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境里的阴谋
夏味早上是被吵醒的,她迷迷糊糊地从姜宅的卧室里醒过来,就听见门外的走廊上吵吵闹闹的。
黑杰克正在经过,他的一头短发像个刺球炸开,神情兴奋到极点,带着一些脱力的疲惫。后面跟着的几个家臣也是相同的德性,大家都很焦躁烦乱。
他看到夏味,起先没放在心上,忽然间好像想到了什么,扭过头问她:“医疗官看不了的病,你们机械师能试试吗?”
夏味满脸的问号,被他带到了地下室的一个储藏间里,现在这里已经收拾清空了,分隔出一间卧室和一个类似客厅的空间。
夏味奇怪地问:“这里要干什么?看起来有人住进来了。”
黑杰克无奈地应声,“都因为诺里,她到处捡人回家。”说完还一瞬不瞬地盯着夏味。
她感觉到了他凝视的眼光,意识到自己也是被捡回来的一员,也很无奈,“我会尽快走的,新学期开始,我就回宿舍住。”
一张青绿色的脸忽然出现在拐角,夏味发出了短暂的半声尖叫,然后她发现了,对面是个小女孩,硬生生收住了叫声,闭上嘴,用模模糊糊的气音问黑杰克:“这是个什么?”
“他们两个,”黑杰克把灰鳍也从卧室里拉出来,拽到看傻了的夏味面前,“就是这次诺里捡回来的人……如果还算在人的范畴里的话。但是他们被十所圣杰弄的东西感染了,按照我们在下城区的所见,只要十所圣杰勾勾手指……或者动个念头,我不知道他具体是怎么干的,反正他可以在瞬间把他们从两个活人变成两只机械怪物。”
夏味目瞪口呆,她用手帮助自己的脑壳转动向黑杰克的方向,又把掉下来的下巴合成,才终于能说话,“怎么做到的?”
“我也想知道他怎么做到的。他好像……在他们的身体里种植了什么东西,在他们一出生的时候就动了手脚,那个东西叫生命因子,看上去像颗种子。只要一激活,就会开始疯长,把人的□□撕裂。”
“疯长?”可能因为大清早刚刚醒过来,她的反应比较迟钝,夏味重复着黑杰克的话,“种子?激活?生长?”
“很难懂吗?这几个词应该很简单啊。”
夏味抓着自己两边的头发,“对机器来说,确实很难懂!我没见过会生长的机器……”她忽然静止了,直勾勾地看着黑杰克,似乎想到了什么。
“我要带着他们出一趟门。”
黑杰克皱起眉,“去哪里?现在最好不要乱出门,外面随时可能会□□。”
“我要去找五莲。”
“东联邦的人?”他露出不太赞同的表情,“为什么?”
“你不是想把他们身体里的生命因子摘除掉?我觉得五莲会有办法。”
黑杰克犹豫了两秒钟,“好吧,准备一下我们出发,要悄悄的,被其他家族的人发现就麻烦了。”
两个人刚到前门,结果和正要进门的白茗、金莱撞到一起,当时气氛尴尬起来。金莱的眼光追着夏味,看得她闪躲到黑杰克的另一边,把自己藏起来。
白茗被夹在中间,被焦灼的气氛不停地炙烤着,她看左边也不是,看右边也不是,最后快步走出两个人中间的范围,站到门内,抱着两臂看着金莱,“我不想问我不在的这段日子里发生了什么,但是你也明白,你的事情早晚都要解决。我不想管你的私事,但是你也要为小组负责,A小组不能再分裂下去了。”
金莱沉默不语,他侧过眼光,又去看着夏味。
夏味缩在黑杰克的身侧,不愿意面对眼前的场面,这个极度尴尬的场面让黑杰克先忍不了了,他转向那两个人说:“我们现在有事要出门,反正她住在这又跑不掉,不管什么事,等我们回来再说。”
金莱沉默着,注视着黑杰克与夏味离开,他的金色眸子沉浸在哀怨的情绪里,笼罩着一层浅浅的阴影。
白茗表示看不懂,“你不是很会吗?我以为夏味一直被你拿捏在手心里呢。”
他叹了口气,“我兑现不了所有的承诺。我也有做不到的事。”
“没有人能做到所有事,”白茗摊开双手,“但是你要是做不到,为什么要承诺?”
他也迷惑地垂下头,“可能是因为年少气盛,那时候觉得自己什么都能做到。换成是你,你怎么办?”
白茗歪过头,“我小时候有一回,答应白茨给她捉只小松鼠,结果赶上中部平原感染潮入侵,海堤后移了几公尺,所有生物死光了。”
这件事,金莱还有点印象,“那然后呢?”
“然后我就让白蒂叔叔载着我,一路北上,在冰原边缘终于捉到了一只。带回家的时候,它已经烂得只剩下骨头和一点皮了,看起来像是在硫酸里泡过。白茶嬷嬷吓坏了,直接击毙了它,还把整个庄园里外消毒。”
“……”他反应过来,“你在讽刺我。”
“我没有,我只是讲了一件过去的事。”
金莱很不服气,“这两者不一样,如果夏味只想要只小松鼠,当然没问题,我现在也可以办到。”
白茗笑出声来,“一个十岁小女孩想要的,和一个成年人想要的东西当然不一样。一个人跟不熟悉的同族姐姐要东西,和跟最亲密的爱人要的东西,当然也不一样。”
“……你还是在讽刺我。”金莱皱起了眉心,“我没法在家族和夏味之间做权衡,自由有时候是非常奢侈的,所以我想,……也许应该在她还有自由的时候放她离开……”
“这不叫自由,”白茗摇摇头,“连选择都不是自己做的,这哪里自由了?我觉得自己选的才叫自由。”
他顿了顿,“你刚才讽刺我不够努力,现在又暗示我不懂什么叫自由?”
白茗无奈了一会儿,“你应该庆幸对方是夏味,夏味真温柔,换成我,你现在完蛋了。”
他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姿势,“我懂,我再也不提这个话题了。”
上城区还很平静,一切都在恢复当中,前几天的那场浩劫过去了,周围的环境就像刚刚从重病里愈合的人体内部。
一路上,火柴姬都非常震惊,她连嘴唇都合不上,忙不迭地四处乱转脑袋,慌乱地打量着一切东西。
“这里好空旷!简直太大了!就是……就是很昏暗,你们的太阳呢?”
夏味疑惑地询问:“什么意思?听起来好像他们有另一个太阳似的。”
黑杰克无奈地点头承认了,“下城区有一颗类似人造太阳的东西,能给他们提供能源。”
“听起来很不错,起码他们的居住环境比我们强。”
黑杰克差点呛到,“别闹了,他们住的地方像罐头盒子,除了最上面的少数人,下面几百层根本见不到光亮。”
说话声引来了几个巡城卫,尤其是看见了长相诡异的火柴姬,和穿着兜帽长披风,从头遮到脚的灰鳍,几个人更加狐疑,他们截住了黑杰克,要求他出示证件。
黑杰克亮了亮自己的族徽,大大方方地回答:“家族任务,我们要出城。”
对面的人看到了姜氏的族徽,犹豫了一下,“出城的入口暂时封闭,外面正在回收极乐比翼鸟号。”
黑杰克低声说:“给个方便,让我们通行一下。”
看见他的态度温和,巡城卫也很和缓,“真的不行,白司令亲自封禁的城门,现在正在修建拖行通道,你们过不去的。”
等巡城卫离开了一会儿,夏味压低声音问:“怎么办?”
黑杰克还是不着急,“很好办,军部封禁了城门,那么肯定是机甲部负责工程,白芪的状态很差劲,我猜是白蒂在现场盯着,那就是一句话的事。”
“如果是特遣小队在负责呢?”
“应该不会,实在不行就偷偷溜出去。”
夏味忽然感到了一些荒唐,“这些日子来,我好像就在做两件事:偷跑出去,和偷溜回来。为什么?帝都不算是我的家吗?我不能自由地来去吗?还是只有证明我是第二姓氏的一份子,才有资格住在这里?”
黑杰克看了她一眼,“你的想法有点走极端了,千万别学诺里,这一点你最好离她远点。”
夏味抬起头看了看远处幽暗高大的城门投影,“也许这个世界需要一个像诺里那样走极端的人,因为我认识的所有人都不喜欢边际和界限,他们都习惯生存在一团灰色的泥浆里,大家都不会区分黑和白。”
黑杰克站住脚,“求求了,你们不要再捧着她了,她已经快要上天了,你还在给她叫好,我真怕哪天她把帝都炸了。”
夏味睁大了眼睛,“这句话像个预言,我觉得真的会有一天……”
“我错了。”他堵住了她的下半句话,“现在开始我们不要随便说话了,行吗?”
夏味看着他身后的方向,正看到一行人从城外进入,那是一支装扮奇特的小队,身上的防护装置很简陋,统一着装也不是她熟悉的款式。
黑杰克顺着她的眼光转去,看到了对方,“那是驻扎在偏远地区的先遣兵团,可能是定期回来述职的。”
当先的一个人将头上的呼吸器取下,露出一张格外苍白的脸孔,他瘦削高挑,颧骨高耸,显得很不好惹。一头黑色短发偏向深蓝色,眉眼之间分外的锐利。
风川狭看着眼前陌生的都城,感觉自己已经离开了一辈子的时间。后面跟随的伊尔米提也把呼吸器摘掉了,他比较起来,更加不适应这里,呼吸间肉眼可见的急促,整个人都绷紧了,正在用忿忿的眼光注视着每一个经过身边的人。
“放松一点。”风川狭低声提醒他,“这里又没有你的仇人,我们是回来放假的。”
伊尔米提气不打一处来,鼻底用力地喷着气,“最好是真的。你最好不是因为那个小妞才回来的!”
“什么意思?我的家在这,我不能回家吗?”风川狭睁大了眼睛,无辜地看着他。
“哈,我好像听某人说过,他和弟弟的关系闹得很僵,所以不愿意回家,六七年都没休过假了。不知道现在是为什么,忽然想使用假期了。”
风川狭微微有点羞赧,但是隐藏得很好,自然地解释说:“因为我是兄长,我应该先迈出一步,去和好。”
伊尔米提转过头,和后面的郝莱迪说:“我都快不认识我们的团长了,他以前就是这么厚脸皮的吗?”
郝莱迪耸耸肩,“他的脸皮厚度有没有变化我不知道,但是他的武力值肯定提高了,所以你不要再刺激他了,免得他当街暴打你,然后我们又因为聚众闹事入狱。”
“你们几个,”忙到昏头涨脑的白蒂跑上来,拦截住了小队,“你们不能通过这里,现在正在修建工程,城门已经封闭了。”
风川狭眯起眼睛,“城门封闭?为什么?这可太少见了。”
“往那边看,”白蒂指着远方,“看见了吗?你懂了吧。”
风川狭移转视线,看见几处起伏,应该临时搭建的建筑框架,框起来的是一个巨大的坑洞,从碎裂的土地边缘生出一双金属的羽翼,原本整齐排列的钢羽已经折裂成参差不齐的模样,看起来就像一只巨型的飞鸟一头撞进了地穴。
风川狭终于感到了不妙,“帝都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白蒂的眼光也徘徊在远处,他不情愿地回答:“兄弟,你们正赶上了最不好的时候,你们真的挑了个坏的时机回来。”
一声轻佻的口哨声从后面响起,黑杰克带着队伍走近,他笑着问:“说的对,那我们要出城,应该合乎情理吧?”
白蒂更加严肃,“不行,不管是出城,还是要进城,都不行。我说过了,现在封闭城门,我们正在修建工程,要想办法把极乐比翼鸟号拖回机库维修。”
黑杰克奇怪地问:“为什么不现场维修?拖回去也太麻烦了。”
白蒂头痛地捂着自己的脑壳,“你是机械师吗?不是专业人员,不要在这里胡乱发言。你知道那台机甲有多少零件,拆开它这里根本摆不下,配送零件怎么运过来?”
风川狭也很好奇,“那为什么不先想办法恢复它的基础功能,让它自己飞回去不是更好?”
白蒂的头痛加剧了,“你又是什么人?你是专业人员吗?”
郝莱迪身为此处唯一的机械师,发表了一些专业的看法,“它是复合型的机甲,不是单人驾驶的,肯定需要机床修理,要机械臂才能打得开外壳。”
“所以说,要多读书,多遵守规则,不然容易当街丢人。”白蒂警告性质地瞪了两边的人,然后表扬性质地对着郝莱迪点点头。
黑杰克看了眼天色,不耐烦地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跟对面的风川狭暗暗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个人默默达成了某种协议。
白蒂毕竟身经百战,瞬间感受到了一触即发的气氛,他警觉起来,严肃地在两个人间来回地瞟着,“警告你们,我代表军部和十勋团在这里主持修建工作,不要太放肆了,尤其是你,黑杰克!”
“好吧好吧,”黑杰克举起双手,示意自己不会轻举妄动,“兄弟,别这样,我们平时的关系不是挺好的吗?”他的眼光垂下来,慢慢地传递给了旁边的夏味,她一怔,伸手去摸口袋。
白蒂眼光锐利地捕捉到了两个人的小动作,警觉地后退了一步,但后面的风川狭忽然扑上来,用小臂勒住了他的颈子。黑杰克立马跟进,正面一拳闷中白蒂额角。
风川狭松开钳制,看着他跌在地上,那一拳打得很实在,白蒂感觉自己被一柄大铁锤击中了,他眼前黑暗,感官被剥夺了几秒钟。
黑杰克向对面的人急匆匆挥挥手,小声喊着:“快走!趁现在他懵了。”
风川狭愉快地与他交换了一个眼神,挥挥手示意身后的小队跟上,刚刚跑出两步,就听到身后的白蒂对着视讯器大叫:“白茗!马上赶到城门入口,有人闯进来了!”
白茗这两个字成功地停住了他的脚步,风川狭慢慢转过身,看着正在从地上爬起来的人。白蒂恢复了清醒,隔着护目镜,能看到他含着愠怒的眼光。
郝莱迪跟着停下来,“我好像听到了那个名字?不会吧不会吧,不会这么巧吧?”
伊尔米提差点没刹住,撞到郝莱迪背上,他的反应更加剧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是为了那个小妞才回来的!她到底有什么魔力,值得你千里迢迢地跑回来这个鬼地方?”
“她这次没骗我……”风川狭默默地念诵,“她说的是真的!她真的是白茗!”
“他完蛋了。”郝莱迪总结了一句,无奈地看着好兄弟伊尔米提,“风川家野出格的浪荡子被人收复了。”
白茗把诊疗室中的录音播放了一遍,问正在沉思当中的金莱,“你觉得怎么样?她有问题吗?”
“有问题。”金莱回答得很快,“这是简单的逻辑问题,依照十所圣杰的能力和手段,他有可能会让诺里一个人溜出来吗?不可能。”
“也许是她想到了什么神奇的……办法。”白茗有点心虚地回答。
“你们为什么不直接问她?让她本人说说,她是怎么回来的。”
“她不记得了,我们在禁区边缘发现她的时候,她完全处在混沌无意识的状态里。”
“那么她的问题很严重。按照你说的,她没有意识,那她是怎么逃回来的?只有一种可能,十所圣杰放她回来的!他为什么这么干?肯定有他自己的考虑。”
白茗直接摊牌,“这就是我找你来的目的,你能不能预料到对方下一步的行动?或者戳破他的目的?”
金莱在屋子里胡乱地走动着,一边将手掌轻合成拳,一下下地凿在自己的前额上,他的嘴唇微微张合着,念念叨叨,“为什么呢?他想干什么呢?”
白茗倚靠在控制台边,用打量的眼神,看着他漫无目的的行为,渐渐地失去了信心,“金莱,你……你现在心烦意乱的,也许不是好的时机……”
“对了!”他停住步子,似乎想到了什么,“我们就制造一个时机给她,观察一下她的反应。”
“你的意思是说:测试诺里一下?”
“对!弄得逼真一些,我们找个时机,把她弄到机甲部的机库里,或者把机房秘钥给她,看看她究竟会做些什么。”
白茗不太赞同地攒起眉心,“可是……你有想过没有,她本身就是个机械师,任何人拿到了机房秘钥,都会想要去看的,你拿这么有诱惑力的东西考验她?她现在是我们的同盟成员耶!万一她只是经受不住考验偷看一眼,并不能证明什么。”
“可是十所圣杰绝对不会只是看看,他一定会做些别的。”
“那、那他万一把十勋团一网打尽,我们不是直接寄了吗?”
“这就涉及到另一件非常奇怪的事,他以前就可以做到,他能控制我们的生化人和电子工具,能操纵着机甲袭击我们的街道,他已经无所不能了,干嘛还要利用诺里来达成某种目的?他还有什么做不到的事情吗?”
袭击当晚,白茗是在街上目睹了过程的,她默默思考了一会儿……就放弃了思考,“我不明白,你弄明白了吗?”
他露出沉重的模样,“白茗,如果他只是想要灭绝我们,现在就能做到了。那么,他没有动手,反而做出一些小动作,只能说明他想要的更多,他不只是想要灭绝我们!”
白茗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你是说,我们输定了吗?我们已经处在绝对的劣势里,现在也没有翻身的余地了?我们完蛋了?”
金莱沉重地点点头,“目前的情况看起来,确实是这样。”
“……”她瞪大了眼睛,“你怎么还能这么冷静?我现在要疯了。”
金莱却沉默了半天,他忽然转换了一个话题,“白茗,我们的联邦帝国已经固化了,它没有改变的余地了,白氏为首的几个大姓氏牢牢地掌控着中枢神经,虽然集权控制让它挺过了艰难的感染潮时期,但是也不会再有发展了。如果想要进一步改变,只能创造变化,利用时局。”
她更加睁大了眼睛,能透过镜片,看见她晶莹灿烂的苍白眼珠子,“不!不不!你不要告诉我你是故意的,指联会是不是早就察觉到了十所圣杰的阴谋?你们不会一直在放任他为所欲为吧?”
金莱连连摇头,“没有,指联会也不是神,怎么提前察觉到?但是我们可以利用这次变故。”
“这不是变故,这是事故!”白茗赶忙找个位置坐下,缓解一下自己的高血压,她喘息了一会儿,感觉自己缓和了很多,“你老实告诉我,下一步究竟是怎么打算的?”
“我刚才说了,我们制造一个场景,测试一下诺里,先看看十所圣杰的目的。”
白茗只能点头同意,她又站起来,用严肃的语气说:“我搞不懂你们那些阴谋诡计,但是我知道这回事情大了,弄不好我们会一起完蛋,拜托!一定要完美解决,这有关我们生死存亡,求求你们认真对待!”
然后她的视讯器就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白茗本来想要关掉,但发现是白蒂打过来的,只好接起来,里面立马传来白蒂的喊声:“白茗!马上赶到城门入口,有人闯进来了”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白茗迅速问:“是十所圣杰有动作了吗?”
“不太可能,他一直很隐蔽,怎么会忽然公开偷袭城门?”
“我得去看看。”白茗检查了一下自己身上的武器装置,“阴谋诡计的事都交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