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也就是那天，算作两人正式认识。
虽然……呃，当时沈晏的脸色不算太好。
“呀，竟然认错了。”助理哈哈干笑两声，又补救，“你今天这么热情又这么好说话，我还以为是姜时遇呢。”
沈晏：“？”
这是内涵他平时不热情还不好说话的意思？
“不是，我的意思是——”助理又想了想，“你今天的气质格外的像姜时遇。”
解释不清，他干脆破罐子破摔。
“你俩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长得一模一样，声音也那么像，我分不清也是很正常的啊！”
那时姜云清还想着，看来这两兄弟真的很像。
等她真正认识这两人后却觉得，她不会把他俩弄混。
……
“清清回来住哪里啊？”沈妈妈的关切把她拉回现实，“还是住原来的地方吗？”
“嗯。”姜云清应了，“那里挺好的。”
主城区的房子，虽然和别墅区比起来略显老破小，但胜在周边生活设施丰富，出行也方便。
知道她要回来，小姑还提前帮她打扫了一下卫生。
所以她回来后就直接住了进去。
“这次回来应该就不走了吧？”沈妈妈问。
姜云清察觉到对面人的眼光，努力不把余光分过去，看着沈妈妈的方向点点头：“应该是的。”
没有完全把话说死。
“我以为你去年毕业了就会回来，没想到你去了好多地方，去了南平、又去了天府……”
沈妈妈想着在朋友圈看到她发的地点记录，一一细数。
末了总结：“还是回本市方便点，至少不用担心吃住问题。”
这么想着，沈妈妈就松了口气，已经当她确定不走了。
“没错，还是在本市好，这样我们也不用担心，沈晏上次——”
“哎呀。”沈念昭惊呼，她面前的杯子被不小心碰倒。
还好杯子里的水已经喝完了。
“小心一点。”沈妈妈注意力被分散。
饭桌上有沈念昭在，整体氛围良好。
“给小哥打个视频吧？”沈念昭忽然提起，“告诉他清清在和我们一起吃饭，不然他肯定要说我们背着他聚会。”
“你打。”沈妈妈赞成。
没过几秒，对方接起视频。
“念念。”
屏幕里出现一张温柔的脸。
大概是在拍戏间隙，他脸上还带着妆，头发也被造型夹固定住。
眉眼间和眼前这一家子很像。
正是行二的姜时遇。
他是三胞胎里和妈妈姓的，也是长得和妈妈最像的。
姜云清很久之前听说过他的名字的时候就想，他的名字真的和长相、性格十分相配。
名字听起来就是温润如玉的感觉，人的气质也如此。
尤其是温和笑起来的时候。
“打扰你工作了吗？”沈念昭问。
“没有。”姜时遇笑，“正好是休息时间。”
“好耶。”沈念昭放了心，把手机屏幕转动，“你看！谁在我旁边？”
她旁边的姜云清就入了镜。
“清清。”对面喊她。
一如当年清隽。
姜云清弯了弯眉眼，也喊他：“小哥。”
可能因为两人一个姓，她第一次见姜时遇时就觉得格外亲切。
当时她也犹豫怎么称呼，姜时遇就说：你和念念一样喊我吧。
姜云清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小哥”和“哥哥”比起来，虽然含义一样但听起来有了区别，不会显得太亲昵。
于是就和沈念昭一样喊了他。
姜时遇一向是最温和又没有脾气的，这点在她和沈念昭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所以就算是她从前拘谨的时候，在面对他的时候也从没有过紧张的感觉。
反而是面对沈晏——
姜云清脑海里刚冒出这个名字，就感觉沈晏的目光又盯着这个地方。
“我这里工作有点忙。”姜时遇的声音又响起，“念念也没提前和我说，不然我就请假回家了。”
“没事、没事。”姜云清连忙，“还是工作要紧。”
“工作再要紧也要允许人请假的吧？”姜时遇玩笑。
“你不是说工作忙？”沈晏的声音忽然挤了进来，“怎么还有时间聊天？”
“哟。”姜时遇发出一声很不符合他人设的调侃，“你怎么也在？”
沈晏：“……”
今天怎么回事，一个两个都对他在家发出这种疑问。
他自己（父母）家凭什么就不能在了？
“你赶紧工作去吧。”沈晏催他，“你前两天不还说这个导演很严？”
“这就去。”姜时遇依旧温和。
“小哥拜拜。”沈念昭对着手机挥手。
姜云清也凑过去挥了挥：“拜拜。”
“你为什么总是对小哥这么严厉？”挂了视频后，沈念昭对大哥表示不满。
所谓一物降一物，沈晏面对亲弟弟的时候严肃，也反被亲妹妹压制。
沈晏没说话，视线回到面前的桌子上。
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受。
这次回来，她和以往比有了变化。
她年纪大了一些，不再是从前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性格肯定也会发生变化。
所以连着对他的态度也会变化。
这也正常，沈晏这么想着。
可现在她对着姜时遇却还是一副“兄妹情深”。
明明他们也不是亲兄妹。
“喝点汤。”沈妈妈示意姜云清，“你以前最喜欢喝的鱼汤，我特意烧的，也不知道你现在还喜不喜欢？”
姜云清对她笑笑，“喜欢的。”
“那你多喝点，小心鱼刺。”沈妈妈放了心，又把碗往她那里推了推。
-
吃完饭后，姜云清又和沈念昭回小房间单独说了会儿悄悄话。
两人好久没见，聊的话题也越来越广。
从人生目标聊到情感状态。
“真是不可思议，我们这个家里最先解决情感问题的竟然是小哥。”沈念昭说起，“他看起来不像是比我俩快的人啊。”
“缘分到了吧。”姜云清笑，“一鸣惊人。”
姜时遇的事情，姜云清也听说过。
对方是沈念昭的好姐妹，家里面和沈家也认识，还和姜时遇是同行。
“其实这是我的功劳。”沈念昭说，“当时还是我牵线的。”
这个是姜云清不知道的。
“一开始我还想把姐妹介绍给大哥。”沈念昭又说，“我本来想的是，霸总和女明星，多么像小说男女主的两个身份！”
姜云清顿了一下。
“结果小哥说，他俩不合适，我只能算了。”沈念昭不无惋惜，“现在想想，是不是小哥早就对人家有想法，故意那么说的啊？”
霸总和女明星，明明很合适嘛。
姜云清抿了下嘴：“也有可能吧。”
沈念昭没有察觉：“哦，对了。小哥那时候还说——”
她分享出这个大秘密：“说大哥可能有喜欢的人。”
姜云清忽然觉得自己呼吸都停了一秒。
好像有一瞬间，突然开始耳鸣。
“我真的惊了，也不知道真的假的？”沈念昭叹了口气，“我几次想试探一下都不敢，我怕我问了后，他会打断我的双腿。”
“没有这么夸张吧。”姜云清感觉有些呼吸不畅，只能顺着沈念昭的话说。
“你知不知道什么八卦？”沈念昭又打听，“他有没有跟你说过？”
“怎么可能。”姜云清连忙否认，“他没跟你说，就更不会跟我说。”
刚才一瞬间涌上头的热度已经消散，她找回了一点理智。
她也确实不知道。
毕竟当初沈晏也没有对她说过什么明确的话。
只是在那个当下，她会隐隐觉得，他对她，好像有一点不同。
但在现在看来，也没准是她自作多情。
她既然回到了这里，就已经做好了以新的心情面对沈晏的准备。
不应该在听到相关的话题就多想。
又或许，这些年他也会有其他喜欢的人。
“那可能是假的。”沈念昭还在揣测，“毕竟这么多年也没见大哥谈恋爱，他好像真把自己当成小说里的霸总，等着有朝一日有个好特别好不做作的女生吸引他。”
“……”
又聊了一小会儿，姜云清也差不多要离开。
估摸着这个时间，沈晏已经去上班了，她从房间出来下楼的时候没有看到他身影。
“你怎么回去呢？”玄关处，沈妈妈来送她时有些担心，“坐地铁吗？天气挺冷的。”
“嗯。”姜云清点点头，“还好，不是很冷。我也是这么来的。”
“我来送她！”沈念昭听到她俩对话，自告奋勇，“把爸爸的车借我开，我来送！”
“你算了吧。”沈妈妈制止，“你多久没在国内开车了？让你送更危险。”
姜云清哭笑不得：“没事，我自己走。”
“沈晏人呢？”沈妈妈开始寻找他的身影，“总不能没个声音就去上班了吧？”
“不用不用，我不用送。”姜云清连忙和她告别，“我先走了！下次再来看你们。”
说完就立刻背上小包离开，
生怕晚了一步就真变成沈晏送她。
回来不可避免碰面是一回事，接下来有没有交集又是另一回事。
看今天沈晏对她的态度，还是客气的。
那就维持目前这种状态也不错。
刚出门走了没两步，一辆车缓缓跟了上来。
姜云清下意识地停下看了一眼。
车窗下降，露出沈晏的脸。
“我送你回去。”
姜云清摆手：“不——”
“这里不能停车。”沈晏的语气不容拒绝。
“……”
等姜云清爬上车才后知后觉：不对啊，这里为什么不能停车啊？这难道不是他们自己家门口吗？哪有不能停车的道理。
然而已经迟了。
关上门后中控锁就自动锁上。
于是相对密闭的空间里就只有两个人。
姜云清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身体却没有完全靠着舒服的座椅。
后背有一股紧绷的劲让她没有办法放松下来，膝盖并拢，连脚尖都有些用力地点着地。
“你把我送到地铁站就行。”姜云清连忙表示，“不然你去公司不顺路吧。”
正常人都能听出来是委婉客套。
哪怕真的顺路，姜云清也会这么说。
她还不想麻烦别人。
沈晏反问：“你知道我公司在哪？”
“……？”
姜云清感到这话说的有些莫名。
这句的重点是这么理解的吗？
她不过一句客套话，刚才说话语气也挺正常吧。
结果沈晏这话反问的，她都愣了一瞬。
她很早之前确实查了下地址，想看看像他会把公司地址选在哪里。
这样的大公司，他们的地址也不是什么秘密。
尽管沈晏的表情和语气都如常，但配上他霸总这样的身份，好像有点奇怪。
好像显得她还是很关心他。
甚至在那一瞬间，姜云清都感觉自己好像是要引起总裁注意的那种人。
姜云清让自己别多想，语气大方：“听念念说的，说在河西CBD那里。”
这很合理。
这回沈晏没有说什么。
只是安静地开着车。
在路过地铁站方向的时候，他并没有开过去，反而转弯直接上了绕城公路。
好像在用实际行动证明很顺路。
姜云清察觉到是往她家方向的，只能说：“麻烦你了。”
沈晏依旧没说话。
姜云清反而在心里悄悄松了口气，她很怕沈晏冒出一句“麻烦我就请我吃饭”之类的话。
不是吝啬一顿饭的钱，只是暂时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就像没料到今天在沈家碰见他一样。
绕城公路开起来比主城区的道路更顺畅。
姜云清在心里默算了下时间，比她坐地铁要快近半小时。
就在她以为两人一直沉默时，沈晏忽然问：
“回来怎么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