王爷,但南安太妃还在,只怕就是宫里,也要给几分薄面的。”

“宝丫头这话说的不错。”贾母自然而然想到了自己,“我和南安太妃算起来,也是多年老相识了。宫中太上皇和太妃都还在,太上皇又是各位念旧情的人,但是情分这东西,用一点,就少一点了。”

“不过怎么陈家的姑娘,对你们也有了敌意?”如果说昭宁郡主是因为贾府站队到天子那边而不满意,那么齐国公陈家又是为何?因为依着贾母说想,陈家的大姑娘在忠孝王府不过是一个侧妃,往日听起来,陈家并未将所有的宝斗押到大姑娘身上才是。

这话就只能黛玉开口了:“一来,是郡主有意抬着我们打压陈家二姑娘呢,二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我们姐妹给老祖宗庆生的主意,听说传到宫里头去了。”

惜春见黛玉只说了一半,立马补充了另一半:二皇子借用了这个法子,也给太上皇庆生,二皇子得到了太上皇的赏赐。

这话虽然听起来有点儿绕,可贾母却似乎明白了:看来陈家,说不定已经把主意打到了皇子们的身上,陈家二姑娘这个年纪,这样的家世,若是嫁个某个皇子,似乎很合情合理。

“不过依着我看,陈家姐姐到底还是沉不住气,郡主话里话外其实还不是为了打压她。”探春并不是很喜欢陈家的那个陈沁,明明是个嫡出的姑娘,却总觉得有些小气。

“能沉得住气,那可是很不容易的事儿,尤其是在人多势众的时候,你处于低位就更要稳得住才是。”贾母笑了,“若说沉得住气这一点,你们几个都比不上你们宝姐姐。”说着看了看宝钗,不免也为宝钗叹息:若不是薛蟠,只怕宝钗还真能选进宫中去。

“那既然都发生了今日这样的事儿,日后再接到帖子,你们可怎么办?”贾母问。

“那要看谁给下来的帖子了。既然已经亮明了态度,那只怕许多人家也会重新思考,那些姑娘们要不要给我们姐妹下帖子,也不一定嘛。”探春思维转的快。

”就是,而且她们下帖子来,我们也不见得都要去嘛。”惜春小孩子语气,她觉得以后要是一些不怎么好的人家送来的帖子,干脆不去就是了。

黛玉却笑道:“何况,我们也不一定都是被动呀,还能主动出击。”

宝钗想,果然是黛玉的性子:“林妹妹这一招,只怕效果更好呢。”

“就是,主动出击,我们选择给谁下帖子,就更能表明我们的态度了。”探春也赞同。

贾母点了点头:“罢了,也累了一天,先不去讨论这些了,你们呀各自回去歇会儿,我特意吩咐厨房给你们做点儿清淡的。”

黛玉姐妹的确也挺累的,在外头应付别人,比在家中那是辛苦太多了,尤其是对方还总要挑刺的时候。听了贾母这话,就起身告辞各自回房。

黛玉却不想回到房中就见着桌上摆着一只很好看的柳条编织的篮子,里头装着一颗一颗红红的山楂,那山楂又大又圆,看起来很是诱人。

“这是哪里来的?”黛玉随意坐了,就先问。

紫鹃端着热茶来:“春柳从家里拿来的。姑娘不是给了我们每个人每个月两天的假,春柳攒了两个月就回家一趟,她说家里头妈妈和嫂子一定要让她送来,还说姑娘上次夸篮子好看,这还是她父亲专门替姑娘编的。”

黛玉之前同父亲商议过给家里下人与店铺伙计们放假的事儿,得到了父亲的大力赞同,于是黛玉身边的丫头、老宅的下人以及茶叶铺子的伙计,都有一个月两天的假期,可以攒起来连着休息。

“书上说,山楂泡水喝,能调理脾胃,奴婢想着姑娘正该喝点儿。”紫鹃笑道。

“不错嘛,如今学了认字,也能看书了。”黛玉很高兴,教紫鹃等几个丫头认知读书也有一些日子了,如今几个丫头还都学的不错,不仅仅帮着黛玉记账,还各自有自己喜欢的书本,比如紫鹃就喜欢看一些食疗相关的书籍,雪雁则喜欢看一些花花草草相关的。

“这篮子是真的编的好看,等着山楂吃完了,用来装其他东西,放在屋子里摆出来也有趣。”黛玉很欣赏春柳父亲这编篮子的手艺,忽然想起和宝钗在南安王府的时候提到花房,花蓝子的话,那么柳条编出花瓶呢?

于是黛玉问春柳这会儿做什么去了,紫鹃指了指隔壁:“眼见天儿越来越凉了,奴婢们商量着给姑娘做新的冬装呢,前些日子琏二奶奶那边送来好些料子,上一次云姑娘来玩的时候,姑娘们不是画了一本子的花样子,奴婢记得姑娘很喜欢那几竿青竹,正好在那灰鼠风毛棉缎上头绣上,陪着柿子红撒金纹的滚边,姑娘说好不好?”

“当然很好,只怕太费功夫了些。”黛玉一听就知道有多麻烦了。

“横竖奴婢们也有时间。”紫鹃等只用伺候黛玉一个,而且林家老宅的丫头们也会帮着做些针线活,所以比起其他丫头,紫鹃她们算是很清闲了。

“要叫春柳过来吗?”紫鹃问,见黛玉点了点头,紫鹃便过去叫春柳了。

春柳不知道黛玉叫她什么事儿,忙忙的过来垂手站着。

“你父亲能编篮子,那其他的还会编什么呢?”黛玉先谢了春柳送来的山楂,然后才问。

“能编的东西多了,比如我娘用的笸箩,专门用来放针线布头的,比如抓鱼用的笆篓等等,姑娘可是要什么?”春柳如今跟着黛玉,既能跟着读书习字,又能跟着学些针线刺绣,用春柳她娘的话来说都赶上庄头家的姑娘了,所以一家人格外感恩。

“那,比如花瓶,能不能编?”黛玉她们平日里见到的花瓶都是陶瓷居多,也不知道柳条编出来如何。

春柳也不曾见过柳条编的花瓶,可是春柳觉得笆篓和花瓶也算是有些相似,便说:“想来也行,不知道姑娘要什么样子的,柳条编的不够,我爹说还能用竹篾来编,比柳条的还要结实呢。”

“也不用着急,我回头试着画一些,你下次回去问问你爹能不能,不行就算了。”黛玉自己又琢磨了一会儿,一面又想着今日去南安王府的这些事情,决定写封信,将京中的这些事情告诉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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