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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科学的尽头是不是玄学?
胡湘湘本来还不信的,直到遇到塔尔玛,心想她为什么会穿越,而且还是魂穿,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再然后她和乌尤黛在回盛京的路上遇到了一个出家人。出于好心,乌尤黛又做了一件好事,之后她就从那位出家人口中得知了关于她孩子的事。
那人给她算的是,她和这个孩子的缘分很浅,再过一个月,孩子就会离她们远去。
所有人都震惊了,毕竟这可是皇帝的儿子啊,说出去是要杀头的。
可是这位僧人就是这么说了。
做为母亲听到这个当然是慌了手脚,因为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便是向胡湘湘求助:“胡先生,怎么办,我现在很慌,脑子里都是乱的,我不知道该信还是不该信。”
胡湘湘皱眉,要是这僧人说的时间但凡差几个月,她都不可能这么迟疑。关键历史上的八阿哥还真是一个月后没的。所以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胡湘湘也很好奇了。
不过做为现在这波人的主心骨,胡湘湘肯定还是不好表态的,她只是淡定的说:“娘娘,不要担心,八阿哥吉人自有天相。倒是这个人,我们也要带回去好好调查,以免此事传出去闹得人心惶惶。”
乌尤黛表示认可,刚才的确是有些失态,她说:“先生说得对,不能什么人说什么我都当真,差点乱了方寸。”
胡湘湘赶忙安慰:“娘娘爱子心切实属正常,但切勿因此受奸人说害。”
说罢,二人便命人把那僧人抓起来,一起带回盛京,交由刑部审理。
在等待结果的时候,乌尤黛老是做梦,然后整晚都被噩梦惊醒,醒来看到儿子还在,心里的石头算是落了下来。
可是这会儿她已经不敢再入睡,生怕醒来屋子里什么也没有。
她真的,很害怕。
妹妹布木布泰也已经怀孕十个月了,可是却迟迟没有要生产的意思。乌尤黛很担心妹妹,所以也就没把这事说给布木布泰听。
但布木布泰是一直把姐姐放在首位的,她的一些小细节都会被布木布泰捕捉到,布木布泰便问:“姐姐,发生什么事了?”
乌尤黛忙装无事:“能有什么事啊,这不都好好的吗?别多想,好好等着你的孩子出生。”她是真想坚强,可是这几天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已经快把她搞垮了,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别说是布木布泰,就连其他人都能看出来。
这么明显的区别,可想这对于乌尤黛来说有多严重。
布木布泰握住乌尤黛的手,突然说:“孩子是我们的命,姐姐,你是在想八阿哥吧?”
一句话就戳进了她的心窝,乌尤黛还要怎么隐瞒呢?便是鼻子一酸,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妹妹,我现在心好乱。”
布木布泰:“不要急,慢慢说,有什么事我们姐妹一起商量。”
乌尤黛都在抽泣了,她边哭边说:“有个人告诉我,说我的八阿哥活不过一个月了……”
布木布泰瞳孔地震,没想到竟然会听到这个,她先是拒绝:“告诉皇上,把这个口无遮拦诅咒皇嗣的人处死!姐姐,他们都是胡说的,你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乌尤黛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刑部迟迟没有出结果,还有皇上,这几天我都没有见到他……”
没有丈夫在旁边,这才是让乌尤黛越来越没安全感的主要来源。
那么皇太极去哪里了呢?
……
打猎去了。
不过盛京这边的事他也知道。
济尔哈朗留京调查,命人紧急召见胡湘湘。
当胡湘湘赶到的时候,她发现皇太极的样子也没好到哪里去。
估计就是怕自己的形象让其他人多想,所以一旦发现不对劲就出来避避风头。
胡湘湘抱拳,对皇太极说:“皇上。”
皇太极:“君山,那个案子查得怎么样,有查到背后指使的人吗?”
胡湘湘摇头:“回皇上,经刑部调查,此人就是山上一座寺庙的僧人,已经在那座寺庙居住了四十年,从未出门。”
一个从未出门的人突然说出这样的话,的确是点匪夷所思。
皇太极:“那这件事你怎么看?”
胡湘湘:“以臣之见,可以在审审他,看他还有什么破解之法。”
皇太极眯着眼问:“想必你已经从他口里得到了答案,不妨说吧。”
胡湘湘抱拳:“回皇上,他说一切都是天意,天意不可违,只有好好珍惜这最后的一个月,然后请皇上和娘娘好好珍重。缘浅缘深,都是前世的造化,不必强求。”
这话直接就给他们判了死刑,毫无办法?皇太极气得将手里的东西砸在地上。
他说:“该死!”
胡湘湘:“皇上息怒!”
皇太极:“胡君山,你要我怎么息怒,他在咒我的儿子,我是一国之君,换你你能忍得下去吗?”
胡湘湘:“忍不下去。”
是吧?正常人都受不了。
皇太极:“我现在就要人下令处死他,看他还怎么嘴硬!”
感觉皇太极都要跳起来了。
胡湘湘:“皇上,处死他不是最重要的,现在最关键的是找到化解的办法。”
皇太极:“化解?真好笑。君山,你不会是也信了这样的鬼话吧?怪力乱神的事,只有那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人才会相信,因为他们相信能老天能帮助他们。”
胡湘湘:“皇上,那我们打仗不也是要看老天爷的指引吗?”
说明你还是相信的。
皇太极无能狂怒:“胡君山,你到底想说什么?”
胡湘湘深吸一口气:“属下想说无论怎么样都请皇上不要留下遗憾。现在宸妃娘娘一定比皇上更心急,她和孩子都需要皇上,所以,请皇上启程回宫,这才是当务之急。”
皇太极皱眉,他忽然没了刚才的怒气,反而是一脸的担忧:“娘娘还好吧?”
胡湘湘:“这个还是请皇上亲自回去看吧。”
皇太极听罢便是指着胡湘湘,然后一副算你狠的表情。那天,皇太极的队伍班师回朝。
……
又过了几天,胡湘湘参加了他们八旗的议政会议。
会议内容是关于外喀尔喀的。
先说下这个外喀尔喀,其实和已经被大清收服的内喀尔喀是一家人,他们都是达延汗十一子的子孙。天聪八年,林丹汗死在青海草滩,做为大哈屯的娜木钟就给外喀尔喀的三汗之一的姐夫车臣汗报丧了。报丧完之后,大部队开始东移,应该也是有意向投奔大清这边。但外喀尔喀蒙古是有心接手蒙古的。毕竟现在内蒙诸部都已经在大清手里了,这些部落也无法参与竞争蒙古大汗,外蒙诸部就觉得自己已经是蒙古正统。
于是车臣汗便是给林丹汗遗孀写了一封信,信上写道他们都是成吉思汗的后代,他想当大汗。又给皇太极写信,先是一阵无脑吹捧,然后就因为没有归附,所以信件的内容都是以平等的姿态来写的,信中还是那句话,就是我认可天聪汗的身份,也希望你能认可我蒙古汗的身份。
然后这信还没到遗孀手里呢,就被大金的人给截获了。
可能从这里皇太极就看出来了,即使拥有了传国玉玺,可能还是不够稳,便是暗自打压林丹汗之子额哲。只承认娜木钟苏泰的太后身份,额哲的太子身份。即使是崇德元年,给朝鲜仁祖的信里也是不承认额哲是蒙古大汗。
在皇太极眼里,林丹汗死后,察哈尔有太后,有太子,就是没有汗,甚至蒙古那帮人集体给朝鲜仁祖上书,请求和他一起劝进皇太极称帝,额哲位列四十九人的首位,也是称太子。
称帝之后,外喀尔喀车臣汗也有给皇太极写来信,信中一直自诩成吉思汗皇帝黄金家族巴拉巴拉,然后表示愿意和大清保持友好往来。
然后皇太极又给他回信,也不带含糊的,直接质问他:“为什么说着要和我国交好,背地里却卖马给明朝?”
总之就是指责这群老狐狸,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这次开会就是因为要讨论出兵攻打外喀尔喀。
正好他们一直有人土默特部附近和明朝人交易,皇太极便是借着他们意图侵犯土默特部的呼和浩特为借口发兵。
时间大概就是过完年后。
会后,济尔哈朗和胡湘湘被留了下来。
皇太极:“那个僧人打算怎么发落?”
济尔哈朗一直是最会察言观色的:“僧人妖言惑众,扰乱朝纲,罪无可恕。”说完这话就发现皇太极的表情有变,心想他并不愿意这么做,“不过这人最近好像松口了,好像也没有那么强硬的来诅咒八阿哥了。”
皇太极:“他说了什么?”
济尔哈朗看了看胡湘湘,便说:“还是让敏亲王说吧。”
皇太极皱眉:“君山,那你说。”
胡湘湘抱拳:“回皇上,是这样的,前日微臣前去刑部见到此人,他就告诉微臣此事可解……”
你说奇不奇怪,这个僧人竟然对胡湘湘也有一种莫名的感觉。
他闭着眼说:“施主,你想救八阿哥吗?”
胡湘湘才不会带节奏呢,她一脸不屑的说:“八阿哥好好的,为什么要救?我还是劝你不要撒谎,走回正道吧。”
僧人:“施主,我们佛门之地最讲究的就是出家人不打诳语,我不会撒谎,说的都是实话。”
胡湘湘看他正襟危坐,便凑过去说:“我能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吗?不会是梦吧?”
僧人:“是佛祖给我的提示。”
胡湘湘:“佛祖真会给这样的提示吗?在我看来,如果结局不能改变,那早点说出来也是一种伤害吧?”就像医院里被医生宣判死刑,然后你数着最后的日子,或许等不了那一天,不光是你本人,就连你的家人也会遭受这般无尽的绝望。
僧人:“为了和家人好好的告别。很多遗憾,都是因为没有来得及告别才有的。”
胡湘湘:“他们已经对孩子很好了,还要他们怎么做啊!”
僧人:“孩子已经成了他们的执念,他们需要和这些执念告别。”
胡湘湘苦笑:“说得容易,那是他们的骨肉,你要他们怎么告别?”
僧人:“不告别就失去,就会深陷在泥沼里无法自拔,施主,我想这样的话应该不用我多说吧?”
他睁开眼,仿佛一眼就把胡湘湘看透了一样。
胡湘湘:“我什么也不懂。”
僧人:“好好的告别,不止是他们,也是施主你。”
胡湘湘诧异:“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啊,好好说话,别扯到别人。”
僧人:“我看出来施主心里有杂念。”
胡湘湘:“你透视眼?”
僧人:“我可以从你的眼睛里看到你的所想。”
真好笑,胡湘湘感觉自己刚才特别滑稽,竟然和一个神棍说这么多。
你其实不是僧人,是一个心理学家对吧?
好啊,她倒是要看看他还能说什么。
僧人:“施主,你心里也有很多放不下的事。”
胡湘湘:“你想多了。”
僧人:“是你想多了。”
胡湘湘:“神神叨叨,我是无神论者,你骗不了我。”
僧人:“可是你已经相信了,不是吗?”
胡湘湘:“相信什么?”
僧人:“八阿哥命不久矣。”
胡湘湘:“我只知道你快命不久矣了。”
僧人:“我不在乎。”
胡湘湘:“行。”
将生死都抛开也要故意过来恶心别人是不是?
胡湘湘站起来,指着这个人说:“我开始怀疑你们是有团队有组织的了,是不是你还有同谋,目的就是谋杀八阿哥?你到底是什么人?”
僧人:“施主你真的想多了,我只相信自有定数,八阿哥的确是命不久矣,不管你怎么努力,都改变不了。”
胡湘湘在心里骂道:放屁你这神棍,谁要改变了?我特么的就没想过要改变。
但表面上还是要装装的。
胡湘湘:“好啊,我们不会让你得意的。”
说完她就拂袖而去……
……
胡湘湘:“那僧人说要给八阿哥找一个干爹,说八阿哥命格很软,需要有一个干爹才能护得住。”
皇太极:“胡闹,越发胡扯了!”
胡湘湘:“微臣也觉得是,这什么鬼点子,干脆咔嚓一刀把他解决了算了!”
她看着比谁都生气,等话说完,就听到皇太极说:“这个,济尔哈朗,你可有人选?”
阿喂,刚才到底是谁在说胡扯的啊。
变脸要不要这么快!
济尔哈朗:“回皇上,微臣觉得敏亲王是最合适的人选。”
拍马屁优等生,大清年年第一的郑亲王上线了。
嘿嘿,你还真会拍!
胡湘湘一听,连忙摆手说:“微臣不行,微臣不行。”她才不配合。
谁都不想卷进以后的夺嫡风波,济尔哈朗不傻,她也不傻好吗?
不想皇太极:“君山,别推辞了。其实不管出没出这事,我都有意让八阿哥认你做干爹。”这话说得,都没法往下接了。
不过皇太极你为什么想要胡湘湘当你儿子的干爹啊。
你意欲何为?!
济尔哈朗看胡湘湘愣着,便是提醒:“敏亲王,还愣着做什么,快跪下来谢恩啊。”
胡湘湘还是站着,她说:“不是微臣不想当,实在是做不到,怕照顾不好八阿哥。”
对不起,臣妾做不到!谁要当干爹谁当去。
不知道有多大的责任啊!
皇太极和济尔哈朗看着她,这是为何?
咳咳,总得有个给人留面的解释。
胡湘湘赶紧的:“皇上,郑亲王,其实是这样的。那个僧人说要给八阿哥找的干爹必须是隐居深山的高人,而且八阿哥也得在山上待到七岁才可以出山。”
济尔哈朗:“这是什么说法?让孩子和父母分离这么久,他知道他说的这几个人都是谁吗?”
胡湘湘摊手:“就是啊,我当时也质问他,我说你不知道八阿哥是皇上和宸妃娘娘的宝贝疙瘩啊,硬生生把孩子带走,你是不是想要他们的命?”
济尔哈朗:“可不嘛,我看他是活腻了。”
胡湘湘:“绝对是活腻了。”
皇太极:“好了,你们俩别说了。快说说那个人是怎么回的。”
胡湘湘:“是,皇上。他告诉我,到底是短时间分开难过,还是一辈子更难过?因为这个孩子从小体弱,跟在父母身边,溺爱太多,会让他无福承受。只能等他慢慢长成,身体已经抗下一切的时候再回来。这样对大家都好。”
皇太极:“真好笑。”
济尔哈朗:“真好笑。”
胡湘湘:“真特么的好笑,皇上,他在忽悠我们!”
皇太极:“忽悠,接着忽悠,我倒要看看他还能说什么。”
胡湘湘:“是,皇上。那个人说皇上其实更看重宸妃娘娘一些,而娘娘的心里又把小阿哥看得无比重。所以唯有让小阿哥健康,皇上和娘娘才会好。”
济尔哈朗:“这……皇上,这话好像说得也在理。”
胡湘湘:“微臣也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