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的智慧
千佐多零在安委会中心，执行官亚斯兰.瑞亚正坐在他对面的卡座里，直勾勾盯着他，以正派的权力机构代表姿态问：“请您回答，为什么要做出当街抢劫这种犯罪行为？”
千佐多零其实正在出神，心不在焉地回答：“为了尽快赶回去救家主。”
亚斯兰拧起眉，“请您仔细详尽地回答，是怎么距离半个都城的距离，忽然之间得知家主有危险的？你们之间有心灵感应吗？”
“是的，”千佐多零点点头，“我们之间有心灵感应。”
“……”亚斯兰闹心地看着眼前这个前朝皇室特务，目前是新任的姜氏家臣，他装作在思考，偷偷垂下头用视讯器发送消息给镜桐：怎么办？睁一眼闭一眼放他一马？
安委会主席镜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看着面前的金莱滔滔不休地演讲了半个小时了。
“……国家学院的学生，送到前线星舰队和边远地区的前哨站去实习，实在是太浪费了！干什么不直接选定几个实习站点？就选在……军部和机甲部，不是更好吗？设计间不是总是提交报告说缺高级机械师吗？”
镜桐叹了口气，“是不是夏味，她要跑去星舰战队实习？”
金莱沉默了几秒，“我是为了整个学院，还有联邦的人才输送提出意见。”
“……关键在于，就算是几个大家族，包括白司令，他也把后裔送到前哨站去实习。橘晴年年都派送大量的后裔上前线战斗，陆军装甲骑兵团有一半是橘氏撑起来的。怎么只有你有意见？你们指联会干的是最体面的工作了。”
“就算、就算有人这么做，那也不代表合理呀。不然你说，最顶尖学府出来的机械师，为什么要去星舰战队里修理报废武器和装甲，那根本不需要她！”金莱已经开始胡搅蛮缠了，他在原地打转，失去了平时的冷静和风度。
镜桐看了一眼视讯器上收到的信息，只能叹气，“这里是安委会，是负责联邦安保的中心机构，不是为你们第二姓氏调节家庭纠纷的。我相信凭你的手段，你有一千种方式阻止夏味，但是你不，因为你不想当坏人，你怕她恨你。那你就让我来当坏人吗？”
金莱深深吸了口气，“不要在我面前扮得这么伟光正，你从来没有以权谋私过吗？你为了那对双胞胎，就没有违反过规则吗？”
镜桐稍感意外，“谁这么说我都不觉得稀奇，唯独是你。没想要有一天我会从你的嘴里听到这种话。不对，是没想到有一天，我会见到你为了这种理由，到安委会找我。”说到这里，他听到了视讯器发出的滴滴响声，低头看了一眼，镜桐彻底地无语了，“很好，这里完全沦陷成第二姓氏的家庭矛盾调解处了，我看应该让白司令颁布一个奖项，奖励一整个月一点幺蛾子都不出的家族，给一个最佳和谐家庭奖。”
金莱忍不住吐槽，“白司令要是设立了这样一个奖，自己家里永远也得不上，月月都垫底，他多没面子？”
一说到最高统帅的家庭私密，两个人就都放松下来，气氛氤氲着淡淡的幽默感。镜桐终于软化下来，“我不可能帮你这个忙，让安委会直接规定学员的实习地点是不现实的，但是我可以扩展周围的聚居地范围，让之后的学员尽量留在帝都周围。反正白司令已经在计划中部大平原开发计划。”
“什么计划？中部大平原开发？”金莱马上被触发了政治嗅觉，皱起眉，“这太反常了。白司令对待帝都以外，从来是不管不问。就连下城区的重建计划，他都一拖再拖，根本赖得管。现在为什么突然想要开发中部大平原？”
镜桐看了一眼关起来的门，稍微压低了声音，“白司令我们都很了解，他不是一个喜欢变革的人，他讨厌新的东西，喜欢遵循传统。他也从来不会心血来潮，一般都是盘算良久后，确认了收益才会做某件事。”
金莱对他的这番话稍微思考，“开发中部大平原会有什么收益？而且还是必定会有的回报……难道他想扩展帝都的范围？可是我们的人口一直在下降的，而且真的要扩展帝都，就要先修建基础设施，气象塔和空气改造工程就花费巨大……不对，他是要把聚居地回收，把流民驱赶到平原吗？”
“亚当回来之后，你们没有交流任何星盟里发生的事，对不对？”
“我们……”金莱一顿，确实，这一阵子的变故太多了，A小组几乎是分崩离析的状态，他根本没找到和婓尔卓交流的机会，但是又羞于承认，就撇撇嘴说，“那还不是因为他天天围着姜诺里打转！可是，这又跟婓尔卓有什么关系？难道……你觉得白司令的计划跟这次星盟之行有关？”
“我不清楚。但是依照这么多年我对他的了解，还有经验，我认为白司令正在考虑的东西，绝对是一道惊雷。他在计划一件惊人的大事件。而我们，多半不会喜欢。”
一边说着，他一边在视讯器上输入了一条信息：不要放他，想办法让姜诺里自己来把人领回去。输入完后点击了发送按键。
亚斯兰感觉到视讯器震动了一下，低头看了一眼，心里一沉，脸色跟着凝固，抬起头时，语气强硬了一些，“请您不要胡说八道，安委会是一个神圣的权利执行机构，如果您再藐视联邦的权利机构，我就……就现场羁押你！对，警卫，把千佐多零先生带到审讯室，看着他写一篇诚恳的道歉函，然后让他的家主亲自来把他领回去。”
“……”千佐多零此刻的表情可以用一脸懵逼形容，他清了清喉咙，“执行官先生，我不太会委婉的表达，只能直白地说，你的解决方法比十所圣杰还要有病，我拒绝。”
亚斯兰见惯了各种嚣张跋扈的第二姓氏，所以并不太意外，简单指挥的两边的警卫：“把他拉走，看住他。”
两旁的人面面相觑，谁都知道千佐多零这个前朝皇室特务，是以疯狂和强悍闻名，跟他硬碰硬实属是活够了。亚斯兰当时有点尴尬，他盯着两个警卫，默默用眼神问他们不行动，还在等什么。两个人也用眼神暗示着他，求他给自己留一条活路。
亚斯兰只好自己面对千佐多零，“你还等什么？等着他们押你走啊？自己去审讯室写检讨去！”
千佐多零岿然不动，“我不去。”
“你……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姜诺里找过来，让她来带你去？”
千佐多零举起一只手，堵在半空，“不用了……我自己走。”他挺直了脊背，转过身两步走出了办公室。
亚斯兰和两个警卫一起松了口气。
“我很好奇啊，你为了伟大的目标——毁灭世界，已经努力了几个世纪了，为什么一直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进展？你为了一个目标，能创建一个家族，世世代代洗脑她们为你服务，你的能动性应该很强啊，怎么现在还是原地踏步呢？”
诺里仰着头，看着上面嵌在墙里的女人。
她歪过头，用极具攻击性的脸俯视着诺里，“你怎么知道我没有任何进展？”
“那你进展了什么东西？”诺里露出纯粹好奇的表情，忍不住凑近过去，“就拿这次荣誉联赛来说，白蒐跑到那么远的核心站，你完全能趁着这个时候赶快把蓝星搞崩掉，为什么没有行动呢？”
圣王点点头，嗯了一声，“很有道理，但是你认为怎么样才算成功完成我的目标了呢？”
“咦？”诺里一愣，似乎也认真想了想，“说的也是啊，怎么样才算成功毁灭世界了呢？按照寻常的逻辑，就要摧毁整颗行星。但是那需要极其巨大的能量，反正我目前是没有办法得到那么强的能量。但是你的目标，具体来说是面对所有的生物，并不是和蓝星作对。所以说，只要改变生态系统，或者……气候……”
“如果你真的深入想想，就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圣王打断了她，“环境与生态，是蓝星所有的有机生物共同构架起来的，不可能轻巧地通过某个环节，改变整体。只有一个办法：消灭所有的有机体，让蓝星变成一颗死星。不然凭借星球强大的自我复原能力，任何攻击都是挠痒痒。”
诺里想了很久，觉得她说的确实有道理，“但是，怎么可能迅速消灭所有的有机体？就算能消灭动物、昆虫、植物，那微生物呢？细菌和孢子呢？你要怎么消灭？”
圣王笑了，她的表情是面对聪明人时的默契和愉悦，“既然你这么好奇，我就把思考了几个世纪的答案告诉你。秘诀就是：基因编辑。”
“基因编辑？”诺里默念着这个词，又迅速思考了一番，“我还是不太懂，目前的蓝星科技，基因编辑只用在第二姓氏的身体改造上啊。”
“最快的、规模最大的感染入侵是什么？是外来种感染潮，对蓝星的侵蚀。模仿外来种带来的感染狂潮，在所有物种基因编码里开一个后门，然后，逆运行永恒等式。嘣！毁灭断绝，就是这么简单。”
抹了一把湿淋淋的脸，诺里把手上的血泪擦在身上，她因为激动，正在微微颤动，“我明白了……怪不得橘晴偏要霸占着卫生部部长这个位置，她默默蚕食掉卫生系统，还有半个防疫部门，就是为了掌握蓝星的医疗系统，在必要时制造类似感染潮的反噬。但是永恒等式……只有我知道，所以你现在和我合作，是最好的选择。”
“你要与我合作？”圣王终于露出意外的表情，“你为什么要与我合作？我为了这个目标花了几个世纪，这是我的欲望，是我的使命，跟你有什么关系？难道只是因为你也是一个疯子，我就要把你纳入到我的计划里吗？”
现在是一个十分关键的时刻，诺里沉静下来，望着眼前的血肉之墙，忽然笑出声了，“你废了老大劲，用了几百年，不就是因为厌恶了已经成型的规矩吗？那就撕毁所有一切的规矩啊，规律、逻辑、结构……所有一切，全部毁掉，全部重来。你为什么还在遵循旧的规矩审视我？我们两个，是漂流在虚空的两个单体，碰巧相遇，亿万分之一的几率开启了一个新世界，这不是一个最完美的故事吗？”
圣王沉默了半天，那张美艳的脸绷紧了一些，然后放松下来，“我喜欢你。虽然橘氏是我亲手塑造出来，世世代代经由我手延续，但是没有出现一个像你这么合我胃口的后裔。好，欢迎你，加入我的灭世计划。”
从梦境里出来，诺里看见站在旁边的橘吉哈欠连天，“你这次去了太久了吧，上回几分钟就出来了。”
“圣王拉着我热聊，我只有听着啊。”
橘吉的动作一顿，“什么？她拉着你？别骗我，老实说，她到底跟你说什么了？”
“你不是想知道，你的家主到底还是不是当初那个橘晴吗？”诺里肯定地点点头，“你猜对了！她不是以前的橘晴了，她现在是圣王。从她接任家主的那一刻起，圣王就接管了她的身体。我猜，可能这就是所谓的圣王烙印的作用，她在橘氏的基因里隐藏了一个接口，便于她挑选一个最合适的躯壳，把自己的灵魂对接进去。真正的橘晴已经……消失了。”
橘吉拧起眉，“这些……都是她告诉你的？你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让她把所有秘密都吐给你了！”
诺里反问她：“为了摆脱这种命运，你愿意付出什么东西？”
橘吉沉默。
“你不是一向擅长破坏规则吗？现在不全力反抗，可能就会被圣王吞噬掉，变成她的一件真皮大衣哦。”
这一回，橘吉嘴唇轻动，不情愿地吐出一句：“如果连晴姐都没法反抗她，那我……”
诺里伸出一根手指，竖立在她眼前，“如果你想，就要认真地思考，深入地思考。所以我才问你，你愿意付出什么东西？你愿意做到什么程度？”
“我……只要真的可以扭转整个家族的命运，这条命我可以不要。”
诺里呵了一声，露出狡黠的笑，“可惜了，你虽然决心足够，但是不够清醒。橘氏和圣王是不可分割的，她亲手培植出来这一条怪异强大的血脉，这个家族就像她的触肢一样，不可能分割开的。除非……”
橘吉忍不住问：“除非什么？”
“除非把所有强势的旁支都剪除，包括长老会和新生的后裔。换句话说，你要是真的想彻底清除圣王的烙印，就要把橘氏打残，像当年的橘晴一样，从内部来一场彻底大清洗。所以你的重点找错了，付出你的性命是不够的，你要背上一份十分沉重的罪孽。”
橘吉完全惊呆了，她张口结舌半天，终于能发出声来，“不可能……我做不出这样的事。”
“还有一种更简单更容易的选择。”诺里摊开手，轻松地说，“找一个比你更合适的皮囊，让那个倒霉蛋继承家主的位置和圣王的使用权。这样你就不需要承担了，还能继续享受现在的一切特权，多好？”
橘吉拧起眉，重新打量着她，“你真的是诺里吗？诺里是不可能说出这些话的。”
听到这句话，新任的姜氏家主显得莫名很开心，她眼光深邃，金色眸子像深渊一样，在橘吉的一侧肩膀拍了拍，意味深长地说：“可是你认识的那个诺里，是活不到现在的。世界是很险恶很复杂的，能随之进化，能最快适应的人，才能活下来。”
橘吉的眉心没有舒展开，依旧夹着深深的皱痕，忍不住又问：“那她是怎么进化的？她发生了些什么？”
“你不是第一个这么问的人了，有好多人都问过这个问题。”诺里眼珠飘向眼尾，似乎在思考，“那个单纯的蠢货曾经对天赌咒发誓，说一定不要被世界改变，要和世界对抗到底，也要保证原初的自我。但是现在……她已经被抽筋扒皮，一层一层地从灵魂里剔除掉了。这段升级的过程是非常残忍而血腥的，世界想要磨灭她最后的一点痕迹，她却想要带着最后的幻影飞蛾扑火。”
橘吉被她说蒙了，半天终于忍无可忍，“你这个谜语人！能不能不到再打哑谜了？你到底想说什么东西？”
“诺里消失了。我就是想说这个。你不是问她发生什么了吗？她慢慢死掉，现在已经死了90%了。”
“我还是不明白？”橘吉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眼前的人，“那你现在是什么？这个活蹦乱跳的身体是什么？”
“我不好形容，你可以理解成这是一具尸体，里面装着地狱返回的灵魂，经过锤炼之后这些死灵魂的残片拼在一起……哦对了，你可能不知道，诺里杀掉过很多很多的她自己，呃……这句话不对，应该说，她杀掉过自己很多很多遍，但是她不知道，每一次砍掉不满意的碎片的时候，她的一部分真实自我就死掉了。这就是不愿意接受自己的后果。”
婓尔卓沉默着从机库外面进来时，橘吉忍不住跟他抱怨：“学院里什么时候开设了哲学课？我怎么都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东西，你听懂了吗？”
婓尔卓无奈地停住脚步，沉重的表情转过身，“她现在正在发病期间，很严重，别惹她。这样说简单了吗？”
橘吉的表情立马明朗多了，“哦——你这么一解释我就懂了。”然后她也在诺里的肩侧拍了拍，乐观而鼓励的腔调说，“没事的，积极治疗，早日康复！”
“……”诺里从她脸上转开眼光，看着婓尔卓，“真没想到，竟然还有能让我无语的人啊。”
白茗偷偷摸摸地走进乱糟糟的实验室，这里是属于白荧的地盘，周围环境跟他的人一样：没有秩序、脏乱差，充斥着猥琐的气息。
她在一只蒙着帆布的高大生物胶囊罐前停下，就算没有掀开，也知道里面浸泡的是什么。
那是白苓的身体。
一个嘶哑的声音从角落里传出来，“你在这干什么？这没有好玩的。”
白茗转过身，看见白荧像沙漠里的秃鹰，从硬盘架后面伸出脑袋，他的神情沮丧而憔悴，肉粉色的脑壳更秃了，稀疏的灰白毛发稀疏地散在颈肩，不知道还以为他融合了秃鹰的基因呢。
“你怎么这样了？白蒐虐待你啊？”
白荧弓着背站起来，随着他的起身，稀里哗啦掉下来很多的东西，有数据切片，有硬盘，还有他的绘图板。白茗拾起一张切片，上面写着她看不懂的算式。
“这些都是什么？你不是很讨厌数据研究，只喜欢搞有血有肉的对象吗？”
“我有任务的。”白荧弓着背走到桌边，唉声叹气，“白司令要我制定出新的训练表，还有恢复药剂。”
白茗心里一动，但装得漫不经心，“新的训练表？童子军训练营又要开了？”
“对。我估计他很快就要找你说了，你做好准备吧。现在只有你能胜任教官的位置，白荨已经……”他猛然打住，用惊恐的眼光偷偷打量一番白茗，看她似乎没有异样，急忙转了话锋，“白荨已经退休了，也不可能回来当教官了，只剩你了。”
“我倒是无所谓，不过白司令好像太急了些。我记得最小的苔丝夫人的孩子才两岁吧？按照常理，新一届的童子军训练营，应该再等几年。”
白荧心里冷笑：那当然是因为白蒐忌惮你，怕你哪一天忽然恢复了记忆，犯上作乱，整个家族却没有一个人能抵挡。他迫切地需要训练新生力量，来接替你的位置。
但是表面上，他露出阴森的笑，“我不做猜测，不过家主应该有大的行动，他要准备开发中部大平原，接下来几年，一定会需要大规模扩充亲卫队。”
“那为什么还不复活白苓？他不是很得家主的偏爱吗？”
白荧哼了一声，不屑冷笑，“那是他表现好的时候。你也知道，这两年他的状态下滑得厉害，自从那一回北海行动，他就不行了。如果他好好利用这次的星域联合学院交换生名额，表现得出色一些，也能重新得到器重。结果他是被装在胶囊里送回来的，最后还是姜尚派后裔出马搞定的这件事，才没让蓝星颜面扫地。我要是家主，我也不复活他，简直就是浪费资源！”
白茗睨了一眼他趾高气扬的模样，偏过头哼了一声，自言自语：“你要是家主，我们就完了。”转过头，她又扬声说，“我要你帮我复活白苓。”
“什么？！”白荧过于震惊，瞪大了枯涩的眼睛，“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下令？”
“凭我是新一任的教官啊。我一个人怎么带那么多的小屁孩儿？我需要白苓来帮我。”
这个回答……倒确实是个正经回答。白荧有点犯难，“就算是这样，你也得先去请示家主，不然我是不可能开工的。”
“那有什么困难的？你不会……觉得白苓不可能回来了，把他的记忆备份搞丢了吧？”白茗特地摆出一脸坏笑，好像等着看热闹，“那估计你完了，家主不会饶了你的。”
白荧一万个不服，“怎么可能？！我、我马上就能开工，只要你得到家主的许可，不出三天我就能复制一个白苓出来！”
白茗心里快乐开花了，表面上还要拼命忍住，并且装出怀疑的模样，“真的假的？那我就去申请了啊。我看你现在就得开始准备了，不然三天之后我怕见不到白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