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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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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扶桑循着月光沿着山野小径向远处走,瞧着天上惨淡的月亮,她突然有些想念在现代的生活了。

科技发达,干什么都方便,可是却没有像这里一样这么多真正关心自己的亲人……思绪越飘越远,她好像将自己现代的二十八年生活又在脑海中过了一遍。

等回过神来,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眼前的树木都变密了许多,景色也变得陌生了起来。

谢扶桑的心开始突突地跳了起来,耳边处处是风声鹤唳,还有一些陌生动物的叫声,和窸窸窣窣的细碎声响。

不知道怎么回事,她脑海中突然涌现了自己刚刚讲鬼故事时,因太过走心而脑补的生动画面。

谢扶桑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告诉自己那些故事都是假的,不要自己吓自己,可越是刻意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脑海中的那些画面就越发清晰,甚至还脑补了走之前萧铭提过一嘴的,红嫁衣女子的画面。

她不由得加快了步伐,卯着劲儿按原路返回,砰砰的心跳声传到大脑里越来越响,显得夜晚越发寂静。

谢扶桑听着自己的脚步声,总感觉有人在身后跟着她,突然,地上一个黑影闪过,突如其来的惊吓让谢扶桑本能的喊出了声,应该是只野兔子,别怕别怕,她尽力平复自己脑海中的恐惧。

“谢姑娘也来此处透气啊。”

江宴穿过树丛走了过来。

刚刚在房中,他便听到了谢扶桑说要出去透透气,怕她再遇到危险,便也跟了出去。

一路上,瞧着她似乎有心事的模样,他便没有上前打扰,只是远远地跟在后面看着,刚刚瞧着她突然疑神疑鬼,还差点把自己吓到了,他才出声走近。

谢扶桑认出了江宴的声音,心中的惊惧也随着他的出现顿时烟消云散。

“没想到江宴将军也在这里。”

她有些尴尬道:“好巧啊!”

也不知道他刚刚听没听见自己的叫声,这也太丢人了吧。

“将军是要回去了吗?不如我们一起吧!”

不等江宴回答,谢扶桑立即走过去,紧紧跟在他身后。

“前面好像有荆棘,将军小心些。”

谢扶桑说着话悄无声息地扯住了他衣袍的一角,掩耳盗铃果然不显得突兀,她不由得对自己的聪明才智佩服的五体投地。

朦胧的月光下,江宴不由得勾了勾唇。

自出了掖城,众人便一直投入了赶路的颠簸之中,几场秋雨过后,天气越发的凉了。

刚进入托勒南山境内,便让人感受到了陇右地区的地貌特点。

狂风呼啸,卷起地上的沉沙便往人脸上吹,尽管有车门挡着,谢扶桑还是感受到了风沙的肆虐,她实在受不了尘土夹杂在发丝中的感受,便翻出了一顶自己在冬天用的帽子。

谢扶桑怕冷,一到冬天她就冻的不想出去,可有时必须要出门办事,她便命人根据自己的描述将羊毛毯布料做成了帽子围巾一体的连体帽,本来想着等更冷的时候再翻出来戴的,如今风沙太大了,她便提前拿了出来,戴头上防风沙。

中途休息的时候,萧铭瞧见谢扶桑头上戴的帽子十分稀奇,便上了马车同谢扶桑讨要了一个。

“下面的应该怎么弄?”

萧铭看了眼谢扶桑戴好帽子的样子,自己尝试着。

谢扶桑瞧他笨手拙舌的模样,只好伸手为他理了理围巾。

江宴正要牵着逐鹿去吃附近的矮灌木,一转头正瞧见眼前这一幕。

顿时他的太阳穴不由得突突跳了跳,仿佛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江宴立刻骑上马走向了谢扶桑的马车。

“谢姑娘,还有没有多余的帽子,在下也需要一顶。”江宴对着车中的人说。

谢扶桑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江宴不是从小就在军营中长大的吗,怎么还会怕这些风沙。

何况,一个清高冷峻的将军戴上这种帽子,多突兀啊!他不怕自己骑在马上被下属嘲笑的吗?

心中虽有些狐疑,谢扶桑还是将自己最后一顶帽子拿了出来——绿色的。

她一向喜欢绿色,虽然当初让人染色的时候有想过戴绿帽子有些不妥,可仔细一想,自己又不是男人,况且她觉得绿帽子应该只是现代的梗,便专门做了一顶绿帽子。

“还剩一顶绿帽子,将军要戴吗?”她看向江宴。

江宴脸上的神情有些复杂,似乎在抗拒着什么,谢扶桑心中突然有一个猜想,不过她不敢确定。

于是她便偷偷转头问苏合:“在我们大凉,绿帽子有别的寓意吗?”

苏合快速点头,她隐约瞧见江宴面色都有些黑了,心中有些恐惧,大气都不敢喘。

谢扶桑给了苏合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我懂!

“江宴将军若是不喜绿色,我将我这顶红色帽子给你戴吧。”

谢扶桑摘下帽子,递给江宴,将那顶绿色的戴到了头上。

江宴说不清自己接过帽子的心情,似乎有喜悦有诧异有开怀,刚刚的不悦此刻全都没了踪影。

苏合也有些诧异,本想同谢扶桑说这个行为不太妥当,但仔细一想这也是无奈之举,况且也不是什么大事,便在一旁继续保持安静。

休息过后,江宴率领众人继续赶路,还未走多久,他突然勒了马,抬手示意身后的属下不要再往前走。

“出来吧。”

江宴朝着远处的山丘淡淡道。

因提前被发现了,躲在不远处山丘上的一群黑衣人便起身射出利箭,许是江宴发现的及时,他们一行人还未行到黑衣人埋伏好的范围内,又因着距离的原因,冷箭的杀伤力也减弱了不少。

一阵冷箭雨过后,黑衣人应是将箭射完了,便抛下手中的弓,趁着江宴和谢衍的侍卫被打乱的队形,冲了过来。

谢扶桑有些不知所措,老天爷给她开了重生的剧本,怎么也不给她一些特殊的本事啊,小说中高明的神医都会用针灸杀人啊!

她摸了摸怀中的针灸包,师父也确实没教过她这种特殊技能。

此刻,她顿时有些后悔当初没有跟着苏木好好学武。

为今之计,便只有——躲。

谢扶桑凭借着毫无实战经验只有一堆电视剧画面的脑子,抱着苏合趴在马车板上。

因为根据她所看过的刺杀剧情,刺客一般都是从马车上面或侧面用刀穿刺的,很少有从马车下面那剑贯穿的。

所以将自己当做是一张铺在马车地面上毯子是最明智的选择,当然还要牢牢堵住门防止刺客跑进来。

以上便是她的遇刺求生法则。

江宴发现刺客后立即派侍卫护在谢扶桑马车周围,不过却没一个刺客跑过来刺杀谢扶桑她们。

那几十名刺客像是有目的一般,全都涌向了谢衍,饶是谢衍年轻时身经百战,此刻面对一群武艺高强抱着必死之心的杀手,也有些吃力。

刀剑声此起彼伏,利刃刺穿人体、划破喉咙的声响异常引人注意。

血腥味很快弥漫整个山丘,不知心惊肉跳了多久,外面刀剑声越来越弱,谢扶桑微微推开车门瞧了瞧外面的场景,见黑衣人都被制服了,悄悄下了车。

前方不远处,江宴手下控制的刺客齐齐吐了一口鲜血,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她第一次见到如此血腥的场面,着实吓了一跳。

“将军,全部都死了。”凌霄前去探了探那些倒地刺客的鼻息。

“竟然是死士。”

江宴微蹙眉头。

谢扶桑有些不解,死士不是很常见吗?

电视剧中那些达官贵人们多多少少都会培养一些啊。

还未等她说出心中的疑问,便听见父亲说:“陛下登基时就曾下诏,大凉国内任何人都不得豢养死士。”

谢陆接着父亲的话继续说道:“豢养死士不仅需要花费大量钱财,还需要投入大量时间精力,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培养这么多死士。”

“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刺杀朝廷命官,京城有些人看来是坐不住了。”江宴眸色微沉。

地面上刺客的尸体还未被处理,谢扶桑走了过去,她强压下心中的恐惧,捡起刺客手里的剑,避开剑上的鲜血拿起来闻了闻,似乎不太确信,又仔细瞧了瞧。

这下她顿时有些慌了,捡起地上的另一把剑又确认了一遍,这剑上的确有毒。

她复又拔出了一根射在马车壁上的箭,去检查这上面是否被人淬了毒,便嗅到一阵臭味扑鼻,这箭簇上应是被人泡了许久的金汁,也不知还有没有掺杂其他的毒,幸而箭簇还没生锈,否则更难办了,也不知什么人竟然这般卑鄙。

不过,令人庆幸的是这毒并非见血封喉的剧毒,还有得治。

“有人中箭伤了没?”

谢扶桑拦住一个侍卫焦急问道。

“回小姐的话,有两人被箭伤到了皮肉,不过伤势并不严重。”侍卫向谢扶桑拱手道。

谢扶桑立即让他带着自己来到了那两名被箭所伤之人的身边,伸手就要去看其中一人的伤口。

却不料那小侍卫急忙躲避,有些慌张道:“小姐,使不得!”

带路的侍卫和面前受伤的小侍卫齐齐说道。

谢扶桑看着他们颇为慌张的神情,突然反应过来什么,这两个小哥脑中的男女之防思想根深蒂固,看着对面两人捂着胸口慌张躲避的模样,莫名的,谢扶桑觉得她此时好像一个调戏良家妇女的登徒子。

为了证明她并非如此孟浪,谢扶桑开口说道:“医者面前无男女。”这话也算是开导他们二人。

当然,在她眼中是有男女之分的。

“你去让那些受伤的人喝些蜂蜜,再去熬些甘草汤让他们服下,最后命人将我的药匣子拿来。”谢扶桑对带她过来的小侍卫说道。

见他走后,谢扶桑给对面受箭伤的两人号了脉,见他们都未中毒,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

“你要的药箱。”

江宴走过来将它递给谢扶桑。

“放地上吧。”

谢扶桑随口回道,她的注意力如今全放在两个伤患上面了,倒是未曾注意给她送箱子的人是谁。

谢扶桑极为熟练地从药箱中掏出一个药瓶,倒出药丸本能的就要往这两个受伤的小侍卫嘴里塞。

那两个小侍卫感受到了江宴打量在他们身上带着冷意的目光,顿时识时务的接过谢扶桑手中的药丸,立刻仰头干咽了下去。

谢扶桑平日经常救助的人,大多都病的十分严重,连吃饭都极为困难,是以她素日为人治病向来都是亲手给患者喂药,这个习惯养成之后,手比大脑总是快一步,她也未察觉有什么不妥。

“谢小姐,这药…是解毒的吗?”

一个侍卫打量着江宴的神色颤巍巍问道。

“止痛的。”

谢扶桑笑的一脸高深莫测。

她蹲在地上,拍了拍身后之人的腿说:“你去拿一瓶酒来,给他们两个仔仔细细冲洗一下伤口,一定要清洗的干干净净!”

谢扶桑强调,说罢又掏出一瓶药粉扭头递给他:“再给他们俩伤口上撒上……”

她视线上移,看清了对面那人的模样。

“是……江宴将军啊!”

谢扶桑对着江宴尴尬地打了声招呼,她,刚刚好像不仅用手非礼了江宴的腿,还把他当成仆人呼来喝去!

想及此,谢扶桑飞快地站起身,拍了拍裙下染上的土,转过头想将药瓶交给其它人。

可……她瞧了瞧周围忙碌的人,总不能叫丫鬟过来处理这些男子血腥的伤口吧,心中思量片刻,随即她一把将药瓶塞进了江宴手中,大义凛然地开口:“那就有劳江宴将军了!”

“记住,伤口一定要处理干净再上药!”

谢扶桑本着谨慎负责的行医精神对他嘱托道。

毕竟这些人是他的下属,让他给受伤的下属上个药不过分吧。

谢扶桑给江宴交代完便要逃离现场,方迈出两步,她猛地一拍脑门想起自己药箱没拿。

她在心中狠狠数落了一通自己这个丢三落四的毛病,两厢纠结之下,她立即转身,弯腰捞起药箱有些狼狈地跑了。

好不容易离开了江宴视线,谢扶桑深呼一口气。

片刻后她反应过来,突然觉得懊恼:不是,我慌什么啊!我又没做什么亏心事,不过就是——摸了摸他的腿而已。

谢扶桑摸了摸自己心跳如鼓的胸口,颇有些瞧不起自己这没出息的模样,难道是单身太久了,还患上了‘恐男症’?

……

“你们两个,将衣服脱了,我来替你们处理伤口。”

江宴把转着手中刚拿来的一瓶酒,对面前两个侍卫说道。

“不用了,不用了将军。我们二人自己来就可以,怎么能劳您动手。”两人吓得齐齐摇头说道。

江宴想到谢扶桑刚才慌乱无比的模样,不禁笑道:“没办法,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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