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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居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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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里回到房间里,虽然身体感觉很累,但是精神上还很亢奋,也不想睡觉,就链接到星盟暗网跳蚤市场上随意浏览,忽然发现小电影的页面上新了一部新片子,是海克族有名的艳星红桃海星主演的。诺里兴致盎然地付了15斯通,买到小电影链接,开始一边下载一边躺着观看。

提米科玛老大的不愿意,“你老是用我的屏幕看这些,我觉得我脏了……”

“这是艺术,”诺里顺嘴反驳它,“只要心里干净,看什么都是干净的。要是心里脏,看什么都脏。”

屏幕当中出现一身翠绿的红桃海星,她浑身的短圆鳞片打理得很干净,一颗心形的脑袋上,垂落着一缕缕深粉色的肉质触须,脸上的触须却很少,显得一张小脸盘光滑干净。这样的模样在克族里非常少见,是很难得地符合绝大多数星盟成员的审美的,也难怪她近来红遍了星盟。

下肢是一圈比身体颜色稍深的青色触须,浑圆粗壮,也衬得她遍体的曲线玲珑起伏,腰线掐得很细,臀线隆起夸张的圆润。随着音乐搔首弄姿,触肢卷曲,臆想连连,让人想入非非。

诺里看到一半,忽然发现画面卡住了,妖娆的触肢卷成一团,一动不动地停在画面中间。诺里翻起来检查了一遍光网的链接,下载进度也停止了,她难受地在房间里到处走,一会儿爬到桌上,一会儿钻到床下,像只猴子。

提米科玛在旁边不住地嘲讽,“蓝星的夏娃多少有点名气了,要是让人看见你为了看个小黄片,在屋里这样,多丢人?”

“我得出去试试。”诺里打开小阳台的落地窗,踮起脚尖望着斜坡的屋顶,似乎在考虑爬到屋顶上。提米科玛更无奈了,“要是姜先生知道你上屋顶就为了……他肯定要吐血了。”

诺里转头张望,看看街上有没有人,忽然发现街角有个妇人的影子,提着一只手提箱,正慌慌忙忙地沿着街道跑过来,大概接近到十来米时,街角又出现了几个追赶她的人影。诺里越看越觉得下面的女人很眼熟,直接叫出声来:“蓝丝绒夫人?”

下面的雌性瑞亚人寻着声音也抬起头,惊愕地看着诺里,明显也认出她来了。

诺里翻过阳台栏杆,滑到一层的遮阳棚上,又顺着排水道爬下来,她的动作有点笨拙,等她到了蓝丝绒夫人身边,后面的追兵已经到跟前了。

那明显是几个雾族,也追得气喘吁吁,看见瑞亚人终于停下来了,脸上都是谢天谢地的表情。

“夫人……呼呼,您不能……不能把箱子里的东西带走,那是违禁品。”

蓝丝绒把手提箱紧紧搂在怀里,虽然不发一言,但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什么情况呀?”诺里一半是看热闹,一半是惊奇,“几个蓝雾族敢追着瑞亚人跑?”

“帮我!”蓝丝绒是用蓝星语言呼叫的诺里,“帮我甩开他们。”

诺里看她的眼光澄澈,除了焦急没有一丝心虚,于是转向了三个蓝雾族成员,“呃,几位兄弟,不知道你们替谁办事呀?大半夜这么辛苦干嘛?咱们各退一步,有话好说呗。”

“我们是核心1号站边境检疫小组的!”其中一个人义正言辞地出列,掏出自己的工牌在诺里面前晃了晃,“她在地下黑市购买了违禁品类植物,还要带出核心站,我们不马上逮捕她已经很客气了。”

啧。诺里有点闹心,她瞟了一眼跑得鬓发蓬乱的蓝丝绒夫人,又瞥了瞥对面三个雄赳赳的蓝雾族,倾斜身体偷偷问:“您这个错误犯得不严重吧?不是滔天的罪过吧?”

蓝丝绒也很气,瞪着那三个蓝雾族,“蓝舌特奎尔从来都不是违禁类植物,它生长在干燥炎热的沙地上,汁液可以酿酒,也可以药用。你们根本没有研究过它的品类和作用,就粗暴地划分到违禁品里!”

一个蓝雾族不耐烦地吼:“你要是有任何异议,可以写申请文件投到站长办公室,但是你不能直接偷偷夹带出去!”

“就凭着你们似有似无的办事效率,就算我写了申请文件,恐怕明年也到不了站长手里。可是我山长路远地来一次,我不能空手而归!”

眼看着双方的争执无穷无尽,诺里又抬起手,头痛地喊:“各位,各位!我看你们是很难达成一致了。不如,我替你们达成一致好了。”

她又看向对面的三个人,金色的眸子逐渐亮起蓝色的光泽,抬手打了个响指,指着后面空荡荡的街道,“检疫小组的先生们,下班了,回家吧。”

三个人眼神空洞洞地转过身,幽魂一样自己走出一段路,然后分成三路,拐进了不同的小路。

蓝丝绒惊愕地半天没说话,偷眼打量着诺里,她也很无奈,“幸亏来的是雾族人,不然我也没辙了。走吧,您住哪里?我送您回去。”

“你送我?”蓝丝绒歪了歪头。

“不然呢?大半夜的,你又提着违禁品,万一再被人逮住怎么办?”

蓝丝绒不太高兴了,打开手提箱,把里面的东西给诺里看。“我只买了一颗蓝舌特奎尔,我要带回去放到植物馆里的。在其他前哨站,这种植物品种根本不是违禁品,只不过很难能找到。”

诺里探过头,看到一层层厚厚包裹的绒布和填充物里,露出一瓣新鲜的蓝色肉质,好像一条耷拉着的舌头,表面不是光滑的,有一些颗粒状小凸起。

“真好呀……”诺里忽然感慨一声,“可以只做自己想做的事,可以把自己喜欢的东西都收集起来,每天生活在这些植物的环绕下。”

蓝丝绒合上手提箱,想了想说:“我可以给你一张终身会员卡,你随时都能去植物馆,就当是帮助我的回礼了。”

诺里有趣地笑了,“那太感谢您了,让我在整个第二姓氏里都有面子。”

蓝丝绒暂且寄居的地方不是旅社,而是一个蜂民的家里。一打开小院子的门扉,诺里就是一愣,看见一只干巴巴满脸皱纹的蜂民,穿着件带睡帽的蓝色睡衣,毛茸茸而且睡眼惺忪地看着她们两个。

“出了点事,让我再呆一晚,明早我再走。”蓝丝绒边解释着进了小院子,又转头跟诺里解释几句,“这是阿荣,他和我都是花艺协会的成员,这一趟就是因为阿荣告诉我这里来了一颗蓝舌特奎尔,我才来的。”

她的天真纯粹让诺里都沉默了一下,“……那看来,你们应该很了解对方吧。”

“唔?我不太了解阿荣,我们只在星域跳蚤市场上聊关于植物的话题。”

那你就敢一个人跑来?!诺里没有问出这句话,只是叹了口气。阿荣的屋子虽然小,但是很整洁,到处都有手工编织的痕迹,看来他很喜欢各种座垫还有靠枕,小床上堆了很多的软垫。

他给两个人倒了类似红茶的饮料,热腾腾的,还在小桌案上垫了两个小圆杯垫。蓝丝绒舒服地躺在小沙发里,捧着红茶叹息:“其实蜂民是最会过日子的种族,要不是你们的白司令把他们赶得到处跑;捉蜂民做奴隶贩卖,现在他们凭着交易轻工产品和副食品也能过得很好。”

“……您可真会聊天啊。”诺里也歪在她身边,昏昏欲睡。

两个人都陷入半梦半醒间,外面小院子的门扉又被轻轻叩响了,阿荣轻手轻脚去打开门,见到外面站着的人,霎时间完全清醒了,瞠目结舌地望着他。

科曼伸一根手指,在嘴唇边嘘了一声,自己悄悄进来,直接到屋里,坐在小桌案边的一只小木凳上,静静地看着沙发上的两个人,更具体地说,他看的是蓝丝绒夫人。

这种凝视,让睡眠里的瑞亚人若有所感,蓝丝绒睁开了眼睛,模糊的视线里有一个坐着的人影,让她有种熟稔感。当视线清晰时,她惊悚地坐直,整个人从沙发上窜起来了,全不顾平时一副贵妇的优雅仪态。

科曼很好玩地看着她想要尖叫但是忍住的模样,但是这一系列大动作还是把旁边的诺里弄醒了,她今天累得够呛,准确说来,已经是昨天了,她已经超过30个小时战斗、搞阴谋、参加鸿门宴加上帮蓝丝绒脱身,现在人已经很迟钝。所以看到了科曼,她也愣住了,一时以为自己在做梦。

蓝丝绒首先把地上的手提箱抱进怀里,一副倔强的模样死不撒手。科曼叹了口气,“你最终还是要把那颗植物还回去的,你心里也明白,光凭你绝对不可能突破防疫小组的封锁,把黑市里来的东西带走。”

蓝丝绒一言不发,越发搂紧双臂,仿佛从一个成年人变成了不愿意讲理的儿童。

“听话,虽然这个你不能带走,但是我私人养了一颗蓝舌特奎尔,我可以捐赠给你的植物园。”

蓝丝绒抬起头,眼光里添了一分迷茫。科曼的眼光却湿莹莹的,好玩的表情也多了一些真诚,“没有必要这样,你只要开口跟我说就行了,没必要冒险。”

诺里渐渐从他们间的互动琢磨出一丝不对味出来,科曼可不仅仅是个负责任的站长,他故意表现出的熟稔带着暧昧。蓝丝绒也没有拒绝这种暧昧,她的纠结和别扭都是面向自己更多。

“你们……你们是什么?朋友?老情人?如果是在清算前任的情债,不要带上我啊,我是你们play的一环吗?”

科曼收敛了很多私人的情感,恢复成一个正常的站长,“我还没说你呢,蓝星的夏娃。你不能总是随便玩弄雾族的思想,前几次我都放过你了。第一次是在中心议会的实验室,你没有通过心理评估,就迷惑了登记的人,直接给你通过了。我当然知道那件事,但是你的参加会让比赛增色很多,而且仅仅是因为心理评估不合格就失去比赛资格,确实太可惜了,我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第二次是今天,但是因为你也算自卫行为,不然就会受到伤害,我也默许了。但是你又干了什么?你帮助她逃脱正当的管理,你帮她偷运违禁品出境,我不能再宽容了。”

诺里头痛地捂着脑壳,半天大刺刺把手一摊,“行,你处罚我好了。关禁闭?站笼?让大街上的人来围观我?什么都行。”

科曼笑了,“不。我知道你不怕打,不怕骂,但是你怕丢脸的。”他拿出终端,跟另一边待命的警卫吩咐,“让蓝星总司令白蒐来一趟,把他的驾驶员领回去。”

“什么东西?”诺里马上就不干了,跟刚才蓝丝绒一样蹦起半尺高,“为什么?!跟他有什么关系?你罚我好了,叫他来干什么?”

科曼耸耸肩,“你闯祸了,夏娃,我必须要让你明白这个祸有多重,你不能在核心1号站为所欲为,因为我管理这个,我负责这里。”

“站长先生……”终端那一边很快传来警卫犹豫的声音,“白蒐总司令下榻的旅店……被人砸了。”

“什么?!”现在轮到科曼吃惊了。

现场的气氛十分火热。

铁棍、铁棒演奏着热烈的打击乐,把小小的一间旅店当成舞台。电子铳、喷射筒随声附和,配合着一楼的基础旋律,突破二楼的新舞台,把静谧的夜景变成沸反盈天的嘉年华。

“没找到蓝星的夏娃。”

蟹居客坐在前台上,翘着一只脚,听到这句报告,一皱眉看上二楼,“她藏哪里去了?继续找!哪怕把整间店都拆了,也要把她搜出来。”

“找到了找到了!蓝星的夏娃在这!”

蟹居客兴奋地跑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结果不单看见了诺里,旁边还站着一脸平静的科曼。

“呃……站、站长?”蟹居客的笑僵在脸上,他马上开始找补,“我们……呃,技师族有点内务要整理……”

科曼站在满地狼藉里,看着一边枪口还在冒烟的技师族,另一边一脸懵逼的诺里,还有楼顶从砸烂的屋子里出来的白蒐,带着他的狙击手小队。这间原本温馨古朴的旅店,在短短的双方交战里迅速被摧毁了。

“看来,需要你们全部跟我走一趟了,在我弄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前,还要避免你们把对方杀死,你们只能先关禁闭了。”

白蒐第一个不服,“是他们半夜偷袭,我们什么也没干!”

蟹居客也摆出卑微的态度,“这是一场误会,科曼站长,容许我们再解释解释吧。”

“禁闭室里什么也干不了,有的是时间,你可以慢慢解释。”

果然科曼一旦板起脸来,蟹居客马上收起了所有的狡辩,乖乖地任由中心议会小组的警卫队把自己带走。

一起被带来的还有蓝丝绒夫人,不过在分配禁闭室时,双方产生了分歧。

科曼指着蟹居客和千佐多零,“你们进第一间。”然后他指着诺里和白蒐,“你们进第二间。”

蟹居客马上举手表示要发言,“我反对这个分配方案,这个疯子会打死我的。”

千佐多零露出阴郁的笑容,“我很满意这个分配方案,我保证不打死他。”

科曼想了想,又指着白蒐和蟹居客,“你们两个进第一间。”然后指着诺里和千佐多零,“你们进第二间。”

“她为什么可以一个人呆在单间里?”白蒐不满地指着蓝丝绒夫人。

诺里无奈在旁边捂着脸,“因为人家要单独密谈的,讲悄悄话你懂不懂?”

科曼又想了想,换了一种分配方案,这回他指着诺里、千佐多零和蓝丝绒,“你们,三个进第一间。”然后指着白蒐和蟹居客,“你们,各进一间禁闭室。这回行了吧?”

诺里一时感觉很好奇,“当站长就是要这样,把各方面都配平吗?”

千佐多零对她说的另一件事比较在意,“那他们还说悄悄话吗?我们在旁边合适吗?”

诺里转过头,故意打趣科曼,“别在意,我可以把人格暂且抽离出去,像个木偶一样在旁边呆着,一个字都不会听到的。”

科曼没有表现出一分局促,“我不会进入禁闭室的,那里头是给你们这些犯错误的人反省用的。”

白蒐又不满起来,“我犯了什么错误?我什么都没干呀!”

“这也是为了保护你们,”科曼看向他,但是语气却针对的是蟹居客,“正式比赛之前,我会放你们出去的。”

所谓的禁闭室,是个狭小阴暗的小隔间,布局是长条形,只有一门之宽,长大概在3米。三个人进去之后,只能一个挨一个地坐在唯一的长条凳上。蓝丝绒夫人的手提箱被暂时没收了,她蜷缩着自己的手脚,佝偻着身体坐在中间。

诺里守着门口,安慰她:“他不会关我们很久的,我猜他赶着去调查技师族的动作,天一亮,他肯定会放我们走的。”

蓝丝绒侧过头,透过门上方的窗口,看着外面微弱的灯光,“以前他不是一个站长,我认识他的时候,他是芮迪亚派遣驻扎花冠塔环道的士兵长,我是一个普通的植物系学生。”

“那他那个时候一定跟现在不一样。”

蓝丝绒露出渺茫的微笑,很快就散落进过去的回忆里,“他很有趣,跟别的冷酷呆板的瑞亚人一点也不一样,他每天都讲一个不同的笑话,有时候辨认荒地的植物比我还要快。他还擅长画一些卡通插画,他很会逗我开心。”

诺里打量着她的表情,“下面该说到‘但是’了吧。”

蓝丝绒撇开头,望着阴影里的角落,“但是后来,他不愿意再当一个士兵长,他想要成功,要世俗世界里的成功,他就……开始奋勇向前,然后,就把我甩在身后啦。”

诺里皱起眉,“什么叫把你‘甩在身后’?你哪里不成功了?你是一个植物学家,你还有自己的植物园,在蓝星可有名了,这样还不算成功吗?一个前哨站的站长有什么了不起?他不就管着一支四个人的小组吗?还全是奇葩!”

蓝丝绒笑出声,露出了自打来到核心站以来最开怀的笑容,“你这样的人,才应该当前哨站站长,因为你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

“我这样的人才当不了站长,”诺里摇摇头,“因为我不喜欢权利,甚至鄙视权利。如果权利交到我手里,对一部分人来说就是末日。”

“但是对我们来说就是希望。”蓝丝绒靠在墙边,把自己全部的重量都托付在墙上,人软下来,“我在外面漂泊很多年了,第一次对世界能变成什么模样有了期待。”

“哈哈哈——”隔壁的禁闭室传出毫不避讳的嘲笑,“你们……你们真会自己安慰自己玩儿,哈哈哈!一个是被科曼甩掉的弃妇,一个是个爱幻想的神经病,你们玩儿得还挺欢乐!”

诺里站起身,蓝丝绒拉住她的左臂,“不要被他激怒了,无视他就好,他不值得你发火。”

“我不发火。”诺里用平稳的精神状态安慰她,自己走到门边,闭着眼睛沉思了一会儿,忽然,蟹居客发现自己这间禁闭室的门竟然开了。

“警卫!来人呀!有人撬门要越狱啦!”诺里冲着外面大喊,把蟹居客喊得莫名其妙,手忙脚乱地也堵在门前喊:“我没有……不是我!”

几个生化人进来,发现中间的门打开了,蟹居客指着第一间禁闭室,“是她!是她打开的,不是我!”

“呵呵。”轮到诺里嘲笑他了,“你是不是傻?我绕了个圈子,是为了让它们教训你吗?我干嘛不自己来?”

蟹居客思维飞速转动,忽然惊叫一声不妙,但是已经听到隔壁传来一声响指,几个生化人都失去了自我意识,一动不动停驻原地,连光学镜头都灰暗下来。他马上向大门方向飞窜,一边大喊大叫着:“科曼站长救我!夏娃要谋杀我啦!!”

千佐多零奇怪地问:“你为什么不把门打开,让我出去把他薅进来?这样不是更解恨吗?还能亲自动手呢。”

诺里哼着一段轻松旋律,“要的就是不能亲自动手,现在他是被失控的机器人狂扁,跟我们没关系。”

“夏娃!你敢动我?我警告你……”

诺里掏掏耳朵,“哎呀外面好吵呀,你说了什么吗?让他安静一点。”

几个机器人把蟹居客怼在地上,机械手按头的按头,堵嘴的堵嘴,把他死死贴在地上。诺里隔着门上方的小窗口看着他,“我很好奇啊,你跟那个潮汐月是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肯那样帮你,事事都替你着想?”

机械手松开,似乎在等待他老实交代,蟹居客这回却硬气起来,一声不吭。

“在餐厅桌面上,潮汐月把其他几个人都介绍了一遍,唯独没说自己。你们有什么秘密呀?”

他抿着嘴,死也不肯说的样子。千佐多零附耳过去,到诺里耳边说:“看看他的脑袋,他脑袋有问题。”

诺里好奇地转过头,“你怎么知道?”

“我看到他的缝合线了,在帽子底下。”

诺里指挥着两个生化人按住他,第三个过去,把蟹居客那一顶小圆帽给掀掉了,露出底下一颗光头,但是那不是一颗平滑的苍白色光秃秃的脑壳,沿着枕骨分布着一串缝合线。

诺里还是不明白,“他有个丑丑的伤口,那又怎么样?”

蟹居客忽然之间发疯了,他扭动着单薄的身体,两边的生化人几乎按不住他了,嶙峋的骨骼在衬衫下突兀地起伏,嘴里骂的声音却逐渐变粗了,简直像在逐渐变成另一个人。

“你们全部都会付出代价的!它不会放过你们!一个也跑不了!你们一个也跑不了!”

诺里退了一步,眼睁睁看着他的脑壳剧烈地起伏蠕动着,好像里面挤着一个大东西,正在剧烈挣扎着想要出来。忽然!噗嗤的一声,缝合线被扯裂开,蟹居客的脑袋好像一个开盖的盒子,从前面掀起来,一双扭曲的螯钳下,连接着一段肥白的虫体,浸泡在白花花的脑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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